《[死神]从新撰组到尸魂界》颜十欢

16、鬼道场，再次实战

　　“你昏迷了两天。”白哉开口轻轻地说道，一双星辰般的眸子里此刻满是血丝，声音都有些哑了，“你吓死我了。”
　　总司有点疑惑地抬了抬手，一阵剧痛席卷全身，他这才发现自己受了很严重的伤，头上、手上、腿上缠满了绷带，映在白哉的瞳孔里看上去有点刺眼。
　　“白哉……”
　　总司动了动嘴唇，明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只发出一声轻柔到飘渺的声音。白哉不待他继续往下说，已经一根手指封在了他的嘴唇上。
　　“不要说话了，你需要休息。”一丝愧疚闪过他的眼底，“十二号破道完全击中了你，如果你没有用斩魄刀挡那么一下，现在恐怕连醒过来都很困难了。”
　　都是他的错。
　　明明知道总司是首次使用鬼道对战，明明知道他即使被称为天才也仍然只是个普通人，却还是在好胜心的驱使下用尽了全力，造成自己都无法挽回的后果。
　　都是他的错，他伤害了最不想伤害的人。
　　坐在床边等待他醒来的时候，是他感受到的最难熬的时刻。如果总司醒不过来怎么办？如果他再也不会来朽木家蹭糕点，再也不会翻墙而下，再也不会对着他微笑，他又该怎么办？
　　越想越是后怕，白哉感到总司已经成了他生活中习惯的一部分。
　　尽管白哉坐在他的床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沉默着紧紧握住他的手，总司仍然清楚地感受到了白哉心底的想法，就像是感同身受一般。
　　“呐，白哉。”轻柔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沙哑，总司眨了眨紫色的双眸，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我很高兴，白哉能把我当做对手来看待。”
　　手上猛地一紧，白哉一言不发。
　　“你要知道，白哉。”总司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挪向窗外，压低了声音，宛若梦呓一般地说道，“这也是对我的认同和尊重。”
　　感受到白哉握着他的手微微一颤，总司再次露出淡淡的笑容。尽管没有去看白哉的眼睛，但是他知道白哉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自责。
　　室内一时间安静下来，白哉静静地看着总司的侧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司则看着窗外映照在雪上的阳光，唇角微翘，含着一个恬然的笑容。
　　忽然，病房的门呼啦一声被推开，白哉和总司一齐望向门外。浦原喜助穿着象征十二番队队长身份的羽织，悠悠然走进房间，后面跟着夜一和海燕。
　　“你看，我说过不用我们开导，他们自己就能解决。”夜一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浦原，“还是总司小弟厉害，就用了四句话，起到的效果抵得上我们说十句。”
　　众人戏谑的眼光射向白哉，白哉不知为何脸忽然微微一红，放开了握着总司的手，哼了一声之后把头撇向窗外。海燕和夜一忍不住哈哈大笑，浦原则调侃道：“朽木君刚刚那个样子，真像情窦初开的少女。”
　　“浦原喜助！”白哉猛地转过头瞪着一脸戏谑的浦原，大吼一声，右手作势就要抬起，“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穿个洞！”
　　“哎呀哎呀，我说错了吗？”浦原依然笑得没心没肺，“还是说朽木君恼羞成怒，想要灭口以绝后患？”
　　白哉额头青筋暴起，猛地起身就要扑上去，看样子是想给浦原一拳。总司急忙拉住白哉，生怕他怒气上来再上演瀞灵廷新一轮的你追我赶。
　　“好啦好啦。”海燕出言安抚，“总司的伤还没有好，白哉，你这样会扯到他的伤口的。”
　　白哉狠狠地瞪了浦原一眼，气呼呼地坐下，一副“我是看在总司的面子上才不计较”的样子，让总司忍笑忍到内伤。没想到白哉这个出身贵族的少主居然还有这么可爱的、孩子气的一面，难怪对他翻墙出入的行为没有半点奇怪，大概连白哉自己，都翻过自家后院的墙吧。
　　“不过，”夜一咳嗽两声，显然也是想笑，“白哉小弟两天没有回家，朽木队长居然不闻不问？”
　　白哉的脸色一变，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众所周知，朽木银岭对待白哉异常严格，朽木家的家规堪称瀞灵廷第一模范，现在在白哉两天未归的情况下，居然不闻不问，实在是有点不合情理。总司也露出疑惑的神情，看到夜一仍然一副忍着笑的样子，忽然明白过来。
　　“夜一——”总司叫了她一声，轻笑，“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要说？大概是关于银岭大人的吧？”
　　“哎呀，总司小弟你说出来了做什么……”夜一颇为遗憾地摇摇头，“白哉小弟，你祖父大人今天接到任务，去了虚圈。”
　　总司一怔，不明白朽木银岭为什么要去虚圈。倒是白哉似乎了然，“嗯”了一声：“是虚圈远征军吧。”
　　夜一点点头，看到总司疑惑不解的样子，于是解释道：“为了维持尸魂界和虚圈灵子浓度的平衡，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派出虚圈远征军到虚圈去消灭虚，这是惯例。”
　　海燕接着说道：“两天之前我去四番队送报告的那次，就是有关这次远征的。一般来说远征军的任务只是消灭一些低等的虚，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一名队长带队，今年恰好轮到六番队队长而已。”
　　“所以嘛，”浦原摇了摇头，一咏三叹地说道，“朽木君才会夜不归宿。”
　　“浦原喜助！”
　　“呐呐，白哉，冷静……”

　　下了几天的大雪终于停了下来，病房里每天都充满了明媚的阳光，总司终日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一点有生气的红晕。
　　一个月之期已经过去了十天，总司的伤终于好得差不多了。他在四番队休养期间，白哉每天结束了训练就来陪着他，而且执拗地不肯回朽木家，总是在病房里打个地铺。他给总司讲自己训练的成果，兴致勃勃地说着他与斩魄刀的第一次对话，今天又吃到了新口味的辣味拉面，灵压又有了大幅度提升，一双黑眸如同夜空里最明亮的星星，闪烁着点点光芒。
　　“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离开四番队。”总司笑着吃了一口白哉带来的糕点，有点含糊地说道，“我们明天再打一场，这次我绝对不会被你追着打。”
　　白哉神色有点怪异地看了总司一眼：“你刚才说话的口气好像更木队长。”
　　“哎？”总司抬起头，“你们见过面了？”
　　“见过。”白哉眼眸一转，好像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露出一丝笑意说道，“我们在七番队门口见过面，更木队长是想到四番队来看你。”
　　总司也露出一个笑容：“可惜他找不到路。”
　　“没错。”白哉笑了起来，“我们两天前在七番队门口见过面，直到今天他也没能找到四番队来，真不知道他平时是怎么在瀞灵廷里走路的。”
　　说着他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收敛了笑容，正襟坐好，一本正经地说道：“若是祖父大人看到我这个样子，肯定又要唠叨。可是总司，难道当朽木家家主就一定要不苟言笑吗？”
　　身材修长的少年已经长出了男子成熟的风韵，此刻在椅子上端正地坐着，一举一动无不优雅得体又赏心悦目。总司知道白哉的祖父朽木银岭向来担心白哉的脾气不够稳重，未来不能担当大业，但白哉却从未对他如此直白的提起。总司连朽木银岭的面都没见过，并不清楚他这样要求白哉的目的。但白哉既然提起，他也不好不答，只能说道：“也许银岭大人是对你寄予厚望了吧。”
　　白哉沉默了一下，修长的眉毛不易察觉地蹙了蹙，然后长叹了口气。虽然从小就清楚身为朽木家继承人的责任和重担，不过从总司嘴里说出来，却让他前所未有地感到心头一颤。
　　总司……也这么说啊。
　　病房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微风拂过总司的面颊，拂起他额前长长的流海，仿佛一双温柔的手。
　　“白哉。”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般漫长，总司最终开了口，轻柔的嗓音如同一缕轻柔的风。
　　“有些责任我们不想承担，但是不得不承担。”
　　白哉眸光一动，心底有什么东西，轻轻地悸动了一下。

　　再次来到鬼道场的时候，正赶上傍晚时分，夕阳还没有完全沉下，悬挂在建筑物之间。浦原仍然拎着上次的那个仪器，夜一等人却没有到场。
　　“浦原队长。”总司说，“夜一他们怎么没来？”
　　浦原喜助看了总司一眼：“他们去开队长会议了。”
　　总司“咦”了一声，唇角微翘：“那浦原队长怎么还在这里？”
　　“答案很显而易见。”白哉也凑了过来，点漆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促狭，“浦原队长，堂而皇之地翘掉了会议。”
　　浦原喜助尴尬地咳嗽两声：“你们两个真是妇唱夫随。”
　　总司嘴角忍不住抽搐，为什么是妇唱夫随而不是夫唱妇随？（等一下这个好像不是重点……）
　　“浦原喜助！”
　　眼看白哉又要炸毛，总司急忙扯住白哉：“算了我们也不算吃亏。”（……）
　　白哉动作顿住，眼神怪异地看着总司，浦原则出现了几秒钟的呆滞，目光在这两个人之间来回扫视，而且玩味的意思越来越大。总司自知说错了话，顿时面红耳赤：“那个……”
　　好像无论怎么解释，都有一种越描越黑的意思（？）……
　　“咳咳。”浦原喜助率先反应过来，“我想我们到这里来不是为了站在这里发呆的。”
　　他把仪器放到地上，然后转头看向白哉和总司。
　　“这次，我们换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