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艳》李优美

2、第 2 章

　　贰

　　“为兄再不起，看来妹妹就要破门而入了。”任之羡打开门，看起来神清气爽得很。
　　“哥。”任妲像个小女孩一样跑过去，挽过他的胳膊，“父亲说要我参加两年后的太子妃大选。”
　　“这是好事啊，为何不开心啊？”任之羡自然知道任妲心里有顾墨，可是若任妲成为太子妃，对他们任家就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了。
　　“你们男人就是自私，你以为我喜欢当太子妃吗？”任妲赌气地掐了任之羡的胳膊一下。
　　“妹妹乖，别任性。”任之羡宠溺地摸着她的脑袋，“好女子应该听父兄的话。”
　　“大少爷，宁筝不这样认为。”宁筝艳皱起的眉头几乎可以夹死苍蝇了，“女人应该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生活。若是不爱，就不应该勉强。她们不是工具，没有感情的人，谁也不会喜欢，何况是太子呢。”
　　一番话说出后，任妲几乎是眼泪汪汪了。宁筝艳说的全是任妲想的，任妲根本不想去当工具。
　　“武者。”任之羡的脸变得很难看，“爱不爱的，对你很重要吗？”
　　“爱也好过厮混，不是吗？”宁筝艳天生性子倔，有什么话就说什么。
　　“好。”任之羡背过身去，“你跟本少爷走，本少爷让你看看，什么叫爱。”
　　“哥，你要去干什么啊？”任妲意识到哥哥确实是生气了，但是她又对这个替她说话的武者很有好感，真怕哥哥会对他不利。
　　“放心，我只是想让他明白点东西。”任之羡回头展开一个笑容，“走吧，武者。”

　　跟随任之羡穿过几条繁华的街道，便来到了红颜楼。红颜楼的门前站着几个面容姣好，衣着裸露的女子，一见到任之羡，便一窝蜂地涌上来了。
　　“任公子，你可许久没来了。”
　　“任公子，你想我了没有啊。”
　　任之羡在她们的簇拥之下，静静地看了宁筝艳一眼。那目光好像在说，你太过单纯了。
　　进入红颜楼的里面，满目的金红色，美丽而苍凉。笑声喊声交织成片，这些都是宁筝艳没看到过的世界。
　　“你们不用都来照顾我，也照顾一下我的武者吧。”任之羡大手一挥，几个女子就像皮糖一样黏上了宁筝艳。
　　“呀，武者哥哥，我陪你喝酒好不好？”
　　“武者哥哥，你想不想吃水果？”
　　宁筝艳一饮而尽杯中的酒，“你们去陪任少爷就好，我不需要。”
　　“怎么，不喜欢本少爷给你的女人吗？”任之羡挑眉不悦道。
　　“不是。”宁筝艳起身，“宁筝不喜欢被按安排。还望任少爷见谅。”
　　啪！任之羡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别以为你是他的朋友，我就不敢怎么样你。”
　　“我不知道何处得罪了任少爷。”宁筝艳往后退了退，却觉得有些头晕。任之羡看她两颊泛红，心里也猜到了七八分。
　　“武者，这酒里有催情的药物。”他笑得云淡风轻，他倒是要看看这个道貌岸然的武者发起情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卑鄙。”宁筝艳咒骂着，不行，再这样下去，她会露馅的。这个任之羡这么无良，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是个女的，后果不堪设想。
　　“管本少爷什么事，这里的酒一向这样，你不知道吗？不知道就敢喝，你也太单纯了吧。”任之羡吃着女子喂的葡萄，津津有味地等着看好戏。
　　宁筝艳忽然就觉得一阵眼晕，然后就晕倒了。

　　从红颜楼回来之后，约摸过了三四个时辰，宁筝艳才醒过来。她不明白是谁把自己抱回来的，又是怎么会晕倒的。任之羡没说，她自然也不敢再问。不过隐约中，她想到了一个人，可是，会是他吗？只有他身上才会有那种淡淡的让她安心的气味，只有他抱起她的时候，她才会觉得安全。算了，不想了，她摇摇头，挣扎着身子爬起来。
　　换上武者服后，她又照例去任之羡门口站岗。屋门紧闭，显然是主人的心情不怎么好。宁筝艳也识趣，不说话，尽量连呼吸也轻微了许多。
　　“进来。”
　　听到命令后，宁筝艳推开屋门，立在门边，听候吩咐。
　　“身子怎么样了？”任之羡一边磨着墨，一边抬眼瞧这个跟他作对的武者。
　　“托任少爷的福，很好。”她一抱拳，礼貌地回应着。
　　“以后不要跟妲儿说那样的话。本来性子就骄纵，你这么一蛊惑，她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呢。”任之羡铺开一张宣纸，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二小姐是任少爷的亲妹妹，难道任少爷不希望她幸福吗？”毕竟是个倔强的女子，宁筝艳就是学不乖地继续反问道。
　　“什么是幸福？”任之羡蘸了一下墨，轻轻嗤笑着。
　　“自由地去选择。”宁筝艳心里这么想，嘴上也就这么说了。
　　“这世间有多少人可以自由地去选择。别太妄想不可能的东西。”任之羡在宣纸上写下隽秀的大字——只羡鸳鸯不羡仙。
　　“只羡鸳鸯不羡仙。”她轻声念着。
　　“明白是什么意思吗？”任之羡看着她那一副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发问道。
　　“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事了。”宁筝艳自信满满地说道。
　　“错。”任之羡走过来，手指轻点了一下她的嘴唇，“羡是羡慕。意思是只能羡慕鸳鸯，你能得到的只能是后者，仙。”
　　“好了。这次的事就算了，准备一下，明日跟本少爷去钓鱼吧。”任之羡拍拍她的肩膀。
　　“是。”她抱拳点头。
　　看着她带门而出的身影，任之羡微微有些不对劲，却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这个宁筝，不太像个男人，又没有女子身上那股柔弱和娇气。真是个奇怪的人。顾墨交的朋友，除了他，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人。

　　安澜一边吃着阳春面，一边听着那些风言风语。他们说自己是个妖精，他们说自己是个变态，都无所谓了。他爱唱戏，爱演旦角，又有什么过错呢。
　　“别听他们的，你唱得很好。”一个白衣女子坐到他的对面，巧笑嫣然。
　　“谢谢。”这倒是安澜有点受宠若惊，“这位姐姐好生眼熟，你不是宁将军的女儿吗？”
　　“宁琴雅。”她捋了一下额前的碎发，“我也很喜欢唱戏，不知可不可以请你教我。”
　　“自然是好。”安澜低下头，“可是你也知道，戏子这种身份配不上你的小姐身份。”
　　“我不在乎。”宁琴雅摇了摇头，“身份是别人给的，不是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