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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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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结果,父亲商海非常严肃且认真的找商晴谈了一次话。
商海抱着商亦晴,商亦晴嘟着小嘴睡得正香。
“我听工地的工人们说,你和什么梁氏的什么少爷走得很近?怎么回事儿?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商晴倒好水,放在商海面前,说:“爸,您也相信绯闻啊?你姑娘什么样子,你还不清楚呀?”
商海拍了拍商亦晴的小屁股,颔首,“也是,我怎么想怎么别扭。那么一个纨绔子弟,可配不上我们小晴。你以后也多注意点,尽量少和那种富二代来往。和他们沾上关系,没什么好事!”
商海和商亦晴都睡了,商晴一个人到阳台吹夜风。
白天里的燥热俨然褪去,深蓝色的夜空下,沉睡中的城市安谧而幽静。
商晴想起了母亲,杨自然。
在商晴的记忆里,杨自然生性开朗,待人厚道,持家有方。从小学到中学,从中学到大学,商晴一直都认为,杨自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最美丽的妈妈。
所以,杨自然临走的时候,商晴强忍着没有哭。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生活虽然不富裕,但是很幸福,很平静。
她也知道,母亲最大的心愿,就是她们生活得很好很好。
因而,当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冷漠的脸时,商晴不禁不安地闭上了双眼。
她不想踏足那个人的生活,也不想他走进她的世界,他们最好永不牵扯老死不相往来。
睡不着的商晴给梁朔夜发去一条短信——
“有空吗?我想找你谈谈。”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复。
韩玦回学校了,回学校办转学手续。
乔木和韩静给他联系了美国那边一所贵族高中,韩玦打算暑假就过去。乔木说,他的叔叔刚好在那里,韩玦去了也好照应一下。
这是商晴自那晚之后,第一次见到乔木和韩静。
乔木还是乔木,只是比以前更黑了。韩静看商晴的眼神有点儿邪乎,商晴以为她还在生她的气,也没往心里去。
四个人在凌希推荐的那家奶昔店喝下午茶。
商晴请客,乔木埋单。
和大学的时候一样。
韩静一直不说话,看着窗外发呆。
韩玦也不说话,将果冻啫喱鼓捣得稀巴烂。
剩下乔木和商晴,有一句没一句地东拉西扯。
明显是犹豫了半天,乔木问商晴:“你和梁氏的少董,来真的?”
乔木说话很没文学素养,大学的时候,因为这个不知道被专攻文学的韩静嘲笑了多少次。他却屡教不改,乐在其中。那个时候,商晴以为乔木喜欢韩静,私底下还偷偷传授过乔木语法和修辞。最后,乔木还是一根朽木,让商晴觉得她作为准教师是多么失败。
商晴知道乔木会这么问,便认真回答了:“假的,都是假的。我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呢,就被‘热恋’了,冤枉啊!”
乔木释然,笑,“呵呵,我看你啊,是那什么,什么来着?六月玩飞雪的那个仙女,什么名字来着?”
商晴嗤笑,“窦娥。”
“对、对对,窦娥。”
梁朔夜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商晴都不知道。反正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梁朔夜已经微笑着朝她招了一下手。
商晴突然觉得,一块擎天的巨石,哗啦一声,砸到了她的脚上。
古人管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乔木看着商晴,脸上写着:我该怎么理解梁朔夜这个时候这么应时的出现?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商晴欲哭无泪,她非常坚定地认定,梁朔夜有分身。然后,她被那个出现在她词典里的“分身”吓了很大一跳。
她忽然想起大学时,韩静躲在被窝里看MP4,然后吵吵着要和她探讨关于男人“分身”的深奥问题。她什么都不懂,韩静还一边画画一边给她详细地讲解。
商晴问梁朔夜:“你怎么在这里?”
梁朔夜回答:“不是你说,想找我谈谈么?”
商晴把梁朔夜拉出去密谈。
“我是想和你谈谈,但不是现在不是这里。”
“那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梁朔夜告诉商晴,他已经向媒体澄清了他和她的关系。
商晴无语凝噎,欲语泪先流,“梁朔夜,你这算哪门子澄清?你让我的立场很被动。”
梁朔夜答得很顺溜:“我主动就行,你乖乖听话。”
“我们不可能的。”
“我知道,但这是最好的办法。不光媒体,还有警察那里,这是唯一也是最简单的——让你我不再麻烦的办法。”
梁朔夜用了很多修饰语,商晴听得很明白。
“你……我……要多少时间?”
梁朔夜看了一眼从窗户往这里看的韩静,暧昧地笑了一下,“到我烦了为止。”
“那你烦了要多久?”
梁朔夜继续暧昧,“看你的表现。”
商晴是蹭蹭蹭地义无反顾地杀回奶昔店的。
三人皆瞠目结舌目光呆滞。
梁朔夜随后进来。
“那个、那个……我们、我们,好像……好像在交往。”吱吱呜呜半天,商晴卯足了劲儿憋出了几个字。
三人再度瞠目结舌,目光却不再呆滞。
梁朔夜大臂一伸将商晴抓到了怀里,对着三人笑,“晴儿想说的是,我们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
商晴补充了一句:“好像。”
梁朔夜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泽,似雾气般模糊不定,眼角的泪痣在眼底雾气的晕染下,益发妩媚。
然,他冷漠的气息未改变分毫。
韩静突然说话了,“恭喜你,小晴。”
未待商晴反应,梁朔夜先声一步,“谢谢。”
韩玦气冲冲地走了,话也不说一句。
梁朔夜挑了挑眉,将商晴拖上了车。
商晴住的小区楼下,梁朔夜说了一句话就走了。
他说:“在我说结束之前,你必须呆在我身边。”
阿毛给梁朔夜端糖水的时候问他:“少爷,您为什么把商小姐拖进来?媒体还不知道是她,你这样,不是害了她吗?”
梁朔夜很自信地告诉阿毛:“不,我是救了她。毛,以后你会知道的。……我只是将计就计而已。”
阿毛听了,还是觉得,自家少爷做的不对。
可是看梁朔夜的样子,要是他现在开口说了,一定会被他家少爷连水带汤地扔大碗。
韩玦从那之后就再没去过学校。
乔木说韩玦请了家教恶补英语,很忙。
凌希有些失落,毕竟,她和韩玦是青梅竹马。少了竹马,青梅也就不再是青梅了。
商晴找凌希谈话,在韩玦一直打球的操场。
一个女人,一个女生,两个女性在夕阳西下的篮球场促膝长谈掏心掏肺。
凌希说:“商老师,你知道吗?我喜欢韩玦。我只对你一个人说。”
商晴了然,“为什么不跟他表白呢?你这个年纪,是想爱就要去爱的年纪。”
凌希涩涩地笑,落寞,“商老师,韩玦他、他有喜欢的人。那个他喜欢的人,我也很喜欢。我知道我这样好傻,可我觉得吧,这样就够了。我可以这样心无旁骛地陪在他身边,没有杂念地一心喜欢他。我觉得这样的我好幸福。如果我跟韩玦表白了,这一切……就都变了。我不想那样,不想……”
夕阳的余晖将两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温馨。
商晴非常清楚地知道凌希心里的顾虑和不安,因为喜欢的人马上就要离开,有很长的时间他们都不能相见。女孩子单纯的思念,会变得愈来愈长,无法收拾。
五年前,她也是这样,没有杂念地悄悄喜欢着一个人。
没有结果,因为她没来得及说出口,对方就已经离开。
经年流转,一幕幕轮回是如此相似。
凌希看着篮球架哭了,“商老师,你看过韩玦灌篮的样子吗?很像樱木花道。《灌篮》里,我最喜欢樱木了。他那么单纯那么幸福。韩玦也是。虽然他有时候喜怒无常又喜欢发脾气,但他喜欢的东西,他都是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我好羡慕好羡慕(你)啊……他现在说走就走,我以后、以后可怎么看他打球啊?呜呜呜……”
商晴将一脸泪的凌希抱到怀里,温柔地替她擦去眼泪,“老师我啊,还是喜欢流川枫。他虽然不谙人情世故,为人冷漠,却执着于心中的梦想。小希,你有没有替韩玦想过,他追逐的梦想——你呢?梦想是做一名优秀的演员。韩玦呢?篮球国手?金融大亨?IT精英?……既然韩玦选择出国念书,与其难过,不如——我们一起加油。你要成为超著名的实力偶像派,然后,你要对韩玦说——‘我喜欢你’。”
凌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哭了。
“商老师,你喜欢的人呢?真的是‘雪名皇’吗?”凌希抽着鼻子,鼻音很重。
商晴无言以对,“我喜欢的人啊……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我记得,他也在这里打过篮球,也在这里和别人打架……”
“他走路的时候总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有女生朝他看的时候,他都会冷着脸把人家瞪回去。”
“下课的时候,他总是坐在窗台上晒太阳,然后总是一脸满足地眯起眼笑。”
“他明明体育很好,长跑比赛却总是最后一名。”
“每次期末考试,他总是牢牢占据着年纪第一的位子,我怎么努力也赶不上来。”
“……”
凌希打断商晴,问:“商老师,他是谁啊?是梁朔夜吗?”
商晴沉默了一下,摇头,“不,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