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月》夜雪梦落

24、第二十三章 寻找遗失的心2

　　小圣贤庄。
　　屋内，青烟袅袅，只是，淡淡的烟熏香味，却没有原先师兄在时用的那般清香。
　　黑白子交错纵横，子房自顾自地下着，二师兄的棋路，他早已熟稔，如今，也只有自我欺骗地当做是在和师兄下棋。
　　只是，落子的手悬在半空，最终坠落的棋子打乱了那盘整齐的棋局。
　　“儒墨两家反秦，伏掌门万事小心，切不可让外人得到一点风声…”
　　“无繇为了防止朝廷再次盯上儒家，发现我们两家密谋，也为了保住子房，作出了巨大的牺牲。”
　　这两句如同晴天霹雳的谈话，在子房心头反复萦绕，总也挥之不去。若不是那日他发觉伏念对端木蓉奇怪的劝告，而后费劲波折跟踪大师兄，发现大师兄与墨家几位首领会面，也不会听闻此般谈话。
　　子房才知道，二师兄忍下了一切压力和痛苦，是为了保住小圣贤庄，为了不让他卷入反秦的漩涡。假使反秦失败，子房也有机会幸存下来。为了这样的责任和感情，他可以背负最疼爱的师弟的不解，那个为他付出许多的女子撕心裂肺的绝望，还有众人的怨恨…
　　这场还未看见硝烟的残酷斗争，如果势必要有人作出牺牲，那么，他将从容前去，没有任何前兆，也没有任何决别，他将付出所有，把所有的血腥埋藏，让众人只能看见平静。
　　他应该很痛苦吧，应该不知道有多挣扎吧，内心的矛盾，却不可以向任何人倾诉，就连，就连最亲近的师弟都要苦苦隐瞒，装作漠不关心，冷酷无情。
　　“二师…”话语哽咽，他竟无法完整地唤出这个最亲切的称呼。硬生生吞下一杯苦酒，烈酒在喉间火烈，最终，连湿润的眼眶也渐渐肆虐地火热起来。
　　“砰！”
　　酒杯坠落，滚落好远。
　　“你怎么又在喝酒？！”
　　子房缓缓抬起头，半掩双目迷蒙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南华公主，公主，公主…”他重复着这几个字，忽然间，痴狂地笑了起来。
　　“子房，你…你怎么了？”南华觉得不对劲，俯身小心地扶着他。
　　“公主…”他提醒着自己，忽然间狠狠将南华推开，而后一脸愁容地望着她，带着倦意，空落落地说了一句，“公主，你走吧，不要再来这里了…”
　　语罢，南华的目光瞬间凝固，随即只觉一阵从侧身凉意扫过，最后，只剩她一人木然呆立在空荡荡的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