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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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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紫雨晨和柳怡然在黑瞳的看管下,天天进补一些灵丹妙药,身子日渐恢复。
看着柳怡然瘦削白皙的脸上渐渐染了几分红润,紫雨晨心里说不出的开心,天知道,只要柳怡然身子能好起来,让紫雨晨掏心掏肺,她都愿意。
拿着汤药的碗刚刚端起,就见都春分面带焦急的从外面进来,柳怡然皱了皱眉,放下药碗,“春分,何事这么匆忙?”。
“小姐,不好了,老爷出事了!”,春分没有过多罗嗦,从袖口拿出一封信交到柳怡然手中,“这是府里的管家托人送进来的!”。
柳怡然接过信,打开读起来,只是越往下读,脸上的担心和焦虑越浓,最后竟然不可自制的趴在桌上痛苦起来。
紫雨晨从她手中抽出信,看完之后,脸上亦是散不开的愁思。信上说,柳老爷子勾结胡人,意图谋反。柳老爷子,紫雨晨自是识得,当朝文学阁大学士,饱读诗书,刚直不阿。可是说他图谋反,紫雨晨死都不会相信,因为这整个京都,恐怕再也没有人能想柳老爷子一样骨子里都刻满‘忠君爱国’四个大字。
轻轻的抚了抚桌上那人的秀发,安慰道,“然儿,不要难过好吗?老爷子只是被暂时收押,在定罪之前,我一定可以想办法救出他,相信我好吗?”。
柳怡然早已是泪流满面,扑到那人怀里,心里全是担心和害怕,父亲重情重义,膝下只有自己一女,却没有再续。平日里,他忙于朝政,并无太多时间教导自己,可是每逢自己难过,父亲都会嘘寒问暖、体贴关怀。想到这,更是悲戚不已,“晨儿,怎么办才好?父亲怎就成了反贼?”。
“然儿,没事,没事!”,紫雨晨虽然知道此刻的她,心里一定乱的听不进任何话,可是,却依旧反复的安慰着她,告诉她没事,告诉她相信自己。
第二日上午,柳怡然坐在客厅的桌子上,满脸的焦急和期盼,晨儿自昨晚出去,一夜未归,不知道她有没有见到父亲?不知道她有没有查出真相?不知道她能不能为父亲昭雪?
心里的忐忑越来越浓,自己跟晨儿在一起,最对不起的一个人就是父亲。当初他之所以把自己嫁进皇宫,就是希望自己能和皇上举案齐眉,相扶相持,不让皇上被后宫的流言蜚语扰了心神。可如今,自己和晨儿在一起,一而再的把皇帝拒之门外不说,以后若是偷偷离开皇宫,到时,父亲恐怕又要背上女儿私奔的骂名。
心越来越乱,不是自己对晨儿的爱不坚定,而是,自己的生命中除了晨儿还有一个柳府。本来就是两难的事情,若没有此事发生,自己尚可以心怀愧疚的和晨儿悄悄离去。可是,眼下,自己怎可弃柳府不顾。
一旁站着的春分看着她忧虑的模样,心里已是扯出几丝难过,倒了杯水,递到柳怡然面前,“小姐,先喝点水吧!老爷的事一定有办法的!”。
柳怡然蹙着眉头摇了摇头,焦急的看向门外,为何晨儿还不回来?
无奈的摇了摇头,春分眼中滑过几丝冷意,声音却依旧沉稳,“小姐,真的认为紫姑娘能救出老爷?”。
“这,•••,她会!”,柳怡然点点头,但心里还是有些犹豫。
“或许,她有通天的武艺,但是她不过是个无名的女人。小姐真的认为,这朝中大事,是她一个江湖之人能左右的?”。
“她,•••。”,柳怡然心慌了,不是她不相信紫雨晨,而是她不能拿父亲,拿柳府百十条人命来赌。
“小姐,你应该知道,以老爷刚直的秉性得罪过朝中不少人,此时,他们定会纷纷落井下石。即便紫雨晨能查出事实真相,但众口难烁,到时皇帝恐怕还是会选择相信那些朝臣说的。”。
“这,怎么办?”,柳怡然被春分说的心更加慌乱,是呀,晨儿一个人能有什么实力对抗整个朝廷。
“普天之下,能救老爷的恐怕只有一人。”。
“谁?”,柳怡然紧张的站起来握住春分的手。
“当今圣上,司马澄!”。
柳怡然心神一抖,无力的坐回到椅子上,司马澄?呵呵,不禁苦笑。
自晨儿被打伤后,曾为踏足怡然阁的司马澄,总是会隔三差五的来几次,每次都是丰厚的赏赐。起先,他想见晨儿,可是自己怎么可能让他见,毕竟那晚他看颜儿时异样的眼神自己看的清清楚楚。后来,他便不要求见晨儿,而是满眼探究的看向自己,异样的眼神让自己难受。
如今,让自己去求他?可是,自己该拿什么身份去求他?摇摇头,不行,自己已经伤过晨儿一次了,决不能再负她。晨儿,一定可以救出父亲,可是,可是,心为什么这么乱!
春分咬了咬唇角,其实并不想走这步,但是比起紫雨晨,司马澄更加适合小姐。“小姐,也许你觉得会对不起紫雨晨,可是,你和皇上才是真正的夫妻。结婚当日,是皇上和小姐拜的天地,而您,是柳府所有人眼中的然妃。何况,一个紫雨晨,比不过老爷、比不过夫人、比不过你生活了十六年的柳府吗?”。
“够了!春分,你不要再说了!”,柳怡然握紧拳头,心乱如麻。
“小姐,春分可以不说,但是老爷还呆在阴湿的牢里。平日里,老爷一向疼爱小姐,小姐就忍心看着老爷深陷牢狱之灾而无动于衷吗?”。
“够了!求你,不要再说了!”,泪悄然流下,想起父亲对自己的疼爱,就一阵撕心的痛楚。此刻,从小到大就敬爱的父亲正在牢中受苦受难,而身为子女的自己却无计可施,柳怡然自小就勤习忠孝礼仪之道,此刻更是自责痛苦。
“小姐,春分,话尽如此,去不去是小姐自己的选择。但是,若换做是我,绝不会将血亲父母的性命交到一个没有十足把握的人手中。”。
柳怡然痛苦的闭上双眼,一边是晨儿,一边是父亲,无论谁都很重要。可是,此刻,绝不可能置亲生父母的性命于不顾。所以,晨儿,对不起!
眼神中含着几丝空洞,心中完全被绝望塞满,已经没有力气去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了,“春分,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春分不忍看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侧过头去,“今夜是陛下的生辰,凭小姐的琴艺,定能技压众妃,得到陛下的青睐!”。
柳怡然嘴角扯起一丝难堪的笑意,无力的站起来,声音轻柔却不夹杂任何感情,“春分,你看着办吧!”。说完,便满身颓废的返回卧室,重重的将门扣死。
看着手边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微微叹了口气,“小姐,不要怪春分,春分也是为了你好!”。
紫雨晨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怡然阁的时候,已接近傍晚。拍了拍脸颊,提提神,换上一张温和的笑脸跨进了屋门。却看见黑瞳一脸烦躁的坐在凳子上,身旁的谷雨也撅着嘴面带几分愁思,“师姐,怎么了?”。
黑瞳头也没抬,听到熟悉的声音,脸上的不悦更是浓重,将桌上的药碗一推,眼神扫了一眼紧闭的里屋门,声音中含着几分冷淡,“还能怎么了?上午和谷雨出去逛了逛,回来就发现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怎么叫门都不开,连辛苦熬好的药都不喝。真不知道是怎么了?即便是自己心情不好,也不能对救命恩人摆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让人看着心烦!”。
紫雨晨无奈的摇摇头,师姐就是对然儿不待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好在,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话说出来就表示没事了。“师姐,然儿的父亲被关在牢里,心情自然不会太好,你总不能让她对你强自欢颜吧!这样,你更不会喜欢!先体谅一下吧!”。
端起药碗,轻轻的叩了几下门,“然儿,是我,我进来喽!”。微微一推,却没想竟然从屋内关死,紫雨晨眉头轻蹙,“然儿,有没有事呀?开一下门。”。
久不见有人回应,紫雨晨心里一急,唯恐她出点什么事,手心略施内力,门闩自里面瞬间断裂。看了床上空无一人,紫雨晨脑袋一懵,飞速的跑进屋子,环视一周,才在梳妆镜前看见了她。
紫雨晨皱紧眉头,天都要黑了,然儿为何在那里描眉?缓缓的走到她跟前,将手里的汤药端过去,“然儿,先把药喝了吧!”。
柳怡然微微闭眼,将涌上心头的酸楚压下去,没有抬头看她,只是略有些呆板的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然儿?”,紫雨晨放下手中的碗,有些不放心的摸了摸她的脉。脉象平和,没有什么事呀?
刚才外面回来的她,还带着丝丝凉意,连被自己反握在手中的葇胰都是冷的。缓缓抬头,对上那双担忧的深眸,柳怡然扯出一丝笑意,“晨儿,忙了一天一夜,很累吧!”。轻轻的抚摸着她的手,突然小臂上一处淤青刺痛了柳怡然的心,眼神闪过惊慌,“然儿,这?”。
紫雨晨轻轻摇摇头,俯身将她揽在怀里, “不碍事!只是进天牢看老爷的时候,不小心碰了机关,没事!•••,然儿,老爷的事可能有些棘手,再给我三天时间好吗?三天,只要三天就好!”。
紫雨晨从昨晚出去到现在,一直没休息过,先是悄悄溜进天牢问了柳老爷子一些情况,然后又马不停蹄的追查了几个当日去柳府搜查‘密函’的兵头,却不想这几个人要么打死不说,要么含药自尽。但终究是天网恢恢,自己从一个兵头身上找到一本帐薄,记着他日常的花销,其中一项是紫府,一千两。事情能扯上紫澜,出乎自己的意料,但却又在情理之中,朝中左右两个派别分别以紫澜和柳老爷子为首,两个人也是向来水火不容。此次,柳老爷栽的这么大的跟头,紫澜必定会在背后推波助澜。
“三天,还要三天吗?”,柳怡然摇着头低喃,想起春分说的,她一人怎么可能抵得过朝中的阴暗,心一紧。过了一会,将搂着自己的紫雨晨轻轻推开。重新坐到梳妆台前,细心的打扮起来。
“然儿?”,紫雨晨眉头越拧越紧,看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