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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寻找张出尘-XⅨ ...

  •   当阳光萎靡不振,即将被路灯扼杀的时候,大街上就忽地涌出一波又一波的人流,喧躁了各处。夹在其中的端木缙,隐隐感觉到无所适从。乘上地铁,便挤在一处角落,从口袋里掏一本袖珍的书来读,览毕一页复揣进口袋,盯着每人的眼神看了。眼神皆流露着疲倦,甚至是绝望。猛然间,端木缙竟感觉车上所有人是要去集体自杀,车会在不经意间停在某处,人们便纷纷跳出去,寻找自己的坟墓,像梦中的那辆开往机场的大巴。想罢便一阵惊恐,一心只盼了抓紧离开这车厢。
      至Chinatown出得地铁站来,便立于街上,冥了眼长吁两口气,方渐渐蜕去适才的幻觉,以及与家中几人纠缠不明的关系。内心却又附上一层薄薄的纱,进入另一种的期待。穿过两条马路拐进小吃街来,购毕老三样,复进了老地方。今日小店却是冷清,亦不见上回邂逅的几位老者,便独守空屋,却不摊开鸭肉猪蹄,只捏了花生米,就喝着啤酒。喝毕一杯,心下便后悔了没约于璇姬一起来。这么想罢,身后就闪出一名男子,拍了他肩膀,道一句:“缙哥久等了。”端木缙回首,见是邢书宇,换了一副笑脸,说:“女朋友呢?”邢书宇说:今日谈正事,岂能让娘们儿家来搅和。一杯啤酒!”端木缙便一边摊开鸭子和猪蹄,一边说:“我那点事还算什么正事?”邢书宇说:“老地方,老三样,缙哥这手叫什么,以不变应万变?”说罢就出了门去,待到回来,端木缙已经喝毕第二杯。
      七月二十六日的晚上,端木缙于床戏后得知了张出尘的下落,然转念到与陈芸的暧昧关系,便没寄希望于她会真心帮自己牵线,脑中便想起与之同校的邢书宇。遂于翌日下午,又约了他在相识的那家小店不见不散。见面后,寒暄闲聊之时,端木缙觉得邢书宇忠肯可信,遂将寻张出尘一事嘱于他,却不曾道出与张出尘的真实关系,只说是普通朋友。今日见面,邢书宇必是在这一周内寻着了张出尘。这么想罢,就见邢书宇拎了几样小菜回来。端木缙说:“你不也是老三样?”邢书宇说:“我这三样加起来也没你那鸭子值钱。”端木缙说:“你这就要取笑我了?”二人皆笑笑。端木缙取了四盒苏烟来,说:“我也没啥东西表示个谢意。这是从国内捎过来的,就剩这四盒了,你拿去吸吧。”邢书宇说:“我看是你取笑我吧!”端木缙一时辨析不来是不想要,还是嫌烟太贱,说:“你又不是不吸烟,抓紧收起来吧,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二人推来推去,邢书宇终究从命,端木缙心下忽生一分悔意:我怎么把郑纹龙的东西拿出来送礼,真他妈晦气!邢书宇收起烟来,说:“你上次吩咐过之后,我就网络了所有人去找,找了很长时间都没个消息。后来又让刘影疏打听,你猜怎么着?你那个朋友居然和刘影疏是同一个系,而且是同一个专业,还就在隔壁班,几个课程更是合堂上。这下可就好办多了。我就照你吩咐,让刘影疏先多接触接触,套近乎交了个朋友。现在就等你下一步计划了,这是她们班的的课程表。”说罢,从钱包里取一张折叠齐整的纸递给端木缙。端木缙接过,并不展开来看,说:“那可真烦劳你了。我先敬你个酒表示一下感谢。”说毕端低了欲要碰杯。邢书宇说:“你几月的?”端木缙说:“正月的。”邢书宇说:“那我可得叫大哥了,我敬哥一杯。”端木缙说:“混了个脸熟我就麻烦老弟这么一档子事,真让我深感惭愧。”邢书宇说:“谁还没点难处,要是彼此之间都不用帮忙那咱这朋友还交个什么劲?只怕日后我这当弟弟的还得多仰仗大哥。”说罢,二人皆喝去一半。端木缙说:“下次换个地方让我好好谢谢刘影疏。”邢书宇说:“这有什么可谢的,女人还不就是任劳任怨干杂活的命。”端木缙说:“你这么一说,我烦劳你的重任倒成杂活了?”邢书宇说:“哪里哪里,怪我说话不经过大脑。”端木缙叹息一声,说:“在我这里,女人可不是你想象的简单角色,我为了找这张出尘可是费尽心思了。”邢书宇说:“我就猜她不是你的个普通朋友,今天何不给老弟讲讲你们的故事,让老弟开开眼界。”端木缙举杯喝光了酒,便又聊起那段往事。待说毕了,又是一杯下肚。邢书宇听罢心里赞叹不已。端木缙说:“分别后的一年多时间里,我几乎天天都在盼着终有一日能够重逢,这一天终于来了。老弟,这天终于来了呀!”说罢又端了酒杯喝去大半。邢书宇觉得端木缙是个痴情种,再这么喝下去恐会生些麻烦,便不让店伙计再蓄酒。端木缙说:“我没事,再续一杯,你还没怎么喝呢。”邢书宇说:“醉翁之意不在酒。”端木缙说:“那在什么?不在酒那还叫什么醉翁?我一直觉得欧阳修是隔皮猜瓜!他写醉翁亭的时候指定没喝醉,喝醉了他肯定会说:我没醉!抓紧再来一碗!哪还有心智写文章?但没醉怎么能理解到醉翁之意呢?你说对不对?”邢书宇说:“他当时和你现在的心情差不多,也是怀揣着遗憾,写了这《醉翁亭记》来抒发感慨,不过喝没喝酒就不得而知了。”端木缙说:“你也知道欧阳修?”邢书宇说:“你也太看不起老弟了吧,我若连欧阳修都不知道,何止是对不起我这个名字。”端木缙笑笑,兀自揣摩起这名字,心里忽然大笑了:邢书宇,莫非就是书夹在□□之间?!口里说:“对对对!第一次见你我便对你有好感,就因为你这名字起的好!”邢书宇说:“你觉得她现在还钟情着你吗?”端木缙说:“不知道,你觉得呢?”邢书宇说:“我更不知道了。”端木缙说:“不管怎么说,你还见过她几面呢,就没看出她脸上的文字?”邢书宇说:“文字没看出来,我倒敢断定她肯定是我们学校中国女生里的校花。”端木缙说:“你这话又说错了,她怎么是中国校花?难道你觉得新加坡人比中国人长得好看?还是印度人?缅甸人?小日本儿?韩国人?”邢书宇就大笑起来,说:“你太幽默了,跟你聊天真是漏洞百出!”端木缙说:“不过,她顶多是个校花,而刘影疏的气质容貌,即使四大美人也是望尘莫及,称为‘国花’绝不过分。自从那天见她一面,我才知道什么叫黯然销魂,不瞒你说,你要再晚回来片刻,我可就把刘影疏拐跑啦!”邢书宇脸上续满笑容,说:“以咱们这关系,你不得把那张出尘匀给我?”说罢皆笑开了,举杯共饮。端木缙仰脖灌酒的时候,实则句斟字酌地揣摩了邢书宇,觉得这性格倒颇似了自己,也是有贼心却没个贼胆的人。邢书宇说:“事情既然已经办妥,今天是周末,一会儿吃完不如随老弟去KTV高兴高兴,我还有几个朋友一起。”端木缙说:“好,我也很久没去那地方释放一次了。”遂标榜了自己在歌唱上颇有些天赋。
      二人又饮了两杯。豪言壮语之时,邢书宇便觉得端木缙是喝多了,殊不知自己也早已不胜酒力,却还清楚着自己适才说过要去KTV。端木缙口齿已含糊不清,说:“你知道我喝了几杯?”“你知道我喝了几杯?”邢书宇反问。端木缙说:“四杯而已。”邢书宇说:“你不才六杯嘛,充什么大哥?”端木缙迷迷糊糊地说:“六杯?老弟,你来之前我就喝了两杯了,我今天是六杯加八杯,我喝了八杯!好久没喝过这么多了,今天高兴,一来是寻着了心上之人,二来是交了你这么个好弟兄,此乃双喜临门呀。伙计,再续一杯!”邢书宇说:“不要了不要了,六杯加八杯是十四杯,你已经喝得很多了。咱们去K歌吧,店伙计,来算酒钱,我们要走人了。”
      出得店来,方发觉今日店里格外冷清,端木缙心下暗想:恐怕这家不久也要关门不干喽。走在街上便觉头晕得厉害,邢书宇则也努力保持清醒,截一辆出租车在路边停了。端木缙不问KTV的方位,只晕头转向地钻进汽车。车室里空调的惬意,让端木缙困乏欲睡,不知不觉便就睡着了。梦中,已是与张出尘生活在一处荒岛上,岛是没有别人的,有的只是树上丰满的果实,林间的野兔,和无穷尽的用来生火的干柴。一日清晨,不知何方来得一群鸟儿落在了岛上。对于鸟儿来说,岛即是脚下的一座山,歇息片刻便复要启程。但二人方睡下,便被这一片的莺声燕语惊醒了。端木缙说:“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张出尘说:“我喜欢的。”端木缙说:“你不觉得寂寞吗?”张出尘说:“我是需要些寂寞的,我厌倦了时代中那一座座的城市。这里如此和谐,如此寂静,能看到的只有你,你也只能看到我,这样,我们就能生活成玻璃人,任何虚伪都是存不住的,将那些隔阂与深误都洗进大海,永远不再附身。”端木缙对这话感同身受了,起身去摘些果子来吃。吃毕,二人背了身去,研习自己钟爱的题目。夜晚睡前,退去彼此的衣裳,躺在温婉的沙滩上,守了白月光□□。生活便如此往复循环了。后来,二人觉得衣服失了丝毫的意义,便作赤裸的生活。却说某一日里,一艘轮船逼近了荒岛,瞭望了,二人便复穿上衣服伪装自己。那船上走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看了,辨析是邢书宇,在喊:“缙哥,原来你们在这里,让老弟找得好苦啊。快跟我回去吧。”端木缙说:“这里生活如此安逸,为何要跟你回去?”邢书宇说:“覃童心,陈芸,于璇姬都在等我的消息,快跟我回去吧。”端木缙说:“我不走的。我要与出尘在这里度一生的。”邢书宇便跪在地上央求:“答应我,跟我回去吧。端木缙……”“端木缙,端木缙,醒醒,到了。”邢书宇弄醒了他,端木缙问:“这是哪里?”邢书宇说:“KTV啊。”端木缙说:“唉,让老弟见笑了,喝得实在有点多。”邢书宇面无表情,扶端木缙下车,说:“是不是惊扰了你的梦?”端木缙说:“你怎么知道?”邢书宇说:“我不但知道你在做梦,还知道你梦见了什么。”端木缙说:“这怎么可能?说来听听。”邢书宇说:“你梦见和张出尘生活在一座荒无人烟的岛上,是不是?”端木缙惊讶了,说:“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我说梦话了?!”邢书宇说:“还记得你和张出尘以前去过上岛吗?‘上岛’不就是‘岛上’吗?!”端木缙惊讶了,复问:“你又如何得知我和她去过上岛?”邢书宇说:“我是你肚里的蛔虫哩!”端木缙沉默着在身后跟了,复咀嚼着这个奇迹,便未发觉到进的却是一家宾馆。来到二楼,见墙壁上描绘的,尽是几百年前的新加坡,若荒岛一般的风景。停留了看得出神,端木缙不禁“呀”了一声,因为这景色竟与梦境惊人的相符。倏忽间,觉察到各包房内皆无鬼哭狼嚎传出,方问:“这究竟是什么地方?”邢书宇说:“进了屋你便知道啦。”端木缙欲要说什么,却见前面客房里走出两个人,辨析出竟是于璇姬和陈芸,正冲他慈眉善眼,说:“才来呀,快进来吧。”邢书宇说:“去吧,今晚就在这过夜了,明早见。”说罢便搂了两个女子走进对面的一间客房。端木缙疑惑着不知所措,进了屋来方知是宾馆。房间是双人间,屋里正站了个背身的女子,那背影颇为熟悉,只是头发已留长了许多。端木缙走进闭了房门,僵在原地,方清醒处,大惊道:“出尘,真的是你吗?”女子转过身来,那双泪眼早已朦胧了整个的世界。端木缙立在原处,脑中复呈现了适才的梦境,辨析不来眼前的一切,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出尘忙揩了眼泪,努力感受着那双真切却久违的眼神,眼前复模糊了图像。两个人便长久地对立了,皆一时不能承受这项重逢。无论是遗憾,无奈,还是惊喜,明灭隐现的情绪不言而喻。端木缙沉宁了一回,往前迈几步又止住,没去抱那身子要两张口永久的粘合在一起,只说:“出尘,你瘦了。”张出尘说:“你也是。”端木缙说:“你过得好吗?”张出尘又背了身子去,面朝新加坡的夜景,方说:“挺好的。”端木缙说:“你知道吗?自从你突然消失以后,我几乎每天都在想你,每个夜都能见到你,但醒来后,却只留一行泪在枕边,其他什么都没了。”张出尘说:“端木,我对不起你……”端木缙说:“不要说对不起的。我们是活该有缘的,千山万水也无法阻隔了你我。”张出尘说:“你为何不问我究竟去了哪里?”端木缙说:“我当然想知道,当然想倾听分别后,你的每一天都是如何走过的。不过,我怕历史会勾起太多的伤痕,那些你我都不敢触碰的伤痕。”张出尘说:“还记得我们在荒岛上度过的日子吗?那时候多么美好,我好想念那些日子。如今,却又回到这烦嚣的城市。”端木缙听罢一阵惊异,说:“我们真的在岛上生活过?”张出尘说:“难道你忘了吗?刚过去不久的事你难道就已忘得一干二净了吗?”端木缙说:“那只是个梦,你记错了。”张出尘说:“我记错了?”拉着端木缙的手出了门,手指着墙上那一幅幅的风景,说:“这就是我们住过的岛。”折去走廊的尽头,说:“你瞧瞧这张。”端木缙看去,那风景中模模糊糊现得两人,定睛细看,发现那竟是自己和张出尘,遂惊讶地尖叫:“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便去砸邢书宇的门。屋内没有回响,一脚踹开,发现里面阒无一人,复回至走廊,张出尘亦没了影踪……
      “缙哥,醒醒,你怎么了?”邢书宇摇着正在抽搐的端木缙,端木缙忽地“啊”了一声,倒惊吓了出租车司机。邢书宇复问:“你怎么了?做梦了?”端木缙说:“你是谁?你究竟是谁?!”邢书宇说:“我是书宇啊。”端木缙说:“你为什么要带我去宾馆?”邢书宇说:“什么?宾馆?!”端木缙沉吟一回,说:“我要见出尘,我现在就要见出尘。”这时司机打断了说:“你们快下车吧,不要耽误我做工。”邢书宇一边应了,一边就把人从车里扯出来,说:“现在都10点多了,明儿是星期天,不如明天见吧。”端木缙清醒片刻,说:“你真没带我去过宾馆?”邢书宇说:“哥是不是做梦了?”端木缙“嗯”了一声,说:“一个极其复杂的梦。”邢书宇说:“你梦游过吗?”端木缙说:“很多年前有过一次。”邢书宇说:“不瞒你说,我高中宿舍里有个人每天都做梦,而且都十分逼真,印象深刻,以至于经常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不过,我说出来哥不要在意。”端木缙说:“你说就是。”邢书宇说:“这个人死了。”端木缙说:“什么?!怎么死的?!”邢书宇说:“去年春天一个夜里,他梦游着出了宿舍,疯跑出校园,被一辆工地上搬土的大卡车撞死了。他爸妈把眼睛都哭瞎了,后来才知道,就在他死的那天晚上,和邻班女友分了手。这事我从未对外人提说过,说句心里话,你方才这出让我很担心啊。”端木缙说:“我活得好好的,若是真出了差错可就是被你说的!”邢书宇说:“对不起对不起,老弟喝多了,权当是放屁。快走吧,我那帮朋友都要等烦了。”端木缙说:“影疏来没来?”邢书宇说:“你净惦记了她!早已恭候多时。”端木缙说:“你们唱你们的,让她陪我聊天。”邢书宇说:“你刚刚还说要一展歌喉的,怎么这就变卦了?”
      进得大厅,便闻得鬼哭狼嚎此起彼伏,端木缙便确定是KTV,不是旁的场所。就闻得一符清亮的嗓音在唱一首《The dayyou went away》,将一切噪声都盖了。端木缙听得字字入耳,觉得这歌词倒唱出对张出尘的心声。至包房外,方知歌是刘影疏在唱的,心里生出一丝佩服。顺门玻璃看进去,见有两男两女卧了沙发上,其中一对着时兴潮流装,正抱了乱吻。男子穿一条肥宽牛仔裤,单腿儿足以做裙,上身空穿一黑色坎肩,腋下露一片巴西热带森林,头发炸开。女子头发亦蓬松无章,但见秘色眼线,秘色烟熏眼妆,以及加工过的鹤喙一般的双眉,方知性别。影疏正拿了麦克在唱,另一人则尴尬地瞥那二人。端木缙见此态,内心涤去一些对邢书宇的好感。邢书宇推门进去,人皆站起来说:“怎么才来呀?!”影疏便中止了没再唱。端木缙跟着进了屋来,见电视屏幕上,一行行歌词在随音乐作寂寞地行走。邢书宇说:“今天我带来个新朋友,端木大哥。”端木缙说:“我有那么老嘛,叫我端木缙就是。”邢书宇笑笑,便给端木缙介绍说:“这都是我们学校的,这一对儿是邹捷轮和礼羽椿,这位是与我同班的李靖。”端木缙说:“这位想必就是新加坡国花刘影疏了?”说罢,便觉得李靖这名字十分耳熟,似是张出尘提说过。话毕几人皆笑了。端木缙挨了刘影疏坐下,与那三人方寒暄几句,邢书宇就说:“我朋友可是位麦霸,你们先唱,不然我朋友一开口,你们谁都不敢再动了。”端木缙说:“休听他胡言乱语,我唱歌比哭都难听的。”邹捷轮说:“兄弟千万别谦虚,这年头,谦虚就是装逼。”端木缙听罢笑笑,脑中呈现了当年张出尘班上那帮人,便复想起适才那个双重梦境。这么想着,见服务生端了三大扎啤酒来。邢书宇就说:“你还行吗?”端木缙说:“我不能喝了,再喝真要梦游啦!”这话倒惊了邢书宇,忙说:“对对对,你别喝了。”转语对他们说:“咱几个喝,我朋友不能喝酒的。”邹捷轮说:“不能喝还是不想喝呀?”端木缙说:“不是不是……”邢书宇抢了说:“他真不能喝的。”礼羽椿说:“影疏刚才还说你们在喝酒呢。”邢书宇笑笑,说:“就我一个人喝的,他没喝。”李靖看出个端倪来,说:“不喝也罢,咱几个喝,让这位朋友去挑首歌唱。”端木缙也不想唱,后悔着适才的豪言壮语,便逢场作戏呻吟了一首。几人听罢,皆作惊恐状,像听罢个鬼故事。邢书宇悄声道一句:“你这声音还不如哭呢!”邹捷轮听出他是没好好唱,说:“这位兄弟真会装,让我来一首。”遂含糊不清地唱了。几人喝聊着乱成一团。
      端木缙躲去一边,对刘影疏说:“出尘的事我可要多谢你和书宇的。”刘影疏说:“这是你和张出尘的缘分,我们只是顺手牵线而已。”端木缙说:“你可否告诉我她的手机号?”刘影疏说:“这个,现在还不大合适吧。”端木缙悔悟了笑笑,说:“对不起,我太心急了,你们还没把我说知给她吧?”刘影疏说:“不瞒你说,我已经告诉她了。”端木缙说:“那她作何反应?”刘影疏说:“她说她不想见你。”端木缙说:“为什么?!”刘影疏说:“她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我也没再问下去,倘若要见她,不如改日去我们学校。”端木缙听罢默然不语,心里气愤却表面装着和善。抄口袋摸出那张课程表来览,览毕放回去,沉默半晌。
      从KTV出来的时候,已至夤夜。三人皆喝得大醉,便在空旷的大街上小便了,刘影疏见状,尴尬着给端木缙一个笑。端木缙滴酒未沾,闲坐了几个小时,晚上那顿酒便也醒过来。三人解完回来,叫嚷着寻一处再接着喝。端木缙百般推辞,脱身独自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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