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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七章:大唐京都.鹰门.弥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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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二十三年四月十八,弥烟阁。
我与弥风剑庄庄主石观海会面。当时鹰门派了一百名剑士随我同去,另外我娘又亲自指派了她门下的八个女弟子,三名男弟子,以及在江湖上成名的四个剑客同行。这时,我才知道我娘在剑道上的成就,绝不下于我爹。因为我爹的剑法名望虽高,但我娘却又有一个实力,那就是她创下了自己的门派。武林中称之为“鹰门”,这称谓是因为众弟子皆称我娘为鹰七先生的缘故。
鹰七门下,剑客三千。傲视天地,无一弱者。是当时武林对鹰门的评价。
我娘的八个女弟子,便是陆玉沉、金鱼、李英落、白冰雁、关若闭、吴月、韩羞、萧人花八人,在江湖上被称作“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三个男弟子,是杜浩、洛无闻、上官凤,四个剑客,是张不背、沙昆、饮大、木森罗。这四个剑客在江湖中成名已久,但却投入了鹰门,为我娘效力,可见鹰门之盛。门下除了我娘的弟子,更有许多剑客也属鹰门,我娘因她门下弟子众多,故而只能择优而取,亲传弟子只有二十八人,记名弟子则有八十一人之多,这八十一人,是由李流云等大弟子传其剑术,我娘不定时点拔一下,而这八十一人又各有弟子,数目有七、八百人,都是慕名而来,要学鹰七先生的剑术,也有学文不成来学武的,如能进入鹰门,就可能被推荐出任唐廷武职。
我娘入宫主事后,因着功勋卓著,又和唐帝亲厚,便由唐皇下令,李靖李国公助力,在京都另设一处“剑院”道场,招揽江湖豪士,共有二千余人,和鹰门弟子相加,便有三千剑客之说。其时鹰七门下,不过八百左右。因着皇帝的厚待,弟子中有不少皇亲国戚的子孙,而当朝贵族公卿的子弟多有拜于鹰七门下学剑,以为时髦。所以鹰门又有另一个称谓,叫做“皇庭鹰门”。
剑客之中,也有高下之分。高的称剑客,低的称剑士。这次派来同我赴会的一百名剑士,是由我娘亲自挑选的好手,而她的八个女弟子和三个男弟子,更是她亲传弟子中的十一人,四个剑客则是“剑院”中资格最老的元老派。另外,她还把她的首徙,第一弟子李流云派给了我。从这里可以看出,我母亲对我是何等的爱护,她生怕我出事,便将鹰门中最精锐的力量交给了我。我带着这些人,已可纵横天下,称雄武林。
但是我所认识的鹰门剑客,却只有李流云、陆玉沉等有数几人,很多我都没见过。显然,这些人不是我在宫中所见任何一个人。我娘除了剑客外,定然另有一股势力——那些不用剑的高手,那些经常来拜访我娘的人。
弥烟阁上,剑宗石观海孤身一人,弥风剑庄的剑客,一个也没见。
我登上阁楼后,石观海微微一笑,说道:“鹰七小先生今日帅如此众多的鹰门高手来会,令本人不胜荣幸。”言下之意,自是嘲笑我胆小怕事,要众多高手卫护,方敢前来。
我只当没听见,说道:“石庄主来约我,我已到了。有何事情,便可坦诚一谈。”
石观海看了我一眼,道:“小先生快人快语,开门见山。那好,我也不必隐晦,今日来约,只是为近来阁下的弟子连伤我庄弟子,讨一个公道。”
我说道:“比剑失利,伤亡在所难免,有何公道可言。你门下经常向我派弟子挑衅,却又为何?莫非因你从前输了一招剑法,才暗含不愤,指使门下高足与我争斗。”
石观海怒道:“小子无礼,量你一区区小儿,懂得什么剑道规矩。你即说剑法高明,那好,在下当与你比试剑法,是非同曲直,一战而定。”
我怔了一怔,道:“这便要武斗了?”
石观海道:“怎么?你以为还能文争。”
我道:“说的也是。那么李流云,你代我出手,与石庄主一试剑法,也好让石庄主指教一二,弥补你剑法中不足之处。”
石观海怒极反笑,道:“狂妄之极,你居然派了一个门下弟子向我挑战!哼!”他鼻子里出了一股冷气,怒目而视。
我笑了,道:“你若觉得她配不上与你比剑,那我就再加几个人。”说着,转头对立在我身后的八大女弟子说道:“玉沉、金鱼、英落、冰雁,你们四个同流云一齐,向石庄主讨教几手剑法。”然后我回头对石观海道:“如何?这总够看得起你了吧。”
陆玉沉等四人道:“石庄主,请。”随着话音刚落,便拔剑出鞘。唯李流云不出剑,只是向前跨了一步。
石观海见了,脸上现出奇怪的神色,斜眯着眼看了我一下,道:“好小子,年纪小小,脑袋挺管用。不过,你今天恐怕出不了弥烟阁了。”说完,他的手一动。这一动如同迅雷,我眼前只觉一片剑光,石观海已出剑攻击了。而我却看不清他的剑路,无法招架。
我端坐不动。
李流云一声低叱,陆玉沉与金鱼二柄长剑拦在了我面前,几乎同时李英落与白冰雁双剑出手,疾刺石观海的上盘和中路。只听得一片金属碰撞,石观海的长剑已被陆、金二人挡了,他收回剑后,李英落、白冰雁二人的长剑已刺到他身前,但在这一瞬间,石观海剑光如虹,非但将她二人的剑挡开,并回手攻了七十多剑,迫得她二人移开了三步。直到陆玉沉、金鱼上来补了她们中间的空缺,才把石观海的进势阻住。如果说拿以前白、萧二人与付姥姥的一战,同现在这一战相比,无疑是石观海的剑法高多了,白萧二人与付姥姥相争,还可看出虚与实,收招另发,那么同石宗比剑,则根本看不出虚实,每一剑都是实的,每一剑都非架不可,不容你迟缓半步,就象水银泄地,无孔不入,稍有疏忽大意,便是性命之忧。
我坐在陆、金、白、李她们四人身后,相隔不过一步之遥。只要石观海再进一步,她们就直退到我鼻子前面,然后石宗的长剑便可够着我的喉头或心脏。但这一步之遥,石观海却再也攻不进,跨过来。
从相争到这时,才片刻间,双方已经过了一百多招。
忽然,石观海长啸一声,身形一闪,剑光散去,他的人已站在一丈外。陆玉沉等人持剑相对,眼睛逼视着石观海,眨也不眨,即不跟进也不动。
石观海收剑回鞘,微微冷笑。我顿觉不对,问道:“流云,有无受伤?”李流云摇了摇头,我大惑不解,转目向四女望去。便在此刻,听见阁下众多人的急促脚步,兵刃的相互擦撞。我恍然大悟,向石观海道:“原来你早有安排,真是阴险,太不要脸。”
石观海道:“是么?这只怪你年幼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江湖。”
我冷哼一声,道:“我不是孩子,我是大人了。”
石观海呵呵大笑,说道:“孩子就是孩子,说你一句你就急了。”
楼下有我的一百名剑士,这时已经同弥风剑庄的人拼斗起来,吆喝惨呼之声不绝于耳,想来打得甚是激烈。
我气愤之下,嗓音尖锐的叫道:“石观海,你也别想走掉!流云,快带人上去围困他,不让他下楼。”
李流云目光如剑,道:“石宗师,你想为难鹰七先生么?”
“不错,她的儿子如落我手,看她还能逞强么。”石观海道。
我“呸!”了一声,道:“还不知谁捉谁呢?流云,擒贼擒王,大伙儿一齐动手,今天非让这老家伙留在此地不可。”
石观海笑道:“小子,挺机灵么,可惜已迟了一步,我身后就是门口,你怎么拦阻?”说着,石观海身形展动,一支箭般射出门口。刹那间,楼上便已消失了他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