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独坐》弃偌

1、第 1 章

　　【楔子】
　　喜欢你的人正好也被你喜欢着，这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可这世间，仅是幸运，纵使是不够的。

　　三千初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那个名叫“山本武”的少年的。

　　或许这一切都是不需要理由的。
　　只是喜欢上了而已，何必非要什么理由呢。
　　【零】
　　[淙淙交织错落在一起的未来]
　　当三千初从并盛中学校门口走出的时候，已是傍晚之时。街边昏暗的路灯早早的亮了起来，有归巢的鸟儿在空中飞过,在空中划过淡淡的痕迹。
　　远处天际残阳如血，像是天神的茜色染料在天边翻倒，染出有些悲戚的图画。
　　三千初缓慢的走着，黑色的长发随着她的脚步慢慢摆动。

　　就这样吧。没什么放不下的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她突然停了下来，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灯下的男子，对方琥珀色的眼眸里透出盈盈笑意。
　　三千初不自觉地又在背后用右手抚了抚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

　　果然还是这么的不真实。
　　随后，却是像一副释然的样子，走向那男子的方向，脚步轻快。
　　没什么了。
　　反正，已经放下了不是么。

　　我们之间……何必非要什么结局。
　　【一】

　　[视界之外，想象之中]

　　“呐，这是你的笔记么？”

　　突然之间从身后传来的话语，使黑发少女浅棕色的眼中流露出有些惊讶的神色。转过身去，坐在后方的少年递过手中的笔记本，尚自笑着，“这是你的东西吧，同学。”
　　女孩子有些小心翼翼的接过那东西，浅浅的说了句，“谢谢。”脸颊便有些绯红。
　　说着起身提着书包快步离开了这里。

　　像是在逃离着什么一般。

　　三千初知道山本武是谁。
　　经常听一起放学的女生提起：一年级就成为棒球部的正选，性格很好，不管都谁都是一副笑颜。
　　但也仅是停留在别人的话语里的。尽管对方就坐在自己的背后，三千初还是没有勇气去看一眼。有时听见背后传来的笑声，以及那些人打闹的声音。三千出还是能下意识地猜出哪个人说话者会是山本武。

　　那个总是在调节朋友间小小误会的。
　　那个总是说着很平淡的话语的。
　　那个总是笑着的少年声音。

　　应该就是山本武了吧。
　　三千初会一个人趴在桌子上想想，声音那么好听的人，一定拥有一双明亮如水的眼眸的吧。
　　自己总是没有勇气去正视那个人的眼，也从来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直到三千初在医院遇见了山本武。
　　三千初只是去给当外科医生的爸爸送忘在家里的便当，却看见那个叫山本武的少年胳膊上打着石膏眼神落寞的从父亲的科室里走出来。
　　和三千初想象之中一样，那个少年，名叫山本武的少年，有一双浅琥珀色的眸子。
　　一瞬之间就让三千初陷了进去。
　　那双眸子带着淡淡的落寞，有些无神的看着前方。
　　三千初还是没有勇气去和他说一句话，问问对方到底是怎么了。

　　好像是，打棒球受伤了么？

　　三千初提着便当走进父亲三千城的科室，父亲将手中的棒球袋递给她，“小初，这个是刚才那个男孩的，趁他还没走远快点给他送去吧。”
　　迫于父亲现在正忙，三千初只好深吸一口气提着球袋转身，在人群里寻找着刚才那个身影。

　　诶，去哪里了？

　　她轻声跑出医院的大厅，才看见站在医院门口的山本武。
　　少年站在阳光下，红日流泻出金色的光辉洒在他身上。三千初赶紧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想着对方开口，“那个……这是你的么？”说着将手中的球袋递过。
　　后者看见她手中的东西，浅色的瞳骤然一紧，却又有些故作轻松的立刻回复了原样。“真是谢谢你了啊，我把这个都忘记了。”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三千初看着对方的背影，以及联想到刚才眼神里的落寞，鼓起大概是平生最大的勇气，“你是，山本同学吧？”
　　听闻此言山本转过身来等着对方的后话。
　　三千初右手紧了紧，像是给自己的心中传递着力量，“虽然我不知道山本同学你是怎么了，但我希望山本同学你能振作起来，事情总会好的，不要再这样下去了。”一口气说完这些，三千初立刻转身快步跑开。
　　不知是话说得太快，还是别的什么，三千初现在脸很红。

　　自己在说什么啊……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啊，突然说出这种话来他一定很窘迫吧？

　　想到这三千初跑得更快了，气喘吁吁的在医院的楼梯间停下后，捂住了自己的脸。

　　自己真是……太冲动了……

　　没有勇气再去看的三千初却不知道，被她的一席话弄得怔在医院门口的山本武回过神来，笑了笑，看着她跑走的方向。
　　眉眼里尽是无奈。后又转身离去，只剩下一个背影。
　　但虽是如此，他们两人还是有了最初的交织。
　　多年以后，三千初再想起这时的光景，只是嘴角勾起了有些苦涩的笑。

　　【二】

　　[夏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自从医院的相遇以后，山本武渐渐的就和初熟络了起来。山本第一次和初打招呼时，她还是有些紧张，不过现在已经是能去他家的寿司店里帮忙也不会窘迫的关系了。

　　已经是朋友了。

　　和山本呆在一起，初也认识了那些他口中“有趣”的朋友：像兔子一样的沢田纲吉，总是被人叫做“废柴纲”的少年；总是动不动就拿出炸弹来的狱寺隼人，其实初一直以为那只是玩具，可在对方炸掉一棵树后，她相信那的确是炸弹了；比他们高一级，口头禅为“极限”的笹川了平；了平的妹妹京子，甚至还有风纪委员长云雀恭弥……
　　有时，还会有穿着黑色西装的小婴儿出现。

　　当三千初和父亲说起这个婴儿时，父亲只是瞬间白了脸庞，让自己离他们远一点。
　　却未告诉三千初其他的什么。

　　夏天，也慢慢的到来了。
　　与他们的相识就像某天自己被窗外的蝉鸣吵醒，睁开眼，季节已经悄然过度到夏天。

　　前段时间并中的风纪委员和学生们突然遭到袭击，也使初为山本担心了一把。
　　不过幸好他们平安的归来了。
　　在看到伤痕累累的山本武时，初只觉得自己的内心被什么敲打了一下，顿时就红了眼眶。
　　他们这是去干什么了——
　　受了这么重的伤——
　　都不告诉我——
　　但只要对方能回来就好。

　　几天前，初和大家一起去并盛商业街，却出现了一个银色长发的男子。
　　浑身都是对他们来说压迫以及危险的气息。
　　一场混乱之后，声称是沢田“师兄”的金发男人出现平定了局面。
　　之后的几天，三千初再也没见过山本武，确切的说是那些和沢田纲吉有关系的男孩子们一时间都不见了踪影。
　　不来学校上课，家里没人，三千初放学后去竹寿司，看到的也只有紧闭的大门。

　　一时之间又觉得，和他们隔了几光年一样。

　　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

　　只有自己，没有别人的世界。
　　更不曾有过山本武的世界。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银发男子出现的第十四天下午。
　　三千初已经不抱希望可以看到山本武，对方一定是厌恶自己了吧。一个人走出校门时，学校已经不再有人了。风纪委员长的失踪使的学校的气氛渐渐缓和，即使放学后在学校里逗留一会也没有关系。
　　当三千走出学校门口时，夕阳斜照下来，刺痛了她的目。
　　“初。”有人在叫她，她转过身，陡然站在阳光能触及的边缘，光与影的交界处，叫着她的名字。
　　是山本武。
　　许久未见，让她以为他以忘记了她的山本武。
　　三千初忍住快要夺目而出的泪水，走到那人身边，浅淡的笑，“山本君，怎么这么多天都没有来上课？”
　　三千初还是用了在她看来最遥远的称谓。
　　对方只是笑了笑，那笑里有三千初读不懂的东西。“今天，我想请你来给我加油呢~没有初的鼓励还是有些不自在啊。”说着右手揉着自己的黑发。
　　“是又要去参加什么危险的事了么？”三千初看着对方，却不敢去看那双眼
　　山本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思考了一瞬，对初说道，“啊，算是吧。”
　　三千初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山本他……总是有些事情不愿意告诉自己……虽然说是朋友了，却还是不了解对方……连这种事都……
　　山本想了想，又看着三千的表情，蹙了蹙眉，“不过，我很想听见初你对我的鼓励呢。”
　　初抑制下内心蓦然之间涌起的感情，“嗯，那山本君要加油哦。不管是干什么……”我都不希望再看见你像上次一样受伤了。

　　看见她这副表情，山本笑了笑，“啊，真是谢谢初了哦。瞬间就觉得充满动力了呢！”说着，山本笑得更大声了。

　　原来，他没有忘记自己啊。
　　想到这，初也笑了笑，自己都在想什么啊。那可是山本君呢，怎么可能会忘记他的朋友。

　　“嘛，如果这次我赢了的话，初就答应我一件事吧。”山本看了看三千
　　“什么事？”由于身高的缘故，三千总是要仰头看着山本
　　对方想了想，欲言又止，“现在还没有想出来呢，以后再说吧。”说着转过身去，“这几天初要好好照顾自己哦。这段时间过了，就什么都好了。”对着三千挥手作别。

　　这段时间过了，就什么都好了。

　　三千笑笑，应该……是会好起来的吧。
　　看着山本离去的背影，三千总觉得这个看似轻松，笑的一脸阳光的少年身上背负着些什么东西。
　　把自己和他分隔开来的东西。

　　【三】

　　[未来还很长的，对吧。我们都是这样认为的。]

　　那天，在山本离开之后，那个名叫“里包恩”的小婴儿在三千初回家的路上突然出现。
　　现在的小孩子都成熟的开始穿西装了么？
　　对方只是压下帽檐，“山本的战斗，你不去看么？”黑色无神的大眼里，泛着有些狡黠的光芒。
　　战斗？原来是战斗么？
　　看着三千初一脸的不解，里包恩又解释了几句，“不拿生命去拼的话，说不定赢不了的战斗哦，你不去看么？”
　　需要拼上……生命的战斗？
　　三千低下头，对站在自己面前的里包恩说道，“他没有让我去，一定是不希望……我看到吧？所以……”捏紧了手中的书包带。
　　里包恩像是意料到她会是这样的答案，笑了笑，“你们两个……终有一天是会后悔的。”不等三千初再问什么便消失在了她的视界之中。
　　他没有告诉我，一定是不想我介入的吧？去了说不定也只会添麻烦而已。
　　抱着这样的想法，三千初一个人走回了家。
　　却是彻夜未眠。

　　第二天，三千初就见到了山本武。就好像初识时的那个山本武。眼神落寞的让初不知说什么才好。
　　“初，我犯了一个大错怎么办？”在竹寿司，山本这样问三千
　　“唔。”三千咽下口中的寿司，“那要看这个错误换来了什么。如果是换来了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即便是错误也没关系。”
　　山本有些故作轻松的笑笑，“呐，三千，那件事……我赢了哦。”
　　“诶？”三千想起了答应山本的事，“那要我答应什么事？”
　　“还没想好啊。”山本笑笑，揉了揉初的黑发，“没关系的，未来还很长。”

　　没关系，未来还很长。
　　我们都是这样认为的。
　　只是，三千初不知道，山本武不知道，他们未曾说出的话，因为一些注定的事情，唯一的机会便终止在了这个夏天。
　　*
　　那晚，山本武送三千初回家的路上，什么都没有说。
　　站在自家门口，三千初关上铁门后，走到内庭，又突然转过身来对着站在门口的山本武说道，“不管山本你做什么，愿不愿意告诉我，只要你认为那是对的，我就相信你，那绝不是错的。”
　　说着打开门，走了进去。

　　只要你认为，可以保护你认为重要的事物，我便一直都相信你。

　　父亲因为有手术还没有回来，三千跑上楼，倒在自己的单人床上，抱进怀里的抱枕。想起不久前的夏日祭典，若锦的烟花绽放在夜幕中，绚烂夺目。自己穿着草绿色的浴衣和大家站在一起。
　　山本武的笑脸，沢田被自家的婴儿教师压迫，京子小春拎着金鱼站在自己身边……

　　“明年……我还想一起看烟花啊……所以，请你们都要平安归来……”缓缓闭上眼，只有她一人听见的祈祷话语在房间里回荡着。

　　那样的幸福感，我不仅仅只想要这一次而已啊。
　　请你们一定要安全的回来啊。
　　【四】
　　[你知道的，我会毫不犹豫的带她走]
　　并盛中央医院的医生科室里。
　　已近夜晚，三千城推门进来，刚脱下手术服，突然响起一个婴儿的声音。
　　“好久不见，手术刀——城。”
　　听到有人这么叫自己，三千城身形一颤，又镇定下来望着那声音响起的方向。
　　穿着黑色西装，头戴礼帽的婴儿端着咖啡杯，坐在小小的沙发上。
　　“里包恩？你怎么在这？”刚问完这个消息，城又像想起了什么，“你果然是来这里训练彭格列十代了。”
　　“没错。”里包恩黑色的眼里泛着光芒，“他是你女儿的同学。”
　　听到这话，城立刻激动起来，“你要做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做哦，我可没有让他去和你女儿接触。”里包恩用轻松的口气说着
　　听闻了他话语的人松了口气，“里包恩你应该知道的，我不可能……让那种事情再次发生了。”

　　“优姬的事……谁都无法阻拦……所以，初不能再涉险了。那孩子，一定不可以……再和黑手党有什么交集了。”
　　如果，没有了初的话，我真的是失去了这个世界了。

　　“我会不懂么，城。”里包恩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三千城，“要不是你和我师从一人我才懒得管这些。”
　　三千城听到这话笑了笑，“你还记得那个借口啊……不过，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三千城那双黑色的瞳里露出无比的坚定，“如果让她受伤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话语落定，房里只剩下了沉寂。

　　城。

　　这个称呼若是放在九年前的黑手党界，怕是无人不知。
　　据说和第一杀手里包恩师从一人，二人同样也算是忘年交。即便有很多人对两人的这种关系表示怀疑，但毕竟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师傅到底是谁，连他们的年龄估计没几个人知道。或许，真正的关系只有他们自己明白吧。
　　城有着精湛的医术，武器便是救人性命却亦可以夺人性命的手术刀。
　　有一年，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这个男人的婚讯。
　　据说，妻子只是一个普通人。
　　不过，有时依旧可以在自由杀手们领任务的地方看到他，毕竟不管是再强大的人还是需要生活的。

　　但自从彭格列的摇篮事件之后这个男人便销声匿迹了。
　　在杀手这个人才辈出的世界里，渐渐也就被人们所淡忘。那个由鲜血和杀戮构成的世界里，怕是没有几个人能够依旧记得他了吧。

　　据说，他的妻子因为黑手党间的争斗而逝世，他已隐居。

　　恐怕也就只有那个叫里包恩的第一杀手知道他的后来去向了。
　　【五】

　　[我现在还不想离开他，所以请不要让别人知道。]

　　银发男子出现的第十七天。
　　许久不见的大家却都突然来了学校。
　　沢田纲吉，狱寺隼人，山本武，几乎所有这段日子不见踪影的人都突然来上学了。
　　但直觉之中，三千初还是能从他们的眉眼中看出什么。
　　事情一定还没有解决。沢田笑得那么牵强，狱寺身上的那股紧张感，笹川学长奇怪的话题，以及山本武依旧紧皱的眉头。
　　一定……还没有解决。
　　而且这几天，三千初总是觉得学校怪怪的。虽然表面上还和平常一样，但她总觉得一切事物好像笼罩在什么里面一样，构筑成外表的假象。

　　像一层一层的迷雾。

　　沢田他们并没有解释这几天都去干了什么，是那所谓的“战斗”吧？他们没有愿意告诉自己，三千便也不问。

　　“今天……你最好来看看哦。”像往常一样在竹寿司买了给父亲的夜宵，回家的路上沢田家的小婴儿又突然出现。“说不定……真是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呢。”

　　万一，再也见不到的话……

　　“那个……你是叫里包恩……先生吧？”初向着转身要离去的里包恩说着，“为什么……总是要我去看呢？”

　　“如果有重要的东西在的话，绵羊也会一瞬间成长成狮子的。”

　　里包恩并没有看初，跳到路边的墙上。
　　“他们在并中。”撂下这话后，里包恩便立刻消失了。
　　并中？在学校里……
　　回到家，三千初却怎么也没办法安稳的坐下。
　　去看看吧。
　　又想了想里包恩的话，三千初拿过沙发上的外套，拉上门走了出去。

　　只要相信他们就好了。

　　凌晨时分的并中散发着有些阴森的气息，可初刚跑到离学校门口还有一条街的地方时却突然听到了接二连三的爆炸声。

　　……这是什么啊。
　　三千初突然发现自己无法靠近学校了。
　　站在学校门口，却又什么东西挡住了自己一般。
　　好像……父亲说过的，阴阳术里的结界……
　　三千初摇摇头，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呢，现在怎么会有阴阳师啊，父亲也只是当作怪谈告诉自己的。
　　“什么人？！”身后突然传来了这样的声音，三千初转过身去，看见是穿着奇怪制服的人，身上则是背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好像……事情变得很麻烦了……
　　“竟然有个小女孩啊，怎么办队长。”站在最前面的男人问了问背后穿着同样制服的男人。
　　金发的男人有些不耐烦了，“什么啊，还用问我。金恩，BOSS的命令你忘了吗？”

　　BOSS？

　　三千初突然想起了许多事情。
　　其实还是她自己选择性的要去遗忘。

　　山本口中的“黑手党游戏”，狱寺隼人对沢田纲吉“十代目”的称呼，像里包恩那样的诡异婴儿教师……
　　很多片段串联起来后，三千初脑中得出了一个答案。
　　——他们不是普通人，恐怕就是黑手党了吧。

　　三千初本能的有些颤抖，又紧紧抑制着心中惧怕的情绪，事实上身体的确是半步都迈不出了。
　　里包恩应该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吧？我会遇见他们……
　　三千初一时之间根本想不到自己该怎么做，此时却看见那个名叫“金恩”的男人拿着武器走了上来，其他人则是先行走进了学校。
　　“没办法啊，谁让你现在出现在这呢？只好送你一程了。”金恩越发的走进了，三千初也开始不住的颤抖。

　　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么？

　　之后，三千初便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的时候，三千发现自己在沢田纲吉家。
　　时间是第二天清晨。
　　自己一夜未归，里包恩不知找了什么理由搪塞过了父亲，现在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睡着的人……是山本武。

　　到底怎么了？
　　三千初起身起来，却发现从双耳里传来有些遥远的轰鸣。
　　好吵……明明这样吵……
　　“怎么了，三千？”对于里包恩的突然出现有些习以为常的三千初忍住双耳里的阵痛，没有吵醒山本武，看来对方是真的很累了。
　　“里包恩，昨天……”昨天发生了什么？
　　“你受到了攻击，不过没有性命之忧。”里包恩走了过来，“具体伤到的是——”

　　“耳膜。”

　　听到里包恩这么说时，三千初突然觉得这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窗外汽车的响声，鸟啼，甚至于门外蓝波大声的吵闹突然之间都听不见了。
　　耳膜的话……是不是会听不见声音呢？

　　“不过没关系，夏马尔已经帮你做了处理，不会有大碍，过段时间就好了。”不知过了多久，里包恩的声音突然把三千初拉回现实。

　　“啊……那……那就好……”三千初有些失神的应着，这时靠在椅背上的山本武却突然醒了。
　　他揉了揉眼，“啊，小初你醒了啊。”

　　“啊……是啊。”三千初有些匆忙了。
　　“那我也该回去了，不然老爸又要担心了~”所以说，为什么是“又”啊……

　　山本武走后，沢田纲吉一行人来看过，安下心来便也回了家。里包恩却没有离开。

　　三千初先开口了，“我知道的，里包恩先生。”她顿了顿，“沢田，狱寺，还有山本他们都在干什么，是黑手党，没错吧？”
　　“没错。”里包恩在自己的小沙发上坐下，“不过……你想怎么做，三千初？”

　　三千初将头低的更下了。

　　许久之后。
　　“我……

　　“我现在还不想离开他。
　　“所以，我不想让父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