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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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初救下李琛他一家三口后，林海本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心理便着令林宏暗自在府里严加防范，毕竟对于林海而言李琛他们终究是外人，就像那先前贾敏对贾府送来百日贺礼处理一事并未向林海直言说明，但林海却已从贾敏的言语及举动中有些明了，再加上先前她身边的丫鬟银杏之事，更证实了他心中所想，那就是王夫人有心陷害贾敏。要知道像贾府的王夫人还是贾敏的亲嫂子呢，还不一样对小姑子与外甥下手？何况这李琛还只是一路遇的陌生人。虽说林海这样的举动有失厚道，难免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嫌，但也实属人之常情。他终究是这一家之主，保护家人的安全也是理所当然。
可自与李琛交谈后，林海却有了改变初衷的想法。因为自与李琛相遇接触之后林海便一直在观察此人，经过刚才的交谈倒也觉得李琛算得上是行为举止端正有礼，信守承诺之人，倒也算得上一君子。林海由此生了惜才之意，有心想助他度过此关，但还是想经过查证之后更为放心。所以林海将李琛送回客房后，自己特意前去寻找林宏，交待他一些需要查清的事情。
“林宏，你去查查现在暂居我们府里的那位书生李琛与他家人在扬州这些日子的一切行踪，查到之后再来回报于我。”林宏虽不知林海为何如此举动，但也不多问，应过一声后便依令行事去了。
林海将事情交待之后，望了望天空，却见天空之上竟然挂着一轮明月，也觉得有些稀奇。现将近年关，天气寒冷，院落含苞待放的蜡梅枝干上覆盖着薄薄的冰雪，在月光的映射下倒也十分夺目。乘着夜间的月色，林海慢慢地回到院中，只听见从屋里传来小林晟‘咯呵呵’的欢笑声。林海面带着笑容掀开暗纹沉色软帘步入房门，进入暖阁时只见赵嬷嬷与香雪，香梅，肖嬷嬷在一边站立候着。而贾敏则身穿一橘红坎肩皮袄面带笑容一脸慈爱的坐在暖阁边上，正看着在暖阁上四处爬行的小林晟，在烛光的映照下这一幕显得格外的温情。定了定心神，林海朝着暖阁走去。“晟儿又在闹腾什么呢，在老远就听到他的笑闹声了。”
屋内的嬷嬷丫鬟见了林海之后，纷纷一礼，林海现在倒也随意了许多，朝嬷嬷丫鬟们挥了挥手示意起身之后，便自行坐在暖阁之上，看着正在四处爬玩的小林晟，便伸出手逗弄起来。
“老爷，回来了，晟儿现在精力旺盛，四处爬动，想要他安静些都不行。”
小林晟见爹爹归来也十分高兴，展露着无齿笑容便往林海爬去。但却发现爹爹来了不是陪他玩的，而是来抢他心爱的玩具。只见小林晟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撇着小嘴，一脸不高兴的望着自己的爹爹，小手握着自己的玩具，嘴里时不时的依依呀呀的说些只有他自己听得懂的话，像是在指控自己的爹爹抢夺了自己东西。“哦，这倒也是好事，只是晟儿还是未能开口说话，平时还是得多些教导才是。”林海对于小林晟还未开口喊他做爹爹有些介怀。对着小林晟叹了一口气，将手轻摸上小林晟的脸蛋，却发现小林晟的脸上略微带了丝丝湿意。
“老爷，晟儿还小呢，大些肯定会叫。”贾敏看着一脸失望神情的林海，不由笑了笑摇头说道。
却不料林海突然皱了皱眉开口对贾敏道：“敏儿，你摸摸看晟儿的后背心，是不是这暖阁里太热了，都出汗了。这样的天气还是小心着些，特别是这就近年关，不要让晟儿病了是。”
贾敏听闻林海之言，连忙将手伸到小林晟的额头之上，又往衣裳里探了探连忙说道，“晟儿还真是出汗了，要是老爷没察觉怕晟儿这样捂下去非生病不可。赵嬷嬷，去拿些小少爷干净的衣衫来，香雪，你去端些热水来，我给晟儿擦拭一下身子。”
等底下的丫鬟与婆子将所需的衣裳与帕子拿来之后，贾敏亲自把小林晟弄干净之后才松一口气。看看时辰不早了，而且想来林海应是与那李琛刚交谈归来，便吩咐肖嬷嬷将小林晟抱下去，哄他睡觉去了。
等贾敏将屋内的丫鬟婆子都打发下去之后，贾敏转过头对着林海道，“你可是与那李琛交谈过了？可是却为何面露如此神色，难道这当中有何不妥？”
“嗯，李琛他虽说是前去探亲，但我看来应是去寻求资助的。想必他的那些亲人肯定已有所闻，故在他落难之时求助亲戚却不见回覆，最终才落此地步。不过看他现在如此的境况，等他妻儿好了之后只怕会更为艰难。如若他还想探亲，但看他在客栈落魄之时亲人的反应，再去只怕也是无功而返。”面对着贾敏，林海将他心中所想之事诉说出来，也为李琛的遭遇感叹。
贾敏一听，心中暗忖，自古逢高踩低之人还少吗？现如今李琛不过是暂时落难，他的亲戚便是如此对待，怪不得日后李琛面对那些个寻上门的亲戚如此态度，不由得不说风水轮流转呢。想到此贾敏也不由想起前世的自己的玉儿，在贾府之时又何尝不是像当现在的李琛一样呢？“听你之意你好像倒也有几分欣赏他？还为他之后的前途担心？”贾敏听出林海话语间有为李琛担心的意思，便出口询问。
“呵呵，我对他邀他前去交谈，还未提及为奴一事便自先提出，足可见是一心怀坦荡，信守承诺之人。所以我也有心助他度过此关。”
“听你所言，虽说当初他说为奴一事是为了救妻儿迫不得已，但李琛事后能信守诺言，倒也算是个君子，也算是个可交之人。但这为奴一事确是不妥，先不说他乃堂堂一举子，就算是平常百姓，也不会如此轻易卖身。可若是不让他还了这恩情，只怕以他心性会郁积心中。而且我们当初救他毕竟是一时之意，还得想个法办让其还了这恩情又不再挂心为奴一事便可。对于你想助他度过此关我却是没意见，只是他能接受否？而又你能助他几回？”贾敏听了林海之言，虽说李琛现在与比前世相比还还稚嫩一些，但这脾性倒还是没有改。
“听敏儿所言极是，是为夫的想法过去简单了。单是这为奴之事说起来简单，但实是不妥。只是我也想不到有何方法既让他报恩又可让他接受度过此关，不如敏儿你也替我想个主意吧。”林海听了之后暗自沉思，也觉得贾敏之言确是如此，虽说有恩必报乃是君子所为。但为奴一事确是不妥，得想一两全之法才是。
贾敏看着林海在一旁思虑她的话语，心中暗叹，李琛为人确实可算是君子坦荡。不过如此一来，倒也可以考虑让那李琛提前出任林海的幕僚。既可报恩又可让其妻儿安心休养，再说，他那儿子今年才两岁，年龄也与晟儿相彷，以后就算是开蒙就学晟儿也有个伴。再说以李琛的为人，其儿子的教养也不会差。所谓良师益友，这不就是一益友了？其实贾敏的心思说起来也简单，只望晟儿将来知书晓礼，不做个纨绔子弟，不像贾府里他的的那些个表兄弟便好。
“如海，我倒有一想法，只是不知……”贾敏之言并未说完便让林海给打断了。
“敏儿有何想法不如直接说来。”
“如海，你如今只是一闲职，所以事务还能应付。但日后呢，想你这次赴任扬州，日后也必受圣上器重。难不成以后你也如此事事亲为？既然你看中李琛为人与其心性，而且你又说他曾中过举，不如让其呆在你身边，做个文吏或是幕僚。一来也算是让他还其恩情，二来也算是为他之后的生计分忧。常言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看这法子如何？”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林海细细品味着贾敏之言，再结合现时的自身的情况和李琛的为人与境况，如此一来，倒不失是一两全之法。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便抬头看像贾敏道：“敏儿之言不差，我这就去找那李琛与他商量此事。”
贾敏对林海此举有些默然，“如海，你真若是要找那李琛，也应该看看这时辰，这么晚了，等明日你有空之后再去寻他吧。”
林海闻言一愣，才知晓自己一时情急，竟忘了时辰已晚，确是不宜再寻找那李琛，便也一笑了之。
次日林海从在府衙归来，先寻过林宏了解李琛所言是否真假后，便回院中寻着贾敏一道往挽竹院行去。
行至院中客房，李琛见是林大人夫妇二人前来探访，心中越是感激。急忙将林海与贾敏迎进屋内坐下，亲自奉上茶水之后便唤自家的夫人出来相见恩人。
只见那李琛的夫人身穿着贾敏让针线房赶制的青色锦锻提花褙子，头上一件饰物都没有。素净的脸上带着丝丝疲惫。贾敏考虑这李琛的妻子毕竟也是大病刚愈，身子还是有些亏虚，连忙扶住要行礼的李夫人开口道，“夫人不必如此多礼，你现在是大病刚愈，身子还未大安，这礼就免了。”说完便扶着那李夫人在一旁坐下，打量起李琛夫人的容貌来。
毕竟贾敏前世认识李琛之时，他已是孤身一人。当时林海也曾劝其续娶，但都被李琛拒绝。说现今还挂念着前妻，暂无续娶之意。但后来在她病重之时李琛倒也曾来过书信告知林海，在老家已续娶了妻室并生了一子。如今有缘见着这当初让李琛挂怀许久之人，贾敏自然是详加打量。只见这李夫人瓜子脸，柳月眉，不施加脂粉的面孔上因为生病的缘故使得唇间略显苍白，却更添加了一种柔弱的姿态，不禁让人心生怜惜之情。
“李夫人莫怪我这么晚才前来看望与你，只因你原在病中，田大夫又说需要静养，故不便打扰。日前闻夫人你与孩子已经转安，所以今日特来相见。若是有何怠慢之处还请你见谅。”
那李夫人听了贾敏之言，忙出声道：“林夫人切莫不要如此说话，如今我们一家能存活于此，已是承了林大人与夫人的恩德，而且林夫人还令下人替我们赶制冬衣，我夫妇二人更是感激不尽。何有怠慢一说。”
贾敏主言笑了笑，看来这李琛的夫人也是一明理之人，“不用这么客气，不知你家孩儿怎么样了，不如你带我前去看看。可好？”贾敏知道林海有事与李琛相谈，俩个妇人在此也多有不便。故相邀前去探望孩子，二人便往室内走去。
外间林海见贾敏拉着李琛的妻子进入内室探望孩子，便知贾敏有心避之让他与李琛好好交谈。便开口询问李琛日后可有何打算。“李兄，看来尊夫人身体渐安，你也该放心了，只是不知李兄往后如何打算？”
“原本我与妻儿就是前去探亲，不料路遇此事，我只有等妻儿病好之后再往杭州探亲去。但大人的恩情我却不能不报，大人……”
林海听了李琛之语忙打断道，“李兄，如今年关将近，天气寒冷。你这妻儿大病初愈，身子还亏虚需要调养，特别是你稚子年幼，这路上的风霜企是他们能承受的，在此情形之下你又如何能带他们探亲？你就不怕他们再次在路上受病？再说你路上所遇之事，你的亲人都置若罔闻，说句不敬之话，你还真能指望探亲之后他们能救济你不成？”
李琛自知林海所言不假，也是他心中之虑。他虽不想妻儿随着他四处受苦遭人白眼，可如今也别无它法。虽说如今在林府林夫人待他们一家皆是周全，可眼看这妻儿病情好转，他不能再白受其恩情，赖在这林府之中。
“想不到大人早已知晓我前去探亲之意，大人所言我企有不知之理，只是我身受大人大恩已在府上打扰多时，不敢再继续厚颜叨扰。”听闻林海道出他探亲的初衷，李琛便也直接明了说出自己不好再在林府打扰之意。
“原来李兄心存顾虑，但你寄于人下并非长久之计，要不这样吧。我看李兄老是挂念着我的恩情，而我虽然为官，但也未曾寻那文吏幕僚。我看李兄颇有见地，读过书也中过举，不如我请李兄出任我这幕僚一职如何？这样一来，你也算是报恩了，而且你再继续住下去也不会心存顾虑。等你一切都安顿好了，到时是留是走你随意就是，如此可好？”
李琛听了林海之言，心知林海是有心相帮，摇头叹说道：“我已欠林大人大恩今生难以报答，怎好再能还让林大人如此待之，这不是让李琛愧受吗”
林海听了李琛的话语道，“李兄先听我言，林某欣赏李兄为人坦荡，颇有见地，便有心结交。虽说林某此番做为会让李兄觉得林某是挟恩想邀，但林某我不是一个为施恩德而不分轻重之人。李兄既有实学，林某自然请之，再说你此番前去的结果李兄想必也是明白，难道你忍心看着你妻儿随你受苦？所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李兄你何不如多为自己的妻儿多加考虑呢？”
“如此，还请林大人容我再考虑一下。”李琛想了想道。
“李兄此言甚是，你不妨与尊夫人商议过后再与林某答覆。”
而此时贾敏与李琛的妻子从内间走出来，林海起身询问贾敏“夫人可否还有它事，若无事我们便先回吧。李夫人也是大病刚愈，得好生注意着些。”
贾敏听闻林海话后，也觉得是这理，便说已无它事，与林海一道向李琛夫妻二人告辞后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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