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绝望之中的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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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茨埃特很快就通过黑暗帝国所特有的、四通八达的信息网得知了这件事。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准是佐伊赛特的做的事情。通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他知道佐伊赛特做任何事情，通常都会带着很强的目的性。如果不是他所想要的，就算是再贵重值钱的东西摆在他面前，佐伊赛特也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而这次佐伊赛特拿回了水晶蔷薇，他觉得或许是这个少年发现了某些重要线索。这样想着，昆茨埃特随着一道白光，就出现在了佐伊赛特面前。
佐伊赛特这时候已经几乎完全恢复了平静。脸上的泪痕已经被完全地洗去，地图摆在桌上，少年的目光盯在地图上，水晶蔷薇放在他的手边。
“佐伊赛特，你在这水晶蔷薇当中发现了什么吗？”昆茨埃特永远都吝惜语言，他省略了一切的招呼、称呼或者寒暄之类的东西，直接提出问题。
佐伊赛特闻声抬头，尽管他已经练习了那么多次，可是他的眼神里还是忍不住闪过一丝有些复杂的慌乱。好在昆茨埃特的注意力都放在水晶蔷薇上，没有注意到佐伊赛特神色的异常。
“昆茨埃特sama……”佐伊赛特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其实，这支蔷薇，只是……我看到它的时候，突然就很想带回来，送给昆茨埃特sama。”他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这句话，同时双手捧起水晶蔷薇。可是佐伊赛特却不敢抬头看一眼，这个他爱得比什么都深的人。
听了这话，昆茨埃特似乎是愣了一秒钟。他迟疑了一下，皱了皱眉，还是从佐伊赛特手中接过了水晶蔷薇，可是他的眼神和语气之中，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好吧，佐伊赛特。不过我希望，你以后能够更加专心于你的任务。”说完，他就转身离开，浅色披风在他身后，微微飘动了一下。
他……真的……不再爱了吗……为什么他的眼神如此深邃冰冷，就好像是面对着一个向他呈递那些无关紧要的情报的下等妖魔一样。
佐伊赛特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一下子掉入了冰窟之中。不，昆茨埃特那种态度当中的寒意，比任何冰窟都更加冷上十万倍。他的心仿佛被这寒意冻成了冰块，失去了知觉，而且变得比玻璃更脆。
但是至少，他收下了。佐伊赛特勉强安慰自己，尽管这个安慰，显得那样苍白和微不足道。
昆茨埃特回到自己的城堡，本想将手里的水晶蔷薇随手放在什么地方，可是看来看去却还是一直都在犹豫着。他总是觉得不知为什么，虽然蔷薇已经被他手心的温度握得微微发热，但他就是不愿将这水晶蔷薇放下。
似乎……有种奇怪的、异样的感觉？昆茨埃特皱了皱眉头，自从复活以来，第一次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他确实不记得前世曾经和佐伊赛特有过什么正面接触，反而是和涅夫莱特还有杰戴特更熟悉一点，但也不过就是普通的、工作上的来往而已。
那么为什么，这个金红头发碧绿瞳孔的男孩，刚才那似乎有些反常的举动，竟然让自己有一种如此飘渺却强烈的熟悉感呢？昆茨埃特向他记忆深处搜索，却始终没有找到答案。
昆茨埃特记得自己曾经是黄金雅雷史安帝国的首席将军，也还记得自己确实是因为国王陛下的某些在他看来不可容忍的错误，而选择了向贝丽女王和她身后的美达利女王效忠。
可是那又会是什么错误？昆茨埃特再次皱眉。他以前从没想过效忠的原因，反正不管是因为什么，无论是美利亚姆还是雅雷史安，都早已经湮灭成为被遗忘的传说，只有黑暗帝国，和黑暗帝国四天王之一的身份，才是现在确确实实的存在。
冰之国王是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同一种情绪在脸上表露三次以上的。因此第二次皱眉之后，他就将水晶蔷薇放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随手拿过旁边的一叠文件，和许多妖魔们各种情况汇报。所有的疑惑与不解，以及那种隐隐约约的、异样的感觉，同时从他的心里退去，仿佛就此完全消散。
昆茨埃特又想起佐伊赛特，他名义上平级的同僚，实际上的学生。上次佐伊赛特被水手V打伤，这次又做出了这一番任务以外的事情。看样子他还需要更加制度化的训练，才能够成为Queen贝丽sama最欣赏的、杰戴特式的战士。昆茨埃特想着，在佐伊赛特的训练计划日程表上勾勾抹抹几下。
“佐伊赛特，不用再去英国了，杰戴特已经证实，那里的特殊能量反应是他的妖魔。”昆茨埃特再次找到佐伊赛特的时候，这样对他说。佐伊赛特仍然恭恭敬敬地接受他每一条命令，从他那低垂的头和微微前倾的身体看来，似乎是和从前一模一样的尊敬和服从。
只有佐伊赛特自己知道，他低着头不去看昆茨埃特的眼睛，是怕自己的眼神会泄露他心中的情感，而让昆茨埃特sama从此将他当做怪胎来鄙视和疏远。
一个男孩子恋上一个男人，确实……昆茨埃特冷酷的举止，让佐伊赛特完全相信，如果他的心思真的被这个冰之国王发现，他或许连鄙夷都懒得表现出来，直接将自己当做空气忽视掉吧。
“佐伊赛特。”昆茨埃特sama的命令似乎还没说完，佐伊赛特赶紧收回心神，继续凝神细听。“仍然还是将目标放在东京。要留意任何新的线索。”
这个声音……曾经让他魂赢梦绕，现在能然有着让他无从抗拒的力量。佐伊赛特右臂前屈，在胸前握拳：“哈依，昆茨埃特sama。”
他用指甲拼命掐着手心，疼得仿佛都快要哭出来了，才勉强让他的声音显得平静如常，没有泄露他心中的秘密。得到了答复的昆茨埃特转身离开了，没再留下任何表情或者语言。
佐伊赛特在黑暗城堡的花园当中，找到了一个隐秘的角落——这种贝丽女王不屑于理会、其他妖魔也几乎从来不会来看上一眼的角落在黑暗帝国还有很多——悄悄地种上了他从人类社会带回来的蔷薇花。
等到蔷薇盛开的时候，他会不会已经攒了足够的勇气去想昆茨埃特sama告白呢？佐伊赛特蹲在地上，凝视着他的蔷薇花出神，心里想着诸如此类的问题。
这个地方，贝丽女王陛下不知道，昆茨埃特sama也不可能会注意到。，佐伊赛特一有时间就喜欢一个人坐在蔷薇丛中，看着那些开放的或者没有开放的蔷薇花，不知不觉地想起过去。常常是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雅雷史安黄金宫殿那盛开着蔷薇花的秘密花园，可是旋即，眼前又会恢复黑暗帝国的景象。他一个人坐在蔷薇之间，或许和从前一样美艳，身边却没有人在欣赏。
每一次总是对着蔷薇花沉浸在回忆当中，在不知不觉间唇角就带上了甜蜜的、梦一样的微笑，可是腮边却会同时挂满泪水。落下的泪珠在蔷薇花瓣上滚动，在水晶灯光的照耀下闪烁一瞬间，便渗入了花瓣之间。
也许那些前世的回忆带给他的痛苦要远远超过那一点点幻觉般的甜蜜幸福，但是佐伊赛特却乐此不疲。只因为，这是他的爱情当中唯一剩下的。
可是现在的昆茨埃特却如同变了一个人，他看着自己的目光，永远只有冷漠和疏远。对于昆茨埃特sama来说，佐伊赛特现在只不过是个任务，一个Queen贝丽sama交给他、据说非常重要的任务。
如果说还有什么能够比北极极寒的冰雪更加让佐伊赛特感到寒意彻骨，那就只有昆茨埃特的目光了。蔷薇花终于全部盛开的时候，佐伊赛特做出了决定。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6.绝望之中的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