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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今天你打了没有?

      这已经成为最近几天以来校园里使用频率最高的句子了。

      事出必有因。传说是因为前几天学校最大的公告牌上出现了一张启事,内容如下:

      邱暮,性别男,28岁,在校医务室工作。因不堪忍受同性恋纠缠,特征女友一个。样貌不限,年龄不限,身高不限,体重不限。只要有意,可以与以下方式联系。另:由于本人晚12点之前有事,所以请在12点之后打来,并唱出暗号:明天我要嫁给你啦,明天我要嫁给你啦!(如果被骂或是询问身份,则说明不是本人接的,请下一个整点再拨)特此通知。

      电话:12345678

      手机号码:12345678987

      经过几天绯闻的渲染,身为绯闻男主角的医务室帅哥老师早已闻名全校。可以预见的,这张启示会在全校女生心中掀起多大的波涛。

      本台记者就这个问题随机采访了几个女生。

      “当然会打啦,我那么漂亮,他一定会看上我的。”某女生摆了个自以为性感的POSE。旁边似乎有呕吐的声音。

      “这个……老师那么帅,所以人家……人家就打了。”酡红着脸,一个羞涩的女生垂头答着,她的手还不停地绞着衣襟,镜头给了一个特写。

      “老娘喜欢他是看得起他,他要是不接受老娘就找人做了他!”凶神恶刹,只差手里握一把菜刀了。镜头很快远去,脚步声纷乱。

      “我需要好好考虑,是要劈腿还是先甩了男朋友。”眼前的女生皱着眉,很苦恼的模样。

      “电话?我打了啊。不过他家的电话都是个男人接的,劈头就骂人。但是启事里又说如果问名字或者骂人的话代表不是本人接的。后半夜打的时候就发现一直占线了,手机又关机。难道说他家私藏了男人?大半夜私藏男人,搞不好他是同性恋耶。那他又说为了摆脱同性恋的纠缠才征女友的,好想不通哦。不过说起来,他还真的是帅,哪像有些人,长得不怎么样,还喜欢故作潇洒。”镜头转向记者,他的脸已经黑了一半。那女生还在继续讲着,“不管了,这么帅的货色可不能错过,所以我今天打了,明天还打,后天继续打,大后天也打,大大后天绝对要打,大大大后天也不能不打……诶?记者哪儿去了?镜头你要去哪儿?”左顾右盼中。

      当然还有反应迟顿的:“邱暮?是谁啊?什么?医务室老师?可是……医务室老师又是谁?什么?绯闻?我没听说过啊?帅哥?真的是帅哥吗?什么公告?贴在哪儿?帅哥征女友?我要去!我一定要去!”人影一溜烟就不见了。

      以上代表大众意见,当然也有些异类。

      “邱暮?他是谁?”架着副足以遮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半摞书看起来份量实在不轻,“我要去看书了,再见。”

      “不行的……人家有男朋友……人家跟男朋友感情很好,不可以背叛他的……虽然他是长得帅那么一点点,但是我也坚决不能动摇。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不能早点遇见他……呜呜呜……”镜头开始剧烈摇晃。

      “帅哥?没兴趣。”拽拽地别开头,搂过身边的女生,“我就不喜欢男人,怎么样?”

      “邱暮?就是那个月工资不足三千的邱暮?做他女朋友有什么好的。帅哥,帅哥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又不能换钱。有了钱,要多少个帅哥都可以。切,没远见!”数着手上的钞票,不屑地说。

      “下面让我们来采访一下今天的最后一个女生。请问,你会不会打电话给邱暮?”记者将话筒递到一个女生面前。

      女生还没开口说话,她旁边的男生却一把把话筒抢过,“不管他征的是男友还是女友,我都不会放弃的。我相信我们是天生的一对,与性别无关!”女生一脸受打击的表情,转身跑开。

      “呃……”镜头转回,记者站在古榕树下,“以上就是记者为您发回的报道。”

      锦嫣伸出手按键,电视机一下子便没了声响,只剩下些人物景色在上面演着哑剧。她转过头来看我,面色很严肃,仿佛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讲。我不免正襟危坐,等待她的临询。

      “很有趣?”

      “嗯!”我很干脆地点头。

      “很好玩?”

      “嗯。”气焰小了一些。

      “很痛快?”

      “……嗯。”她想说什么?

      “很开心?”

      “呃……普通开心……”我被她看得毛毛的,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您,有什么高见吗?”

      “我真的是服了你了,想得出这种方法。”她突然将五官舒展开,笑容像极了春天的阳光,“你怎么不把他的住址也公布出去?”

      我狐疑地扫了她一眼,发现刚才不幸被她耍了一回。我扑过去将她的脸搓圆捏扁,看它微微泛红后才松手。笑够闹够,我才开口回答她的问题。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没办法,我花了两天时间才打听出他的电话,还差点被人家误以为是暗恋他。切,谁会喜欢这种恶劣的老男人啊。”我撇撇嘴。

      “看来还是挺有效果的,我听说今早他戴着墨镜来上班的,估计是熊猫眼严重到不能见人了。”锦嫣捂着嘴偷笑。如果不作怪,她就算是个十足的淑女了。不过似乎很少人能看到她搞怪的一面,所以普通情况下,我耍不了熟人,而她能。不仅能,她还可以让所有人觉得,那些戏弄人的事都是别人做的,绝对不是她。

      “那废话,我一出马,谁与争锋。”我一拍胸脯,对于最终效果很是满意。

      “那么,仇报了?”

      “嗯……”我抚着下巴,“差不多吧,基本报了,不过我还有这个。”我高高地抬起脚,让她看我的鞋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左脚应该是贴着邱暮的照片,右脚则是卫凌宇的。这些照片是在搜集资料过程中抢来的,原本应该是偷拍照,被我把头剪了下来,用502胶水贴在了脚底。

      “连这种事情你都做,真是不厚道!”她爆笑出声,用力拍着我的肩。

      “注意淑女形象。”我也不比她好多少,想想能把他们踩在脚下便觉得高兴,“厚道有什么用?能报仇雪恨才是王道!”

      是谁说的,宁愿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真是至理名言。而我,我们,会将这样的真理贯彻到底。

      恶搞万岁!

      坏人死光!

      *** *** ***

      又一个周末,天气晴朗,阳光普照,心情却很是郁闷。

      原因无他,因为我发烧了。

      也许是因为夏秋换季时温度变化太过频繁,也许是最近的绯闻事件消耗了过多的体力,又也许是昨天的恶作剧导致太过得意,总而言之,我光荣倒下了。

      早晨起床便觉得全身发冷,明明是很暖和的天气,我穿着一件线衫却仍觉得热气不足。裹着被子抖了好半天,牙齿还是一直打架,不肯停歇。

      “你该不是发烧了吧?”锦嫣担扰地颦着眉,走过来将凉凉的手放在我的额头,再试试自己的额头,“好像是有点热,你等着,我给你找温度计。”

      锦嫣开始翻箱倒柜找那一支小小的温度计,从抽屉翻到架子,从架子找到柜子,最后连桌子底下都没放过。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她坐在床边微微喘气,零乱的发丝和身上蒙的薄尘像是刚大扫除过一个很脏的房间一般。

      我不由地失笑,“你看你,东西不好好的放,现在找起来就跟打仗似的。”

      “还不是跟你学的。”她一眼白过来,明显是对我的置身事外十分不满。她用手耙顺头发,将我露在凉被外的手塞回被子里,“你给我乖乖躺着,我再好好想想放哪儿了。”

      “喂,你刚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么丢三拉四了,又不是被我带坏的。照你这种逻辑,我也可以说是你把这种坏毛病传染给我的呢!”无奈全身无力,连说话都觉得没劲,所以辩驳的话听来苍白,显得一点儿说服力也没有。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和锦嫣的友情就是这个定理的最好印证了。第一眼见到她时,还自以为是地给她加了许多类似于端庄、贤惠、勤劳这一类的词,但一相处,幻想瞬间就破灭了。所幸寝室就我们两个人住,每周末检查卫生之前突击一下,也就应付过去了。

      四个字足以概括她的秉性——表里不一,并且是极度。

      “甄甄?我在问你话呢,你发什么呆?”锦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凑到我的面前,秀气的眉眼中透着好奇。

      “啊?我说你很人面兽心耶,竟然还偷偷摸摸离我那么近。难道你看我美貌,就起了贼心,想要XX了我?“我装作害怕,拢起被子就往角落里缩。

      “什么人面兽心啊?你脑子烧秀逗了。“她笑着捏捏我的脸颊,趁我没有还击能力时好好地蹂躏了我一把。

      迫于她的淫威,我委屈地揉着脸,“你刚才问我什么?”

      “我问你有没有带温度计来学校?”她细心地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清凉的空气源源不绝地透进房间,我不由地深呼吸,将如此清澈的空气吸入胸腔,再狠狠吐气。额头上的灼热感似乎消了一些,只是还会觉得有一阵一阵的寒意,伴随着晕眩感袭来。

      “我哪会记得带温度计过来。”

      “我似乎也没带来……那要怎么办?”她站在原地发呆。

      我轻咳几声,将额头的头发拨到两边,“算了啦,知道发烧就好了,管它几度。”

      “但是……也没药。我出去买好了,你乖乖等着。”她又是一阵翻腾,却遍寻不到钱包,“咦?去哪儿了?”

      “你算了吧,这么找怎么找得到。”至少之前她从未突破零的记录。

      “找不到我的找你的,我就不信找不到。”她像是下定了一个极大的决心,在那些比垃圾只不乱一点点的东西堆里翻来覆去,除了制造出一堆更乱的垃圾之外,一无所获。

      “呼——”她重重叹气,撑着腰直起身来,“难道天注定你要被烧死?”

      “烧你个头!”我将手边的抱枕砸向她的脑袋,抱枕却违背我的意味落在我的床边。她转身笑咪咪地对着我,一副能奈她何的样子。

      你等着,等我病好了,一定好好修理你。我努力用眼神表达着心里的不满。

      “那我先找块毛巾给你敷一下。”她走向洗手间,一边喃喃,“这样看来,不去医务室都不行了呢。”

      “不行!不要去医务室!”我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半坐了起来,又很快倒了下去。

      “又没关系的,他不认识我。”

      “仔细想想……那倒也是哦。”我跟锦嫣的照片从未外泄过,也就是说,他肯定是没见过锦嫣的。

      她将冰凉湿润的毛巾放在我额头,我本能地一偏,毛巾便滑落在枕边。

      “别乱动。”她拾起毛巾重新归位,惩罚性地将冰冷的手在我颈上一贴,“知道我说的话是真理了吧?”

      “是啊是啊,你快点去吧。”我渐渐眯起眼,声音也越来越轻。脑子终于还是抵不过困倦的招唤,向无底的睡梦中坠去。

      不知是昏沉了多久,我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刺耳的声音瞬间充斥了整个耳朵。头开始隐隐作痛,身上忽冷忽热,让人难以忍受。

      是谁扰人清梦?

      我嘟囔几声,实在是不想起床去接,便将被子蒙在头上。声音似乎小了一些,我心安理得的将全身蜷缩在被子里,彻底忽略那嘈杂的声音。

      门口似乎传来唏唏唆唆的开锁声,然后一个人冲起来,带起一阵凉风。

      “喂?”铃声曳然而已,锦嫣压低了嗓子接起电话。

      “……”

      “什么?要紧吗?”

      “……”

      “可是……我不太走得开。我同学病了,没人照顾不行。”

      “……”

      “好的,我看着办吧,再见。”

      挂下电话,她走到床边将罩在我头上的被子掀开,“甄甄,起来吃药了。”

      “嗯……”我勉强睁开眼,眼前由模糊到清晰,看见她的脸上似乎挂着淡淡的隐扰,“刚刚是谁打来的电话?”

      将药放在我手中,她转身去倒水,背对着我的动作似乎在我问话的那瞬一滞,“是我家打来的,没什么特别的事。”

      “锦嫣,你有事就先回去吧,我吃了药就没事了。”我接过水杯,将药片和水吞了下去。抬头望她时,我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

      “可是,你每隔六个小时要吃一次药,而且你还没吃饭,你额头上的毛巾也要常换……”她扳着指头细数要做的事,显得很为难。

      “别可是了,只是发烧而已,一般我睡一夜就好了。你要是不放心,就每隔六个小时打个电话过来提醒我吃药。我现在一点儿也不饿,吃了也会吐的,至于毛巾……”我将额头上已经温热的毛巾抓开放到她手里,“放在额头睡觉会不舒服,就不要了。”

      “这怎么可以!”她的眸瞪得很大,对我听之任之的态度显得极不满意。

      “怎么不可以了?”我的视线落在枕边的手机上,灵机忽然一动,“既然你那么不放心,那就这样好了,我去找卫凌宇来看着我,好歹他也是我的青梅竹马加名义上的男朋友。”

      “你真的会去找他吗?”她怀疑的眼神就像是怀疑一个做了恶作剧而不肯承认的孩子。一直以来很少收到这种目光,因为没有人会怀疑我,他们通常都是直接将始作蛹者的标签贴在我身上,无论到底是不是我做的。只除了他,秋陌。他总能一眼看穿我,也许是因为了解,也许是因为直觉,他总是能最大程度的相信我和我的话,甚至于从来未曾因为任何一件事情冤枉过我。

      秋陌。秋陌。

      从来不了解,那年才只是几岁的小毛孩,却能如此深刻的懂得将童年所有的倾慕全灌注在他一人身上。然后再换回思念。

      “你真的会去找卫凌宇来照顾你吗?”收不到我的保证,锦嫣执拗地再次重复着自己的问题。

      “当然。”不会。

      从与他达成协议似乎已经有一个星期时间了,他遵照协议不否认,不澄清,我就按照答应他的每天晚上陪他吃饭。当然,陪他吃饭的不止我一个,我还拉上了锦嫣,并且将买单的重任托付给了他。总觉得与他打交道不是件容易的事,在他身上也总占不到什么便宜,不一小心就会吃亏。为了不再受到什么损失,我才不会主动找他帮忙呢!

      “那好吧,我先走了。”她盯着我看了很久,也许是因为在我脸上找不出任何说谎的痕迹,才勉强相信了我的话。她将药放在桌上,然后转身环顾四周,我似乎发现了一丝……惭愧?

      “喀嗒——”清脆的锁门声后,被室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白底,盛开着大朵海棠的窗帘迎风飘逸,在我面前曳出一道道醉人的波纹。

      好困。我打了个哈欠,又沉沉睡去。梦里似乎也有如此干净纯粹的白色,还有那艳丽的红色海棠,在风中肆意绽放。

      “醒醒。”朦胧中有人轻拍我的脸颊。

      怎么总不能好好睡一觉?我有些恼怒,翻了个身,我顺势将被子盖住头。

      “醒醒。”那人锲而不舍地掀开我的被子,“到时间吃药了。”

      清朗的男声将我的意识硬生生从九霄云外拉了回来。我揉了揉眼睛,慢半拍地发现了床边站着一个男人。高大的身影将窗外的光线隔绝,我看不清五官,只能依稀辨别他在昏暗中依旧晶亮深邃的双眼。

      女生寝室怎么会有男人?我狐疑,以为自己仍在梦里。

      “发什么呆,起来吃药了。”他走近,将药和水递给我,在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我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卫凌宇。

      他怎么会来?我坐起来,以近乎呆滞的目光盯住他,虽然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相信一定像吞了活青蛙一般诡异。因为他又露出了那种极度不符他花花大少形象的开朗笑容,低沉的嗓音在寝室中回响。

      “好了,别发呆了。”他指指已经到我手上的药和水杯,“赶快吃药。”

      一板一眼的把药含在嘴里,我连水都忘记喝就吞了下去。皱着眉头,干涩的药片就这样卡在了喉咙中央,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喝水。”他拍着我的背,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连灌了几口水,好不容易将药片咽下去,我才恍然忆起似乎还没有听到他出现在这里的解释。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牢牢地端着水杯,权衡着如果听到不能令自己满意的答案时要不要用这余下的半杯水招呼他。

      “你傻傻的样子……还蛮可爱的。”他咧开嘴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在些缕透过帘缝漏进来的阳光照耀下闪烁。

      顾左右而言他?一定有什么阴谋。不可否认的,他的话小小地满足了一把我的虚荣心,但不排除他下一步会亮出藏在他肚子里的那把剑。要小心为妙。

      我眯起眼,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耸肩,颇不以为然的神情,“你室友打电话给我的,说你病了,叫我来看看你。”

      锦嫣?她果然还是了解我,知道我不会找卫凌宇来,便干脆自己打给他了。我叹息,不知道有如此了解自己的朋友是幸还是不幸。

      “吃完药了,那么该出发了。”没收掉我手里所有能对他产生威胁的物体,他勾起薄唇,似乎在等待一场好戏。

      “出发?去哪里?”一整天没照镜子,但我用想的都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是蓬头垢面,腊黄着脸,双眼无神加上嘴唇苍白,这副样子要怎么样出去见人?我可不想因为影响市容罪被抓起来。
      坚定的摇头,我勉强撑起身子向里挪了一些,仿佛那样就绝对安全了。

      “乖,我陪你去医院。”他伸手,像是在驯服一个顽皮的孩子。

      医院?虽然我喜欢医院那种消毒药水的味道,但绝对是厌恶医院的。特别是每次发烧感冒都会遭遇到的明晃晃的针头,在我眼里出奇地像武侠小说中冷面杀手的剑,总是一味地泛着寒光,不带人气,只沾人血。

      打针,对于我来说就像叫我去死一样。我并不是为正义而慷慨就义的壮士,更没有所谓的英雄式牺牲情操。所以生病上医院?对不起,免谈。

      “我不要!”继续摇头。

      “为什么不要?你看你的脸,红一块黄一块青一块的,跟个调色盘似的。去医院的话,病好的也比较快。”

      “不要,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打针!”一时口快,将主要原因说出来了。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抚着头皮,我显得很没有力气。

      “原来你那么大一个人了,还怕打针啊?”他又笑,眸中明显闪过嘲笑的光芒。

      皱皱眉头,我有些恼火,“笑什么笑,怕打针怎么了?我就是不喜欢打针,怎么样?”昂起头,我挑衅地望着他。

      “好吧,不打针,我们去医院吧。”他倒是很快妥协。

      “真的不打针?”我再三确认。

      “真的。”他信誓旦旦,表情真诚地只差指天发誓了。

      “那好吧,去就去。”壮士断腕般,我掀开被子下床,“我们走吧。”起身的时候,不由地晃了晃。躺着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一站起来,便觉得头晕地厉害。

      “呵呵……”他低声笑着,“老天,你真是有趣。”

      “很高兴可以娱乐你。”复又坐下,我隔着那么远的垂直距离望他,“可以麻烦你告诉我有什么那么好笑吗?”

      “你自己低头看看。”他示意我,“你就打算穿成这样出去吗?”

      “啊?呃……”低头一看,身上穿着的是睡衣,确实不能就这么出去。可是换衣服又好麻烦,我怕根本撑不到换完衣服我就晕了。那么——

      “不如就不要去了吧?换衣服很累的,我怕我撑不住,而且我现在根本就没力气站起来了。”我近乎讨好的笑,毕竟如果他打算架我去医院,我也是没有办法反抗的。识实务者为俊杰,似乎很早就有人教给我这个道理。

      “不去医院可不行。”他摇摇头,视线落在我身后的凉被上,“或者我也不介意用被子裹着你抱你去医院的。”

      抱……抱着?我们似乎还没熟到这个程度吧?我努力搜索他的脸,找不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难道他真打算要这样做?脑中自动浮起某些电视剧中的片段:夜深人静,月黑风高,一小队人沿着暗红色的宫墙行进,其中有两个作太监打扮的人抬着被卷在毯子里的妃嫔,送往皇帝的寝宫接受皇帝的宠幸。

      这样似乎挺有趣的,虽然我是要去医院接受医生的……治疗。

      “这个主意还不错。”我终于下了这个结论,“反正我一直想试试那种妃嫔被抬去让皇帝宠幸的心情。”

      他一怔,大约是没料到我会联想到这个上面去。但很快便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将手缓缓升向我的……睡衣扣子。

      “你要干嘛?”我瞪着他的手,耳畔似乎还有杜德伟的声音:外套脱掉脱掉,统统脱掉脱掉……然后自动转换歌词,变成:把手砍掉砍掉,统统砍掉砍掉。

      “帮你脱衣服啊。”他说得理所当然。

      “脱衣服?脱衣服干嘛?”我本能地揪着领子,防止某人色性大发。虽然似乎他的庙就在我家对面,跑了和尚无所谓,但便宜不能白白让他给占了去。

      “一般妃缤不都是要剥光了再裹进毯子里的吗?我现在只是想帮你脱而已。”他的眸中已经泛起浓浓的笑意,似乎我又再一次成为了娱乐他的对象。

      我不免气结,勉强扯起一边嘴角,“不用了,我还是……呃……穿着衣服就好。”

      他轻笑,不再说话,只是拉起被子将我罩住,然后一把将我抱起。腾空的刹那,我紧张地抓住他的衣袖不放。

      “别紧张。”他体贴地将我的颈安在他的臂弯,稳稳地托着我,“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他的话听来不像安慰,更像保证。

      耳朵不可避免地贴在他的胸膛上,我听到不知是谁的心跳,以怪异的节奏跳动着。脸上似乎烧得厉害,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我不禁抬头望他,却只能望见他干净的下巴和突起的喉结。其实有的时候,他看起来还是挺顺眼的,我自顾自地下了结论。

      “你好重,像头猪似的。”他突然开口。

      重……猪……

      我要收回前言,我看他很不顺眼。

      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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