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四章 ...
-
一言未发的无栾自卫洛焉来之后注意力就从郝连芷云身上转移到她那。从今日的架势看来朝廷招安利器山庄是志在必得，况且主人也让利器山庄保持背亡趋存顺水行舟的态度，卫佑复此刻自持孤高也不过是演给郝连芷云看的，此事已成定局自己也没插手的余地了。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卫洛焉竟然成了最关键的牺牲品。炎徵帝为何会知道她？主人要扶持她是否也算计到今日的情形还是她早就做的这个打算？越想越不敢深入。她怕再想下去自己会忍不住责怪主人，怎么能够违逆主人的吩咐!因为这个卫洛焉？她转过头瞧了卫洛焉一眼，只见她情绪低落黯然失色，全身笼罩着一层无助感让人垂怜，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无法选择自己的夫君，这恐怕是所有深闺小姐们一生最为悲惨的事。
伸手不打笑脸人，卫修远一番阿谀奉承让郝连芷云心情大好，最后见时机差不多了卫佑复出来表态表示愿意归顺朝廷且为西努之战提供良兵利器，不过也提了些条件。郝连芷云觉得这样也合情合理就没多加猜疑。临走时卫修远执意要留郝连芷云用午膳她也没有推辞。对于卫修远过分的殷勤，在场的人都看出了他那点心思。郝连芷云十分耐心不与他计较，现在给他些甜头日后好办事。卫修远一杯接一杯的敬酒企图灌醉她，没等郝连芷云醉下他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了！几个陪坐的副将忍不住在一旁嗤之以鼻，他们的将军千杯不醉，这点小酒就想撂倒她也太小看人了。
趁此醉倒良机郝连芷云问道：“卫公子和妹妹的关系可好？如今卫小姐嫁入宫中身边没个亲人定感孤寂，你不如随我回晋陵？”
“嘿嘿嘿，我得……跟着去！我得……跟着……将军美人儿去!”卫修远喝醉之后开始失态，跌跌撞撞的扑到郝连芷云跟前说了一堆的废话，郝连芷云十分不快的在桌下踢了他一脚，副将们也跟着踹了几脚。卫修远摇摇晃晃的跌倒在地毯上呼呼大睡过去。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儿子卫佑复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连忙使唤几个下人将醉倒的卫修远抬回房去。
“呃，小儿不懂事才疏学浅，随将军入朝怕是不妥。”卫佑复想不通郝连芷云是什么意图，但他儿子的秉性才能如何自己尚且清楚，把他放在朝中定要惹出祸端，况且当今天子暴戾无常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脑袋，自然是不能让他去的。
“哎，此言差矣。卫公子将来是这利器山庄的主人，我看他一表人才定是年轻有为之人！早早入朝历练是好事，卫庄主如此庇护儿子怎能让他功成名就？且你承诺效力朝廷难道也只是句空话？嗯？”郝连芷云决意要将卫家两个少主都带回晋陵，作人质也好作傀儡也好效果都一样。卫佑复面露难色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沉默了半天的无栾恰到好处的开口替他应承：“我家公子少年壮志能跟在将军身边做事那是无比荣幸，小人从小就是小姐的护卫希望能一起进京服侍左右。将军乃我朝巾帼，同时小人也想跟随将军立一番事业，还望将军成全！”说完她诚恳的跪在地上，卫洛焉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这人说谎舌头都不打结的……
郝连芷云盯着这个身手不凡、英姿飒爽的女子赞许的点点头，人才不嫌多况且她跟自己性格颇有几分相似，带走也好。
“嗯，你叫什么名字？起来说话。”
“回将军，小人无栾。”说完她站起来递给卫佑复一个安抚的眼神——有她同去晋陵尽管放心。
“有什么过人的本事？可敢与我的副将们切磋切磋？”郝连芷云递给无栾一杯酒，又朝自己的属下使了个眼色。无栾将酒一口饮尽“请各位将军赐教。”话音刚落无栾单手撑过桌面飞身到大厅的空地上，腰间两把双刀如一道闪电迅急而出，未看到她出刀的动作刀就已经收回鞘里。“承让！”几位副将傻了眼，他们才刚刚摆好阵势怎么就结束了？郝连芷云也是惊奇，她朝四周仔细的查看了一番，目光落副将身上这才发现他们胸前的盔甲早已被划开一道裂缝。
“好快的刀！你要随我入京！本将军一定把你引荐给陛下！”郝连芷云拍手称赞不已，庆幸自己拾得如此良才。
宴会结束之后郝连芷云就离开了利器山庄，两方约定好三天后携卫家两位少主启程回晋陵，有了无栾同行卫佑复也放心多了，于是爽快的答应下来。事后卫佑复找到自己的女儿谈论入宫之事，卫洛焉对突如其来的身份并没有表现得十分在意，“既然爹已经瞒着我把我卖了，何必再问我的意思！”正因为自己的温柔脾气才让自己的爹将她终生的幸福就随随便便丢掉。
“焉儿，你知书达理聪慧过人，如今的形势应该看的明白。爹也是顾全大局，为保利器山庄上千条人命才……”
“所以牺牲女儿一人的幸福换大家的平安是很划算的事。”卫洛焉冷静的分析着，她并不是不懂事的女子。她是真正有修养的大家闺秀，受着最为正统的封建教育。父母之命对她来说重于泰山，可这都是在遇到莲白衣之前的她，现在的她心已经飞远了！她渴望自由、幻想着有一天那个人能带她走，那日看着她下山自己差点迈开了步追逐而去。现在他在哪里呢，为什么他的手下在这他却不肯出现，留这样一个影子在她身边是给她幻想的吗？
“焉儿，我们卫家到了存亡时刻也只能靠你啊！这重任只有你挑得起！你也看到你哥哥那个样子……爹老了，对名利并没有什么渴望只要你们平平安安的就好……”卫佑复语重心长的跟自己的女儿交待，眼里充满了不舍与无奈。良久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言不发他也不打算继续说下去，悄悄走到门边打算让自己的女儿好好静静。
卫佑复长叹一口气推开门，卫洛焉突然开口道“照爹的意思吧，女儿……入宫便是！”说出这句话似花光了她所有的勇气，自陛下盯上利器山庄之后爹一日比一日苍老憔悴，头发也花白了。百善孝为先他养育了自己一辈子，报答他的恩情天经地义，自己有什么好委屈的！对自己残忍一点，对爹宽容一些吧。
“到了宫中万事谨慎，一个不小心就是要掉脑袋的！遇到麻烦就找无栾商量，她能帮你！”卫佑复点点头不再多言，他不想再强加一些东西让自己的女儿反感。
“无栾她到底是什么人，那日拜访爹的神秘客人又是谁”听到卫佑复提起了和莲白衣有关联的人，卫洛焉立刻追问不愿放过有关她的丝毫讯息。
卫佑复早已看透自己女儿的心思，若这个时候再不提点她一些日后这孩子更要受苦的。“她是能帮助利器山庄渡过难关的人，你要好好配合她。焉儿啊……爹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说到这卫佑复露出犹豫的神情“孩子，你就不要再惦记那位莲公子了……他不是寻常人，他想要的成就也不在咱们这。”卫洛焉站在窗前久久没有开口，卫佑复无奈的摇摇头带上房门悄悄离开。
自己的幸福被剥夺了，难道灵魂也要嫁过去吗？如今自己也配不上那样俊雅的人了吧！卫洛焉看着庭院内纷飞的梅花瓣顿生感慨，同枝并蒂的梅花风儿一吹有一些飘在花瓶里供人观赏，另有一些运气不佳飘到尘土里碾作花泥。与随风凋落的花儿相比，人多了选择环境自由的权利，而自己为什么就没有这样的权利呢？只因身在此家就别无选择了吗她抚上自己的菱花痣闭眼沉思，泪珠润过红瓣。远远看着她的无栾无意识的随着卫洛焉的动作抚上自己的眼角，感同身受。
白衣似蒹葭，君在何处游。
回首梦霜华，痴心可曾偷？
江水载落花，何必太匆匆。
菱花泪朱砂，问君能知否？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可惜卿身已难许；只愿平生重逢时，只愿还有重逢时！洛焉”卫洛焉在自己写的题诗里添上这样一行小字，一滴泪刚刚好掉落在‘情’字上，墨色晕开，字已经模糊不清。她擦干眼泪整理好情绪抬头看到远远发呆的无栾便走了过去。
“你在这干什么？这么冷怎么不回屋歇着？”卫洛焉温柔如水的模样就是这世界上最残酷的人见着也会忍不住想去怜爱。眼前的美人看得无栾不知所措，大冬天里脸红了且还也不是被冻红的。
“呃，我……我这就回去!”无栾挺直腰板向后退了几步。
“哎。等一下，我有事要问你……”见她要走卫洛焉有些心急，走上去抓住无栾的手膀不放“我……”
“卫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无栾鼓励着羞涩的卫洛焉开口。
“我想知道莲白衣在哪里？她跟你一起来了吗？”卫洛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那弱不经风、楚楚动人的模样让无栾不忍心对她说出真相。
“主人不在这里，不过她吩咐我好好照顾你。她十分看重卫小姐！”
卫洛焉听到无栾的话心情由阴转晴，本还犹豫着要不要将信拿出来，此刻她更受了鼓舞大胆的将袖中的信递到无栾手中“请您…帮我……交给莲白衣……”她咬咬嘴唇，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绰约风姿瞬间电击到无栾……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