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步红尘》苇船

34、第三十三章 高中新同学

　　徐莉和王星都上了重点高中，而我只到了一所普通高中。复读的杜峰也一样，他算白白浪费了一年，最终也没达到自己想要的未来。陈启刚和林娜去了职业高中，听说在那里，谈恋爱是很正常的事，简直就是情侣的天堂。黄音考的是另一所高中，比我所在的高中都要差一点，是三所高中里，升学率最低的了。她和李超还是校友，但李超比她要高一个级。

　　在上了一周课之后，我们联系到彼此，准备回老校去看看。同行的人有很多，有些人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甚至怀疑是和我同校考入高中的人吗。

　　我其实很想单独找老师说说话，我想谢谢他让我阅读了很多书，看到了一个精彩的世界。可是找他说话的人太多了，他多应酬不过来，我也就没有去添乱了。我去找古叔了，古叔是我的好朋友，姑且这样说吧，我们没有长幼之间的约束，他让我觉得亲切，所以我当他是朋友。

　　我找到古叔，告诉他我上高中了，以后可能很少来看他了。古叔先是一笑，他说那样很好，读了书的人生会变得精彩。可是他一下子又哭了，他极力想忍住，可是他不能，只能用手捂着脸，小声的啜泣着。

　　我叫了一声他，他回答我说他没事，他说：“我真的是老了，怎么每次面对离别都会伤心呢，以前也有个孩子像你一样离开，可是那时我没哭，怎么现在就这么不争气呢。”

　　“你说的是你儿子吗？”我问他。但他回答说不是，是另一个考上重点高中的孩子，现在可能已经读研二了，如果还继续读书的话。我就没说什么了，这又让我产生了一种自卑情绪，怎么别人都是重点，我怎么就是普通呢。

　　“你们都要走的，像一只又一只翅膀长硬了的小鸟，我留也留不住，你们都有自己的蓝天。那样真好，看着你们自由的翱翔着生命，而且在人生最璀璨的年华里，我光听一下就觉得羡慕。”

　　古叔继续说：“人老了，就变的话多了，一直让你听，你也觉得烦了，你也说一下你自己，不要光听我讲。”

　　“可是我没有什么说的，”我说，“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你的生活应该更好，可你偏偏活得很辛苦。”

　　“又在说傻话了，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不过你的想法倒是没错，就是不合时宜，在现在的社会里，你的话人们会当做天方夜谭。你走吧，你这傻了心的孩子，我会想你的。”

　　我说我有空会来看他，但是古叔说不要对老头子轻言许诺，他万一当真了就不好了，他不想责怪我没有履行承诺，所以叫我话不要随便说出口，说话之前要先想一下。

　　我就想了一下，确定能够说到做到，就又说了，我说我真的会来看他，然后就走了，身后是古叔悠长的叹息，和哽咽的啜泣。

　　我没有想到，那时说过的话，真的没有做到，在高中三年里，我竟然忘记了要回学校看看，偶然想起，只会令我更加的自责。当时真的太年轻了，以为自己真的能把想到的事情都做好，可是结果往往没有做好，所谓年少轻狂，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别人总是很快就适应了高中忙碌的生活，可我就是很难适应它，我彷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每天我都在内心里问我自己，我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他们的目标早已明确而，考上大学，找到一份好的工作，然后成家立业，一辈子平平淡淡的生活。

　　在此之前我也以为我的生活就是这样，但是我渐渐的开始怀疑了，我的确不该去想那些遥远的事，都是一些无益于学习的问题，但我又不得不想。

　　每天穿行在校园里，人们的步伐明显的快了，在吃晚饭之后，很多人都跑到教室里看书做题，也有在一起玩的人，那只占了少数。我在无形之中感到了一种压力，惶惑的我第一次参加月考，就落到了班里的几十，压力有增无减。

　　于是我也不敢再像以前一样了，我减少了看课外书的次数，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了学习上。那样坚持了很久，才逐渐感到跟上了老师的进程。

　　生活上也需要适应，我所的并不是我的生活不能自理，而是除了自理以外的东西，我需要说话的人，但是差不多的人都比较内向，人际交流成了一个问题。

　　我的同桌变成了吴征，他是一个内向的男孩，甚至显得比女生都要文静，虽然有人说他长得也像女生，可是他却是信奉大男子主义。他讨厌女生罗嗦，也讨厌她们在他面前打闹。他说有女生在就很麻烦，想安静看一会儿书都不可以。

　　可是相比以前，我觉得已经安静多了，也许是我太随便，也许是他太挑剔。反正有许多我不以为意的事情，他要强烈的指责。

　　在我们前面的是胡晓乐，她可是爱美，连上课都要偷偷的照镜子。这点让吴征很有意见，他总是说胡晓乐臭美，然后两人就会吵，他也不是能言善道的人，就会把我拉出来，“你说，是不是天下的女人都不可理喻？”明显要壮大自己的声势。

　　他是想让我说是，这样他的底气就足了一点。我还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胡晓乐就发话了，她指着吴征的鼻子说道：“你妈不是女人吗，你妈也不可理喻？”

　　“那怎么一样，肯定是你妈不可理喻，才生下你，所以你也不可理喻。”吴征说话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是效果却很明显，胡晓乐气得脸鼻子都歪了，她大声骂道：“你妈才不可理喻，你们全家都是怪胎，我做什么关你屁事，一个大男人，整天像一个长舌妇一样说长道短，你也不害臊，如果我是你，早就投河自尽了，还活在世上干嘛，简直是危害社会。”

　　都说女生发起狠来无人能敌，看来这话也不是无中生有，胡晓乐口齿伶俐，区区一个吴征，又怎么会是她的对手。吴征无话可说，可是胡晓乐还不打算饶恕他的样子，他只能吼道：“不要说了，像个聒噪的麻雀，没完没了。”

　　胡晓乐也没轻饶他，还是骂了几句，她要给我们来个下马威，她要杀一儆百，这样的话，我们这些人里面，就没人敢说她的是非了。看着一旁憋气的吴征，我有点同情他，又觉得他有点好笑，毕竟都是他惹出来的事，他也只能作茧自缚了。

　　整个高中生活，就这样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