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哈利别样的四年级》米兜

7、第 7 章

　　早饭桌上，哈利把斯内普还给他隐形衣的事情告诉了赫敏和罗恩。不过，他特意隐瞒了最近在他身上发生的无法理解的事情——在昨晚上彻底思考之后，他已经认定那不是幻觉了。（这是件好事，至少证明了他的脑袋没有出现问题。哈利在昨晚之后不止一次如此庆幸地想。）

　　“你说斯内普把隐形衣还给了你，却要你每个星期六关禁闭到学期结束？”罗恩有些大惊小怪地嚷道：“这一点都不公平！”

　　“至少哈利拿回了隐形衣。”赫敏扬起了眉毛，尖声尖气地反驳了罗恩。

　　“但是每个星期六都要去斯内普那关禁闭了。想想那会是副什么样的光景。上一次纳威回来都快神经崩溃了——斯内普让纳威去给一大桶长角的蟾蜍开膛破肚……”罗恩咋呼咋呼地不停唠叨着，赫敏坐在那脸上流露出了些许的不安，哈利的脸色也明显变差了，显然他们都对那一幕印象深刻。

　　“哦，哈利，你连霍格莫德都没法去了。怪不得这两天你的心情那么糟糕。”末了，罗恩同情地看着哈利，仿佛他已经认定了哈利会遭遇上比纳威还要糟糕的惩罚似的。

　　“差不多……”猜到罗恩想法的哈利小声嘟哝道，尽管他心知肚明罗恩的想法一点都没错，但他仍感到不开心。他不仅需要面对斯内普的禁闭，还需要在罗恩和赫敏面前小心翼翼掩藏住他心情不好的真正原因：那些他无法理解的怪事。天知道，要是他将这些告诉别人会怎么样——也许，他们会把他当成彻头彻尾的一个疯子。当然，赫敏和罗恩会相信他，可是这一点帮助都没有……

　　哈利越想脸色越阴郁，赫敏观察着哈利的脸色，以为哈利是因为斯内普的禁闭而感到心情糟糕，便避开了之前的话题，将聊天方向转移到了哈利关心的另一件事情上面。“哈利，你打算怎么办？他要回来了不是吗？”

　　“试着写一封信说服他，我的伤疤没事，让他不要回来。”哈利顺着赫敏的话说，他心里觉得这并没有什么用处，但仍打算试一试。还好，他已经不像昨天那么担忧了，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很好地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你打算撒谎？”赫敏敏锐地察觉到了哈利的意图，她面露出了不赞同之色，“如果你的伤疤又……”

　　“撒谎总比回到阿兹卡班强。”罗恩很不客气地打断了赫敏，赫敏破天荒听了罗恩的话，没有反驳他。他们都知道争下去会没完没了，这样对解决问题不会有任何帮助，反而会让哈利的烦心事更多。

　　与吵闹的礼堂大相径庭的寂静在三人之间不断扩散。良久之后，哈利第一个打破了它，“我们该去上课了——魔药课——”

　　“我真希望能找个理由逃掉斯内普的课……”罗恩压低了声音，自言自语地抱怨说，赫敏耳尖地听到了，她立即尖锐地指出：“你不能逃魔药课。”随即，两人又开始了漫长的争论。

　　最后还是斯内普走进教室时，厉声喝止了他们。
　　“安静。”他说。

　　哈利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斯内普。他开始赞同罗恩的话了，因为他也想要逃掉斯内普的课——就算他确定了之前见到的那个“幻觉”斯内普不是幻觉，他仍然不想见到斯内普。

　　斯内普走到讲台后面一一扫视着台下学生仰起的脸。兴许是注意到了哈利眼睛眨也不眨地失神盯视，斯内普在哈利脸上停留的时间要远远长于其他人。甚至有一度，两人的目光是相交的。
　　“波特！”斯内普突然说，“缩溶药剂的用途是什么？”

　　哈利眨了眨眼睛，他在斯内普突然发问的那一刻便回了神，但他为了让自己不逃避，只能继续直勾勾地盯着斯内普。“我不知道，先生。”

　　其实，他的内心此刻正在翻江倒海，对斯内普的讨厌，斯内普给他带来的焦躁等复杂的情绪搅在一起，变成了一团乱糟糟的东西，让他理也理不清楚。

　　“看来就算让你做了额外的家庭作业，你愚笨的脑袋也无法理解缩溶药剂的正确用途——”斯内普轻蔑地撇了撇嘴，他翻滚着长袍走到了哈利的面前，修长的手指轻点着哈利的桌面，冷漠地望着哈利说，“把你的作业交上来。”

　　“……没有，先生。”哈利实话实说道，他原本该通宵赶出来的，可他无法不让自己去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结果，他的魔药课额外作业一个字都没动。

　　“没有？”斯内普扭动着薄嘴唇冰冷地重复了哈利的话，他的黑眼睛里发着光，“波特，你记得上节课我清楚明了地对你说了些什么吗？”

　　“记得。”哈利语气僵硬地撒谎说，其实，他只记得马尔福用口形给他的恶意提醒和斯内普给纳威布置的额外作业。

　　“记得——那就是故意不做了——”斯内普给了哈利一种令人不愉快的微笑，“你认为你的名气可以在魔药课上给你带来一些特权是吧？比如——不需要交作业之类的——”

　　“我没有这么认为，先生。”哈利没有表情地说，他在尝试着忽视掉斯内普的有意刁难，不过效果很不理想。斯内普话连带着斯莱特林们的嘲笑一点不差、清清楚楚地传进了他的耳内。

　　“哦——？那么你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了？”斯内普冷冰冰地笑着进一步逼问着哈利。哈利垂下了眼，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就算真的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也没法改变斯内普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更不用提他并没有什么可用的借口的了。

　　“没有理由？”斯内普此刻的声音特别的软绵绵、油腻腻，“让我想想，格兰芬多扣20分——”他边说边从哈利身边走过，来到了纳威桌子旁边，“隆巴顿，你的作业。”

　　纳威急急忙忙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张羊皮纸递给了斯内普，斯内普上下扫视着检查了很多遍，才眼睛里冒着冷光，冷淡地说，“写得没有一点错误。也许今天你的药剂会完成地和你写的一样——隆巴顿，今天下课以前，我们会选择波特来试一试你的药剂——他需要亲身了解这剂药水的用处——”

　　“希望你能仔细地熬……”纳威倒抽了一口气，像往常一样求助似的看向了赫敏。可惜，斯内普并不打算让纳威如愿，他冷冰冰的眼睛里闪着不快的光芒，有意地挡住了纳威说，“格兰杰小姐，你坐到帕金森小姐旁边去。”

　　哈利坐在那里瞪向了斯内普，正好和斯内普的目光相遇了。哈利知道斯内普是故意的。他不想让纳威在赫敏的帮助下做出正确的药剂——斯内普知道光凭纳威一个人是做不出来的——

　　斯内普一定还记得三年级蟾蜍莱福的事情（斯内普拿着纳威做的药水喂了几滴给莱福，结果当然是莱福没有任何事——在赫敏的帮助下，药剂做得很成功。斯内普因此失去了惩罚纳威的机会，不过他还是扣了格兰芬多五分。）

　　所以这次斯内普绝对不会给纳威制作成功的机会（给他完好逃脱的机会）。

　　斯内普想要给他苦头吃；斯内普想要毒死他。哈利真想拿起自己的坩埚，冲到斯内普面前，狠狠地将它扣在斯内普油腻腻的脑袋上，把斯内普砸晕了——这样不仅可以解决纳威的麻烦，还能阻止他可能会被毒死的悲惨命运的发生。说不定，他身上那些奇怪的事情也能一并解决了。

　　就在哈利瞪着斯内普努力幻想的时候，斯莱特林爆发出的公然大笑打断了哈利的思路。哈利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眉头，望了过去，就看到马尔福他们笑得都喘不过起来了。哈利为了不让自己感到恼火，将自己的视线挪到了纳威身上，尽量不去看他们。

　　然后，哈利的心咯噔一下往下沉了一点，不禁为自己感到担忧不已——

　　斯内普一步不离地紧盯着纳威，赫敏没有办法向纳威发布指示，纳威神经特别紧张，使得原本就很糟糕的药剂变得比之前更加糟了。他的药剂变成了一种莹黄色的酸性物质……

　　“波特，隆巴顿熬得药水颜色不错，是不是？”马尔福笑够了，借着去教室角落的石制水槽里洗手的机会，有意地在经过哈利的身侧时，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嘲笑说，“当然啦，你肯定也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喝隆巴顿熬得药水，对吧？”

　　哈利的脑内突然闪现出了后悔的念头——他很后悔昨晚上没有狠狠地揍一顿“幻觉”马尔福——
　　“那么你要失望了，马尔福。因为——我会——把纳威做得药水喝得一滴不剩——”哈利咬着牙，硬是从牙缝间挤出了后面的话，他把手藏进了口袋里，就为了让自己不冲上去当着斯内普的面打马尔福一顿。

　　“我要是你的话，我就不会喝。你看，都已经成橘红色的了——噢噢，快下课了，糟糕了——波特——”马尔福故意拖着老长的腔调说，他淡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恶意的光芒，卑鄙地笑着走回了座位，用口形补上了一句：“我等着你一点不剩的喝掉——”

　　哈利的指甲都在手心里掐出了很深的半月形印记了，他气得不轻。

　　而正如马尔福所说的那样，马上要下课了。斯内普向着纳威靠近了几步，纳威满头大汗，仍在搅拌着他的药剂。“等药剂变成蓝色的时候，收拾好你们的东西，然后我们就可以开始测试了……”

　　“斯内普不会真的让你喝吧？”罗恩语气紧张地说，他一直留意着纳威的位置，马尔福之前讲的话他一句也没有听到。

　　哈利没有心思回答罗恩的问题，他看到斯内普喝停了纳威手上继续搅拌的动作，将坩埚里的药水全部灌到了一个高脚杯里……药水散发着滚烫的白色热气……

　　“我们来看看隆巴顿的药剂到底做的怎么样。如果成功了，那么波特就会暂时变成透明状。如果他做错了……”斯内普的黑眼睛闪闪发亮，仿佛在期待着一些事情的发生——比如哈利中毒而死……

　　“你不能让哈利喝这个，他会中毒死的。”赫敏在斯内普话讲了一半的时候，大声喊了出来。她脸上有着惊恐的神色，人也在微微地颤抖。

　　斯内普冷冷地瞥了赫敏一眼，当做没有听到赫敏的话似的接着讲道：“如果隆巴顿做错了，波特会呈现出不完全透明状。”

　　即使斯内普如此说了，赫敏担忧也没有减少，她一直用担心的眼神瞟着哈利。罗恩似乎不相信斯内普的话，他耳语般地说，“别喝。斯内普肯定在撒谎。”

　　哈利感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颤抖着，但他努力控制着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他看到了马尔福耀武扬威般的笑容和斯内普的愉快微笑。

　　斯内普带着他惯常的讥笑，拿着高脚杯走到了哈利面前。哈利从斯内普手里接过了杯子，双手捧着，慢慢往嘴边凑去。

　　格兰芬多的学生面面相觑着，流露出了害怕的神色。斯莱特林的学生兴奋不已地看着。哈利用眼角瞥了一眼教室四周，他看到了赫敏苍白的脸色，看到了罗恩紧张的表情，看到了颤抖得厉害的纳威，看到了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的大大笑容，看到了斯内普令人讨厌的眼神——

　　哈利干脆闭上眼睛，一口气把杯子里的药水喝了个干净。难喝，是哈利的第一个反应；想吐，是哈利的第二个反应……

　　哈利睁开眼睛，快速地将高脚杯放到了近旁的桌子上，笔直地站在原地，等待着药效的发挥——他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意志力才止住了想吐的冲动。

　　片刻的寂静后，斯莱特林的学生爆发出了哄笑，格兰芬多的学生怒目瞪向了他们。

　　哈利看不到自己全部的样子，他只能低头尽量看到视线能到达的地方。正和斯内普说的一样，他呈现出了不完全的透明状态——一种部分地方像幽灵一样珍珠白，部分地方仍旧维持原样的状态。

　　“格兰芬多扣去10分。写对了文章，也不一定能够完成一剂像样的药水呢，隆巴顿。”斯内普脸上闪过了一丝得意，他从长袍口袋里抽出了一个小瓶子，在哈利透明的地方倒着液体，“我告诉过你独立完成自己的文章——……”

　　斯内普在说什么，哈利没有听。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斯内普的得意笑容，脑袋里仅剩下了一个想法：他愿意交出他的一切，只要能阻止斯内普该死的得意表情。

　　而梅林似乎听到了他的愿望，就在斯内普倒下药滴没过多久，哈利便倒地不醒，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