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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她得到了一个可靠的人形路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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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微的破空声响起,她耳朵一动,身影跟着闪开,苦无险险擦着脸颊飞过,“叮”一声打在墙上。
白头发圆眼镜的药师兜站在苦无飞来的方向,冷眼看着她。“大蛇丸大人说,我是最后一关。”
她握紧手中的手里剑,不打招呼就冲了上去。左手朝着发顶的攻击被隔了开去,马上右手操着手里剑插向小腹。
兜捉住她的右手向后折,她屈起左肘又撞了上去…一来一往,纯体术的搏斗。
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三天。
三天前她这具身体生活的村子一夜间被大蛇丸屠掉,原主人因为贪睡躲在放置珍贵药品的夹层里逃过屠杀,却没逃过火熏。
她在这世醒过来的第一眼,惊恐地从暗孔里看见灼热的火光和男人阴沉的面孔。
拼了命的逃出火海,却撞到在村口未离开的男人。
男人本想把她也结束了,居高临下地看了小女孩一会儿,见她满脸血污,眼里有掩不住的恐惧、迷茫、还有强烈的求生欲望,忽然起了兴味。带她回到自己的基地,把她丢到现在的这间房间,给她一包手里剑。
“我给你三天时间,活下去,我就让你走。”他走前拍拍她的头说。
没等她体味这句话中的含义,击杀接踵而来。从第一次杀人时颤抖着拔出武器到如今面不改色地攻击偷袭者的要害,她面对的,招招都是不留余地的杀着。
活着,或是被杀。
房间的角落里躺着她刚刚杀掉的名叫五步的蛇的尸体——被它咬了的人在五步的时间内就会死亡。但同时它的血肉也是极珍贵的补品,能快速补充体力,治疗伤口——她记得大蛇丸带它过来时说这话的样子。
那时她正拖着一天水米未进疲惫不堪的身体吃力地不停躲开杀招。
身体被甩开,脚一蹬墙壁平稳落地,她悄悄后退几步,伸手掬了一把淌在地上的蛇血,飞快地往嘴里倒。
蛇血入口带着一股浓重的腥味,粘稠地充斥口腔。
活下去!心在叫嚣着。
她挥舞着手里剑又冲了上前。
然…
“你输了。”药师兜把她的双手交叉着向上制住,低下头看着身高只到他胸口的女孩说。
其实兜有些惊讶,他一直都在暗处看着。按她来时的状况,三天内能顶住大蛇丸安排的时时不停的偷袭就已经不错了,她竟然还比来时进步了。明明看她杀了五步之后已经脱力了,居然还能撑着和他打到现在…实在是不可思议!
但是,失败了就是失败了。没能力保住自己的命的人生存在这世界上只会受苦,还不如直接解决会导致痛苦的源头。
女孩不甘地喘息着眯着眼睛,趁他分神,咬咬牙小短腿一抬,瞅准他□□的裆位,狠狠地竭尽全力地死命地,踢了上去。
“啊………!!!!!!!!”
措手不及的兜立时惨叫一声捂着档蹲下,疼得满脸冷汗。
能杀就杀,不能杀就打败。
“我没有喊停!”
用稚嫩,带点沙哑的声音说完,女孩挑了挑眉,无力地靠着墙壁慢慢滑下,双眼盯着门口……大蛇丸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儿。
刚才那一下已经把她剩下的力气都用光了,如果这时候他再出手,她根本连爬开的力气都没有。
桌上,第三个沙漏的底部正好被盖满。
“第三天过了…”声音沙哑而微弱,她细细地喘息,努力平复过于激烈的心跳。
“你通过了我的考验。”金色的竖瞳眨了眨,大蛇丸从黑暗中走出来,声音带着黯哑的笑意,顺手止住挣扎起来的兜,走到她面前。
脚步声在屋子里回响。
他的眼睛对着她的,伸手轻柔地抚摸她惨白的脸,替她拿开被汗和血粘在脸上、颈侧的头发。
她因为数天不停的搏杀没有洗澡,身上发出一种混着腥味的酸臭,连她自己都几乎要受不了。而他竟好像没闻到一般,凑在她的耳畔,用他滑腻的脸磨蹭着。
她的绷紧肌肉,小拳头暗暗握着,眼睛警惕地盯着他。
“……真是让我惊喜,像你这么有趣的孩子,我有点不舍得放你离开呢,”他轻笑,掰开她收拢的五指,“不过放心,我不会食言,只是……”
见女孩被吓得一瞬间瞪大眼,他又笑着说:“只是我想送件礼物给你。”
痛得连叫都叫不出来。她脑海里最后是男人满意地抚着她脖子微笑的画面。
*
彼时她年方6岁,后来她每每想起这段经历时总会唏嘘好一阵子。
大蛇丸早早在她心中刻下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和无论多条件恶劣都要挣扎着苟活着的念头,所以后来她也能比同龄人更早的明白并接受这世间的无奈。
这一世,她6岁那年被三忍之一的大蛇丸丢在荒野,又被三忍中骑着□□到处跑的自来也捡回木叶,开启另一段人生。
梳洗完疗好伤后她被安置到自来也的旧公寓里。
这时她才有时间好好整理混乱的思绪,脑海中存在着零星记忆记得原主人名字叫千代由,她花了一些时间接受并决定以这个身份在这个世界生活。
事实证明人类的抗压能力确实非常强。在遇到非人力可抗因素和被教授了过于残酷的第一课后,尽管还是措手不及,但由还是第一时间就想到先人总结出的生存法则,所谓——
适者生存。
和自来也一起带她去的那个老头是村里的影,火影。从脑海中搜索出的信息了解到这个影是类似于村长的存在之后,她乖巧地听从安排。
那厢勉强愿意在由的资料监护人一栏填上自己的名字,一转身把由放到公寓之后自来也又匆匆跑走了,理由是“小孩子会妨碍他收集素材”。
后来由知道他口中的收集素材是怎么回事时还好好地让他收集了一会,当然这是后话,现在她只是娇憨地眨着眼睛,目送他离开。
猿飞只能独自带她去办理身份证明和户籍登记。
猿飞办完手续之后从楼上下来,看见由乖乖地坐在街心公园的长凳上,静静看着不远处玩耍的一对孩子,眼里流露出名为“羡慕”的情绪时,他心里一动,慈祥地牵上她的手问她:“小由,要不要去跟他们一起玩?”
不甚习惯地被老人有点粗糙的手握住,由皱皱眉。好一会儿,她摇摇头说,“我在这里坐就行了。”
猿飞又问:“那你要去我家住吗,毕竟自来也不方便照顾你。”
想到目前自己的能力并不能让她在这个世界立足,她没有拒绝:“好。”
但最终她还是没有住到火影楼,因为她那不靠谱的监护人后来又来接了她出去说是要游历。
*
一个中年男人孤身带着一个小女孩上路,总免不了麻烦。不过对于这两个人来说这不过是小事罢了,他们现在正解决他们心目中的头等大事——吃饭。
一边喝着野蘑菇熬的汤一边考虑着一个5岁小孩的接受能力,自来也试图向她解释两个月前他开始不愿意带她后来却跑回来接她的原因。
“我以前的同伴…就是给你下了咒印那个人,”他用筷子指指由的脖子,“他做错了事,我想带他回来。不过他不愿意,我本来也没再去找他的,不过看见你我又起了那个念头…我去找他,但是找不到。又想到我怎么说也是你的监护人,就回去接你了。”说完他一口把剩下的汤喝完,“事情就是这样。”
不是没带过小孩,只是她的情况有点特殊。考虑到被“抛弃”可能对一个小孩子造成的影响,他才犹豫着接了她出来。
不过他发现这个孩子其实很懂事,懂事得有些不像个孩子。生活自律,理解能力好,且没有一般孩子该有的好奇心和活泼,看到什么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这样的孩子,如果是正常地在安稳宁静的村子里长大,必是顶着“天才”光环受众人喜爱的。
不过他也明白所谓的“天才”其实比一般人更容易走上歪路。
就拿他那位“做错了事”的同伴来说。自幼失去双亲,独自生活,坚强早慧又孤僻少言。就算有老头子和村里人的陪伴,还是因为偏激走偏了。
而由具备了所有大蛇丸曾经具有的一切“品质”,更糟糕的是,她没有可以陪她一起长大,可以影响她的伙伴。
不说她现在只有他带着,即使她回到村里也未必能像正常小孩一样长大——她脖子上的咒印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注定了她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在暗部的监视之下。
可他又不能长期带着她在外面跑,毕竟小孩子还是需要一个安定的成长环境。就是不知道老头子能给她争取到多大限度的自由。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摸摸她的脑袋,靠着树干闭上眼睛小憩一会。
由看了他一眼,沉默地用树枝把火堆得更旺。
周遭潮湿的空气散去了一些。
她这才拍干净手,转身钻进帐篷。
这日,由难得地赖了会床,自来也竟有些欣慰——毕竟还是个孩子。然后他就乐呵呵地收集取材去了。
在他离开后不久,由睁开眼睛起身,就着现有的一切洗漱起来。
在由原来的世界里,那位总结出“适者生存”这一经验的前人曾经指出,人类之所以能够在漫长的地球史里生存下来并且暂时成长为食物链的最终端,是因为他们最好地适应了“自然选择”的法则。而在数不清的人类努力进化的年头里,该法则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人类的一切实践活动中。
于是天性使然,长期处于一个环境之中,即使陌生,即使恐惧,最终你都会渐渐适应,并且融入其中。为了生存。
——千代由觉得,自己正处于该阶段。
尽管非常怀念从前世界便利的生活,尽管这里的生活的难处未至于威胁到她的生存,但为了能在这个充满不确定因素的世界里更长久地活下去她还是做出必要的改变。
洗漱过后由坐在帐篷前,慢条斯理的结印打开自来也留给她的忍术卷轴。
一边艰难地阅读着这些推翻了她脑海中原有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和方法论的东西并试着取代它们,一边练习对她来说有点晦涩的手势,由觉得,那位前人确实能称得上是伟人,就是不知道开始接受现实并遵循这一法则的自己,能在这个世界走多远。
思索间手上的结印练习也不停止,现在她已经能使出一些难一点的术了。
“水遁!大瀑布之术!”迅速变换几个手势,她轻喝一声,期待地看着数天练习累积下的成果。
“轰!!”声势浩大的水流挟雷霆万钧之势从自来也遁出的悬崖上倾泻下来,溅起高高的水花,映着早晨的阳光,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圈。
“!!!”由对自己能遁出这么大一条水流感到吃惊,很快又恢复平静。
但是她体内的查克拉量对于长期支撑这样的大招显然有些吃力。
不一会儿水流宽度就变窄得只剩小溪大小,最后消失不见。
暗忖这具身体爆发力不错但后继不足,她觉得自己接下来要注意加强查克拉提炼的训练。
“哎哟,不错哦~”堪堪回来,目睹女孩召唤出瀑布的一幕,自来也出声赞叹。
由没说什么,蹲下|身收拾散落的卷轴。但从其神色中可以看出,其实这家伙对自己的表现颇为自得。
也是,虽然占着原主人留下来的忍术基础的便宜,但是如果没有她的勤奋练习,又怎么会进步得这么快呢!
这是她第一次尝试难度较高的术,表现得也确实不错,自来也看着小女孩轻快的脚步哈哈一笑,摸着她的小脑袋说:“好!为了庆祝,由,我们去吃冰棒吧!”
……被戳中死穴,由摸着小肚子上厚厚的一层肉肉为难起来。
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
内心天人交战数回,最终敌不过甜食的诱惑,以“现在还小不需要考虑这些”和“吃多了就多练习减回来”为理由说服了自己,她乖乖地跟在自来也屁股后头穿林越岭来到最近的一个城镇上。
这些日子他们为了方便她修行都住在山里,物资时时跟不上,需要到附近的镇子上采购,一来二去由对这条路多少有了印象。
浊浊坝头泥土,攘攘市上风尘,说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人流过多,接踵摩肩,来往不息,小贩自顾吆喝。
由被自来也扛在肩头,一手抱着他的脖子,一手拿着和他一人一根的奶味冰棒,努力向甜品店进发。
说起来由还有个两世都圆满不了的遗憾----没有方向感。用通俗的话来说即是,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路痴。
所以,在经历了“去闲逛但回来时兜兜转转三个多小时都没能找到其实拐两个路口就可以看到的下榻旅馆”这一事件后,她顿悟了。后来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地方陌生,她都紧跟她的人形路标----自来也。
因此,在自来也放她下地以后,舔着嘴里的冰棒,眼睛四处看,她还不忘握住自来也宽厚的手。
大概能猜到她现在在想些什么,自来也晒然一笑,也回握住她的小手。
正午,阳光正猛,明晃晃地晒在路面上。一大一小牵着手,慢慢走着。影子在俩人脚下匍匐,竟出奇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