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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流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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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菱垣大陆最早其实并没有名字,只有几个小部落零散分布。时间流逝,各个部落都随之壮大起来,历经数十年后,被那时是某一部落首领的太祖帝统一,逐渐成为一个统一的国家。
太祖皇帝称炎帝,统一货币,度量衡,赐这块养育了无数代人的土地菱垣之名。后他的儿子继位,改记皇历,史称玄帝,记玄帝登基之年为皇历1年,并开记国号,记国名——菱。曾为大菱开辟新的疆土,国力强盛,日渐繁荣。后经武帝、恒帝等数代明君,菱国在菱垣大陆上成为霸主,其余各部落都望而生畏。
然,自元帝后,君主平庸,只倾安逸享乐。菱国逐渐不复往日繁盛,每况愈下,百姓渐渐失去了对君主的畏惧和信任。至皇历489年,末代君王汝帝终被推翻。大菱王朝宣告破灭。菱垣大陆从此战火纷飞,各诸侯纷纷自立为王,割地而治。皇历501年,大陆分九国——云企、百侯、南柝、罹金、大漠、寰北、苏齐、极东和后菱。另各少数民族。
各国间大致处于微妙的牵制状态,大都致力于各国的经济、军事、农业发展。然,皇历511年,云企国太子登位,雷厉风行,少年出英雄,云企国一日千里,逐渐昌盛。却于双十之寿辰遭刺,百侯特使被指控策划。两国局势顿时紧张。大陆的微妙平衡正在悄然打破。
天下大统,迫在眉睫。
——摘自《简说大菱全史之序章》
……
苏子健和我滔滔不绝地讲起那块远方大陆的历史时,我正啃苹果啃的正欢,并努力思考着应该把它啃成什么样富有强烈艺术感和喜感的形状才能符合我一贯的欢乐美学。
最后我想了又想还是把它啃成了一只苏子健的招牌苦逼脸。
然而当我啃完最后一口才发现不知何时苏子健已经停下了讲话,正幽幽的看着我。
我突然想起昨日看的一篇二哥口中三流小说里的台词。
——瞧那幽怨的浓眸,泛着流转的光晕,三分娇嗔,七分委屈,如墨般粼粼化开了一池涟漪。
其实我一直很想说究竟是怎样令人胃疼的眼神才能在总直径不到五厘米的两个黑洞里做出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神情。
然后我想了想把它说了出来,收获了一干姐妹们幽幽的眼神。
啊,看那一只只黑洞,一分无奈,两分幽怨,七分说不明道不清的惊悚。
跑题了,我们继续来说苏子健的苦逼脸。
他抽了抽嘴角,把脸朝向面无表情的我:“阿六,你到底听进去多少?”
我无辜地瞧他。
他问:“你有在听吗?”
我摇了摇头。
他的脸一瞬间精彩绝伦。
我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
——书童从来是世界上最苦逼的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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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健其实是个可怜的娃。
苏子健其实并不叫苏子健,他有个挺文艺的名儿,但我们没人记得了。大概现在只有我还记得他的字。
不过那也只是个怎么听怎么是个倒霉催的名字。
还不如苏子健呢。
苏子健当年年芳十四,乍来到我们这个穷乡辟岭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拿他当国宝。
但这一切终结在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我们和他正式见面的一次行礼。
他在我们一帮子火热的注视下,颤巍巍地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
“叔……叔姨母们好,小生有礼……”
……
我们都没有吭声。
第二天他就从国宝变成了活宝。
人人得而狰狞调戏之。
至于苏子健为什么叫苏子健要追溯到他被我的无良二哥哄骗去给正在沐浴的小妹送红豆糕结果被一只面盆两把木梳三只杯盏及无数尖厉的叫喊给轰出来说起。
当时除了当事人以外我们所有间接肇事者都躲在小妹门前的大树上做了证人。
具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恰好路过这个充满技术性的问题我们把它归根到了明媚的天气上。
大哥默然,二哥摇扇,三姐笑不语,四哥装淡定,五姐望天望三姐,我和君弟对望摊手。
天气真好,啊哈哈哈。
总而言之自此小妹每次见着苏子健必定高喊:“死贱人苏!你[哗——]我的[哗——]了个[哗哗——]!![哗————!]…………”
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看到他畏畏缩缩的小身板都会下意识的说:“啊……贱人苏……”
这些结果导致了在某一次宴会上二哥向某个熟人介绍苏子健的时候回忆了很久愣是没想起来他的本名,然而在看到花枝招展的小妹的一瞬恍然大悟:
“哦,那位是苏家小少爷苏…苏……贱……哦!苏贱……啊呸,苏子健!啊哈哈看我这记性您老可别介意……”
“呵呵哪里话,原来是苏子健苏小少爷……”
一传十,十传百,自此我们家当家小跑腿苏小少的大名终于被人们所知。
——总比苏子贱要好不是么。
当他泪流满面的面对从此伴随一生的‘苏子健’时我如此安慰他。
当然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他其实当时我就站在二哥旁边也绝对不会告诉他其实我一直没忘你的本名来着。
天晴气爽,月朗星稀。
那一刻我忽然发现其实不是你擅长杯具,而是你本身就从里到外散发着苦逼的杯具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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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大家子住在一个杂鸟不飞鸡不下蛋的穷乡辟岭。
和苏子健那个来自文明大陆的文化人不一样,这里没有所谓的九国战乱,天下大势,只有一个其乐融融的大家族——当然只要你在这儿待过一阵就绝对不会被表象所蒙蔽了雪亮双眼了。
这儿只有一群在这块土地上玩的鸡飞狗跳风生水起的疯魔狂兽。
就如同乡下人可以憨笑着露出一口黄牙说俺是乡下人一样——当然我没有歧视乡下人的意思就如同我从不歧视我们自己——我们中大多数人都异常自豪于自己的名头。
这里是桃花源乡,上古神灵栖息之地,天神所垂怜的净土。——流源岛。
我们更爱称它源岛。
桃花源地,千年盛名。
——其实归根究底只是一块风景儿不错的海岛罢了。
人总是喜欢美化自己所拥有的东西直到超出物理学所界定的范围才不甘不愿的收敛一丁点儿。
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我的爷爷的爷爷那一辈不知造了什么孽,被那时的大陆之主派出来寻访新大陆。听着很玄乎,实际上确真的被我那有如开了外挂一般的祖宗爷给找到了一个岛屿,也就是现在的流源岛。
祖宗爷是个传奇人物,一生风流不羁,找到这块宝地后不知什么原因,索性也就不再理睬那什么大陆之主,直接再这儿生根扎寨,就这当地人的风俗文化,也渐渐发展了起来。
历史后来怎样其实落到我们这一辈已经很模糊不清。只大概知晓中间我们的祖宗们又和大陆那帮子蛮人纠缠了几代,后来终于划海而治,不了而终。
流源岛不分人种等级,也没什么大的贵族和平民的区别。这里的人都开朗直爽,单纯淳朴。耕农贸易,整个岛上发展井井有条,唯一有点儿特权的,大概也就是我们这一群疯子。
——外头的人称我们住的地方叫长极宫,称我们那没良心的爹叫岛主,称我们那诡异的娘亲叫王后,称我们为殿下。
——里头的人称我们住的地方叫恶魔宫,称我们那没良心的爹叫阿爹,称外头人口中风情万种的王后月娘,称我们自己为“两只大疯子和一群小疯子”。
当然,里头的人就是我们。
阿爹虽然是阿爹的年纪了,却半点儿没有寻常人家父上那刻板严厉,沧桑多愁的模样,反而风流一如少年。以前总是寻花问柳,处处留情,不知勾了多少美妇人的春梦。他先后娶过三个妻子,不过都不够福气,早早长眠。我的印象里只有二娘模糊的影子,似乎是个温婉的妇人。
月娘其实按理我们都该叫三娘——但月娘不让,嫌这样说老。听阿爹说他的风流事时,曾异常骄傲的说他与当时花容月貌的月娘一见倾心,从此恩爱异常,只羡鸳鸯不羡仙——成了全岛有名的恩爱夫妇。月娘当时本也听着,听完他一席话,还未落音就一脚踹了上去——“当时花容月貌?难道老娘现在就是半老徐娘了不成?当年要不是你花言巧语我哪会儿着了你的道……”阿爹叫唤了两声便哀怨的看向月娘,后者轻哼偏头,两人又唧唧歪歪的一阵后不知跑哪儿去了——我啃着苹果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
真不愧是月娘,连踹人都能有别样风情……
恩,说完了这对活宝,下面来说说我们恶魔宫的其余小恶魔。
首先来说说我的无良二哥。
二哥完美的继承了阿爹风度翩翩的特质——用月娘的话来说是“勾引女人的一张禽兽皮”。晃摇纸扇,唇角微弯,似笑非笑的眼轻轻一勾——呀,连鼻血都勾满一条街了。对于这种三流言情里常出现的角色设定我不想多作评价,总而言之只要记住他是只表面金玉的衣冠禽兽就行了。
紧接着说说小妹。小妹是我们当中唯一一个月娘亲生的孩子,当然更加金贵娇气一些,小公主一般的存在——桂圆儿似的杏眼,粉嫩的小脸,另外特喜欢黏着二哥——讲一些童话里才有的苦逼爱情故事。或许小女孩闪亮扑朔的眼睛特别能满足某只禽兽的表演欲,每次总讲的声情并茂,情绪激昂,让小公主抽抽搭搭的泪流满面。尽管我们所有人都知道那只是他的妄想——我去听了一次,一炷香后面无表情的将衣袖中的苹果核都砸在了某只禽兽的床铺下面——的那叠春宫上,得到了无数人的支持和喝彩。
三姐得到了二娘的真传——温婉可人,端庄闺秀。曾被阿爹感慨“我们家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老大和老三了。”三姐喜静,抚琴作诗,是我们常看到的风景。五姐是常和她一道的。五姐活泼,常和我们一起耍,不过更多的也是和三姐在一道,唱唱小曲儿,跳跳小天鹅。不过不知为何每次四哥看到三姐笑意盈盈的时候总是躲的比谁都快,仿佛她温柔的笑容背后有什么恐怖的怪物一般。我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还是如此敲定:人不可貌相。
四哥属于才子型的人物——尽管他总是一再强调他是偶像派,我们也总是一如既往的无视。他喜欢孤独地抱着他的宝贝玉箫,在月冷风泠的夜晚一个人在宫顶上寂寞的唱着抽风的歌——尽管被我们轰下来无数次他依然坚持。四哥有点倔,也很简单,他痴迷于音乐,也很讲道义,偶尔也有冷峻的时候。我很喜欢和他在一块儿——看四哥扎毛的样子实在是太有趣了,那滋味,啊呀呀,啊呀呀。
然后说说我和君弟。我们是双胞胎姐弟——所有兄弟姐妹中血缘关系最深的两只。即使我不止一次的怀疑身为我的弟弟为甚他的苹果的兴趣还不及我对二哥私藏春宫的兴趣大。君弟人如其名,君子风度,温文尔雅,他和二哥那个斯文败类可不一样——人家是禽兽,他是人畜。而最令人发愤的还有一点——他长了一张比娘儿们还娘儿们的娘儿们脸。我们在互相抨击中练就毒舌而长大——恩,人总有难言之隐,我自然也对他种种不为人知的秘密了如指掌。当然这是后话。
最后还剩下了大哥。
大哥是我们中的领袖,是将来会继承阿爹的人。我们都很敬佩他,也很爱戴他——概括一下就是无论我们怎么闹腾最后总是背黑锅的那一个——并且心甘情愿。大哥长年都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但不知为何对讲冷笑话似乎有着特别的偏爱,属性闷骚。每次被我吐槽为‘一脸装淡定下的波涛汹涌’时会露出被揭穿后娇羞的笑容【脑补】。对弟妹们很照顾尤其是四哥,仿佛他们有什么不可说的奸情一样——导致每次我们女性协会看到他们俩唧唧歪歪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露出毛骨悚然的诡异微笑。
佛曰天下大同路漫漫,不可说,不可说。
我托腮看着苏子健一脸便秘的摔门出去,闭着眼睛把手中的苹果核看也不看往后一甩,然后悠哉悠哉的从袖子里再摸出一只啃了起来。
窗棂下传来轻微的‘咚扑——’一声,我转过脸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二哥慢悠悠晃出的一张禽兽脸。
他有些眉开眼笑,却怎么让我觉得不怀好意:“小六,来来来。”
我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他一脸妖孽地笑看我。
我歪了歪头,“烟雨巫山的最新一期春宫?”
他笑而不语。
我凑过去,从窗户往下四十五度角俯视,果然他正畏畏缩缩地蹲在窗沿下,怀里鼓出一块。他撩开袍子,一本靛蓝色的册本就晃进我的视线,上面用不易察觉的字色写着‘烟雨巫山’。
他四处张了张,一脸得意的朝我挑了挑眉:“这次的可是稀罕货,市面上可要晚个十来日才会有,我特意托了熟人搞到的。怎么样?听说这次还有新鲜的玩意儿……”
我挑了挑眉,勾了勾唇角,把身子又探出去一些,慢腾腾的晃悠着开口:“带不带劲儿?”
他越发眉飞色舞起来,一双墨玉般的眉眼神采飞扬,光华流转,正待继续开口,忽然我们都僵住了。他手一抖,目光缓缓上移。我仰头,忽然发现已现在这个角度要完成这个动作似乎超出了物种极限,所以我迅速转了个身已仰卧的姿势探出窗外,和二哥的目光交汇在一点。
青袍,束发,托腮,兴味,一根雪白的玉箫正在手心里打着转儿,盘腿坐着的样子却无半点痞味反而几分风雅。
如果你有认真看过之前我噼里啪啦叙述的那一长串人物吐槽传的话,那恭喜你,你一定会恍然眼前的人正是传说中恶魔宫音痴四哥是也。
不过你要是真正在开篇这寥寥数语里领悟到此文内涵的真谛的话——那恭喜你,答错了,大错。
我在一秒钟诡异的沉默后,朝上方一脸不知什么表情的人影淡定开口:
“烟雨巫山,最新,带劲儿,看?”
……
四哥从屋顶上轻巧地跳下来,挑了挑眉,四处张了张,蹲下来,朝我露出销魂一笑:“你说呢?”
——恶魔宫宫规第九条:分赃不均,家法。
——恶魔宫宫规第二十一条:被发现聚众看春宫,家法;带头者,双倍。二哥者,三倍。
不用怀疑这就是传说中一个王宫的宫规——至于为什么和春宫有微妙的重合之处这个问题我们有权保持沉默。
要知道在这个百无聊赖的宫殿里,春宫对于我们这些寂寞如雪的孩子意味着什么。
——啊,春天来了。啊,二哥——呸,二爷来了!
三只脑袋凑在了一起,四哥饶有兴趣,二哥神情暧昧,我面无表情——如狼似虎的眼神盯着眼前的靛蓝色薄册,正当二哥的手正准备掀开那如处子般神秘妖娆的面纱之时——
“……你们在干什么?”
‘啪——’——这是四哥的玉箫掉在了地上。
‘嘶——’——这是二哥不明所以的抖动所发出的衣料摩擦声。
‘啊——’——这是我发现眼前的图画被阴影所覆盖所发出的疑惑和不满声。
我默默的转头仰天四十五度,眼前的人默默的一百三十五度俯视我。
然后他面无表情的视线转到了我后面的石板地上。
除了一根玉箫和几阵飞扬的灰尘之外,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所以说二哥你真没素质,好歹四哥还留下了存在的证明,你怎么就这么抠门。
“刚才……是谁在这儿?”
我淡定,“两只禽兽。”
眼前的身影沉默不语,半响朝房顶上不知何时突出的一块阴影突然出声,“自己去幽堂领家法,双倍。”——顺便掳走了地上似乎在无言哭泣的玉箫——别问我为什么用这种比喻只是因为我听见了四哥心碎了一地的声音。
他似乎正欲走忽然又想起什么,转头直视我,“子健呢?”今天应该轮到他给我讲课。
我:“大概渴了,采苹果去了。”
他:“……”
他叹了叹气,然后不一会儿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前者刚走,四哥比饿狼还快的身影就嗖的一下窜了出去——哦他的宝贝玉箫还在别人手心里呢。
二哥摇头晃脑的耸拉着脑袋,目光灰暗:“真是失策……为什么今天是轮到他来这里……从前不都是宿彤她们来走个过场么……大哥真是几度不见越发顽固不化了……”
我:“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还找不到老婆,更年期提前。”
二哥目露不可思议的眼光,震惊的看了我几眼,嘀咕起来,“小六从小就不会说谎的……难道说……莫非就是……?!”他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居然笑出声来,“原来如此么!果然再木化的人也是有隐形烦恼的啊!噢噢噢噢噢噢!”
不知他想到了什么,不过我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场面,最起码也是再也不用去他从小一直去惯了的幽堂,‘嘿嘿’的诡笑了两声,又‘嗖嗖’两声不见了踪影。
我淡淡地看了一眼二哥身后的又一阵烟尘,所以说,我们家最好欺负的人,最次是简单的四哥,再次就绝对是容易被诱骗的二哥是也。
——他初出去历练的那几个月,每个月都有雪花般漫天的账单涌进宫来,千奇百怪无奇不有,一会儿是什么百年神医的珍品配方,一会儿是什么绝世神功的武林秘籍,最离奇的还有一次是一张通知单,声称有人带着一帮子人肆闯了他们圈地的一座雪山,要求交付[哗哗哗哗哗——]的保护费——气得青筋乱跳的大哥一纸黑字断绝了所有与某人的经济往来,最后不了了之。
我可没有瞎说,只是说了‘也许’而已罢了,恩。
三年春秋过去,二哥仿佛什么也没变,依然那么好骗。
一直这样就好了。
欢迎回家,二哥。
我轻笑,掸掸衣袖上的些许尘埃,带着无尽的温柔文艺气息缓缓回首。
映入眼帘的是苏子健堪比包子公公的锅底黑脸。
……我僵硬的冲他微挑了挑嘴角。
所以说文艺什么的都给我去浮云吧,现实永远在那里不离不弃,萧然屹立。
尼妹啊。
我一定没看到他对我笑了,恩。
我也一定没看到他手上攥得死紧的眼熟的不得了的靛青色册子。
天晴气爽,月朗星稀。
春宫什么的,二哥什么的,连坐什么的——
都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