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袭》薄雾层层

4、梦四

　　上了一天课，却总是提不起精神，课上总是走神，想昨夜的梦。最郁闷的是被人说发春……

　　躺在床上开始回忆今天一天的课程。

　　不知何时，我睁开眼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前夜梦中的城门面前。

　　右侧还是那条河，我站在岸边往下看去，汹涌澎湃。我忽然明白过来，这里根本不是往姑婆那里去的路！人民渠一向潺潺细卷，何曾有过这般模样？

　　我忆起那个人叫我不要再来，心中却像是被下了咒一般想要进去。我照着前夜的记忆从河坝子绕过去，走到一半却听见一阵轰隆，心中顿时凉了半截！——放闸！

　　我拼命往前跑，也不管究竟方向对不对，看见前面有一个往上的阶梯就往上串！还有一阶！我心中一喜，却听见咆哮声突至，心想大概就要命丧此处却被一只手提住！

　　我来不及尖叫脚下已踩着实地。

　　我睁眼一看，此处正是城门上。而救我的这个人正是昨夜将我扔出去的那个人。

　　我小心翼翼往旁边站开一点，怕他又将我扔出去。他似乎看穿了我，一手伸过来一捞，我已经站在他面前。

　　我努力安慰自己，反正丢出去也不会觉得痛，就当是坐免费的云霄飞车？

　　好半响却没有动作。他轻轻叹息一声，我身体一僵，似乎这个人已经在我面前这样叹息不下百次般熟悉。

　　“你真是淘气，从来不听别人劝告。”他语气中的宠溺让人觉得突然却并不突兀。我想，大概这个人也和那个小女孩一样，是我认识的人？

　　想到就问。“我们认识很久了吗？”

　　他微微一愣，神色黯淡下去，很快又微微笑起来，“不，我们并不相熟。”

　　我偏头想了想，这人这样说的话就是肯定过去与我很熟了，只是我如今记不起来他们了，他也就顺水推舟？于是也笑起来，“我可以在城里面看看吗？”

　　看他点头同意，我正要下楼，却发现根本没有楼梯。他看我盯着下面发傻，又笑出来。他的声音很好听，如沐春风的清朗。

　　这次我睁着眼睛感受风从下往上吹拂的感觉。他在空中徐徐下落，不是游乐场中的加速刺激，反而如同闲庭信步般悠然。城中的风貌慢慢展现在我眼前。

　　街道上的人看见他搂着我从天而降，有一瞬间的安静，转而爆发出巨大的喜悦。我听见他们跳着欣叫道，“她回来了！她回来了！”她？是我吗？

　　他神情闲适，拉着我的手在街上闲逛。那些人先前还会偷偷地瞄着我们，后来慢慢地都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我满腹的疑惑，正愁地发苦，看见前面有一家饭馆，拉着他就往里走。

　　店里的人看见我，也像刚才在街上的人一样，我心中疑惑更甚，也不说话，只往楼上的雅阁里走。

　　我看着眼前满桌的好菜，却不知怎么下筷。他也不说话，只端着茶盏，似乎陷在自己的思虑里。

　　“我有问题想……”

　　“你不要问……”

　　我们几乎同时出声，然他的话似乎已经算是回答了我。

　　然而他越是这样，我的好奇心却越是浓厚。

　　他似乎知道我会这样，苦笑一声，“你何必问我？不过是你自己不想记得罢了。”

　　我眨了下眼睛，不明白。

　　他起身走过来，拉着我走到窗口，指着楼下的人对我说，“你看，当初你想要的一切如今都已经成了事实，所以你不需要再牵挂着这里了。”

　　楼下熙熙攘攘的行人，小贩叫卖，行人还价的声音，还有不时从对面楼里传来的笑声。这些人，都过得很幸福吧？他是想要说这个吗？我却是真的忽然涌上一种满足感。如同刚解了一题极难的三级化学题。

　　我闻着他身上的气味，熟悉得不得了，却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我睁开眼怔怔看着天花板，此时还不到六点半，到处都是黑暗一片，耳边是室友沉沉的呼吸声，然鼻间似乎还有那人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