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借宿一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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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唇边扬起的笑，和你眼神中闪躲的忧郁是那么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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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渺）
这天下午我正躺床上看着一本杂志，隐隐听见有人在敲门。因为卧室是在最靠近门的位置，我从床上翻下来走出去开门几乎用了五秒不到的时间。
来的人是祁霡。刚看到我的时候她眉间微微蹙了一下，然后低下头轻轻掩嘴笑：“呵呵，这么着急出来见我啊？”
我尴尬地笑笑，没想到她会突然来我这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祁霡在门边往里面探头探脑，眨巴眼睛小声问我：“诶，你那个女朋友，在不在？”
我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觉得好笑：“你是说婉儿？她这几天忙着在家里置办年货，都不会来这里的。”
眼前的女孩身子略略一滞，然后舒了一口气，很熟练在门边的柜子里翻出一双拖鞋换上，蹦跶进客厅里。然后转过头看着仍站在门边的我，讷讷地问：“客厅……那个婉儿帮你打扫的？”
“不是她，是我打扫的。”发现她傻傻的样子有些有趣，“怎么，很在意她？”
狠狠地丢过来一个“废话”的眼神，然后继续探头探脑地把我的卧室、书房、客房、饭厅……甚至是洗手间都看了一遍，不可置信地望着我：“都是你打扫的？”
她这是什么反应啊，这很奇怪吗？我抹汗：“是啊。”
她两眼一弯，笑了起来：“哈，我还以为我这么多天没来这里一定又多了几窝小强。你失忆了还真好，连屋子都不用我打扫了。”
我惊讶挑眉，同时还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想不出具体是那里不对：“我以前都是让你打扫的吗？”
“是啊，筱都说他什么事情都能做得滴水不漏，除了打扫卫生。现在可好，什么都不用我们插手了……不对，”她径直走进我的卧室，近乎于抓狂，“你干吗把房间弄成这个样子？”
“有什么不妥吗？”
她用力地一把把床推到靠墙的位置：“你睡觉向来不安分，床不靠墙你这几天没有从床上摔下来？”
她……她怎么知道？这几天我确实每天半夜醒来都是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的。看着她有条不紊地重新把房间整理着，我只能靠着门，帮不上什么忙。
“这个床头柜放在床边，看过的书别扔在床上，放在柜子上面第二天再收拾。”
“书桌要移到窗边嘛，不然怎么采光？”
“过来帮下忙，衣柜放在这里你找衣服不会觉得不方便么？”
“不是吧！你连窗帘都没收好。”
……
渐渐的，房间的格局变了，变得跟我刚出院回来时所见到的一模一样。
因为刚住进这里的时候婉儿嫌房间布置太过简洁单调，丝毫没有浪漫可言，便拉着我在房间里大动干戈。当时我们俩完全没有考虑过这样的布局便利与否，现在看着祁霡，我总算体会到原先为什么要这样摆设了。
祁霡挽起袖子干了好一会儿，总算弄好了。抬头问我：“其他房间有没有……”
“嗯，有。”我干脆利落地回答。祁霡白了我一眼，走进隔壁的客房。
“啊！这叫做‘金玉在外，败絮其中’，齐渺你懂不懂！”房里传来一阵怒吼，响彻云霄……
乒乒乓乓地看她忙了好久，又不许我插手，我心里觉得有些惭愧。难道以前祁霡都是这样的么？这也难怪父母当初会讶然于客厅里的纤尘不染了。
时间过得极快，等她忙完之后已经夕阳满屋了。祁霡倒了两杯水，递一杯给我，自己捧着另一杯坐在沙发上。水温恰到好处，如她这个人，不刺骨，不灼人。她一边喝水一边环顾着整个客厅，最后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又收了回去。
看她刚才忙了那么久，我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累了么？”
她呵呵笑了：“嗯，有点。今晚我在这儿留宿一晚好么？”
我好笑地看着她：“为什么？”难道刚才为我整顿屋子就是为了这个？
她理了理额前散乱的刘海，缓缓地、有点难为情地说：“那个……我哥和筱说要在我家住一段时间，虽然说知道他俩不会闹出什么事儿，但我总不好意思赖在家里当电灯泡吧？”
“萧筱和祁霰？你就是祁霰的妹妹？”我想起了那天祁霰在婉儿面前语气冰冷对我讲的那句话：“她是你的女朋友，那我妹呢？那我妹算什么？”那个时候萧筱就在一边一脸愤恨地瞪着我，泪水直流。
祁霰……祁霡……我怎么就没想到他俩是兄妹呢？
“嗯，是啊。我就说嘛，他们肯定来找过你，他们还不承认。”说着便起身，往厨房走去：“我做晚饭，你帮忙吗？”
原来祁霡不知道那天的事，心里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我跟着她进了厨房。
晚饭的时候我和祁霡面对面坐着，气氛有些微妙。好尴尬，我不是很适应这种“孤男寡女”的情节，更何况窗外已渐渐渲染上夜色。
祁霡倒是满不在乎地自嘲着：“别嫌我手艺不好，我知道跟筱比起来我差得太远了。下次一定要把她抓过来做饭……”
我打断她的自言自语，说道：“能讲讲我失忆之前的事吗？上次的那张字条算是承诺咯。”
祁霡眯着眼，脸上笑得有些夸张，反而显得有点失落：“你这么想知道？就不怕后悔么？”
我微微一怔。我想知道，非常非常想知道。有谁失忆之后会愿意面对身边形形色色看似陌生实则熟悉的人而不知所措呢？但我真的没考虑过那些事情对于我我会有什么影响。我迷茫地看着祁霡。
“好啦好啦，吓你的，紧张什么嘛。”祁霡一边咀嚼一边说话，但声音还是柔软的带着些优雅：“齐渺，男，21岁，身高一米八，体重65千克，生日是11月11日，天蝎座，血型AB型。三年前是省内的理科状元，就读于云大计算机系三年级，爱好阅读、绘画、打篮球……”
我差点怀疑她是不是事先准备了演讲稿，流利得似乎没有停顿一分一秒。可是尽管她讲了这么多，却全是属于废话的范围。“能不能讲讲我的人际关系怎么样？”这些我爸妈并未跟我说明，但现在如果还不弄清楚的话估计接下来生活都是困难。“嗯……就从你开始讲起好了。能不能重新自我介绍一下？详细一点，像你刚才说我那样的。”
“我？”祁霡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无语，“有什么好介绍的……别用这眼神瞪我，我说就是了。我叫祁霡，女，21岁，身高一米六八，体重42千克，生日在10月11日，天秤座，血型为A。三年前省内文科状元，就读于云大中文系三年级，爱好阅读、唱歌、上网。”
在我眼神的威逼下祁霡终于做出了报告。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以前听别人说我是理科状元都够震惊的了，没想到眼前这丫头也是一个状元。忽然想起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连我睡觉不安分这种事都知道。”我还在想着她下午无心的那句话，这女生和我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
祁霡听了略略迟疑一下，慌忙低下头去说：“我们就是，中学同学……好朋友而已。你睡觉不安分你跟我讲过啊，那时我还笑话你来着。”说罢又把头微微抬起，嘴角似乎漾起一抹笑意。
发觉祁霡爱做两个动作，一个是低头，一个是笑。她低头说话的时候样子很可爱，像只温驯的猫咪。可是看她各种各样的笑容，那双水灵灵的眸子深处却一直藏着那么一缕阴霾。
“好朋友？程度深到能够知道这种事情啊？”心里一百个不信。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啊，哥哥、筱都知道的。”又想了一下，眼底的哀伤默默倾泻出来，“以前我们四个人总是形影不离。他们也都算是你的好朋友吧。”
我手足无措看着她失神的样子，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她却忽然从座位站起身：“我吃饱了，呃，呆会儿我去洗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借宿一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