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苍茫幽远的暖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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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夜，不管你是怎么知道槐然在这里的。以后都不要再来了，好吗？”
“阿姨。”
恳求如果有用，那么我愿意。
心中有一根线，连着你的心尖。
现在你的那一端正在一点点消减。
最后会千钧一发，命悬一线。
我预感着最后一线，会在后来苍茫遥远的时光里，无声断裂。
看不见的是不是等于不存在？
我看不见你，却依然心存温暖。
你还在是不是？
“泽夜，阿姨知道你是好孩子。你也知道，然然跳楼的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太累了。”
“您不想让别人打扰槐然了，是吗？”
“你一直都很聪明。我把所有消息封锁，就是这个目的。”
但我也是那类闲杂人等吗？
“医生说，然然现在这样的情况，就是保住了命，也醒不过来了。”
哽咽的声音，令人心酸。
“我只想她下半辈子，安安静静的不被打扰，所以别再出现了，好吗？”
对不起，好孩子。
我不是不知道，你对我们槐然的好。
5年前，逼着你离开，是为了然然的前途。
5年后，逼着你离开，是为了然然的安静。
请你原谅一个母亲对女儿的苦心好吗？
“请阿姨好好照顾槐然，我告辞了。”
我以为这一次可以抓紧你。
最后，我还是不得不放手。
5年前，那苍茫遥远的暖暖。
雨里弥漫着清凉的空气和稀薄的微光。
树影斑驳，笑容洋溢。
记忆的防线，还是被打破，轰然而去。
“我叫木槐然，你叫什么啊。”
“关你什么事。”
深深的自卑，却又不屈的灵魂。
空气里弥漫着一阵荒诞的气息。
眼前的你，小小的鹅蛋脸，齐耳的短发，小小的鼻子，眸子纯净到如股清泉。
淡淡的唇色，红润的脸颊。
天真烂漫。
“在下雨，你都不打伞？”
“呐，我和你一起撑。”一把透明的小洋伞在男孩头顶绽开，伞下雨声淅沥。
女孩白色棉质长裙，墨绿色单鞋。
春一样的气息，温暖的如阳光的味道。
“你叫什么？木什么然？”
“木槐然啦。”
“哦。”
“你看着我干嘛？”
女孩踮着脚，仰着头，走路一颤一颤的。
却依旧没心没肺的笑着，多么畅快。
“你裙子上的花纹是什么？”
“木棉花的花纹哦，很漂亮对不对？是婆婆给我绣的。”
满脸神气的骄傲。
很漂亮对不对？
真的很漂亮。
男孩身上粗劣的大外套。
袖口因为反复的摩擦。已经露出了棉絮。
裤子膝盖处的大大小小的补丁。
清秀的五官，格格不入。
是在上演王子落难记吗？
倔强的脑袋，昂着头，有些轻蔑的向女孩瞥过一眼。
便转身离去，阳光闪烁。
那个孩子的背影，消瘦的让人心疼。
却又显得如此倔强，倔强到好像小小的他可以撑起整个世界。
也许他就真的那么坚强，坚强到容不下任何人。
“我叫木槐然，你叫什么？”
冲着转身离去的背影喊道，至少也要告诉我你叫什么。
名字这种附加标签。
让熟悉的人开始陌生。
两个名字，同一个人。
看的见，又怎样？
并不认识了。
初见时的你，笑容青涩的很明媚。
“我叫木槐然，树木的木，槐树的槐，然后的然，请你深深记住。”
“我叫木槐然。”
“泽夜。”
背后的文昫，看着男生落寞的离去，迟疑了一下，还是叫出了名字。
陷入了回忆的泽夜，被回忆温暖着如今冰冷的心。
寒冷的不是下降的温度 ，寒冷的不是潮湿的空气。
寒冷的是人的心，不是其他。
男生好像并没有听到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只是一步一步的在走廊惨白的灯光下，愣愣的向前走，走向那不为人知的尽头。
“泽夜，泽夜。”
终于反应过来，缓缓转过身来。
“阿姨，还有什么事吗？”
“泽夜，你过来一下。”
文昫朝着泽夜招招手，意识他过来。
“什么……事。阿姨，你是同意我看槐然了吗？”
只是一段小跑，就已经气喘不止。
嘴唇干裂泛白，心里有个婴孩在不安的跳动。
不被人注意的脆弱，在苍茫遥远的以后。
一击破碎。
文昫从LV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绒面盒子。
“呐，拿着吧。”
男生没有声响的推了回去。
“泽夜，拿着吧。这是属于你的东西。”
泽夜干巴巴的笑了几声，冷漠的孤傲又一次挂在了脸上。
“我除了这条命，还有什么？”
“不要这样，你爸妈都还在呀，你有的不止这些。”
文昫的脸开始泛红，眼眶湿润。
眼前这个孩子，承受的苦难，怎么会不让人心疼。
毕竟过去是自己破坏了这个孩子的幸福。
“我没有爸妈，我爸妈早死了。”
撕裂的怒吼，把医院走廊静止的空气，震的一颤一颤的。
“你别这样。以前的事，是我们这些长辈对不起你，但是都过了那么久了。你也该放下了，而且你爸妈也在尽力想要弥补你，为什么不接受呢？”
文昫拿着盒子的手开始颤抖，几年前的往事开始浮现。
对不起，对不起。
“阿姨。算了吧。”
已经强加在身上的伤害，已经造成的错误，会因为一句放下吧，一句对不起，烟消云散吗？心里的伤会因为时间的推移，淡到连疤痕都不见吗？
不，不，不可能的。
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那天晚上看到的一切。
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那晚以后发生的种种。
怎么让我原谅你们，我不是天使，不能包容所有人，所有错误。
心里一阵泛酸，男生咬着干裂的嘴唇，一声不吭。
嘴角裂开，流出点点血红。
不想再反抗什么，不想再解释什么。
沉默是让我们彼此都安心的方式。
你们的所有残忍，我只能笑纳。
也许你们也会有愧疚吧。
过去就像灰尘一样侵入。
那一夜的不堪入目，一一浮现。
怎么又想起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苍茫幽远的暖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