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楼台》温暖的螃蟹

2、我是一株小小草（2）

　　通常男人认为女人在饭局上的功能有两种，一种是活跃气氛，比如讲讲笑话，敬敬酒，调调情；另一种是摆设，专心吃饭，保持微笑，赏心悦目但只可观。毛竹是个乐于做木头的姑娘，她专心地自己喝着酒和西瓜汁，因为饭不能多吃，吃的是别人的，可肉是长在自己身上，太罪过，酒倒还好，她从小在酒罐里泡大，多喝些红酒据说可以美容，嗯，她这样想着。
　　“小姑娘很能喝嘛？”说话的是辰宇建设的总经理夏阳，他们这次跟辰宇谈成了一个大项目。夏阳是一个年轻有为又英俊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这张脸就能让人看出他的坚毅和果决。可惜她对太过英俊的男人不感冒。姨妈从小就告诉毛竹，男人越好看越不可靠，嫁人要嫁老实可靠的。所以，帅哥自动被她归到坏男人的行列。只有一次，那时候她才十五岁，高中生总是过得很梦幻，会私下评出校花校草，那个男孩那时候被很多人喜欢，据她当时的老师透露给她的八卦，每天能收到十几封情书，渐渐地远远地看到那个男孩，她的脸就会发烫，浑身不自在，很想躲起来。可是过了一个学期，她就不喜欢那个男孩了，她总结说他不够聪明。是的，毛竹喜欢聪明的男人。她的姨妈一定忘了告诉她，聪明的男人比英俊的男人更不可靠。
　　“夏总，我敬你一杯。”毛竹端起西瓜汁碰了碰转盘，夏阳坐在她对桌，笑着，还是标准的微笑，礼貌却又不亲近，“好啊。”夏阳眼里带着玩味的笑，将酒一饮而尽。“夏总果然好酒量！”销售经理余伟拍手叫好，她是懂这些销售的，八面玲珑，跟客户能从金融足球谈到香车美女，他们的话八分润色，二分真实。夏阳把玩着酒杯，没说话。余伟看这情形，看着毛竹说：“Katherine，再跟我们讲讲你们峨眉山的猴子欺负游客的故事吧，你上次说的可逗了！”“Katherine？”夏阳抬头看着毛竹，目光灼灼。“峨眉山的猴子很喜欢捉弄人，尤其是喜欢偷游人的帽子……”毛竹避开他的目光，绘声绘色地讲起来。“你叫Katherine？”夏阳依然看着她。“嗯。”毛竹很疑惑，她叫Katherine有什么问题么，多普通的英文名啊。夏阳没再说什么，和王总聊起来。毛竹也就继续专心喝着西瓜汁，偶尔配一口红酒。
　　快九点了，毛竹给那些小姑娘使眼色，让她们先回去。她自己在余伟他们拼酒的时候溜出包间，给那些小姑娘说些再见、鼓励，感谢她们这几天的努力之类的场面话，其实她自己比她们中好几个都要小上两三岁。她还有两个月才毕业，现在在景天地产做品牌编辑，她一进公司就很受欢迎，他们公司男女比例严重失衡，而且女的都完全跟美女这个词沾不上边。这次是因为她想挣外快修她心爱的小电脑才央着展会的总策划Rebecca让她做了展会接待的负责人。
　　她跟着那帮小姑娘上了电梯，才给王总发了短信说她先回去了。她可不想坐在那儿继续陪他们喝酒，听Rebecca讲去年王总请大家吃饭，结果一直拉着他们喝酒喝到三点才算完。她就是一株小草，既不是销售部的，也不是公关部的，少她一个不要紧，这么想着，脚步不觉轻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