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狂想曲》百里沫

30、出世入世

　　我今天，好像说了很多不像是我说的话。汤姆搭着欧黎的肩，看着女孩低头思索，心中暗笑自己像一个母亲一样啰嗦，却带着几分期盼。他想，一切，都十分美好，他继承了斯莱特林这个姓氏的财产——虽然不包括萨拉查本人名下的霍格沃茨城堡，但是等回到学校，城堡顺理成章是他的。那么，欧黎也会和我在一起的。他肯定。
　　心里不自觉地闪过许多事——在海边偶遇——第一次见到魔法——从八眼蜘蛛口里逃生——欧黎为了保护他——见到对角巷——来到霍格沃茨——闹矛盾——回家——欧黎是神秘的昆仑弟子——连巫术协会也不敢得罪——欧阳淏很宠她——她实力很强、潜力巨大——身后的势力……汤姆的唇不由微微上扬。

　　也不知过了多久，欧黎似乎终于理清思绪，抬手轻轻拂去汤姆的手，以一种极少出现在她身上的严肃和认真，道：“为了活下去。”
　　——正是为了活下去。当年师尊在她面前大喊“天纵奇才”，声称只要她修道，必然有所大成。而言下之意，起码是她品味出的言下之意，便是如果不愿修道，就只能继续流浪街头。此情此景，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修行。
　　她也曾撒娇卖痴、也曾偷懒不学，可那年与汤姆一道，险些惨死在林中，碧姬却一招之间化危难于无形。自那以后，汤姆懂得力量为何物，聪敏若她，又何尝不知？只有日夜努力。
　　自她离开师兄师姐的庇护，跨入巫师界，身边充盈的目光，可绝不止是好意，反而大多是觊觎她身后的昆仑，以及所谓的“东方魔法界”。她甚至怀疑过，她身上所谓的“魔力”，是巫师为了将她诓离庇护的手段。这些年明里暗里的试探从未少过。为求自保，她唯有保持这份神秘，加紧获取更为强大的力量——或许连汤姆都不知道，所谓“力量强大”的修士，在修行之初，极为艰难，且十分脆弱，就算是金仙之体的她，也只是比一般修士强上几分而已。
　　“求生，为了求生。”她重复，转而莞尔：“修至极境，可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共辉！须臾畅游五洲四海，天上地下，无所不至！——汤姆，长生不死、遨游天地，翻手为云覆手雨，这样的生活，才是生之逍遥！”欧黎站直了，笑得光芒四溢。琥珀一般的眼中充满对这种逍遥的渴望，熠熠生辉。

　　汤姆也听得兴起，暗自喃喃：“长生不死，翻手为云覆手雨！”从接触魔法世界开始，他就在奋力挣扎，为了获得所有人的认同，乃至是别人的敬畏——这两年他混得风生水起，从教授到学生、从霍格沃茨的毕业生到住在周围的麻瓜，无一不对汤姆这个“谦逊有礼、聪明刻苦”的男孩心生喜爱，可是，其中付出的艰辛，恐怕只有他自己知晓。
　　“这就是我想要的。”汤姆暗暗地想，在不久的未来，他可以坐在魔法世界的顶端，以斯莱特林的后裔之名，重现千年前的荣耀——这日益衰弱的巫师界，在这样发展下去，可能不出百年，纯血巫师就会成为历史，而源于血脉的魔力也会日渐枯竭——他要改变这一切，让巫师界恢复千年以前的生机勃勃！
　　满腹的志向，如今已经有了施展的平台，而欧黎所提到的“长生不死，天上地下，无所不至”，却给他提供了另一个极端的理想。汤姆暗自决心，等到他一匡整个魔法界以后，必然可以找到方法，长生不死，成为神一样的存在！——想到这儿，少年感到自己的胸中充满豪情壮志。

　　“正是！”他不由说出声来，赞同欧黎的看法，“长生不死！斯莱特林家族会成为梅林一样的存在！”
　　欧黎愕然。
　　她可以接受，却一直无法理解，巫师们，尤其是纯血巫师们，对于家族和血统的狂热，就连长期呆在格兰芬多的韦斯莱家族，虽然不似斯莱特林们那样以纯血为傲，但是对家族的狂热丝毫不减。如果说是如同她对昆仑，对师尊一样的敬重和感激，那么，从来不曾受到家族恩惠的汤姆，又为什么孜孜不倦地寻找家族，心心念念地想恢复家族的荣誉呢？

　　很显然，汤姆对她的惊讶心知肚明。他苦笑一声，说：“阿黎，你在这个世界真的那么没有归属感吗？……无论在哪里，都一心一意置身事外？”
　　“……”欧黎正想辩解，仔细一想，却正是这样，她活泼，她跳脱，她懒惰，她道术进展极快……然后呢？她从来不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人——不论是魔法界，还是所谓的麻瓜界。或许她属于哪个包裹在九州结界内的大陆，可是师尊决不允许她跨入。
　　她低头咬着下唇，含糊不清地嘟囔：“修道之人，当然应该跳出红尘，才能有所成就啊！”
　　汤姆伸手抚摸欧黎栗色的长发，笑道：“我听闻，欲出世之人，应先入世，才可以成就大道。一味修行，到最后心境反而落入下乘。欧阳淏前辈也经常这样说你，不是吗？”
　　欧黎想了良久，只觉得两边都有些道理，可是分明已经习惯了来去自如，置身事外……她皱着眉犹豫：“那……要怎么做？……我以为我已经融入了霍格沃茨了，不是吗？”
　　汤姆笑得极为耀眼：“阿黎，would you like……”
　　欧黎抬头，看着眼前愈发英俊的少年。
　　“To be my girlfriend。”汤姆的眸子闪着红光，却酝酿着狡黠。
　　“What？”在习惯性的中文对话中，插入一句英语，又是她不曾设想过的内容，让她一时以为自己听岔了。
　　“你没有听错。”汤姆微笑，拨过欧黎的额发，轻轻地低头吻在她额上，“如果你愿意尝试入世，为什么不像大家认为的那样，让我们两个，成为一对呢？”
　　原本欧黎做事，便总是想着要有理有据才好。这下汤姆一绕一绕地反而把她绕了进去。思前想后，她有些疑惑地问：“……为什么？”
　　汤姆会意，笑得分外灿烂：“因为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呀！”
　　欧黎还来不及反驳，就听汤姆细细地数：“当年是你执意要碧姬和暮离收养我的，是为什么？你又为什么在蜘蛛口下救我？碧姬告诉我，是你要她带我寻找伦敦的魔法界的，又是为什么？至于到了霍格沃茨以后……”
　　欧黎原来从来不会考虑这些所谓的“为什么“，现在汤姆提到，她才细细想来，难道真的是这样？……这便是汤姆说的“喜欢”么？

　　她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开心的少年，忽然出口打断他的话：“汤姆？”
　　“阿黎？”汤姆微笑着看她。
　　“你……”少女在脑海中寻找词汇，“你今天……好像很奇怪？”
　　——当然。汤姆在心中回答。事实上，他分明感到背后打滚的两条蛇都直溜溜地在盯着他，试图记住他空前，或许还会是绝后的一次表现。
　　为什么不开心一下呢？斯莱特林承认他了，萨拉查的霍格沃茨也将是他的——这样，等他找到父亲的家族，他们一定会愿意接受他的，就算他可能是一个——虽然汤姆从来不愿意承认——私生子，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连阿黎也会是我的了。他想。
　　“我很高兴，阿黎，获得斯莱特林的承认。”汤姆温柔地解释，“当然，我相信，你接下来的答案会让我更加开心的。阿黎，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被某人绕进去的欧黎点点头，歪着脑袋说：“好呀，汤姆——如果，你说的没错的话……”
　　汤姆揽过欧黎，抱着她，看着玻璃窗上倒映着自己俊朗的笑容，嘴角的弧度又上升了些许。

作者有话说

　　木有人看==
好吧，悲剧的卡文终于结束了！
但是我对这文怎么忽然没兴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