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愿主保佑》沙尘的彼方

63、【五五】给我爱你的资格

　　结果真的可以用惨败来形容了——

　　苍牙临安有些艰难的站起来，刚刚古里炎真的大地重力的火焰确实压断了他的几根肋骨，他摆摆手拒绝了别人的搀扶，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液。

　　这点伤的话，一天大概就可以恢复了，自从未来战后他的恢复能力似乎随着那可恨的血统的觉醒而苏醒了一样。苍牙临安紧咬牙关，肋骨的伤口还可以好，但是……他看了看原本戴在右手的指环现在已经粉碎了，指环的碎渣掉落在地。

　　可恶……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随即追赶过去的人都被消灭了，西蒙家族以压倒性的优势取得了胜利。守护者们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彭格列指环破碎，他们最后的希望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光，还没有消失。”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以为看起来已经老到不知道几岁的老人拄着拐杖走进了大厅里，他的双眼被黑布蒙住，身披长长的斗篷，“连我这双无法看见的双眼也还能清楚的看到，九代小鬼哟，你老糊涂了吗？”

　　“塔，塔尔博爷爷！”九代目突然站起来，“您竟然亲自光临大驾！”

　　Reborn看着周围一群什么都不知道一脸迷茫的小鬼们，很好心的做起了解释，“那家伙是彭格列家族最老的雕金师塔尔博。传说他在一世时期就一直未彭格列服务……就像仙人一般的存在。”

　　雕金师塔尔博拿起碎掉的指环在一旁自言自语些什么，他转过身，“怎么样啊，十代的小鬼们，是时候让指环脱胎换骨了。”

　　所有人发出了惊呼，已经几乎粉碎掉的指环，彭格列的至宝大空指环还有修复……脱胎换骨的可能！九代目喊道，“也就是说，塔尔博爷爷……彭格列指环还有修复的希望。”

　　“嘛……只是修复的话肯定马上又会被西蒙家族破坏吧，毕竟淋上了罪的西蒙家族的火焰不是现在的彭格列指环能媲美的。”老者走到了身上还沾满泥土的兔子君面前，拿出拐杖敲了敲兔子君的脑袋，无视了兔子君的惨叫，“嚯嚯，你就是十世的小鬼吗？果然是如指环所说的男人啊！”

　　然后他又把视线转移到了站在旁边的苍牙临安身上，苍牙临安立刻往后退了几步以免自己遭到和兔子君一样的命运，塔尔博并没有拿出他的拐杖，就像可以看见似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苍牙临安。

　　“哦，你就是那家伙的……除了长相之外……还真不像呢！”

　　“啥……啥？”苍牙临安条件反射的想抚一下耳机，但发现自己为了继承式在进场之前就把耳机摘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很惹人厌的家伙，不过你除了长相之外和那家伙一点都不想那真是太好了啊！雷的小鬼！”塔尔博说。

　　答应了修复并为指环升级的塔尔博找了个房间一个人呆着准备工作，他手中的拐杖突然燃烧起火焰，他开口，似乎实在对那些破碎的指环说话。

　　“一世哟！敌人是西蒙……你心情如何？”

　　“那家伙难得的一片好意就这么被浪费了……果然做多坏事的家伙就算做了好事也没用么？”

　　“还有……那家伙还沉睡在那里，如果这次十世的小鬼们能活着回来的话，说不定能唤醒他。”

　　“他也睡了很长时间了，是时候叫醒他出来活动下了……一世！”

　　几个小时过去，老者塔尔博推开门，他推着推车进来，推车上面摆满了石头，那些石头上好像还残留着火焰的特征，雕金师开口，“吼吼，接下来就是你们的工作了，十世的小鬼们，指环的骨架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要唤醒他们的灵魂了，和至今一样将生命的能量燃烧成火焰然后注入到里面。”

　　“当然如果不是发自内心的觉悟的话肯定会失败，如果不是拼尽全力燃烧的火焰的话连在里面的动物指环都会一起被毁掉。”

　　年轻的守护者们吞了吞口水，他们看着那面目全非的指环，里面还有他们重要的匣兵器。

　　“接下来就靠你们自己了……”塔尔博说完后刚想离开，又转过头对明显有些犹豫的苍牙临安招招手，“你过来一下。”

　　“我？”苍牙临安指了指自己。

　　“对对，就是你，以前受某个家伙的委托，有东西给你。”

　　——

　　“有东西想给我？是什么？”和年迈的雕金师来到单独的房间里，苍牙临安坐在座位上看着对面的塔尔博。

　　“雷的小鬼，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拼上一切点燃火焰的觉悟吗？”塔尔博问道，“有能力点燃那种足以唤醒灵魂的火焰的觉悟么？”

　　“…………”苍牙临安没出声，那种沉默维持了很久，然后他突然笑了起来，“没有吧？不，是绝对没有……一个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家伙怎么会有拼上自己的一切的觉悟。”

　　“不甘心吗？”

　　“啊啊，很不甘心啊。”苍牙临安回答，“山本被重伤成那样但我却什么办法都没有，连点燃火焰的觉悟都没有，如果失败的话不单单是指环，连斯普莱尼尔都会死掉。”

　　一想到那样的自己，和一年前一样无用，那是件多么不甘心的事情。

　　塔尔博也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后叹了口气说道，“……我以前认识一个家伙，他绝对不是什么好家伙，虽然不是做了什么特别坏的事情，但好事他肯定一件都没做过。那家伙很奇怪，他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会投入精力，有时候会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有时候会是足以左右一个国家的灭亡。”

　　“他真是个糟糕的家伙，虽然不得不说现在彭格列的成立他确实帮了一世很多，但有一天，他突然说要离开，连个‘我厌烦了’的理由都不留下。”塔尔博好像是在回忆很久以前的往事样入神，“他帮我们打完了最后一场仗，然后他找到了我，让我不要让一世还有他的守护者知道他找我这件事。”

　　“然后他说，他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办，他也许会因此丢掉性命但就算是这样也在所不惜的事情……你可以猜猜那件事是什么。”塔尔博说着从斗篷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这是有个人托给我的，说如果遇到了你的话就给你，这东西是一次性用品，所以使用一次后就会自毁。好好听吧，小子……”

　　“这是一个为了一个小鬼的诞生不惜拼上性命的父亲留给他的孩子的，第一个也许还可能是最后一个礼物。”

　　小盒子就这么放在桌子上，雕金师离开了，就留下苍牙临安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苍牙临安伸手打开了那盒子，是个八音盒，他并不明白这东西有什么特别的，他扭动发条，然后一阵噪音后里面似乎隐约听得到有人的声音，是个很年轻的男性的声音。

　　【呀，这样和你说话还是第一次吧，虽然这只是我一个人在自说自话吧……】

　　苍牙临安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怕那一点声音会掩盖了八音盒里传来的声音。

　　【这东西被打开了，那就是说塔尔博有见到你吧？我能想到的人里面稍微能守约一点的只有他了。啊，顺便一提这东西是一次性的，打开一次后就会自己坏掉……如果你不想听下去你可以关掉它。】

　　怎么可能关掉……好不容易听到的。

　　【……如果你还想听下去的话，那我就继续说下去了。首先，如果你认为你要是没有出生……或者不想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话，那真的很对不起，是我擅自决定要让你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而且没办法看着你出生看着你长大……真的很对不起。】

　　【我没有为你起名字的资格，从孩子出生之前就不能呆在他身边的父亲没有为你起名的资格。你的名字，就留给那些真正能待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成人的那些人取吧……虽然又是擅自决定，但我从一开始就没有为你起名的资格。】

　　【你也许一生都不用见到我吧，我觉得这样就好了，擅自决定了你的出生，擅自的离开你的身边……无论干什么都擅自妄为的我，你一定恨着我吧？但是这样就好了，没错……你恨着我，这样就好了……】

　　“怎么……可能……可能恨着……”

　　【但是……只有一件事，只有一件事……求求你，就算憎恨我或者这个世界都没有关系，但求求你活下去吧！我不会祈求你的原谅的，也会不祈求我可以从诅咒的长眠中醒来，但只有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办到！】

　　【我没有为你取名的资格，但我只祈求你可以活下去！坚强地活下去！】

　　【求求你活下去……就算你恨我，但也请给我爱你的资格……】

　　八音盒变成了碎片，就如同一开始所说的，它完成了它唯一的使命，这是一个为了一个小鬼的诞生不惜拼上性命的父亲留给他的孩子的，第一个也许还可能是最后一个礼物。苍牙临安把手放在那些碎片上，他趴在桌子上，头埋在胳膊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怎么可能会憎恨……怎么可能会恨你……”他抓起那些碎片，这是他的父亲在他出生之前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我会活下去……我会活下去的……所以……”

　　“所以也给我爱你的资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