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格》中馬

4、第 4 章

　　紫檀床柱，精緻雕著風中之鷹，這是鵡國的國徽。中山凌一張開眼，直望著床柱上的圖案，努力思考為何會躺在有鵡國國鷹的地方，難道這是鵡國王宮？
　　「中山少爺，您醒了！」
　　床邊傳來宏亮的女聲，中山凌不好意思裝睡，急欲起身下床，暈眩卻一陣襲來，他扶住床沿才穩住身子。
　　「別急著下床啊！少爺。大夫說你長期飲食不良，身體虛弱，要好好修養哪！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我可是會被砍頭的呀！我的好少爺，算我求你了，你好好躺在床上行嗎？」
　　中山凌看清了，這個大聲婆又胖又高，恐怕比中山凌還高，真要出去，也打不過她。
　　「這位姑娘，如何稱呼？」
　　「別叫我姑娘，可折煞我了。我只是個下人，少爺們都叫我喜春。」
　　中山凌突然像想到什麼，連忙低頭檢視自己的衣服，心裡鬆了口氣，仍然是原來那套破舊的素衣。他摸摸自己的頭，發現已經被包紮好了。
　　「這是妳幫我包的嗎？」中山凌指指自己的頭。
　　「是啊！少爺額頭上的傷口不好好處理，肯定留疤，少爺你長得這麼清秀，破相就可惜了。我本來還要幫你換下這身髒衣服的，只是一碰少爺的領口，你就拚命抵抗，我可不懂哪！明明已經昏迷的人，怎麼還知道別人要脫你衣服呢？少爺，你能說說嗎？」
　　這喜春丫頭問一句就回話如滔滔江水，中山凌聽得頭昏腦脹。
　　「喜春，這兒是哪裡？」
　　「少爺，你可問到重點了。這裡叫紫金閣，可是二少爺寢宮旁的別室，其他少爺來作客時住的，從來沒讓外人進來過。可見二少爺對您的重視哪！」
　　「二少爺？妳指的是二王子慶鋒？」
　　「是，就是我。中山兄你可終於醒了。」門外走來的正是慶鋒。
　　喜春連忙彎身福了一福，恭敬說道：
　　「二少爺。」
　　「喜春，妳先出去準備晚膳吧。」
　　中山凌楞楞地望著慶鋒，問：
　　「已經是晚上了嗎？」
　　慶鋒看到中山凌呆楞的樣子，不禁失笑。
　　「你睡了一整天，我估計你應該醒來了，這才過來找你吃飯。肚子該餓了吧？」
　　中山凌摸摸肚子，直覺地說：
　　「是餓了。」
　　發現自己還坐在床上，於禮不合，深怕冒犯慶鋒，又趕緊起身，抱拳說：
　　「二王子，中山凌今日諸多冒犯，幸得王子大人大量，中山凌銘感五內。」
　　「中山兄，何必這麼客氣呢！你叫我慶鋒就是，二王子二王子地叫，不拗口嗎？」慶鋒一派輕鬆地在床邊坐下來，中山凌像老鼠見了貓，馬上跳到對面的椅子，又是驚訝，又是恐懼。眼前這個親切的英俊男子，是早上要將他問斬的那個二王子嗎？他莫不是見鬼還是中邪了？
　　慶鋒對他避之唯恐不及的舉動視而不見，卻對著門外招手。
　　「二哥，你真把他撿回來了？」進門的是慶申。
　　「你來的正好，我們一起用晚膳吧。」
　　待喜春擺好酒宴，慶申大剌剌地挑了離慶鋒最近的椅子坐了下來。
　　「中山凌，你運氣真好，會畫個畫，遇上我二哥。我二哥就是惜才，才撿來那麼多人來王府內吃閒飯。」
　　「二位王子，中山凌沒有打擾的意思，今日之恩，來日再報，在下先告辭了。」中山凌別的沒有，就是骨頭硬。
　　「中山兄，別再說什麼報恩不報恩的。我三弟只是嘴巴壞，但他沒惡意的，你別介意。我一向愛才惜才，今日中山兄小露身手，已經讓我驚為天人。我慶鋒想交你這個朋友，只盼你不嫌棄。」
　　慶鋒對中山凌舉起酒杯等中山凌表示。
　　中山凌胸口一陣委屈，聽到慶鋒誠懇的話後，瞬間化了。本來中山凌便是個大方不拘小節之人，心無芥蒂後，他也舉起酒杯。說：
　　「論年紀論地位，我擔當不起稱個兄字，二王子直呼我中山凌就是。」
　　慶鋒大喜，想不到中山凌個性如此爽快，慶鋒亦是性情中人，雖然門下食客眾多，獨有中山凌讓他相識恨晚。便說：
　　「從今天起，凌弟你稱我一聲二哥，你就是我另一個兄弟！」慶鋒舉杯，仰頭一飲而盡。
　　中山凌熱血上湧，粗聲道，「二哥你稱我一聲凌弟，我就是你的兄弟！」
　　也學慶鋒飲酒，不料卻嗆聲連連，惹得慶鋒、慶申都笑了
　　「中山凌，你真沒用耶！喝杯酒也嗆到，像個娘兒們。」慶申嘲笑，這次卻是善意的了。
　　「我是你二哥的兄弟，也是你半個兄長了，你敢笑我？申弟？」
　　「呸呸呸！誰是你申弟？少臭美了。」
　　「要不要打個賭？輸的人就當四弟？」
　　「我才不想認你當兄弟。」
　　「你怕了？」
　　「卒子才怕啦！我什麼都不怕，好膽就來比啊。」
　　看到中山凌詭譎一笑，慶鋒突然覺得他的慶申小弟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