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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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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暖阳衬着蜿蜒的溪流淙淙,此处院落略偏,平时除了洒扫的仆妇,少人踏足,更显得格外清幽,也因此没有人注意到此处一座临墙的小小假山四周浮动着一层诡谲的气息。
只见,本应在后院打盹的风狸,正立于假山顶端,蓄势待发,两耳竖起,圆瞪的双目射出两道凌厉目光,一身宝蓝色的皮毛在的照耀下更显光泽,只是微微嗡动的鼻翼泄露出一丝狡黠。
立于假山之下与之“深情对望”的青年,心情却是颇为复杂。不想自己一时冲动,非但鬼使神差地闯到此间,更是偶遇传说中的异兽,即使明知心念之人此时不至有危险,仍是耐不住一丝自心底浮起的焦躁,只恨不得立时飞到她的身边。
说来他与她也算得上传说中的青梅竹马,只因着年纪渐长,加之尊卑之别,心里虽然对其珍而重之,诸般关心呵护,人前却对她谨守礼数,从不敢逾矩分毫。只是自打离了京城那方天地,身上仿佛一下子少了许多束缚,天高地阔,心下也放松了些许,一路上虽不曾软语温存,却也一直默默从旁打理的细心周到。
若是往日,倒还罢了,出门的这些日子以来,却是时时不离左右,偏偏今日也不知怎的,看着她和旁人谈笑风生,笑靥如花,便有种不知名的滋味渐渐自心底漫延,合着几日来诸般莫名的躁意不觉间汇成了一股,整个人被扰的心神不定,这才没注意脚下步子渐慢,不多时便落在了一行人末尾,及至一个岔路口,拐进了和几人相左的另一条路。待到觉得回神,四下里稍做打量,方才察觉到到不对的,已经身陷眼前的莫名状况。
就在一人一狸对峙间,一阵风过,只闻树叶沙沙的响动,他不由眨了眨眼,方才还立于假山之上的异兽,此刻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若不是尚有三两片被卷起的叶子飘飘悠悠,简直让人错以为刚才不过是看花了眼。
徐徐吐了一口浊气,松了松适才不自觉紧绷的筋骨,方才按下此事,循着原路回了偏厅,因着之前的一幕,神思稍有恍惚,正抬头间,恰好见着慕菡漪侧脸淡淡瞥了他一眼,朝着琅斜含笑微微道:“让琅公子见笑了,适才才我一路上见府上景致颇好,一时赞叹下,不慎落了根簪子,虽不值什么,偏我欢喜得紧,我这夫郎‘小叶子’便替我去找寻找寻。”这“小叶子”三个字儿听起来随意的紧,可又隐隐带着点儿女儿家爱娇的亲昵。
被唤作“小叶子”的青年倒是面色如常,只借上前作揖之际,敛去眸中的一丝宠溺般的无奈,正色道:“在下萧叶梓......久慕公子之名,今日得见实属三生有幸。”因着慕菡漪刚才的一句“小叶子”,名字在舌尖上打了个转,顿了顿才出得口来。
琅斜的眼神不着痕迹的从慕菡漪身上掠过,一头半挽半披于身后的及腰长发,只以一根玉簪固定,并不似寻常女儿般钗环琳琅,微微一哂,也不点破,但见眼前这一袭青衫的俊秀青年虽然语出平常,难得的是未及弱冠,神色颇为沉稳,不卑不亢,倒似别有一番气度,心下虽然暗叹了声可惜,却也不由生出几分好感,忙着上前还了礼,谦让了一番便让座看茶。
寒暄过后,几人分别落了座,侍弄香炉的仆从一应退下,缓缓溢出的幽香,于飘渺馨悦中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清洌。
沉吟半晌,手指微动,琅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向着萧叶梓道:“不知萧兄......”一句话还没说完,眼中寒忙一闪,只见他身形微动,人已掠至眼露戒备的萧叶梓跟前,出手如电,慕菡漪见状霍然起身,正欲出手相助,却被旁里伸出的一只手挡了下来,“少安毋躁,你且看看再说。”四目相接,后者眼神似是别有深意,慕菡漪只得暂且按下,忙看向厅中缠斗着的人影,一时竟分不清谁是谁。
说来话长,其实也只不过是一息之间的事儿,方才过招的两人早已安静下来。萧叶梓神色莫名立在原地,反观琅斜,一如之前的从容之态,仿佛仍在焚香品茗,让人摸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一时,厅内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