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恐怖之圣子降临》凰流晔

122、番外·03·杭昼

　　01.
　　2012年，世界末日，T病毒爆发，无数生命成为丧尸。黑衣男子坐在一栋被人们抛弃的图书馆中，认真抚平每一本书的每一个褶皱。
　　2022年，丧尸横行，各种进化层出不穷，残存的人类则出现了各样异能者，人类建造了大大小小的聚居地，抵抗一次又一次丧尸的冲击。黑衣男子走进新的图书馆，寻找还没有看过的书籍。
　　2032年，丧尸进化出智慧，拥有智慧的丧尸指挥着没有智慧的丧尸，逐渐形成了严密的阶级，人类研究出异能药剂，异能者数量节节攀升，在丧尸面前，人类终于有了反攻的余地。黑衣男子依然在一个又一个图书馆之间流浪。
　　3012年，丧尸建立了城市，人类建成了城市，是年，为新历1年。黑衣男子走出图书馆，仰望满是风沙的远方。
　　新历200年，黑衣男子看着手中书本上刊印的一男一女一小孩笑容灿烂的照片，茫然思索：果然……应该建立一个家庭吗？

　　02.
　　新历202年，人类第十八城市-海韵城驶进了一辆黑色的豪华越野。
　　人类的城市总是带着很严重的领导者个人风格，十八城市的城主是一位水系能力者，因此十分偏爱大海，不仅整座城市整体色调偏蓝，随处可见水纹，连城市的名字都有一个海字，而实际上，这座城市离海边远得很。城市外的世界十分危险，普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越过这大段的距离去看海，更不要说领受海之韵了……不要喂了海中的丧尸鱼就很好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东吴透过坚硬的钢化玻璃看着外面的街道，不算很狭小，泥土的地面也还算平整，行人们走过自己身边时，总是好奇地往里面看上一眼两眼，他们当然什么也看不见——这辆车子的玻璃都是单向玻璃，从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他们好奇也是正常的，毕竟越野车在海韵城……不、在整个人类社会都属于奢侈品，两百年前的滔天大祸几乎毁灭了人类这个种族，工业就更不用说了，如今人类的城市，并没有听说能生产越野车的地方，反而是丧尸们，由于占据了以前人类的城市，他们找到的资源远胜人类，人类中只是偶尔有豪富的商人从丧尸手里购买这种价格高昂的机械。
　　所以能够拥有豪华越野车的人，不是常年来往于丧尸城市的商人，就是高智慧的丧尸。
　　东吴看向旁边的驾驶席，坐在那里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标准的东方人样貌，眉目优雅，鼻梁挺直，嘴唇略显丰厚，显得十分贵气，而且有着大灾之后出生的人类少见的斯文气质，咋一看和普通人类没有任何不同，然而仔细观察，就能从他黑框眼镜后黑色眼眸偶尔闪烁的红光中看出他丧尸的身份。
　　年轻男子察觉到了东吴的注视，疑惑地转过头来：“怎么了？”
　　“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没问题吗？”东吴淡淡问。
　　“会有什么问题？”年轻男子反问。
　　“……”东吴被他问得顿了顿，“杭昼……”你是丧尸。那四个字终究没有出口，他已经明白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新历200年的现在已经不像是旧历时代人类和丧尸水火不容了，没见到商人们都以能够拥有丧尸出产的豪华越野为荣吗？现在的人类城市，只要丧尸们不是为了吃人，并且交纳一定数额的保证金，就能在人类城市畅通无阻。
　　“放心吧，没关系的。”杭昼握住东吴放在膝盖上的手，“你要是担心的话，我们只在这里留三天，给薇薇买些玩具就离开吧。”
　　东吴看了看膝盖上的那只手掌，皮肤白皙、十指修长，修剪整齐的指甲带着淡淡的粉色，从手背上还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热，要不是事先得知，谁会怀疑这个男人是丧尸？
　　东吴又看了看后座，宽大的三人座位上躺着一个穿着按照杭昼的说法是哥特萝莉装的裙装的双马尾小萝莉，八九岁的年纪，长着张小小的鹅蛋脸，此时正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尤其惹人怜爱，这就是东吴的女儿薇薇了。看着这个小女孩，东吴的眼神就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他微微笑了笑：“薇薇盼着这次人类城市的旅行很久了，多玩几天吧。”
　　杭昼抿了抿唇：“……”
　　和杭昼生活了两年的东吴已经充分了解了他的习惯，抿唇就说明他心情不太美好，东吴有些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
　　“……”杭昼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回过头来咬牙切齿地说道，“为什么一关系到薇薇你的下线就放低了？我的安危怎么办？！”
　　东吴哭笑不得：“不是你说没有人认识你的吗？”
　　杭昼微微勾起唇角，捏住东吴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你太关心薇薇了，我会吃醋哟~”
　　东吴只好认错：“阿昼，对不起。”
　　“叫我什么？”杭昼拧眉。
　　“……老公。”
　　杭大少心满意足。
　　是的，在杭昼的定义中，他是东吴的“丈夫”，东吴是他的“妻子”。其实东吴一直不理解杭昼为什么选中自己成为他的妻子，不是东吴妄自菲薄，他年纪不小，实力不强，长得也不好看，还带着一个拖油瓶，比起自己，那些漂亮的智慧丧尸不是更加符合杭昼的需要吗？东吴曾经想过是因为薇薇，但是“结婚”两年来，杭昼只是把薇薇当成女儿照顾，没有任何其他想法。
　　东吴又看了看杭昼的侧脸，真是少见的俊美容颜，杭昼转头对他微微一笑，氤氲着暗红光芒的黑色眼眸温柔无比。

　　03.
　　海韵城的最中央，伫立着一栋蓝白色五层建筑，这栋房子是整个海韵城最高最大的建筑，而拥有它的人当然就是海韵城中最有权势的那一位——
　　大波浪卷发的女人站在四楼休息室的玻璃窗边，注视着从门前经过的黑色越野：“是车子啊……不知道是哪一位呢……”这个女人容貌普通，站立的姿势端庄典雅，周身洋溢着海浪般温情无限又绵绵不断的气息，她正是海韵城的主人，海兰。
　　恭敬立在一边的秘书模样的男人立刻回答：“最近没有人类购买越野车的记录，拥有越野车的大商人们也没人在海韵城周围。”
　　“所以说，是丧尸喽？”海兰微微皱了皱眉头。
　　“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的。”秘书给出答案。
　　“剩下百分之一的可能是？”海兰奇怪道。
　　“那是我的谦虚。”秘书毫不犹豫答道。
　　“……”女城主有一瞬间的无语，随即经验丰富的她忽略了自己得力助手那说是谦虚实际上分明是自负的话语，“这个敏感的时间……会不会对未来的和谈造成影响？”
　　“城主大人，您没有看见吗？那辆车的标志。”
　　“你是说？”
　　“没错，那个初升太阳的标志。”秘书推了推眼镜，冷冷说道，“只有亲王等级的丧尸才能使用的，在丧尸中最为尊贵的标志。”
　　海兰立刻严肃起来：“请他过来，我要亲自照料……这位亲王！”

　　04.
　　结果在招待那位亲王的晚宴上，海兰提到这个话题时，他的反应是这样的：“和谈？那是什么？”附上一副茫然的面孔。
　　“薇薇知道！薇薇知道！”海兰和秘书面面相觑间，亲王的“女儿”兴奋地举手，“是人类和丧尸的外交谈判呢~两边终于要进入和平时期了哟~~”
　　“……”杭昼抽了抽嘴角，“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没听说……”
　　“小卷卷来禀告这件事的时候父亲正在和爸爸闹别扭呀~没有听他说什么咪~~”小公主样的小女孩笑嘻嘻地点了点自己的脸颊，“是父亲大人不好哟~~”
　　小卷卷？杭昼和东吴脑中浮现出一个金色及肩卷发的男孩，上次在丧尸的城市里停留的时候确实有人来询问他对某件事的意见，当时杭昼和东吴在为了武器配置的事情对持，所以两人都没有注意“某件事”是什么事。
　　“我们还以为这是贵族全体亲王都通过的呢。”海兰很淑女地捂着嘴微笑道，通报人类高层全体的文件上，确实有条文表明丧尸所有亲王等级存在一致通过了与人类和谈的提议。
　　“或许吧……”杭昼想了一边他的“后代”们的性格，随即微微一笑，“我的意见无足轻重，我只是个流浪者而已。”
　　海兰看了看东吴又看了看薇薇，微笑不语。

　　05.
　　“那位亲王殿下，你感觉怎样？”依然是四楼休息室，依然是海兰和秘书模样的男子，话题的中心，也依然是上次的那一个。
　　“看起来像是亲人类派。”秘书有些迟疑。
　　“是呢，毕竟‘妻子’和‘女儿’都是人类，他本身对人类也很友好。”海兰点了点头，她第一次见到和人类结成家庭的丧尸，而且还是地位崇高的亲王，刚见到时还吓了一跳呢。
　　“不过……”
　　“？”
　　“……他的名字让我有些在意。”
　　“杭昼？”
　　“是的。”
　　“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吗？”
　　“……不，或许是我多心了。”

　　06.
　　既然得知了丧尸要和人类和谈的消息，杭昼和东吴理所当然准备去凑个热闹，于是一家三口在海韵城给薇薇买了点人类社会出产的特色糖果之后，就出发前往和谈的地点日昼城。
　　因为海兰身为建立了第十八座城市的人类城市的功臣，有资格和义务参与谈判，所以她带了自己的使团和杭昼同行，当然了，在别人看来显然不是杭昼出行海兰随行，而是杭昼搭在海兰的车队中而已，实际上……没错，就是因为杭昼要离开，海兰才放弃了尚且宽裕的时间跟着一起的。
　　因为海兰对秘书的语焉不详非常在意。
　　自己的秘书，海兰敢夸口，绝对是新历人类中最出色的那一个，没有之一，即使是用一根小手指就能捏死他的自己，也不敢在战场上和他相遇——没办法，智囊的存在就是为了以弱胜强啊！——而且秘书的出身旧历大家族，虽然家族已经没落了，但是还是知道不少旧历的秘闻，而丧尸的亲王，多是在旧历中就存在的老家伙。
　　“啊，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呐？真让人在意啊……”海兰看着不远处陪着女儿打闹的杭昼和微笑着看着两人的东吴，暗暗思量。

　　07.
　　日昼城
　　“日昼城……很繁华呢。”第一次来到日昼城的女城主有些惊讶地看着平整的水泥路面和路上来往不绝的车子，发出如上感慨。
　　“日昼最多的就是图书馆和研究机构，这里是丧尸的科技中心，当然少不了代表高科技的汽车。”秘书尽职尽责地解答海兰的疑问。
　　“我只知道它是丧尸第一城市。”
　　“嗯。”
　　“……”
　　“怎么了，城主大人？”
　　“我果然还是很在意……杭昼和日昼，两者的名字中都有个昼字，真的没有联系吗？你不是也很在意他的名字的吗？”
　　秘书微微一愣，随即微微勾了勾唇角：“好吧，告诉你好了……据说日昼是由丧尸之祖建立的，‘日昼’这个名字也是来自于他的名字，在那位之后的丧尸，没有敢用他们祖宗的名字为名的。”
　　海兰皱起了眉头，她心中隐隐约约有个猜测，但是不敢确定：“所以……”
　　秘书推了推眼镜，掩盖住眼中的冷光：“所以杭昼大概是第一批丧尸，这样的身份即使在亲王中也是顶顶尊贵的，但是我手里的资料中居然没有他的信息……一丝一毫也没有，就算是流浪的亲王也不可能没有的，要知道即使是丧尸中我也有眼线……”
　　“啊……”海兰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低头默默思索。
　　“倒是王妃和小公主，查到了不少东西……”秘书继续道，“东吴原本是隶属于第八城市-临淮城的能力者，薇薇是他的亲生女儿，资料记载，两年前，东吴外出任务，因为只是个C级的小任务，所以东吴还带了薇薇一起出门，但是这个被东吴看成游玩一样的小任务最后却变成了S级的大任务，原因是雇主隐瞒了重要信息，他居然夹带了一颗公爵等级的核心，而且被死去的公爵的后代盯上了……那个任务之后东吴和薇薇就下落不明了。”
　　“薇薇曾经说过杭昼和东吴是两年前结婚的，那么东吴就是那次任务遇上杭昼的了……”海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重点在于，东吴在遇上杭昼，成为他的妻子之后，他的信息、连同他以前的信息也查不到了。”
　　“那么你是怎么查到东吴的事情的？”
　　“东吴有女儿，当然原来是有女人的……这个女人恰好和我一个朋友有联系，而且……”秘书说着微微一笑，这个男人长相清秀，看起来也是个中上的美男，这一笑却使人不由有种全身汗毛倒竖的诡异感觉。
　　“而且什么？”海兰额角跳了跳，每次秘书这么笑，总是有人要倒霉。
　　“而且这个女人，现在也在日昼城。”

　　08.
　　日昼城-城主府
　　比起海兰和秘书的烦绪凝重，杭昼一家子要放松得多了。
　　如秘书推测，杭昼确实是第一批的丧尸，他酷爱读书，日昼城的图书馆中的书籍几乎都是他的手笔，那些旧历年代的珍贵书籍，大多在灾难中遗失，而丧尸中保存完好的旧历书籍，都是杭昼默写出来的，而新历的书籍则则大部分是研究资料，这些也是杭昼感兴趣的，因此每隔一段时间杭昼就要来日昼城看一看，东吴和薇薇自然跟随他来过这里。
　　“我还以为父亲大人对这次和谈不敢兴趣呢，没想到还是来参加了啊。”端着茶壶给杭昼倒茶的少年有着金色的及肩卷发和蓝宝石色的眼眸，看起来像是童话中的小王子一般阳光美好，这个少年就是薇薇口中的“小卷卷”，也是杭昼的直系后代之一。
　　在丧尸中，除了儿子女儿之外，还有一类也能够称之为直系后代，类似于旧历小说中的吸血鬼的关系，即是赐予血液、或者说是血液中的T病毒，由于每一个丧尸的进化方向都不同，T病毒的构成也有微妙的差异，而这类被赐予血液的“后代”和儿女一样，体内有着尊长的基因，能力也差不多相同，所以在丧尸的伦理中同样是直系，拥有和儿女一样的继承权。
　　杭昼没有亲生儿女，后代只有三五人，而眼前的少年是现在唯一存活的。
　　“毕竟知道了，所以来看看。”杭昼微笑着摸摸少年的头，“ 丧尸内部居然同意了和谈，小旭，你费心了。”丧尸们最初是以人类为食的，即使最后进化中发育出了和人类差不多的消化系统，可以进食普通食物，依然有不少丧尸坚持认为人类只是食物，不能被等同对待。
　　名为杭旭的少年顺势蹭了蹭杭昼的手：“我可是父亲大人的儿子，日昼城的城主，只要我强硬一点他们就不敢和我对着干了。”说着这个美少年撇了撇嘴，“不过这次和谈之后我就解放了（读liao）~可以出去玩了（读liao）~父亲大人~~~”
　　“明白了，到时候带你一起走。”杭昼宠溺地笑笑。
　　杭旭立刻转移对象，非常狗腿子地给东吴和薇薇倒茶：“母亲大人和妹妹大人也请多多指教哟~~~”
　　东吴端起茶杯，很给面子地喝了口，他以前和杭旭相处得不错，十分干脆地接受了杭旭的投诚：“没问题，薇薇，好好和哥哥打声招呼，不要像以前一样人性了。”
　　薇薇撅起小嘴，不情不愿地瞪着杭旭：“才——不——要！薇薇要父亲，薇薇要爸爸，薇薇才­——不——要——父亲和爸爸被坏人抢走！”
　　杭旭做了个鬼脸：“妹妹大人是小气鬼，小——气——鬼！”
　　杭昼和东吴两人对视了一眼，杭昼悄悄伸手过去牵住东吴，两人一起端起茶杯掩盖嘴角的笑意，丝毫没有阻止两兄妹斗气的想法。
　　哦呀，没有吵过架的兄妹不是好兄妹啊好兄妹~~~

　　09.
　　第二天-日昼城-海韵城下榻酒店
　　杭昼一家和海韵城一行到达日昼城的时候，距离和谈的正式时间还有八天，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类城市的使团和丧尸的代表进驻，日昼城的城主除了刚来的那时接见了他们之外，就没有再搭理过，但是日昼城主的冷淡没有降低城市里宴会的次数，毕竟这次和谈虽然不算紧凑，也有些仓促，各方都需要紧着最后这点时间再确认一下定下的契约，还有应得的利益。
　　此时秘书手里拿着十来张请帖一一翻看，分拣出必须要参加的不必参加的以及绝对不能参加的，最后秘书的手指点在一张请帖上，这不是给海兰的，而是给他的，发帖子的人正是秘书的一个朋友、或者说同盟，薇薇的生母，正是这个人现在的妻子。
　　薇薇的生母，经历也颇为离奇，她出生旧历大族，是能力者中的少年英才，六岁就展露了很不错的能力，被临淮城一位大能力者看中收为弟子，但是却在十八岁将要出师的时候突然嫁人，放弃成为战斗人员而立志做一个贤妻良母，惹得她的师傅追杀她的丈夫——也就是东吴——三个月之久，结果却是东吴平平安安地活了下来，娶到了心爱的美人，两人生活恩爱，不到一年就添了女儿薇薇，六年后东吴和薇薇失踪，听到噩耗，这个女人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三天三夜，出来后解下围裙换上战斗服，此后两年，她参加了无数次战斗，在临淮成一带声名鹊起，被人们敬畏地称呼为，“战斗女神”。
　　这个女人的名字，叫做萧蔷。
　　“不知道战斗女神得知自己的丈夫成了别人的妻子，女儿也是别人家的了，会是什么反应？”秘书轻声自言自语，嘴角淡淡冷笑。
　　“来人，准备一份帖子，给亲王殿下送去。”

　　10.
　　两日后-临淮城使团下榻酒店-宴会厅
　　“叔爷爷，好久不见。”
　　“不久，刚刚两个月。”
　　“东吴和薇薇还好吧？”
　　“我老婆，我女儿，能不好吗？”
　　“也是呢，毕竟日昼城是你儿子的地盘嘛！”
　　“和谈的事，上次见面你已经知道了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反正叔爷爷也不感兴趣，否则就会注意杭旭的禀告了吧。”
　　“ASDF……”
　　“ZXCV……”
　　斯文俊雅的贵公子和美艳动人的成熟美女端着酒杯微笑着谈话，虽然隔得远听不见两人谈什么，但是仅是这幅美好的画面便足以让人驻足欣赏了。
　　唯有相比之下太不起眼而被众人忽略的东吴把贵公子和成熟美女的对话听了个全，黑线满头满脸。
　　……真该让那些被萧蔷的脸迷惑的无知青少年来听听这两人的对话，也好让他们清清脑子。
　　秘书的算盘打得没错，他错的，只有信息量不够。
　　谁会想到东吴和萧蔷这对恩爱夫妻，其实只是假鸳鸯，是萧蔷为了避开同门争斗而求助于和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东吴，而他们的女儿薇薇，是东吴在战场上捡到的孤儿呢？谁会知道其实杭昼的母亲姓萧，是萧蔷族里出嫁的姑奶奶呢？谁会知道萧蔷自诩是东吴的“娘家人”，对自家不省心的叔爷爷和自己前夫的婚姻举双手双脚赞成呢？

　　11.
　　东吴的杭昼的初见，是在从第八城市去到临近的第十一城市的路上。
　　大地早在动乱中被毁得满目疮痍，城市之外的土地上生活的大多是未开灵智的丧尸和各种大难后出现的变异生物，然而第八城市和第十一城市因为离得近，城市附近的危险生物大都被各自的卫队和来往商队的雇佣兵剿灭，所以这条道路的危险程度只有最低等级的E，雇主却把这个护送任务设置成C级任务，佣兵们背后没少嘲笑雇主的胆小，而东吴的随行，也让佣兵们的胆子大了不少。
　　C级的任务，东吴素来是看不上眼的，何况这个任务其实只有E级的难度，但是他恰好接到好友的邀请，说是找到了一柄好刀，请他去鉴赏一下，这位友人是东吴的忘年交，来往于人类与丧尸之间的大商人，年过耳顺，眼光毒辣，他请东吴去鉴赏的好兵器，当然不可能是凡品，东吴当即动心，因为那位好友极为喜爱薇薇，他还带了薇薇一起，要出发时他恰好看见这个C级任务，跟着商队比自己一个人上路舒适，因此才接下了这个任务。
　　却没想到，这个看似只有E级，因雇主胆小而成为C级的任务，其实有着S级任务的强度。
　　丧尸之中，亲王数量极少，连同后来得知的流浪亲王杭昼，不过十六位，而现在仍然存活的则只有十一位，地位仅次于亲王之下的公爵稍微多一些，却也不满百数，可想而知，统治着以亿计的庞大丧尸群体的这少得可怜的一小撮究竟是何等强大——可想而知，公爵死后留下的、承载着其生前大部分力量的核心究竟有多让人垂涎！
　　“该死！”东吴咬着牙，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抱着薇薇，仔细查看能够逃生的间隙，两人躲在一块大石之下，这些石头是某个后裔使用异能从地层中拔起的，东吴十分幸运，恰好寻到了一个空隙。
　　公爵的后裔当然不是他们能够抵抗的，然而为了争夺公爵的核心，后裔们也留着三分力提防来自背后的暗算，才让东吴活到了现在。
　　“大哥，该结束了吧？”其中一位看起来像是商人的中年人后裔微笑着对某个冷面的青年后裔说道，“您是长者，您做的决断，我们都信服。”
　　冷面青年在后裔中似乎很有威信，中年商人这么说了之后，其他的几位后裔全都点头表示无异议，脸上俱是心服口服的表情，似乎他们心中也是如此想一般。
　　冷面青年当仁不让：“还有五个活口，全杀了之后，比武选出继承人。”这大约是最公平的办法了，其余后裔都没有异议。
　　东吴躲藏的地方距离后裔们不远，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东吴见他们已经商量好，就知道不妙，冷面青年能一口说出存活人数，可见他们的躲藏之处已经被他看破。
　　果不其然，冷面青年一出手，就是对着最近处的东吴和薇薇。
　　薇薇刚满六岁，即使已经惊恐至极，双眼噙满泪水，依然咬着嘴唇不发一言，这个东吴在战场上捡到的小姑娘已经懂事到知道这种情况下，不发出声音就是对爸爸最大的帮助了。
　　东吴看着薇薇，眼中露出哀色。这个女儿虽然并非亲生，在他心中和亲生无异，作为一个父亲，他无法保护子女，何其悲哀。
　　然而冷面青年的攻击却被一个笑嘻嘻的小少年拦下了。
　　冷面青年面色更冷：“五弟，你是什么意思？”
　　小少年伸出一根手指点在自己唇上：“大哥，要怜香惜玉嘛~这么可爱的小姑娘，送给我玩吧~~”
　　冷面青年冷冷刮了小少年一眼：“随便你。”
　　东吴身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