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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 71 章 ...

  •   第七十一章
      朦胧的月影投洒在那名擅入战场的女子身上,钟鼎薪瞇起了眼打量着这名不速之客。
      一袭白衣,长发飘逸,手中的两柄短剑,若隐若现…
      ──这人,好像在哪听说过?
      “抱歉,她的命,我已经先下了订。”
      那名女子缓缓走到两人的面前,双手一前一后拉开了架式,冷冷的说道。
      刑月舞,是曾立誓要亲手终结花夜语性命的诸多人们之一,却也是他们之中和花夜语有着最为复杂关系的女子。
      “妳也是和花夜语有仇的人?”
      钟鼎薪疑惑的问道:“那么,我们应该不用彼此为敌才对。”
      现在强敌当前,他真的不希望再节外生枝去招惹到其它难缠的角色。
      “残王刀钟鼎薪、朱璎剑赤殇乐…怎么会沦落到和赵霖结这等人物同流合污?”
      刑月舞没有理会钟鼎薪的问题,只是低头看着被她割下的淫贼的头颅,语气中没有讽刺的意思,反而是真的带着些许困惑,眼前的二人都曾是江湖上注明的女侠刀客,但又为何会与赵霖结这等令人不齿的下流之徒一起行动?
      江湖,变了吗?
      …又或者是我从未了解过真正的江湖?
      罕见的,刑月舞在敌人前思考起了无关紧要的问题。
      “我们会和赵霖结一起行动实属无奈,但这并不影响我们有着花夜语这个共同敌人的事实。”
      钟鼎薪不放弃希望继续试图要说服刑月舞,眼前的女子武功明显比赵霖结还要高出许多,若是能化敌为友,那么对付花夜语的胜算就又增加了不少。
      “没用的,鼎薪。这女人和我一样,都是想亲手了结花夜语的人,她是不会愿意假手他人的…而我,也不会想把手刃仇敌的权力让给这个女人。”
      赤殇乐仅存的左眼闪耀着不寻常的光辉,现在追寻已久的仇人就在眼前,那么不管是甚么人想阻挡她,她都会一律将其击败。
      “立刻离开这里,我们就不用刀剑相向。”
      刑月舞淡淡的说道,赵霖结死有余辜,可是除此之外她不想多作无谓的争斗。
      “不可能。”
      赤殇乐将剑锋对准了刑月舞,冷笑着说道:“要走,也是妳走!”
      “啧,没办法了!”
      钟鼎薪并没有忘记不远处还有一个真正危险的花夜语,现在白衣女子和赤殇乐皆是摆出一副坚定不可动摇的立场,那么现在最保险的做法,就是尽快解决掉这个白衣女人,至少得在惊动花夜语之前,避免自己人莫名受伤的情况出现。
      没有任何制式的开场动作,钟鼎薪无预警的冲向了白衣女子,仗着身高的优势双刀当头劈落!
      两朵火花闪现,刑月舞没料到对方突然发难,仓促的举起短剑招架,却被那凶猛的内劲给震伤了手腕。
      “呜…”
      刑月舞眉心一皱,顺着对手的力道,以最快的速度向后退去,手中短剑下意识的护住了头胸二处要害,第一招出乎意料的交手令她处于不利的姿态,现下只能尽可能争取空间重整态势。
      然而,她不该忘记的是,这并非一场一对一的公平决斗。
      “小姑娘,这条命就当作是我赤殇乐欠妳的!”
      清冷孤险的朱璎剑,从一旁刺出,硬生生的在刑月舞腰际撕开了一道血痕。但后者不顾痛楚,反应极快的顺手挥出还击的一剑,逼开了赤殇乐的同时,也站稳了脚步,重新发起攻势。
      “你们,就不能乖乖离开这里吗?”
      刑月舞掌中的一对短剑,像是翩舞的蝴蝶般灵巧的萦绕于赤殇乐周身‧试图突破她长剑的防护。
      一吋短,一吋险
      她的短剑本就是适合于这样的贴身近战当中发挥威力,但是赤殇乐的剑法却又难以找出破绽,双方陷入了无奈的胶着中,又或者应该说是只要刑月舞一脱离了这短打的近身范围,便会立刻处于劣势之中,就这个层面来看,其实被压制住的人应该是刑月舞才对。
      “妳年纪轻轻…内功倒是挺深厚的。”
      赤殇乐略有惊讶之意的说道:“但是,该乖乖离开的人,应该是妳这小丫头才对。”
      虎视眈眈,蓄势已久的钟鼎薪在观察了刑月舞的招式之后,再度挥刀拦杀。趁着刑月舞缠上赤殇乐的时机出招,舍弃了身为武林前辈该有的气度,只求一击得手!
      刑月舞知道,是自己太过小看这两人的实力了,一时的轻敌让自己陷入了进退不得的窘境,现在别说是要让他们离去了,光是能保住自身的安危就已非易事了,眼看另一人来势汹汹,她迫不得已只能抓准一个和赤殇乐交锋的空档,朝着钟鼎薪掷出了右手的短剑,半空中银色的光芒一闪而过,逼得钟鼎薪临时变招,用刀身将短剑击飞出去,坠入一旁的草丛之中,虽然暂时解除了现有的危机,却也让刑月舞的短剑攻势出现了不可弥补的破绽。赤殇乐用剑鞘隔开了刑月舞左手的短剑,红璎剑直取要害,刑月舞在千钧一发之刻,旋身避开了这一剑,想再次向后退去时,钟鼎薪的双刀竟又迎面杀到。别无他法,刑月舞只能用仅存的短剑,勉力阻挡,只是一旁的赤殇乐根本不可能放过她所漏出的大破绽,长剑无情的袭来,断去了刑月舞最后求生的机会。
      就这样…完蛋了吗?
      刑月舞眼睁睁的看着朱璎剑刺向自己的身躯,但此时的她已没有办法做出任何抵抗,只能以最脆弱的姿态迎接生命的最后一刻。
      果然,打从一开始就不该出手的吧?
      很奇怪,明明就快要死了,但她的脑海中却闪过了有些不合时宜的疑问。
      当初,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向眼前的两人开战的,现在反而有些记不清楚了…
      算了,也不必想那么多了…反正,我就要死了。
      刑月舞出奇平静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然而紧接着迎向她的,却只又一片出奇的宁静。
      “嗯?”
      查觉情况有异的刑月舞,睁开了下翼势必上的双眼,抬头张望着周遭的情况,却看见本来应该一剑刺死她的赤殇乐正以狼狈的姿势趴倒在地上,看情况似乎是失去意识了。
      而站在赤殇乐身后,那个出手打昏她的人,手持一柄未出鞘的长刀,一头披散的黑发随风飘扬,当然是──
      “花夜语!!”
      钟鼎薪紧张的举着双刀摆起临敌的架式,他也没有料想到花夜语居然会在这一刻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而且还一出手就制服了赤殇乐,本是怕这个白衣少女会在和花夜语的决斗中拖累己方所以才想尽快先解决这人,但现在的情况看来,也只能期待这似乎也是花夜语的仇人的白衣少女和花夜语打起来后,他在趁机带着赤殇乐先行撤退,反正沐钦宇一开始就下过指示要他们先别向花夜语出手,若不是赤殇乐坚持,他今晚本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才对…
      “……”
      “……”
      沉寂,静谧的对望。
      钟鼎薪的算盘竟又一次的落空了,白衣少女和花夜语并未如他所期待的那般爆发冲突,两人就只是一言不发的凝视着彼此,眼眸中带着的感情太过复杂他无法理解,但就现在的状况来看,此二人似乎没有要兵刃相向的打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钟鼎薪不由得急躁了起来,先前听白衣少女所言,还以为这人也和赤殇乐一样跟花夜语有着深仇大恨,可是为什么就当前的情形看来,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们两个,真的是仇人吗?
      这个答案,钟鼎薪无法解开,但是他看得出来,花夜语目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明白衣少女的身上,似乎根本就没有查觉到自己的存在一般,就连刚才打晕那赤殇乐的时候也一样,看她的动作与其说是要制服赤殇乐,倒不如说只是单纯因为她挡住了花夜语看向白衣少女的视线,所以才顺手将她敲晕的,证据就是花夜语甚至连刀都没有拔出鞘,完全看不出想认真对付赤殇乐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现在都是对付撤退的最佳时机了!
      钟鼎薪不是有勇无谋之辈,他很清楚要凭一己之力击退花夜语根本是难上加难,光是能带着赤殇乐毫发无伤逃走,都已经算是相当了不起的成就了…
      所以,他运气、凝神…然后,出刀!
      “花夜语啊啊啊啊!!”
      一声咆啸,惊醒了树林中陷入沉睡的众生,一连串清脆的振翅声自四面八方响起,花夜语仍带着些许醉意的脸庞微微一惊,却也在同时动作从容的避开了敌人的刀锋,钟鼎薪不敢恋栈,用刀尖将倒在地上的赤殇乐挑起抱在怀中,快步奔向树丛的深处。花夜语正欲拔刀追上前去,刑月舞却在这时从旁叫道:“别追!”
      “唔?”
      花夜语听她这一叫还当真就停下了步伐,回过头继续看着刑月舞。
      “…放过他们吧。”
      刑月舞被钟鼎薪刚才的突然发难给惊醒,从和花夜语无言的对视中回过神来,像是为了减缓尴尬般,她撇开视线说道:“别杀那两人。”
      “嗯。”
      花夜语闻言后顺从的点点头,随手将刀收入鞘中,看着刑月舞的眼神里多出了一丝丝的笑意。
      “妳,为什么要救我?直接让赤殇乐把我杀了不是很好吗?”
      刑月舞被她眸里的笑意弄得相当不自在,冷冷的开口说道,却没发现自己的语气里竟带着一点赌气的味道。
      “那舞儿呢?妳又为什么要替我和那两人打起来?可别告诉我妳是怕他们死在我手上才出手的。”
      花夜语轻笑着说道,目光扫到刑月舞仍淌着鲜血的腰侧,她又忍不住心疼了起来,太晚出手导致舞儿不小心被赤殇乐所伤的结果,不禁让她又感到了一丝愧疚。
      “这伤不碍事。”
      刑月舞发现花夜语的视线后,用手摀住了那一道血痕,淡淡的说道。同时也用沉默回避了花夜语刚才的问题。
      为什么要替她和那两人打起来?
      只因为想亲手解决花夜语吗?
      这个理由好像有些薄弱,可是她却想不到也不愿意去想其他的理由。
      于是,沉默以对。
      “舞儿,我愿意把一生奉献给妳,但是我不能让妳杀死。”
      花夜语看刑月舞不想回答,也没有再多作追问,只是平静的留下这句话后转身走出了丛林。
      “……”
      刑月舞看着花夜语背影,不知为何两脚就这么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今晚的花夜语不太一样,若换作往常她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留下自己一人,特别是当刑月舞身上还带着伤的时候。
      夜风捎来了她身上的酒香,那一黑色的身影看起来比平常多了一分潇洒但也增添了一股黯然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这叶家庄的原因吗?
      刑月舞随着花夜语出了丛林,看见了如废墟般的叶家庄遗址。花夜语于大门前止步不行,而刑月舞也又跟着她停下了脚步,两人一前一后的站在草地上…良久,无言。
      “…是冷姐姐告诉妳这里的吗?”
      花夜语在漫长的沉默后终于开口问道。
      “嗯。”
      刑月舞点点头,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果然,因为知道这个地方的,除我以外,也只有冷姐姐了。”
      花夜语回过头,浅笑,伸手随意的拨弄着长发。
      “妳…曾经住过这里?”
      刑月舞看着她的笑容,又一次,鬼使神差的忍不住开口询问。
      “嗯,可以这么说吧。”
      花夜语倾着头,作出思量的表情,看着刑月舞缓缓的说道:“舞儿,我说个故事给妳听好吗?”
      “……”
      刑月舞知道,接下来花夜语所要说的将是关于她自身的事情,关于这个天绝城第一杀手的过往。冷若兰要刑月舞来这个地方大概也是希望她能知道一些有关花夜语的过往吧。
      无论是作为一个敌人或者是其他的身分…刑月舞都认为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花夜语的过往、花夜语的身世,此刻的她都渴望能够知晓。
      是以,她对着花夜语颔首,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花夜语看到刑月舞点头后,又是轻轻一笑,她略为沉吟了一会,考虑着该如何开始这个许久未对人说起的故事。
      不久后,她以平静的语调开始诉说──
      “嗯,就先从这叶家庄说起吧,从前叶家也是阳城的富商之一,却在十一年前的一夜之间惨遭灭口,当时叶家的主事人叫叶凌天,他有一个女儿名唤──叶雨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第 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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