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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无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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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从小的猪肉生活,使得我对厨房异常敏感,所以,从我“恢复”了公子身份后,我就再也不进那童年的美好世界了。
如今的我,过着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安逸日子,吃的是祁家大厨做出的美味饭菜,看来是我的苦日子到头了,终于不用在那油光发亮的厨房里啃窝窝头了。
而祁玄之也像是一夜之间变了性似的,从前总是明知道我要是笑了就免不了师傅一番折磨,却还拿着红红的冰糖葫芦引诱我:“来,笑一个,笑一个就给你!”我那时除了嘴角抽搐外就没了其他表情。
现在却变成跟师傅和爹一样,生怕我在外人面前露出笑容。
所以现在除了周旋在祁家各个酒楼、跟祁月吵嘴之外,最有乐趣的便是威胁祁玄之了,顺便在达到目的之后,回报给他灿烂笑靥。每次看到他的微僵表情和深黑眼睛里的波涛汹涌,总是忍不住大笑起来。只是我那时竟天真地以为那波涛汹涌是发怒的前兆。
不过我也只敢在祁玄之面前肆无忌惮地笑,幸好祁玄之他没有跟爹告状,不然我肯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师傅南寻却在我及笄之后,突然离开了,如同燕子在天空划过,没有一点痕迹。我总是想为什么师傅这么狠心,狠心得连再见都没有说。而我的生命中的第三个男人,记忆中竟只留下了那坚毅的身影和那一袭青衣。
爹却在师傅走后,更加放纵了起来。
每当我听到背后的指指点点说着我的爹是如何风流,如何放浪形骸,我就有一股杀人的冲动。有一次幸好祁玄之及时赶来,不然我估计已经叫人打断了那人的骨头。而当我和哥回到家中,看到的听到的也都是外人描述的淫靡的景象。
很多次我回到家,看到爹散着发,拥着舞女的样子,都会二话不说冲上去,把酒夺过来,大口大口地灌下去,不管那酒灼烧得喉咙多痛,身体再痛,也没有看到爹如此颓然时的心痛。
而祁玄之看着我灌酒,酒从嘴角滑出沾湿了大片衣服,他总是眼角满是怜惜地将烂醉的我抱回房。
第二天刚睁开半只眼睛,头痛便毫无预兆地袭来,那是宿醉的痕迹。朦朦胧胧中看到一对闪亮的眼眸,正带着幼嫩的水汽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我登时一骨碌坐起来,手撑着床沿,眼睛因为强烈的疼痛和晕眩睁不开来。
“木头姐姐——”一声清脆的童音缓解了我的不适,我腾出一只手拍拍对面灵动眼眸的主人,怏怏地说道:“好了,别闹了,快从我身上下来。”
“不好!地上不舒服!”
我揉揉眼,睁眼望向这个霸道的小孩,圆圆的娃娃脸上小嘴高高地撅起,水润的小红嘴巴又想大喊大叫打扰我的清梦,我伸手一抱,把小女孩扔在了铺了厚厚羊绒毯的地上,顺手把被窝扯高,一个下溜就想滑进软软的床里,不想却落入一个硬硬的胸膛中,我心中强烈的不满正想发泄,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却从我头顶传来:“木头,你想推迟开业宴席?”
我这才惊觉太阳的高度已经到达我头顶的位置了,睡意全消的我立马怒气冲冲地瞪向身后的那个蓝色身影,“你怎么不早叫我!”
他好气又好笑地瞥我,“少爷我可是一大清早就守在大小姐的门口,喊声都惊动了看门的狗,你还是趴着一动不动,现在倒还有理翻脸了。”
我自知理亏,但还是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一使劲就脱离了他的臂弯,不满地骂道:“你们两个没经本大爷同意就硬闯闺房,祁月这丫头就算了,你呢,没见我没穿好衣服吗,竟敢就闯进来,千刀万剐都不能洗脱你的罪孽!”
我这才低头看了看,昨天胡乱脱了衣服,胸前还是凌乱不堪,隐约能看到些些隆起。祁玄之那厮还鄙夷地望着我,“我就看到了一男人,这就得大刑伺候了?”
我气结,朝他干瞪眼。
“玄哥哥——再不走李伯伯就要急死了!”祁月鼓着腮帮子,朝我们这两个正在较劲的人喊道。
我面目狰狞地大吼:“你们俩快给我出去!小爷我要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