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o-英雄-》诺一亚

3、CH.03

　　CH.03

　　Draco做了一个梦，梦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Draco那时候很害怕，他——不是真的想成为食死徒，也不是说他不是，他只是——那不是他的选择。

　　那是Malfoy的，不是Draco的。

　　让父母满意，让他们骄傲，这是每一个孩子的梦想——Draco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羞耻的，他也许是个邪恶残忍，充满破坏欲的坏小子，但他也是一个正常的十七岁的男孩儿，他有这个年龄一切男孩儿会有的想法，被认同，被家族接纳——他从没怀疑过这个。

　　可他，只是心烦意乱。

　　卢修斯带他参加了一次食死徒的聚会，在他十七岁生日的时候。Draco发现自己真的没法享受分享肢解麻瓜的乐趣。他们解释说这需要一个过程，可Draco怀疑自己永远都到不了那儿。

　　所以他开始夜游，习俗宣称夜晚冰凉的空气有助思考，这到底有没有用Draco倒是没研究出来，他只是——遇见了Harry。

　　在走廊里，在天文台，在大厅，在旧教室——他们不停的遇见，就像这个城堡的恶作剧一样，他们比白天更频繁的遇见，而和白日不同的是，他们都没有相互挑衅的兴趣。Harry那时候看起来危险沉默，而自己兴趣缺缺。他们点头示意，然后扭头而行。

　　每个晚上，这都会重复几次。

　　而Draco决定去湖边试试，如果他想要享受一个人独自的夜晚。

　　但Harry依然出现了。

　　「well，我只是好奇。」他不怎么自然，也不怎么友好的解释，「一次也没遇见，我总该确认一下是不是有什么开始实施的阴谋。」

　　「被害妄想症。」Draco同样不友好的回答。

　　那是他们第一次在夜晚打架，Draco打歪了Harry的眼眼镜，而Harry毁了他的天鹅绒毯子。这使得他们不得不一大早拜访了庞弗雷夫人，幸好基于两人恶劣的历史，庞弗雷夫人没有提出更多的疑问。

　　第二天夜里，他们再次遇见了。

　　Harry说会还给他他的毯子，而Draco接受了。Draco想那大概就是一切的开始，现在，他们裹在暖洋洋的毯子里，肌肤相亲，就像这个世界在没有第四件东西存在。

　　“morning，my love。”Draco蹭着Harry的鼻尖说，而他的恋人咯咯的笑了起来。Draco在印象中从没听过他这么笑，Harry不太笑，特别是出声的这种。他习惯低下头，飞快的抿一下嘴唇，如果够敏锐的话Draco偶尔能发现他微红的耳尖。这笑声很陌生，但并不讨厌。

　　“你做了好梦吗？”Draco同样轻松的问道。

　　“你。”Harry拽着他的发丝回答。

　　“你梦到我了？那是什么样的？”

　　Harry皱起眉头，看起来就像在用力的回忆，“很、很多树。”他最后说。

　　Draco了然的点点头。那对他们来说是很重要的时刻。老实说Draco到现在也不认为树林是合适的初/夜地点，但是考虑到当时的情况——Draco被卢修斯突然的拜访吓坏了，而Harry用一种强硬的姿态插入了他的决定。

　　「如果——」他把他压在树上，几乎没给Draco留下呼吸的空间。禁林的树木年龄都很大，那些老旧的，起着疙瘩的树皮隔着袍子依然让Draco感觉到疼痛。「如果这些日子对你来说不是毫无意义、如果你真的知道那些不是你想要的、如果你感觉到了我感觉到的、如果为了我——」

　　「你不需要我——」

　　「我要你。」Harry吼着，吻了他。

　　Draco觉得自己那天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看见翡翠色的星星。

　　而现在，那翡翠色的星星还在望着他。它们的主人有样学样的咬着他的鼻子，摩擦他的脸颊。

　　“我没忘记我九点还有一场审判。”Draco呻吟道，挣扎着离开温暖的毯子。Harry面无表情的跟着他，似乎还在困惑自己的梦境。

　　“你今天能自己呆在家里吗？”Draco斟酌了一下，问道。而回答他的，是Harry立刻抓紧他的头发。

　　“梅林，我知道了——放开我的头发，你这个怪兽，我都不知道你有头发迷恋症。”

　　“怪兽。”Harry高兴的重复。

　　“是的，怪兽。”将他的爪子固定在自己的掌握中，Draco长长的叹了口气，“我爱的怪兽。”

　　虽然说着不在意，但事实上，Draco依然为评议会感到紧张。

　　他是最高级的间谍之一，好的一面是他很重要，法庭不会轻率的决定砍掉他的脑袋，坏的一面是他的存在只有Harry和卢平知道，他的证人原本就少得可怜，现在还失效了一个。而Draco比卢平更清楚，巫师法庭对卢平这个狼人的信任远不如他们表现出来的那么多。

　　Harry被安置在贵宾席上观礼，Draco花了很大的力气安抚他好好呆在那儿。可他看起来还是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豹子，闷闷不乐而且很想攻击让他不快的任何人。

　　巫师法庭开始了。

　　一些例行的问题，各种解释，很多行动的细节核对，卢平翻来覆去的核对，没有问题，没有问题，没有问题。

　　Draco感到自己的胃部在逐渐沉下去。

　　山羊胡子的巫师法官苛刻的看着Draco,然后看向Harry。“Harry-Potter先生，据我所知，正由您照顾着？”巫师缓慢的，低沉的问。

　　“是的。”Draco吞咽了一下，极力保持冷静的回答。

　　“你们的关系，先生？”老巫师透过灰色的镜片上方，冷酷的看着Draco问。Draco感到整个大厅都变得安静了，包括一直在陪审席喋喋不休的家伙们也集体陷入了沉默。老巫师的声音像生霉的藤蔓植物顺着那些不友好的视线一直盘旋上Draco的背心。

　　“这是我们的私事，法官阁下。”Draco握紧拳头，指甲掐入掌心。Draco从来不喜欢别人知道他们，也许是为了安全，但不全是，Draco没法骗自己。Harry是他选择这边的最大动力，也是他……辜负了父亲的最大原因。Draco不为Harry或者他的选择感到羞耻，但他……会愧疚。很难形容那究竟是不是愧疚，Draco一点儿也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任何事，不管是和Harry滚上床还是杀了父亲，可他害怕谈及这层关系。Draco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好习惯，哗众取宠这种可耻的行为从来不适合一个Malfoy，保持神秘感和私人空间才是一个上流人应该干的。

　　可那不是全部。

　　“我们需要知道——”老巫师拖长声音，慢吞吞的开口追问他。Draco下意识的咬紧牙，他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粘到了他身上，试图撕开他的衣服，皮肉，脂肪，骨骼，挖出他最深的灵魂。Draco开始感觉到晕眩，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我们知道他是我们的英雄！”一个身影挡住了他。

　　Draco抬起头，看见卢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前面。这个狼人从来不是以高大著称，早年清苦的生活限制了他的生长，而之后艰难的战争只是更加剧了这一点。他站在Draco的前面，水晶灯的光亮被挡住了，Draco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篇温和的黑暗。

　　“我们知道他所背负的那些。”卢平的声音不大，可威严分毫未减。他面容沧桑，目光坚定深沉，“我们，当我们在后方的篝火旁安眠时，是他潜入伏地魔的书房偷取地图。在我们为我们的局部战役胜利欢呼时，是他在为失败承担伏地魔的怒气——就像西弗勒斯……斯内普，”Draco感到那个狼人似乎哽咽了一下，“在斯内普离开后是他肩负了他的工作，我们的多疑和不信任已经害死了一位优秀的战士，现在还要因为无聊的好奇心害死另一个吗？”

　　“卢平先生，我们并不是怀疑。”老巫师斟酌着说，“Harry-Potter对我们意义重大，我们必须对出现在他身边的任何人事保持高度的警惕。您知道他的状况让公众非常担忧，我们有理由怀疑……”老巫师意味深长的撇了Draco一眼，“某些人可能利用一些可耻的手段，谋取他的信任——和我们的安全。”

　　Draco更深的咬住自己的下唇，那些恶意的视线刺透了卢平所营造的黑暗，剜上了他的血肉。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