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跑》醉舞西阁

23、Chapter23

　　突如其来的表白

　　第四十五章

　　次日清晨，楚霸早早便来到了公司等待别矶的到来。
　　她的心情是无比焦急又无比矛盾的，她既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被自己弟弟搅了订婚宴的别矶，同时却又期盼着他的到来。并且这种期盼，是一种超越往常任何一个时刻的难以自制的心情。

　　当然，这种急迫的期盼并非为了楚霸自己。
　　虽然订婚被暂时取消令人想到的第一件事应该是或许她楚霸有了机会和别矶在一起，可事实上，从始至终她竟从未动过这个念头。
　　自从昨天和老姐秘密谈话过后，现在的她，满心满脑关心的皆是她那惹事不断的宝贝弟弟楚千岚的安慰。
　　而别矶，大概竟成了他们楚家此时唯一能够抓到的救命草。这还真是讽刺。

　　.
　　“老姐，既然你认为容海做的不过是形势所迫下的表面功夫，那么他究竟会怎样对付千岚？说出来咱们也好商量一下该如何防备。”
　　“这个不好说，凭他的手段，想要对付一个平头百姓，简直是易如反掌，任何方法都有可能，不是你我能够防备的了的。”
　　“那么内部瓦解呢？我有容诗颖的名片，要不我打电话找她说。容诗颖既然肯为千岚放下身段，也一定不会让容海伤到千岚一根汗毛，她可是容海的独生女儿，容海怎么忍心让她难过？”
　　“算了楚霸，我看你这电话一定打不通。你不会真的认为容海口中的护送就仅仅是单纯的送回家吧？如果我没有猜错，容诗颖现在八成已经被关了禁闭，被切断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

　　“啊！”楚霸猛然醒悟，“这就是老姐你惊呼‘不好’的原因吧？可千岚还一心一意的想着回去找诗颖呢，到时候要是手机联系不上，会不会跑去她家？那岂不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我呸！楚霸你个乌鸦嘴，有这么说自己弟弟的吗？”楚念倾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恨铁不成钢地啐了一口。
　　随后她略微思索了片刻，嘱咐楚霸道：“既然事已至此，我看仅凭咱俩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这样吧，我这几天动用一下‘笔杀’的威名，看能不能和容海取得联系，至于你，则负责别矶那里。凭感觉，我还是觉得那小子办事比较靠谱。”

　　.
　　楼道里传来皮鞋敲在瓷砖地面上的声音，“噔噔”作响，楚霸看了眼表，不过八点多钟。
　　这么早，又是高调的硬跟男鞋，并非别矶的作风。可除了别矶，又能有谁进的来这道门？
　　她噌的蹿出房门，果然，别矶正在找钥匙开门。
　　不过……

　　“别，别经理……”
　　她瞠目结舌望着别矶那一身的银白，沐浴在阳光中亮的刺眼，还有那双崭新的白皮鞋……终于明白为什么走起路来会格外的响。
　　天啊，别矶他是不是被刺激疯了？怎么会穿着昨天的新郎服来上班？！

　　楚霸发呆之际，别矶疲惫地点了点头，解释道：“昨天嫌他们麻烦，找了个地方躲了一晚上，所以没有衣服换。”
　　“哦，哦，明白，明白。”楚霸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那我先进去换个衣服，你稍等一下。”

　　别矶再开门时已换回往日里常穿的黑西裤、白衬衫，只是领口多松了一颗扣子，没打领带。大概是昨晚没休息好的缘故，整个人都松缓下来，慵懒的模样竟愈发的迷人。
　　楚霸虽然心不在此，乍见之下也不由得为之失神。
　　这样的男子啊，有才有貌，家世又好，会有哪个女子不对他心生爱慕之情？
　　可诗颖那小姑娘却偏偏选择除了相貌以外毫无是处的千岚，这究竟是爱情，还是乐趣？或许她只是衣来伸手的日子过腻了，想从千岚的生活中找些刺激罢了？

　　一想到千岚，楚霸便再没了兴致去沉醉于别矶的美。她表情难看地向他笑了笑，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坐吧，正好我有事找你说。”别矶蓦地收回目光，闪身让开门。

　　楚霸坐在椅子上，心里却不踏实，她犹豫了一下又站起身，“别经理，什么事，您吩咐？”
　　别矶用异样的目光看她许久，终于无奈叹了口气，说道：“楚霸，事到如今，你我应该算是一条船上的了吧？我要找你说什么事，抑或你究竟为何来找我，我想你我应该心知肚明，你何必还要摆出这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来伤害我？”
　　“我，没有……”

　　“没有”两个字楚霸说的声音很低，但至于为何要否定的如此软弱，其实连楚霸自己都说不清。
　　不过别矶却清楚的很，甚至比楚霸自己还要清楚。

　　“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大声清楚地说一遍‘你没有’吗？你敢吗？你不敢！因为你心虚，因为我所说的句句都是事实！也因为我们都是懦弱的人。我喜欢你，却懦弱的不能和容海说个‘不’字；你喜欢我，却又步步谨慎，生怕受到伤害。于是我们才走到今天这个局面。而昨天所发生的一切，你我虽然不是直接原因，却也难逃其咎，你弟弟和诗颖将受到的惩罚本该降临在你我的身上，只是他们更勇敢。”

　　别矶的话讲完，除了沉默，楚霸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明白他讲的句句属实，更清楚两个人的爱有多懦弱，只是她没想到，一向顾全大局的他竟然会失控到当面向她摊牌。
　　他究竟要干什么？难道在局势如此紧张的时候，他不去解决千岚和诗颖的事情，而是先要证明他们的爱？
　　这不是乱中添乱，想把事情搞得更大吗？！

　　“你是不是疯了，别矶？”
　　临近崩溃边缘，她又一次喊了他的名字。
　　“别矶，别矶。”他口中反复念了几遍，竟好似牙牙小童吃到了糖块一般，幸福地笑了。
　　“我是疯了，这次也该轮到我疯狂一次了。”

　　楚霸还震惊在他痴迷的笑颜中搞不清状况的时候，她已被他逼到了毫无退路。
　　她的身前是热情似火的他，她的身后是冰冷坚硬的墙壁。她惊慌失措地睁大了双眼，看着他英俊无比的面庞向她一点点逼近。他的眼中是炙热的浪，一波波翻滚着袭来，拍散了她本不坚定的决心，融化了她失落疲惫的心。
　　她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她就要缴械投降了，可是这不是她来的目的，她不可以的，不可以。

　　她垂下眼睛，不敢与他对视，可视线又不自觉落在了那散开的领口。他的皮肤十分白皙，却又并非不健康的惨白，而是那种赏心悦目的瓷白，离得近了去看，竟令人生出些想要触摸的念头。而他的喉结更是不安分地在那里猛的滑动，仿佛一种挑逗、一种暗示。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视线从他的领口移开，下巴却被他捉在了手中，“不要逃，不要再躲我，好吗？”她听到他轻声地乞求她。她刚刚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他炙热的双唇却已堵上她的嘴，然后有一条湿润的小蛇趁虚而入。

　　她完全懵了，或者说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配合他，只觉得一阵阵眩晕感让她快乐的不知所措……
　　待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别矶早已退了攻势，正一脸爱意地端详着她，见她娇羞地泛红了脸，不禁微微一笑，问道：“你，还好吧？”

　　第四十六章

　　别矶突然而至的热情一吻令楚霸感到既恼怒又羞涩，理性的一面告诉她在千岚还没有脱离危险处境之前，她是不可以去谈论儿女私情的。可感性的一面却有着截然相反的认识，并当仁不让主宰了她的身体，她甚至没有任何反抗，就陷在了别矶的深吻中。
　　“你，还好吧？”当别矶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她的时候，她甚至忘记了回答。

　　见楚霸露出小女人一样的神态，羞涩的低着头不说话，别矶的笑意更浓了。
　　方才接吻时她生硬的动作和不知该摆在何处的牙齿几乎弄破了他的舌头和嘴唇，明明那个应该被问候的人是他才对，可他却完全不在意。
　　还能有谁比他此时更快活？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吻竟会是她的初吻。

　　“这一次，你不会再拒绝我了吧？”
　　趁热打铁，这种道理别矶还是懂的，这一步迈的艰难，但却并非轻率的，他深思熟虑已久，只是缺少契机和勇气。既然诗颖都可以那样勇敢地去追求幸福，他堂堂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又怎么能够退缩？
　　他要放弃些东西，抑或招惹上些东西，可迈出的步子，他绝不再收回。

　　楚霸不好意思回答，只是摇头表示“不会”。
　　别矶决定戏耍她，“摇头什么意思，看不懂。你不肯接受我的爱？”
　　楚霸忙改成点头。
　　别矶又诧异地说道：“点头……原来真的不肯，哎！”
　　“不是，不是，我肯……”
　　楚霸急得直分辩，一抬眼却看到了别矶脸上遮不住的笑意，满的几乎快要溢出来了，这才明白自己被戏弄了，挥着小拳头就往他身上砸去。
　　“好疼好疼，呵呵，既然你肯，那咱们就说定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别矶的女朋友了，我得给你弄个牌子挂挂。”
　　“什么牌子？”楚霸疑惑地问道。
　　“‘别矶专属，见者没份’，你看怎么样？”
　　“……”

　　楚霸再想反击，已经没有了机会，别矶只是一句话就令她变得严肃起来。
　　“咱们商量一下千岚的事吧。”
　　哎呀，真的！我这是在干什么？楚霸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心想自己真是不称职的姐姐，竟然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弟弟的痛苦上。
　　别矶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慰她道：“别多想了，楚霸，其实刚才咱们也不算跑题，我只是想让你我打开心结。像现在你我这样坦然相对，说的都是些自己人的话，沟通起来也方便。”
　　“那如果我没答应做你女朋友，是不是你有事还要瞒着我呢？”楚霸有些不高兴。
　　别矶笑道：“你是以女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了。我只是不想你被两件事同时纠缠，所以要先解决其一，而正常的做法自然是先解决你我能力范围之内的那件喽。你认为呢？”

　　楚霸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片刻沉默后她又抬起头，说道：“其实我本该想到，千岚的事大概你是管不了的，那个容大老板，恐怕连你的父亲都要让他三分，你又怎么好出面得罪他？而且就算你不怕得罪他，他恐怕也不会听你的。要不是老姐她让我找你想想办法……哎，我是不该来让你为难的，毕竟这个麻烦是我的家人惹来的，与你无关。”
　　别矶先是微微一怔，这才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说道：“这你就不对了，怎么会与我无关？从现在开始，只要和你有关系的事，便都是我的事。况且，诗颖和我是从小一起玩大的，我俩亲如兄妹，如今她碰到这种事，我心里也不好受。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讲，这件事我都管定了。”

　　见别矶提起容诗颖，楚霸倒是猛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别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诗颖和千岚的事？我看昨天订婚宴上属你最冷静，好似一切明了的样子。这千岚抢亲的事儿不会是你谋划的吧？”
　　“当然不是，你高看我了。”别矶苦笑，“你觉得我会是那种人吗？我之所以能够很快恢复平静，不过是因为心里早有觉察。你还记得你请假在家照顾弟弟的那天吗，我也没去上班。”

　　楚霸一边点头，一边心中暗想，当然记得，电话里还有个女人慵懒的声音，怎么会不记得？
　　别矶继续说道：“就是那天，我早晨想出门上班的时候，诗颖突然来敲门，喝的酩酊大醉，脸上还全是泪痕。问她什么都说不明白，我只好请了假在家照顾她。后来发现她在睡梦中时而傻笑时而呜咽，偶尔还会叫一个人的名字，当时听的不清楚，只觉得是个男人的名字，后来订婚宴上一联系才恍然大悟，她喊的不就是你弟弟的名字千岚吗？”

　　原来如此！
　　楚霸的心情豁然开朗，之前的疑虑顿时烟消云散。她不禁为自己之前对于他的胡乱猜测而感到愧疚。
　　“你观察还挺敏锐，我就没能防患于未然。其实那天是这样的，千岚也不是生病了，他也喝多了，我当时听你口气不好，怕理由不充分你不会给假，所以……”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几乎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可别矶似乎并未注意到她的不自然，而是“嗯？”了一声后直接抢过话来。
　　“你是说千岚也喝多了？”
　　“对呀，怎么了？哦……我明白了！”

　　.
　　楚霸此时只觉自己像个傻子，这么明显的破绽，都摆在眼前了，自己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她开始疑惑，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去了哪里？她素来敏锐而准确的第六感去了哪里？
　　这段日子里，她明显已经感觉不到它了。先是罗珊珊自杀，后是陆永背叛，现在又是千岚大闹容海的场子，这一切明明都是有预兆，有端倪的，可她竟然一点也没有捕捉到，以至于每件事都发展到无法弥补的地步！
　　现在仔细想想，她才发现，她的天赋似乎正在渐渐远离她，直至完全抛弃她。而这一切，正是从她进入“聆听”公司，认识别矶开始的。

　　当楚念倾听过楚霸的疑虑后，不但没有惊讶，反而眼前一亮，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尤其当她得知别矶和楚霸已经挑明一切，两个人正式确立关系后，更是长长舒了口气，整个人仿佛都放松下来。
　　她的表现和此时的形势并不相符，不由得楚霸不产生怀疑。可当楚霸去问她的时候，她却又装作毫无状况的模样，一直说是楚霸自己眼花看错了。
　　楚霸虽然不再追问，不过她很肯定自己一定没有看错，楚念倾必是有事瞒着自己。

　　这边的事还没有理清头绪，楚千岚那边又有点“蠢蠢欲动”的意思了。
　　于是领了别矶这个上司的特赦，楚霸近几日里不再去上班，而是负责在家24小时盯紧楚千岚，以防他遭了不测或再去容海那里火上浇油。

　　除了看住楚千岚外，楚霸还在密切关注着最新的报纸和新闻，她希望可以从这上面看出些容海最近的动态来。
　　一如楚念倾的猜想，订婚宴上的“丑事”果然没有被曝光，倒是多家媒体小报争相爆料这次订婚不了了之的真正原因其实是容大千金突发恶疾，致使订婚仪式没能如期举行诸如此类的传闻。
　　更是有家小报不知从哪里挖来的消息，号称容氏千金染病是假，容家发觉别矶受过诅咒，命不久矣所以借口退婚才是真正原因。
　　文章中，把事情原委说的头头是道、煞有其事的样子。甚至还引入了证据——后天八卦门，也就是楚霸每天进入办公室必须经过的那道古怪之极的木门。据文中所讲，那道门是别家请高人设计，希望可以借助八卦的威力来修正风水，助别矶躲过那个诅咒。至于诅咒的缘由和具体内容就说的很含糊了，只是一带而过。

　　对于这个报道，楚霸虽然读的津津有味，又对文章的作者竟然能够拍到公司那样隐秘的地方而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对于文中所讲的内容她却是不以为然的，还将它当做一个笑话讲给楚念倾听。
　　“老姐，你看你看，竟然有比你还神叨的人，编什么八卦新闻不好，偏偏弄个诅咒出来。这都什么年代了，有谁会信那个，真是好笑！”
　　没曾想楚念倾听过之后却没笑、没动，也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