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事件薄》行路远

7、阴眼花钿

　　杨刃和姜未刚找出这个不同寻常的花钿，周海洋打电话过来说到了派出所，而且带来了化验报告。
　　姜未很有兴趣，马上要求看报告。
　　杨刃当然知道周海洋不是无的放矢，既然特意带着报告过来，肯定是有什么发现，但是他现在更想从王香那里了解一下这个花钿的来历，于是打电话给王志长，让他带王香到所里了解情况。

　　当姜未和杨刃走到派出所的时候，周海洋，王志长和王香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着他们了。杨刃让王志长和王香先坐着等会，叫了周海洋和姜未一起到那个放嫁衣的房间。
　　周海洋看着姜未一副求知欲旺盛的表情，笑眯眯地说：“血液检查没有结果，但是从刘琴的呕吐物里面，发现了一种奇特的有机物粉末。这种有机物含有微量的放射性，如果摄入人体应该会刺激人的神经系统。”
　　“那这个有机物是什么分子结构？”姜未问道。
　　周海洋摇头：“这是一种混合物，我还没有分离出来呢。”

　　姜未自语：“那个花钿我看过，是一种金箔混合物，并不是有机物啊。而且刘琴她们只是把它贴到额头上，怎么会摄入到体内呢？”
　　周海洋听她说到花钿，马上看向杨刃：“杨科长，上次我看的时候，并没有感应到……”
　　杨刃挥手，表示不介意他的失职，那个房间怨气太重，反而让周海洋看不出真正的问题所在，而且也怪自己对姜未的逆反心理，所以才第一次才没有跟着上楼“取证”。

　　杨刃取出那个盒子，古朴的盒子在姜未眼里十分平常，可是周海洋这次却一眼就看出它就是阴眼，把往生的灵魂束缚在人间作祟的媒介。
　　杨刃随意地把那对精美的花钿挑出盒子丢在桌子上，然后在桌子上敲了敲，黑色的呵胶也掉到了桌子上。
　　杨刃指着呵胶，问道：“问题在这个上面，周海洋，这是什么？”

　　周海洋于是告诉杨刃这个是呵胶，对着它呵气让它软化，然后用它把花钿贴在额头上作装饰。
　　杨刃对它是什么其实并没有很大兴趣，解决问题就行。
　　姜未一听完，释然道：“我终于知道刘琴是怎么把那些微放射物摄入体内的。这些胶已经干了，上面浮着干裂的呵胶粉末，刘琴她们反复吸气呵气的时候就把这些粉末吸入了口腔和鼻腔里面。而这个胶就是含有放射性的有机物。”

　　杨刃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敷衍道：“嗯，我们还是先问问王香怎么得到这个盒子的。”
　　杨刃没有把盒子带走，吩咐周海洋在这里等着，然后和姜未去了办公室询问王香。
　　王香离开影楼那个环境，情绪好了很多，听他们问花钿，心里不解，却还是说出了它的来历：“我们镇上有个叫李登的，他经常做些倒买倒卖古董旧物的生意。我和宋城祥分手以后他就一直对我很好，知道我喜欢有古味的东西，上个星期给了我这个花钿。我对花钿也有点了解，它在古代唐朝很流行，到了宋朝以后就只流传在戏楼妓院这种地方了。我们这个镇在解放前就是一条红灯区，李登找到的这个东西应该就是那个时期在这边妓院里流传的。”

　　王香说到这里，突然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颤巍巍地开口：“刘琴她们用了这个，是这个东西作怪是不是？”
　　姜未微笑道：“我们在那个盒子里发现了一些有毒物质，你继续说。”
　　王香看了眼严肃的杨刃，压下换个人询问的打算，“我把这个东西放在梳妆台本来是为了做装饰，那天刘琴和秀芳两对过来拍照的时候，看见了觉得好看，问我是什么。我给她们解释以后她们就想一人贴一个来照相，其实她们的装扮和这个花钿并不适合，不过她们喜欢我就教了她们使用的方法。但是这个呵胶放了太久，已经干掉了，两个人呵了半天的气也用不了，我就找了双面胶给她们贴了。”

　　王香讲完，继续找看起来温和可亲的姜未打听情况，杨刃闲闲地开口：“那个嫁衣，你还要吗？”
　　想到昨天的经历，王香马上把注意力转移到嫁衣领回的问题上。
　　杨刃对王志长说：“问题已经查清楚了，证据就归还物主吧。”然后似乎无意地开口：“既然往生长辈对这个衣服这么执着，烧了给她，也是做晚辈的一片孝心。”
　　王香听了愣了一会，然后马上反应过来，面前这几个人虽然是市里派来的，可是就是他们治好了刘琴的邪病，现在对自己做这番交代……
　　王香晚上拉了真真和王志长的老伴，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把这件鲜红的嫁衣烧给了姨外婆……

　　神经毒素害人。
　　王志长把报告写好备案的时候，心里感慨不已，还是市局里厉害，不仅治好了邪病，还能编出这么靠谱的报告。

　　此时的杨刃和姜未，又开始了熟悉的争吵。
　　那个呵胶在姜未的眼里可是重要证据，强烈要求带到市局里做进一步研究。
　　杨刃和周海洋都认为越早烧了越好，这么凶的东西也不适合要胆小的莫莉来问阴，一烧百了。

　　杨刃看姜未一副不达目的是不甘心的样子，笑了笑，说：“好。”
　　周海洋不解地看着杨刃，杨刃没解释，只是吩咐姜未去把莫莉的东西收拾好，他们要马上赶回去。
　　姜未刚一离开房间，周海洋就看见杨刃拿出了那个盒子，一股寒气渗出……

　　当周海洋一脸轻松，杨刃一脸得意地坐在车里等姜未的时候，姜未一度怀疑他们偷偷烧了证物，怀疑的念头刚起，杨刃已经把那个盒子丢给了姜未：“保管好你的证物啊。”
　　车在路上跑了一个小时，突然一阵诡异的猫叫声响起。
　　姜未黑线……低头果然看见那只黑猫正懒洋洋地弓着身体伸懒腰，估计已经在车上睡了一觉。
　　姜未正在犹豫要不要把猫给老板娘送回去，杨刃一脸了然地说：“还挺聪明的……你把它送回去了，它可未必高兴，留着吧，对你也还有点用处。”

　　回到燕州市，周海洋带着姜未和杨刃去了莫莉家里。周海洋和莫莉租了同一个小区的房子，两个人的楼栋正好并排。杨刃他们到的时候，莫莉正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泡面。
　　莫莉一看到姜未，马上热情地凑上前，然后说：“现在也不早了，今天晚上就在这里陪我睡吧。”姜未看了看外面还没有退去的夕阳，抱歉地说：“今天我要和科里的实验室一起加班检查证物。”

　　几个人坐了一会，杨刃带着姜未回了局里。
　　证物交给实验室后，杨刃带着姜未去吃饭。两个人刚走出一条街，姜未就看着一个小店挪不动脚了。杨刃看了看，心里开始落泪，吃什么不好，湖南米粉……
　　看着大汤碗里香辣的牛肉汤汁，冒着丝丝热气的香滑米粉，姜未满足地喝了几口汤，然后迅速消灭完了连汤带粉的一碗米粉。
　　杨刃也吃完了，哀怨地喝着冷饮解辣，远没有姜未那种愉悦的满足……

　　两个人回到局里，坐在科室里等结果。
　　张延均的小组也在加班，似乎遇到了什么情况，大家都满脸的严肃和紧迫。
　　科里的规矩是两个小组不经过范瑞松的允许不能交流案情，所以看着另一个小组忙来忙去，姜未正轻松地坐在电脑前面更新facebook。
　　而杨刃也在办公室里写报告，这个报告是要交给范瑞松严密封存的，记录的是全部真实的情况。最后的结果里面，对关键证物的处置，写着“排除异常，危害解除”。

　　于是那天晚上，姜未拿着实验室里的结果，欲哭无泪……
　　待检测的放射物质的放射能量似乎已经完全消耗，检测结果阴性，放射量远低于对人类的伤害程度，恐怕还没有一个使用中的手机强烈。
　　姜未想到杨刃那一脸得意的笑，突然发现，上次也是他对着那个女尸子宫中的寄生物照相以后，寄生物就化成了一滩水……
　　姜未没有生气，她突然很好奇，杨刃对这些物质或者生物到底有多了解，才可以这么轻易地破坏了她准备检测研究它们的计划。

　　因为莫莉的意外，范瑞松把杨刃叫到办公室准备敲打一番。
　　因为杨刃的父亲，杨刃才以副科长的身份空降到新成立的重案分析科，范瑞松一开始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官二代供着，丝毫没有指点提拔的意思。可是第一个不正常的案子出现后，局长提点了他一番，范瑞松才明白杨刃过来科里的作用，把案子交给他一个人处理。
　　杨刃带着一个普通警员，一个星期内解决了问题。报告交上来的时候，范瑞松对报告的内容惊讶不已。

　　此后，类似的案件都会递到杨刃这里，杨刃也为了工作方便自己招聘来了周海洋和莫莉。
　　因为杨刃的特殊存在，范瑞松对领导他总有点顾忌。像今天这种情况，范瑞松往往比杨刃更为难，可是该走的程序也不能避免。

　　“每次你都要周海洋来处理这种情况，他总是会出状况，如果他能力还有不足，你是不是应该让他再准备两年。”范瑞松认真地说。
　　杨刃也很无奈，周海洋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点背了些，于是解释道：“这次真不是能力问题，你也看了报告，问题出在那个红线上。周海洋是在小镇的杂货店里买的线，劣质产品，缠得稍微紧点就断了。”
　　这下连范瑞松也黑线了……

　　办公室里沉默了一会，范瑞松换了个话题：“小张那边的案子情况有异常，应该属于你的案子，等那边查实以后你们就准备出发。”
　　杨刃点头。
　　“小姜在你们组还可以适应吗？本来只准备让她跟罗门市那个案子的，后来看报告里她表现得不错，所以没有分配到小张那边。”范瑞松随意的闲聊让我们杨刃同学心里一阵紧张。
　　“莫莉胆子太小，有姜未在，情况好了不少。”杨刃马上给姜未加分。

　　其实范瑞松，真的只是闲聊而已……杨刃同学，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