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大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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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绫娇比邱逸寒好找的多。回到本市之后，她换了一家模特公司。她经常不参加公司给她安排的活动和演出而私自跑出去。她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大牌，再加上年华不再，在这个嫩模一大堆的时代，她也很难重耀荣光。不过，她的心思似乎根本不在这上面。以前对名利最看重的她，好像丢了魂似的。很快，关于她吸毒的传言不胫而走。
Felipe把这些告诉叶沧夙，叶沧夙眯着眸子，“找到她。”
Felipe幽幽地说：“找到了。西村，东侧第二栋房子。”他顿了顿，“我认为，这件事还是通知警方比较保险。对了，我听说你有个好朋友刚调过来当重案队长。”
叶沧夙沉吟着，没再说话。
两个小时后，被称作西村的城乡结合部里驶入了几辆越野吉普车，从车上下来了数十个人。叶沧夙、诸葛和雨燕就在那些人之中。
雨燕轻松地探查明白了关押着隋慕夏母女的那栋房子的前后出口，她带着几个人正要从后门突破，一辆揽胜极光飞速开来，拦在了他们面前。车上下来一个戴着墨镜、高大挺拔的男子。
叶沧夙一见那人，便有些不悦：“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你们就这么进去，如果发生肢体冲突、甚至是流血事件，要负法律责任的。”来人似是好意提醒，声音却不怒自威。
“那又怎样？我说邵队啊，他们绑架女人和小孩儿就不用付法律责任？”诸葛在一边说道。
被诸葛称作“邵队”的男人冷笑一声：“所以你们就以暴制暴？放着警察不用，自己逞英雄？我看你们真是闲的。”
叶沧夙没有听取邵识钧的意见，坚持要自己带人冲进去，结果被邵识钧的副手卫康强行制住了。两人纠缠的工夫，邵识钧已经带着警察们围住了那栋房子，抓住了几个人，救出了被关在其中的人质。预料之外的是，被救的人不是隋慕夏和妞妞，而是贺绫娇。
叶沧夙疯了一样地拉着贺绫娇的衣领，问她隋慕夏到底在何处。
贺绫娇脸上划过苍白的笑：“你真的那么爱她？我倒是想看看，你会爱她到什么份儿上？你能为她死么？”
“你以为呢？”
触上叶沧夙果决而冷漠的目光，贺绫娇干笑了一声：“她们不在这里。你冲我发脾气也没用。”
叶沧夙一怔：“她们到底在哪里？”
贺娇绫在邵识钧和卫康的逼问下，终于说出了隋慕夏母女的所在。原来，她们一早已经被邱逸寒和几个随从带走了。一直受良心谴责的贺绫娇一时心软，想要放走那对母女，结果被邱逸寒关了起来。
那间厂房就是当初叶沧夙和妹妹叶佳倩被绑架的地方。他万万没有想到，邱逸寒会选择这个地方安置隋慕夏和妞妞。
邵识钧在废旧厂房外布了警，声音平静而冷硬：“叶沧夙，我知道你小子想的是什么。想逞英雄没门儿。别妨碍人民警察办案。到时候，不管你爹是谁我都把你铐起来。”
“我得进去。”叶沧夙的目光万分坚定，语气不容置喙。
“你进去能干什么？你的本事还不如我这儿警校刚毕业最资浅的警员。”
“因为里面的不是你那个什么最资浅的警员的女人和孩子。”
“胡闹！”
“邵识钧，算我求你。不，”叶沧夙拉长了声音，直直地盯着对方，“算我欠你。”
隋慕夏觉得头晕。她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身处四面无窗的黑漆漆的屋子里，看不到光。更让她无限恐惧的是，她看不到她的妞妞。
因为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她已经气若游丝，连呼吸都成了一种负担。
“妞妞……妞妞……”她呼唤着，却得不到回应。她连孩子的哭声都没有听到。这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叶沧夙，你在哪儿？你知道我此刻有多么想看到你么？哪怕只看你一眼，让我摸摸你的脸，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叶沧夙，我有好多话要跟你所，真的。可是，现在……怎么好像都没有机会了呢？我能遇到你，本来就该知足了啊。我为什么还要有那么多奇怪的顾虑、担心？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愁绪、烦恼？我真的后悔，没有好好和你过日子。我更后悔，让你和我一样烦恼、难过。叶沧夙，我不是一个好妻子。如果，我还能见到你……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我的心里永远都……只有你。
她被各种情绪拉扯着，时睡时醒。有时候，她好像在做梦，有时候，她却清醒地连自己都难以相信。
她看到白祈川站在面前，满眼慈悲地看着她，对她说：“小慕夏，你得站起来。你选择了一条很长的路，你应该把它走完。和爱的人一起，走完。”
她说：“可是我爱的人，不在身边。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他。我甚至……连我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祈川，我为什么总是那么没用？”
“你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脆弱。就好像我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一样。我们都错看了自己。但有一点你做的比我好，起码，你没有错看爱情。起码，你还有相信的东西。”
“相信？我真的……相信么？”
“你当然相信。不然，你现在等待着的是什么？”
“我等待着的……是……叶沧夙。”
警员们潜入厂房，将邱逸寒的随从全部抓获，唯找不到邱逸寒和隋慕夏母女的下落。在搜索陷入僵局的时候，有警员发现邱逸寒抱着孩子站在了顶楼。
邵识钧在后方指挥，命令卫康上楼顶与邱逸寒交涉。邱要求见叶沧夙。
叶沧夙上了楼顶，面沉似水，一身黑衣。
邱逸寒一看到老对手，难以掩饰脸上胜利者一样的笑容，“看到了么？这是你生命的珍宝。你生命的延续，你可爱的小女儿。这几天，我一直让人把她照顾的很好。我可是一顿都没有少了她的。我要等的，就是今天。今天这场好戏。”
“邱逸寒，你手里的是决定你生死的生命。”
“不，叶沧夙，你错了。这孩子能决定你的生死。我能断言，如果这孩子完了，你也完了。我太了解你了，以至于这么多年来苦于你的毫无弱点。但是这个孩子给我带来了惊喜，她是你最大的软肋。她虽然刚刚诞生，但你对她的爱已经超乎寻常。这是人之常情，谁不爱自己的孩子呢？但这人之常情放在你叶沧夙的身上，却好像有那么点儿怪异的味道了？不是么？一向在商场上无往不利、冷酷如冰的叶沧夙。居然也有能让你心软的东西？”
“放下她。”
“我当然会放下她。”邱逸寒后退一步，“我站在这九层楼顶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看风景么？一会儿我坠落下去，会变成番茄酱。而你的女儿，要给我陪葬！”
“用我的命换她。”叶沧夙咬紧牙关。
邱逸寒摇头，“那不一样。就像当初死的不是你，你却痛苦了一辈子一样。这是个过程。你自己种下的种子，总有自己来收，无论长出了什么。叶沧夙，要怪就怪你自己太狠了。你做的太绝了。你把我逼到了这么一条路上，我还能给你选择么？现在，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
“我不是在讨价还价。我只是给你个报仇的计划。你爸爸的眼睛，你的公司。我可以用我的命全部还给你。”
“你是在表现你的大丈夫气度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身后的警察是干什么的？你过来交换的时候，我就会被他们打死，或者是被抓住。我可没有那么傻。现在我手里的是个脆弱的生命，就像当初你妹妹一样。她们全都是不能决定自己生死的小东西，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小东西。此时此刻，你也许还在同情她们。但我要告诉你。我们和这些小东西是一样的。我们都掌握不了自己的生命。我们一样脆弱。”邱逸寒作势后退了一小步，挑眉道：“一切都结束了。下地狱吧。我把这句你送给我的话，还给你。”
指挥车外，诸葛锡平愁容满面，甩胳膊砸了一下车身，愤恨地说：“邱逸寒这个混蛋，居然对孩子出手。抱着个孩子，警察想开枪都不行。”
雨燕双眉凝结，凝望着厂区对面一处居民楼，“邵识钧应该已经安排好狙击手了。”
诸葛一怔，“你和那个姓邵的，什么时候认识的？”
“比认识你还早。我们合作执行过任务。”
叶沧夙看上去完全不似平日那般果决强悍，他用一种悲悯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女儿，膝盖一软，跪坐在地上，双手揉着头发，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邱逸寒见状，发出一声又一声地冷笑：“晚了。你再怎么自责都没用了。不过，我必须要告诉你，临死前能看到你这幅尊容，我很高兴。”
叶沧夙始终低着头，没有看他的敌人，就好像是因看到孩子坠落的那一刻而倍加恐惧。
邱逸寒笑的开心，屋顶有阵阵凉风吹来，他的身子不自觉地晃了晃，朝前倾斜。只听一声枪响，子弹正中他的太阳穴。他紧抓着最后一丝神智，企图将妞妞扔出，孩子却早已被飞窜上前的叶沧夙抢走。
指挥车里，邵识钧长舒一口气，对着传讯器说：“很好，你拖延了足够的时间。”
叶沧夙对着胸前的纽扣说：“谢谢你。”
“别谢了。孩子健康状况怎么样？”
端视着怀里的女儿，她的小嘴砸吧砸吧着，一见到他就笑个不停。毋庸置疑，这孩子很好。不知道她是怎么挨过着日日夜夜的，也不知道邱逸寒这伙人是怎么对她的。但起码，她还活着。可是……隋慕夏呢？隋慕夏在哪儿？那天，他们吵了一架，彼此心里都埋下了深深的结。他用搁置的方式力图让矛盾淡化，不知不觉间却让彼此心生芥蒂。她被人绑架，他都没来得及跟她说清楚。他只想告诉她，他相信她，也相信自己。他相信自己对她的爱比得上白祈川，他不能抹杀白祈川在她人生中的存在，却可以让她未来的人生中只有一个叶沧夙。这些，他做得到！一定做得到！可是，她在哪儿？
半小时后，隋慕夏被警方从厂房地下室里救出。被人扶出来的她，仿佛行走在棉花上。刚接触到自然光，她甚至有些不适应。在那光亮中，她看到一张脸逐渐临近，微微启了唇，“叶……沧夙……”下一秒钟，她被他紧紧抱在怀中，再不肯放开。
隋慕夏被送进了医院，她的病情在三天后才趋于稳定。叶沧夙恨不得分分秒秒都陪在她身边。他再也不能把她弄丢了。
“有时候我总是不太明白，我需要什么。”刚输完液，捂着粘着胶布的手背，她突然自言自语般地说，“但是现在，我好像懂了。”
“你现在需要休息。”叶沧夙摸摸她的头，安抚似的说。
她摇摇头，声音像意式浓缩咖啡一样苦，“让我说吧，不说会很难受的。我以为我快死了。其实以前我不害怕死，我跟你说过的，在嫁给你之前，我得知祈川的死讯之后，生对我就没什么意义了。不管有没有淋漓姐推波助澜，我的生命都会朝向一个毫无意义的方向奔去。选择毫无生气地或者，选择报复或者是选择死，其实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其实从来就没有从夏木的阴影里走出来过，我其实一直在仰仗着一个救世主一样的存在而活着。我其实一直是一个……瘸子，而白祈川，被我卑鄙地……当成了手杖。是的，他因为某些原因，某些负疚感，还有某些别的什么，而心甘情愿地被我利用，被我依赖，被我就那么靠着、倚着，索取着。可是我还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我还以为那十几二十年是我自己走过来的。其实不是的，我从来就不会用自己的脚走路。无论是遇到你之前，还是遇到你之后。我知道了父母死亡的真相，我见识了你对我的好，所以我就无耻地将白祈川这根拐杖丢掉了。因为我知道从此以后我可以全心全意地依仗你，依赖你。我就像是个……寄生虫。”
“别说了。我不许你这么说。”
“我这样的一个女人，走进你的生活，是注定要给你带来痛苦的。”
他忽然很想抽烟，下意识地摸了摸兜，手忽然顿住，似乎是因为忽然想起自己是在病房里。他凝视着她，拉起她那只刚刚被针头刺穿了皮肤的手，在脆弱的手背上印下了一个很深很深的吻，他抬起头，喉结艰难地涌动着什么，说：“你知道么？哪怕是你身上某一处最微小的疼，在我这里看来，都像是被车轮碾过一样的痛楚。隋慕夏，你可以贬低自己，也可以把自己看的一文不值，你大可以觉得你自己是个负累或者是累赘，甚至是……废物，但这不能阻止我爱你。”
她想把手抽回来，他却不放。她别过头去，他就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转回来。四目对视了良久，他在她的眼中捕捉到了细碎钻石一般的光芒。伸手揩去她眼角的泪，他说：“难不成是产后综合症还没好？”
她咬了咬唇，仿佛在压抑着什么，“他们把我关在一个很小的黑屋子里。我见不到你，也见不到妞妞。只有我自己。我突然就变成了小时候那个懦弱胆小的自己。就好像自己就身处夏木家的衣橱，而身边有一只发狂的狗。我闭着眼在心里念着你的名字，突然时间就好像静止了一样……我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了你。你知道么？在这个世界上，你和妞妞就是我最相信的人。我突然觉得自己怎么可以那么幸运？可以同时拥有妞妞还有你，可是我却不懂得珍惜……”
他站起身来，把她拉进怀里，胸中起伏的情绪早已不能平复，“别说了，都是我的错。我该早一点找到你。这一次，都怪我。是我不懂得珍惜，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和我们的女儿。是我欺负你，和你闹别扭，明知道你有心结还不帮你打开，这全都是我的错！”
她连连摇头，“怎么会是你的错呢？是我太笨了……”
他紧紧拥着她，吻着她的额头，鼻尖，唇贴着唇轻轻地摩挲，进而激烈而狂野地深吻着，唇舌间上演着探戈舞步，含着她的唇，也含着她晶莹的泪，他接受着她的一切。
“我不是个好丈夫。”他的唇贴在她的锁骨，声音里含着愧疚和蛊惑，“但是从这一秒开始，我们忘了过去那些纷繁。为了妞妞，也为了我们俩，好不好？”
隋慕夏紧闭着双眸，深深的点着头。这一个点头的弧度，便是一生一世的承诺。那时那月，她走进一场阴谋下的婚姻，却从未想到会得如此结局，也从未想过她可以至此学会相信，学会爱。在这交错的时空中，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里，在这绵延深沉的生命之河上，她遇到了她的叶沧夙，这是何等幸运……
阖上虚掩的病房门，诸葛锡平讪笑，“又是激情戏。我可不可以换台啊？”
雨燕先他两步翩然离开，扔下一句话，“我看你看得倒是津津有味儿。”
“老婆，话不是这么说的。咱们也回去激情一下吧。”诸葛上前拉住雨燕的手，一脸谄媚相。
雨燕耸了耸肩，“激情？好哇，等你把扫地拖地扫厕所做饭洗碗收拾厨房这些事情都干完了，如果还有力气的话，再跟我提激情好了。对了，别忘了门前花园里的杂草也都除一下。”
作者有话说第69章 【大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