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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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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庆历年间这里，在展昭离奇地忽然“失踪”后，开封府还真是闹出了事。
“荒谬！！展护卫堂堂一个人怎会变成猫？！”包大人一掌拍在书案上，怒喝。
白玉堂跪在堂下，颤了一颤，苦笑道：“包大人容禀，非是在下信口胡诌，此事乃是在下亲眼所见，这金牌至今还挂在这猫儿颈上，如何有错？更何况，张龙赵虎也在场，当时情形他们也看得清清楚楚。”
张龙赵虎也跪在地上，闻言相视一眼，叩头道：“大人明鉴，此事果如白大侠所言。当时情况，属下也看得清楚，展大人一跃到了空中，忽然白光一闪，便化为这只猫儿落下地来，脖颈上挂着这金牌。事关重大，属下不敢声张，故而急急带了这猫……不不，是展大人前来。”
包拯气得胡子都抖起来了，但仍是强自按捺，无奈地看着那猫儿。
那小猫此时仍安静地窝在座椅上，舒舒服服地舔着毛，见包大人他们正盯着自己，一点也不害怕，还冲着包大人很温柔地眯了两下眼（猫语：“我对你们很有爱”的意思），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喵——”
一屋子的人全都颤了一下，面面相觑。
王朝皱眉道：“它脖子上除了那金牌，另有个金圈儿，上头还挂着个小金牌子，那是展大人不曾有的，摘下来看看可有何线索？”
一语惊醒梦中人，白玉堂立刻上去抱起小猫，将它颈上的金牌翻起来一看，只见上头端端正正地刻着一个小篆字——御。
“果然是猫儿啊！！”白玉堂更加肯定了，急得眼圈都红了。
“休要胡言乱语！”包拯怒喝，“区区一个御字，又岂能认定是……是展护卫？”
“不是他又是何人？”白玉堂也急了，指指牌子，又指指怀中一脸无辜的小猫，“这连起来不就是，御——猫么。”
这下连包拯也傻了。
白玉堂彻底绝望，抱着小猫大哭：“猫儿，是何人如此歹毒心肠，竟用怪力乱神之术将你变成了一只猫？！你带我去，我定要那人将你变回原状，再将他碎尸万段！！！”言罢抱着小猫一跃就出了窗子。
公孙策急急追上前喊道：“白大侠莫走漏了消息！！”
“放心！！”白玉堂的声音远远传来，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公孙策苦笑着回过头，包拯愁眉不展地叹道：“此事公孙先生以为如何？”
公孙策拱手道：“大人，怪力乱神之事史有流传，然学生虚活数十载却从未见过。有的只是人之弄虚作假、装神弄鬼而已。更何况，学生以为纵然真有此事，这猫儿也未必就是展护卫。”
“哦？”包拯诧异道，“公孙先生何以如此肯定？”
张龙赵虎也相视一眼，问道：“公孙先生，我们是亲眼看见展大人不见，却出现了这只猫的。”
公孙策笑道：“你们想，展护卫纵然当真被变成猫也不当是这一只。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子，而那一只，是母猫。”
“…………”张龙赵虎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公猫母猫，显然白玉堂是从没研究过这个。他抱着小猫一连出了好远才将它在一处偏僻屋顶放下，盘腿坐在它面前唉声叹气：“猫儿，你说你怎个遇到了这种事？你可知是何人将你害成这样的？尽管带我去！我一定将他抓出来剥皮抽筋！！”
他这里说得狠辣，小猫儿却跳进他怀里躺得惬意，见白玉堂愤愤然说完了，便温柔地望着他，细细地喵了一声，冲他仰起头，呼噜呼噜。
白玉堂诧异：“猫儿，你莫非是要悄悄告诉我？也对，纵然这里四下无人，谁知那暗中使坏之人可会有甚妖法偷听了去。”这样说着，便弯腰凑下脸来。
岂知那小猫竟然顺势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又喵了一声，低头在他身上蹭蹭。
白玉堂呆了好久，突然啊地大叫一声，全身一颤，一下蹦开好远，不敢置信地瞪着那一脸无辜端坐在屋顶上的小猫。
一声惨叫划破夜空：“猫儿，我竟不知你原是好男风的！！！！！！！！！！！！！！！！！！”
…………
于是，一个时辰后……
“你你你……你别过来！！！”白玉堂缩在墙角，满脸惊恐。
“喵————”小猫蹲在他面前，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我告诉你好几次了。我们是兄弟，兄弟！！！不是那个！！！！”白玉堂悲嘶。
“喵————”
“我不管你听懂听不懂！！我白玉堂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不好这一口！！”
“喵————”
“你快去找别人！！快去找别人！！！！”
“喵————”
白玉堂绝望了，蹲在墙角抹着眼泪痛哭流涕：“猫儿，我错了还不行？？我不该盗你金牌去耍，一月前不该借故取笑于你，一年前不该数次三番向你挑衅，三年前不该入宫盗三宝，五年前不该横行江湖，十年前不该练武好胜，十五年前不该与人打架斗殴，二十三年前不该流鼻涕尿床……”
他那里后悔得伤心，那小猫儿却依旧一脸无辜，慢慢地走近他，一跃而上，钻进他怀里，很是自在地在他怀里打了个滚，将白白的肚皮亮给他看，还温柔地喵了一声。
白玉堂石化了……
随即，片片碎裂……
过了许久，锦毛鼠才渐渐缓过劲来，泪流满面：“猫儿，我晓得你的意思了。你放心！！虽然爷不好男风，但是为了你……”
他下定了决心似地，恶狠狠地握紧了拳头：“爷就是把天翻过来，也要找到那个对你使坏之人，让你回复人身！！”
“然后，你就赶紧自去找人相好，千万莫找我！”
“喵————”
“不要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令展昭从梦中倏然惊坐起来。
他坐在床上，惊得心口怦怦直跳，耳边还似乎回荡着那骇人的尖叫，刺得他心慌意乱，连脑仁都隐隐作痛。
恍惚间，他有点分不清那声惨叫是真实还只是噩梦。庭院中的雪娃吼叫着，似乎也有些莫名惊慌。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展昭睡意全无，遂披衣下床，略洗了一把脸走出房间。
今天的事情太奇怪了。
君清如原本一直好好的，说说笑笑，一切如常，但在看到了那日本人之后便突然变了脸，逃也似地飞奔而去。他一路追过去，终于找到她的时候，她正站在树下，呆呆地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展昭叫了她几声，她才恍恍惚惚反应过来，这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也闷头不说话，只是神色凄凉。展昭见她这样实在担心，便推说自己累了，两人就此回家休息。
一到家，君清如就在厅堂的摇椅上躺下了，呆呆地盯着那串竹风铃一言不发。林嫂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一头雾水，便将今日所见对林嫂说了，原指望林嫂能想起点什么，谁知林嫂也一脸茫然，只得作罢。
展昭扶着二楼栏杆，见林嫂披着一件外衫坐在楼下大厅里，忧心忡忡地仰头看着君清如的书房，看到展昭，含泪道：“展先生，你能不能帮帮忙去看看小姐？她不肯我进门。”
展昭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温言道：“林嫂放心，我这就去。”言罢转身走到君清如的书房，轻轻拍门：“君娘子，你睡了么？”
房间里沉默了一阵，传出一个疲惫已极的虚弱声音：“我没事。只是噩梦而已……”
“喝杯热水如何？”展昭建议道，“可以压压惊。”
“不用，”君清如立刻拒绝了，“你别进来！”
“我不进去。”展昭尽量将声音放得平静温和，“你出来如何？”
“不要！！我也不出去！！”君清如神经质地尖叫起来，一扫白日的轻松明朗，声音充满了愤怒与不安，“你走开！！走开！！滚啊！！！”
展昭沉默了一下，温言道：“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言罢当真转身就走。
但就在此时，门内忽然砰地一声，似乎是君清如一下子扑到门边，叫道：“等等！！”
展昭站住了，问道：“何事？”
君清如踌躇了一阵，终于在门后抽泣了起来：“你……你能不能……别走？我……我害怕……”
展昭立刻走回门边，温言道：“好，我不走。就在门外待着。”
君清如低低地唔了一声，过了一阵，低声道：“谢谢你……”
“不必。”展昭笑了笑，试图说动她，“但这样隔着门说话也不便，不如……”
“你别进来！！”君清如惊慌失措地惊叫起来，死死抵着门，“不准进来！！”
“我不进去，”展昭耐心道，“那你能出来么？”
门内沉默了。
展昭猜测她有些动摇，趁热打铁：“梦魇不是什么大事，谁不曾梦魇过？你出来透透气，喝杯热茶，心里就舒坦多了。”
君清如又沉默了一阵，终于道：“好吧，我出去坐坐。你转过身去，不准偷看！”
展昭心中愈发怀疑，但也不多说，当即转过身去，背对着门口。
君清如小心翼翼地打开一道门缝，见展昭果然背对着她站着，稍稍放心了一点，迅速溜出门，随即紧紧关上，似乎真的很怕被他看见了什么，想想不放心，还特地将门反锁上，钥匙带在身边。
“好了……”她低声道。
展昭转过身，细细端详着她。
她比起白天更少了那份精神，头发乱糟糟的，眼圈青黑，脸色煞白，一副惊恐不安的憔悴样子，一接触到展昭的目光便迅速低下头去，紧张地攥着凌乱的睡裙。
展昭略一沉吟，也不多问，只温言笑道：“可愿陪我喝杯热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