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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番外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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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待嫁女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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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展昭就要来迎亲了，君清如坐在床边，呆呆地望着梳妆台上摆得端端正正、在昏黄灯火下闪烁着温柔光芒的珍珠金凤冠，心中蓦然惶惑……
这就……要嫁了？
一切都恍若梦中。
她要嫁了……
就这样，一个人孤零零地嫁了……
君清如蓦然鼻子一酸，眼眶就湿润了。
出发时母亲的殷殷嘱托还在耳边，眼前仿佛还能看见他们明明不舍却强作欢笑的眼神，抚摸着母亲塞给她的小包裹，君清如突然泪如雨下。
“清如。”屋顶上忽然传来一个轻轻的声音。
君清如吃了一惊，抬头就见展昭坐在房梁上安静地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君清如吃了一惊，“不是说成亲之前不能见么？”
展昭竖起一指放在唇边轻轻地嘘了一声，左右张望一番，一跃而下，落在她面前，伸手搂住她的腰轻声笑道：“我怕你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而且，”他顿了顿，似乎有些忸怩，“我也想你了……”
君清如脸红了。
灯光将她细腻的肌肤染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因为羞涩，她微微低着头，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忽闪间依稀可见眸子里羞涩的柔润水光。
轻拢着她柔软而温暖的腰肢，展昭忽然觉得自己脸颊很烫，全身都很烫。明明知道应该放开，双手却仍是不舍地在她腰上缱绻不去，倒让放与不放的挣扎成了贪婪。
“清如……”他呢喃出声，语音中的温柔令他自己也觉得心跳。
君清如脸更红了，头垂得更低，轻轻地唔了一声。
然后她就听到展昭在那里问：“那个凤冠好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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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清如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抬起头，就看到展昭扭着脖子，一本正经地看着桌面上的凤冠，嘴角却勾着一丝坏笑。
“好……看……”君清如似乎也只能这么回答。
展昭点点头，愈发一本正经，眸中的笑意也愈发坏了：“这凤冠是我娘留下的，当初她嫁给我爹时就是戴这凤冠。据说是外婆留给她的，按照我们家乡的规矩，这凤冠要么是女儿出嫁时传给女儿，若无女儿，便是儿子娶亲时传给儿媳，所以忠叔千里迢迢把这凤冠送来，也是我们那里的老规矩……”
君清如张口结舌地听他在那里干巴巴地唠唠叨叨，心里的滋味真是打翻了五味瓶，复杂到了极点——又好气又好笑，既懊恼又甜蜜。
但不管怎样有一点她很清楚，那就是她现在很想——揍他！
于是她没迟疑，抬脚就恨恨地踩了下去……
“啊！”展昭痛叫出声又立刻刹住，抱着被踩中的那只脚坐在床上，不敢大声说话，就只好小声抱怨，“真是最毒妇人心，还没成亲就想谋杀亲夫！”
“呸！没成亲就想套近乎？快点走！不然我喊人了！”君清如威胁他。
结果展昭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外却忽然有丫鬟询问：“小娘子可睡下了么？”
两人吓了一跳，展昭立时噤声不敢动了。君清如也慌了，结结巴巴地说：“啊，准备、准备睡了！怎么了？”
“奴婢听到小娘子房里有些动静，故而问问。小娘子没事就好。可有事惊扰了小娘子歇息？”
“啊！那个啊……”君清如慌乱地看了看展昭，后者也是一脸紧张，忙忙指指房梁，摊开一掌，另一手的手指在掌心做出跑路的动作。他做这动作的本意是想说自己随时可以从房梁上溜走，叫她放心，可谁知君清如会错了意，结结巴巴地说，“没事。刚才看到一只老鼠！”
展昭眼睛瞪大了。
“老鼠？”门外的小丫鬟吓了一跳，“宅子里怎能有老鼠？万一咬坏了喜被可如何是好？小娘子放心，奴婢这就进来为小娘子驱鼠！”
“啊不是！”君清如连忙改口，“不用不用。不是老鼠！”
“不是？那是……”
“是……是……”君清如求助地看了看展昭，后者也是一筹莫展，而且似乎还是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她也急了，于是急中生智，看着展昭就脱口而出：“是猫！”
“猫？”不仅门外的丫鬟诧异，连屋内的展昭眼睛也瞪得更大了。
“是啊，猫……”君清如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可能是哪只野猫追耗子路过房顶，将我吓到了。没事，不要紧！”
门外沉默了好一阵，似乎那婢女正在努力接受君清如的这番解释。
而展昭则抱着肚子笑倒在床上，死死捂着嘴，憋笑憋得浑身发颤。
“如此……”门外的小丫鬟迟疑地问，“小娘子当真无恙？”
“没事，你去吧。”君清如镇定地说，“我要睡了。我睡的时候不喜欢外面有人守着，那样我会睡不着。你自己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忙呢。”
“如此，奴婢就下去了。小娘子若有事，随时唤奴婢便是。”
“知道了，去吧。”
待那小丫鬟终于走远了，展昭才终于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路过的野猫追耗子……哈哈哈哈哈……”
“你还笑？！”君清如气恼地抓起枕头劈头盖脸地就打他，“都是你惹的祸！你这坏人！坏人！！坏人！！！”
展昭一边挡着君清如的枕头一边还不忘继续笑她：“你这招用得真好，教教我，从哪儿学的？是不是从岳父岳母那里？还是不悔那里？”
乍一听到这些，君清如的眼眶就湿润了，她气恼地随手就用手里的小包裹狠狠地砸向他：
“滚！”
展昭反手接下包裹，才从掌心里传来的力量感觉到她是真的生气了，不由微微一怔：“怎么，生气了？”
君清如坐在床边，背过身去不理他。
“我是开玩笑的。”展昭见势不妙，连忙讨好地赔着笑。
君清如还是不理他。
展昭只好坐起来，将她搂在怀里好声好气地哄：“乖！不气了。我真的只是在说笑。”
“我知道，”君清如仍然没看他，声音里却隐隐带上了哭腔，“可我就是不高兴！”
“为什么？”展昭糊涂了，他忽然想起什么，拿起手上的小包裹打开，就看到里面满满包了一整包的金银珠宝，在烛光下莹光闪烁——个个做工精致，价值不菲。
展昭不由吃了一惊：“清如，这是什么？”
君清如一把将那些东西抢回去，灯光下脸颊淌着泪：“要你管！这是我的嫁妆！”
“嫁妆？”展昭微微一怔，随即有些明白过来，但还未待他说话，君清如早已忍不住泪，哭了起来。
“我爸妈和我哥用他们所有的积蓄换来了这些东西！他们说来你这里只有这些金银珠宝可以换钱用！他们怕我来这里却找不到你、或者我到的不是这个世界，又或者你已经成家生子，而我又回不去了，在这里无亲无故，无根无底……他们怕我什么都没有了……他们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我了！”
展昭怔怔地听着，心头蓦然一阵酸涩，复又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任她伏在自己的胸前放声大哭：
“我就为了你这个臭男人！家不要了！爹娘不要了！兄弟姐妹也不要了！写书也不要了！梦想也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
“我觉得我特别对不起他们！特别不孝顺，特别不是人！”
“我还什么都没有为他们做，我还没有报答他们对我的好！我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我就把他们扔下不管了……”
“我怎么能这样，我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展昭鼻子酸酸的，紧紧搂着君清如，任她哭着，任她的泪水湿透了自己的胸襟。
他似乎现在才意识到，君清如这样来找他是一种怎样的冒险行为，这其中需要承担多大的风险，又需要多大的勇气，就连他也不敢多想。
他在此之前一直看到的就只有结果。而这结果背后所要承担的勇气，却是他一直忽视到现在的。
“对不起！清如……对不起……”他紧紧地抱着君清如，眼睛酸涩，喃喃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会好好待你，我会好好待你！清如，我会一辈子，好好爱你……”
“你……”君清如不哭了，在他怀里抽噎着鼻子，咕咕呶呶地说，“你怎么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展昭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适才一时情动，竟然说出了那样的话，当下也红了脸，过了一阵，遂又坦然：“这等话不对你说又该对谁说？”
于是君清如脸也红了。
展昭拥著她，柔声道：“清如，知道么？从当初离开你们回来这里时，我就已下定决心，自己这一辈子就都是你的。你若来了，我这一生一世便有了着落；若不来，我就只好孤老一世。”
君清如全身一震，就听展昭继续说道：“三年中我每每想起你，除了心痛之余亦有恐慌。我是真怕你不来、不能来、来不了！我有时也在想，是不是我这一辈子真的只好这样孤老一生，是不是
我们展家到了我这一脉就真的只好断了香火……”
“所以，”他扶着君清如的肩膀，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当时在城头，我一见到你就知道——我这辈子有着落了，我什么也不用怕了……”
“谢谢你，清如……”他将君清如紧紧搂在怀里，“谢谢你肯来……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