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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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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清如就出院了。小百合本来不情愿，却拗不过清如的固执，只得让她回家，但要求她每隔三天都要来复诊一次。
回家的时候天又开始下雪，到家的时候展昭扶她下车，经过庭院时，君清如停下来，对着雪娃空荡荡的小房子默默地发了一阵呆，便转身走进了屋子。
那之后，她几乎都没再说话，也没有进书房或自己的房间，就只是在阁楼里安静待着，要么睡觉，要么看雪景，要么就是坐在飘窗上静静地看书，做好的饭菜端给她，她也会尽量多吃一点。
面上看来她似乎挺让人省心，然而展昭却知道，她只是在竭尽全力地让自己做出正在康复的样子而已，好让他到时能安心离去。
这个姑娘……太傻了！
这天，林嫂交给他一个文件袋，说是王嫂托她转交的：“姑爷，这东西是前些天到的老宅，是寄给老太爷的，但老太爷不在了，老爷和太太也还没搬过来，大少爷二少爷又忙。王嫂不知如何做主，就托我转交给姑爷。”
展昭接过，发现文件袋上都是英文，他看不懂，正要向林嫂道谢，却见她神色支吾，仿佛还有什么事，便问道：“林嫂,怎么了？”
林嫂为难地搓着手，终于叹息：“姑爷，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要是不说，我怕出事，说了，又怕是我大惊小怪。”
展昭微微一怔，便露出一抹和蔼的笑容，温言道：“林嫂莫怕，有什么只管说。”
林嫂点点头，下意识地看了看窗外，小声道：“姑爷，这几天我总觉得有人在家外面探头探脑，这两天又不见了。也不知是不是我眼花。唉，出了那些事本来就已经很怕了，如今雪娃又不在。姑爷你不知道，我……我一个老太婆……我……”
展昭暗自拳头一紧，脸上却仍是一般温然笑着，安慰她道：“林嫂莫怕。不打紧的。我曾交代过乔逸，那些人想必是乔警官安排，只是我一时忙乱，忘了跟你说一声。让林嫂担心了。”
林嫂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摆摆手笑道：“我说呢。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样我就放心了。姑爷，没其他事我去忙了，灶上给小姐炖着鸡汤。”
展昭笑而颔首，便走进了清如的书房。他关上门，闭上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突然一拳砸在墙上，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随即冷静地拉上窗帘，房间里立刻陷入一片幽暗。他也不开灯，熟练地在书桌上的笔筒里找出拆信刀，将文件袋拆开，从中拿出一纸文书来。
那本报告虽然封面也是英文，但里面的内容却是中文：“尊敬的君汉英先生，很高兴地告诉您，您之前委托我们查访有关森崎贵一在本州住处，我们已经有了确切的消息。据查，森崎贵一在本州有一处私人会所，其地址是在……”
展昭将那纸报告塞回文件袋里，燃起炉火，将整个文件袋丢进了火中，看着它在火焰中卷曲、乌黑、渐渐燃烧殆尽，双眼映着炉火，却跳跃出冷冽的光芒……
随着炉火的熄灭，房间里渐渐重新陷入幽暗，他似乎浑然不觉，仍只是枯坐着，双拳攥得紧紧。盯着炉膛，看着那小小的火星一点一点归于寂灭。
良久，他霍然起身，拉开窗帘，让书房又恢复了光亮，转身走了出去。
林嫂正坐在客厅的摇椅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打剥豆子，见展昭下楼，便随口问一句：“姑爷饿了么？桌上有些小点心是中午才做的，先吃些垫垫肚子，一会就可以吃晚饭了。”
展昭下意识地抬头看了楼上一眼，笑问：“清如吃过了么？”
“小姐吃了一点，说好吃。”林嫂想起此事，笑得颇为欣慰，“她吃了三块，才又睡下了。只说晚点吃饭，叫我给她留着就好。”
展昭微微颔首，顿了顿，又说：“林嫂，我眼下有些事要出去一趟。清如在家就麻烦你多照顾。”
林嫂微微一怔：“姑爷去哪里？”
展昭微一踌躇，淡淡地说：“去拜访一位故人。晚饭回来吃，但迟些时候。同清如的那份一同热在灶上，我办完事就回来。期间若有事，只管联系我。”
“姑爷在这里有故人？”林嫂讶然，但展昭并未回答，只是向她淡淡一笑，转身上了楼。
他先去了阁楼，清如果然已经睡了，倒还沉静些，只是眉头仍然有些微锁。
君清如现在睡眠都很不好，医生给她开了安眠药，但展昭嫌那东西对身体不好，特地找出了安神方子抓药给她，这几天都在喝这安神汤，倒也有些见效。只是心病太重，作用毕竟有限。
他想到这里，禁不住又是一叹，轻轻伸手抚平了她的眉头，又凝神看了一阵，起身离开。
这之后就是转去自己的房间，反锁门，打开柜子，露出那一套将近一年没有动过的行头，叠得整整齐齐的鲜红官服，黑色的腰带镶着犀块，端端正正地摆在鲜红的官服上，乌纱漆黑，前额镶着一块鸽卵大的明玉，鲜红的丝绦在帽顶上打个结，自两边垂下，正正经经又随性懒散地蜿蜒在旁，仿佛很认真地在等待重见天日的那一天，但又因为等待了太久而有些意兴阑珊。
巨阙就默默地躺在官服旁，一如既往地肃穆沉静，含而不露。唰地一下拉开剑鞘，霎时便铮地一声，悠然长吟不绝于耳，寒光内敛，剑气森然，仿佛时刻都做好准备可以跟他结伴出发，惩奸除恶。
展昭唰地合上巨阙，捧起官服，将它贴在脸上细细抚摸，内心深处涌动着一股难以明说的情绪，他只若有所思地轻声叹道：“好兄弟！我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