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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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成亲明明是一桩大喜事，怎么也该穿得喜庆点是正经。你们却偏要穿黑穿白，搞得跟办……”展昭倏然收住口，不出声了。
忌讳！大喜的日子不能说这种话！
君不悔无奈地斜睨了他一眼：“好啦，假结婚而已，你那么认真干嘛？”
他们现在就在全城最大的婚纱摄影楼里准备拍婚纱照。君清如还在里头穿婚纱，于是两人便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等着。
展昭对他自己的这一身黑色燕尾服极其不满，却又不能换，便时不时很不习惯地扯一下脖子上的领结，似乎那东西真是勒到了他一样。
君不悔看得很郁闷：“行了行了别拽了，看得我都呼吸困难。没那么难受吧……”
“难受!”展昭硬邦邦地回答，“明明有喜袍，为何偏要让我穿这一身非黑即白？还拖着两片尾巴，真是滑稽透顶！”
他愤愤不平地还要继续往下说，君不悔却不耐烦了：“假结婚而已，将就一下了。等你回去以后想穿几次都有，你就是买上一屋子存着天天穿我们也管不着你。”
展昭骤然安静下来，黯然不语。
君不悔看他这样子，心里一动：“我说展昭，你不会是认真的吧？你可得记清楚了，这不过是演一场戏给我爷爷看的。你跟清如……”
“我知道，”展昭打断他，闷闷地看了他一眼，“不用你一再提醒，我自有分寸。”
这时婚纱店的工作人员走出来，笑嘻嘻道：“新娘子来啦！瞧，多美啊！”
“一身素白能好看到哪里去？”展昭嗤了一声，只随意地瞟了一眼就随即怔住了，呆呆地看着君清如，一时竟回不过神来。
君清如穿起那套婚纱真是美极了。
层层叠叠的白纱裙纯洁如雪，如云如雾，裁剪精致的线条勾勒出窈窕娇美的身形，黑亮的长发披散在光洁细腻的肩头，眸光如水，顾盼间羞涩灵动，简直能将人看进去了……
展昭就被看进去了，他怔怔地看着，不知不觉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惊艳而专注地望着她。
君清如禁不住羞红了脸，臻首低垂，轻声问：“好看么？”
“好看……”展昭傻傻地应了，禁不住就拉起她的手。
那双手现在戴上了丝绢的手套，细腻柔滑，质地极好，他掌心的温热透过丝绢传到君清如的指尖，令她禁不住面色一红，头垂得更低了。
咔嚓、咔嚓……
快门闪动的声音吸引两人转过头来，就见那摄影师拿着照相机在旁边，上蹿下跳对着两人拍照拍得极欢乐。
“别动别动！”他喊，“刚才的感觉很好，再来一次！”
两人却到底没能再来一次，却是触电似地分开，急急地别过身去尴尬不语，心中各自五味杂陈。
经典总是无法复制的，摄影师无奈地直起身，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无精打采道：“怎么回事啊你们？多好的一对儿啊……对了，首饰怎么还没配上？”
化妆师走过来笑道：“展先生特地交代过用他提供的首饰。”
君清如闻言一怔，惊讶地看着展昭：“你提供的首饰？”
展昭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锦囊交给君清如。这锦囊看着质地极好，不过被展昭这样拎在手里晃荡，实在看不出半点曾被珍而重之的样子。是以那化妆师也没多在意，径自接过，打开倒在手心时已经有些吃惊，再拿起来一看，已然傻住了：“天啊！！是静止的时光！”
“什么静止的时光？”君清如也愣了一下，转眼看那首饰已经呆住了。
一整套首饰分为项链、耳环、手镯与戒指，都是以极灵巧的手法将白金扭出流畅的藤萝造型，再镶上闪亮的碎钻，雪银色的光芒如水一般优雅流动。而最耀眼的，莫过于整条项链的中心那枚鸽子蛋大的蓝宝石，晶莹深邃一如星空闪烁。
迷人得叫人窒息……
这套蓝宝石首饰出自本城最大的珠宝店，名为“静止的时光”，真品都放在保险柜里，摆在展示柜里的则是一个一模一样的仿制品，单这仿制品已经价值不菲。
“这……你哪来的这东西？”君清如结结巴巴，“这是展示柜里的吧？不是真品吧？”
“买的呀，”展昭轻松笑道，“就是从爷爷那里回来的当天晚上，你睡了，我就出去逛了一圈。见这副首饰漂亮，就顺手买下了。应该是真的吧，东西是从保险柜里拿出来的，而且我付款以后，他们就当场把展示柜里的东西拆散销毁了。诺，这是证书。”
顺手买下了？！这副首饰价值七十多万美元啊，展大人你是得多有顺手？
君不悔总算反应过来：“你把教授给你的那些钱都花了？”
展昭点点头，笑道：“反正我也没什么机会用钱。不过……”他又笑了笑，“我如今真是一穷二白，还得靠你们养活。”
君不悔也张大了嘴：“展……展昭……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展昭似乎并不意外，坦然道：“反正我一直住在你们家，平日里的开销也都由你们承担，没什么花钱的机会。何况那些钱到时候我也带不走，留着作甚呢？”
“可是……”
“别可是了，”展昭露出一丝笑容，拿起那项链仔细地为君清如戴上，看着她镜中模样轻笑道，“我也总得送你一样东西……”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却在心底默默地说了出来：“就当是给你下的聘礼。不论你认与不认，也不论君家认与不认，在我心里，就只这样认了……”
镜中的君清如果然极美，蓝宝石将那双清亮亮的眸子衬托得更加深邃迷人。
“展昭……”君清如轻抚着胸口的蓝宝石，眸中透出一抹悲色。
展昭心中便是蓦然一酸，便急忙转过脸去，装作不经意地抬眸看了看天花板，又露出一抹笑容，在她耳边轻声道：“莫推辞了。总不至让我抱憾而去。”
君清如黯然沉默下来。
君不悔在一旁看着，心头一阵苦涩，沉默良久，转而对化妆师叹道：“就这样吧。开始吧。”
这世上拍婚纱照的过程大抵类似，拍过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没拍过的将来也总会经历一下，所以在此不必赘述。但值得一提的是，展昭和君清如碰上的这个摄影师无疑是聪明且经验丰富的。
他并不给两人设计太严格标准的动作模式，而只是大致要求出一个框架，然后让两人在这框架内自由发挥。
比如说要求展昭趁君清如不备，突然伸手捏她的鼻子，然后趁机将她那娇羞嗔怪的模样和展昭那既羞涩又带点小得意的笑容及时抓拍下来，抑或就让两人坐在窗前吃点心，拍下展昭伸手温柔地替君清如擦去唇角奶油的那一幕……
就这样，两人的婚纱照拍了整整一天，期间换了数套衣服，当然也包括了展昭一直期待着的大红喜袍。而终于等到今天的内容拍完，天都已经黑了。
换好衣服卸完妆，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家，君清如直接就趴床上了：“累死我了……跟打了一场战似地……”
展昭在一旁喝水：“这就喊累，那明天去拍外景又如何？”
“但愿明天下雨，电闪雷鸣……”君清如趴在床上喃喃自语，渐渐安静下来。
“天气预报说明天天气很好。”展昭正要逗她两句，却忽然发现君清如已经睡着了，安静地趴在床上，脸庞侧在一边，呼吸均匀绵长。
这样也能睡着，得是有多累呢？展昭不由失笑，走上前，拉过毯子轻轻地为她盖上。这般接近了看见她的侧影，不免心中一动。
宛如细白瓷一样精致匀整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红晕，柔柔软软，细腻温暖，纤长整齐的睫毛沉静安稳地阖着，秀丽挺拔的鼻梁美得教人心中痒痒，似乎很想让自己的指尖顺着那线条流畅地游走一回。
展昭安静地看着她，指尖顺着她的额头轻轻地滑过鼻梁，然后停在她的唇上温柔摩挲。
他禁不住想起那天在爷爷家里，君清如不过是吃个樱桃，毫无意识的举动却让他看得浑身发热。这傻丫头看起来精明强悍，骨子里却这样糊里糊涂的，将来教他怎么放心得下？
这世上的坏男人可多着呢……
君不悔的话又再次在耳边回响：“展昭，我知道你对我妹妹的心思，也知道我妹妹对你有好感，如果不是因为你的来历，我也很乐意你当我的妹夫。但现实的情况是，你不能带她走……”
“先别说清如愿意不愿意，就算她愿意，我们的技术也还达不到把你们两人一起安全地送到目的地。坦白告诉你，你一个人回去，安全系数可以达到九成多，但如果加上清如，安全系数就会降到不到五成。也就是说，要么你们成功到达北宋，要么就是你们两个一起消失在漫长诡异的时空隧道里。我不可能去冒这个险！”
“我们现在所掌握的数据全都是你的个人数据，谁也不敢保证同样的数据下换个人就能成功。如果运气好，你走之后清如也能跟过去，但如果运气不好，也许还要十年、二十年你们才能相遇，甚至可能一辈子都等不到头。”
“所以，如果你不能为她留下，那就请与她保持距离……”
他犹记得听到这段话时的感受，心里就是那样一凉，没有五雷轰顶的震撼，心口却仿佛被什么狠狠揭去一层，先是一空，随即就是被铺天盖地的冰冷与茫然蒙住，继而六神无主……
原来爱一个人又不能爱，那感觉是那么难受……
展昭轻轻一叹，忽然觉得指尖一阵湿润温暖，低下头就见君清如竟然下意识地含住了他的指头吮起来，似乎还嫌不够，还迷迷糊糊地伸手抱住他的腰，贴住他的身躯，舌尖在他的指尖一卷一舔，便令展昭一个激灵，全身迅速过了一道电流，便是酥麻一片……
“真是……”他好容易才冷静下来，看着仍自熟睡的君清如哭笑不得，“如此任意妄为，你究竟当不当我是男人？”
君清如对此的回应便只是将他抱得更紧，还迷迷糊糊地咕哝了一句：“泰迪你该去干洗了……”
泰迪是她床上摆着的硕大柔软的毛绒熊，常被君清如抱着入睡。但毛绒玩具跟人体明明是两种触感，也不知这傻丫头得有多迷糊才能把这两者给混淆了。
展昭气结，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掰开君清如的手，挪到离她远远的一边，并抓起那只泰迪熊塞进她怀里，自己则一骨碌翻身下床，径自走入卫生间里，拧开水龙头，掬起一捧水深深地埋首下去。
冰凉的自来水从指间哗啦啦渗漏，最后所剩无几。他抬起头，怔怔地望着镜子中满面水珠的自己，突然嗤地一声苦笑：“你有何资格要她跟你走？你肯为她留下么？”
正自满腹心事地发着呆，房间里突然“砰”地一声，仿佛是玻璃爆裂了的声音，随即院子里的雪娃疯狂咆哮起来。
展昭大惊，一个箭步冲进房间，就看到君清如半撑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惶恐不安地看着他。
窗户上有一面玻璃完全碎了，立在窗边的架子被打出一个洞眼，冒着淡淡的青烟。
“出了什么事？”君清如不敢动，吃惊地问。
展昭举起手，示意她别动，稍稍往窗前挪了两步，随即又是砰地一声响，架子上的花瓶就突然爆成了碎片……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