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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无情的情(一) ...

  •   虽然想到无情会不想见他,但北辰却没料到他真的这么大胆。

      “最近六扇门公务过多,人手不足,小徒崖余也出门缉拿凶犯了,所以这几日就由微臣代劳了,还望官家见谅。”诸葛正我俯身作揖,面上神色如常,心里却万分纠结,也不知道无情昨日是怎么了,从宫里回来就怒气冲冲的,三两下收拾了行囊,只给诸葛正我留了句“出门办案”,就带着四剑童出门去了,弄得诸葛正我一头雾水,最近六扇门内并没有什么大案子,值得无情亲自办理的啊,天知道他去办什么案子。

      北辰双手交叠枕着下巴,淡淡道:“既然六扇门公务繁忙,这几日的棋艺课就先停了吧,等成卿家回来再说也不迟。诸葛卿家来得正好,朕有几句话要同你说。”

      诸葛正我正了身形,侧耳恭听道:“官家请讲。”

      “朕听闻,你的二徒弟铁手与傅丞相的千金曾是一对恋人?”

      “正是,不过他们已经许久不曾联系了。”诸葛正我不解官家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件事,莫不是他因为自己与傅宗书有所勾结吧?想到这,诸葛正我连忙又补充道:“傅丞相的千金傅晚晴是位难得的好女子,只可惜前阵子她已经许配他人,是小徒福薄了。”

      “朕曾经见过她一面,,确实是个奇女子,实在很难想到傅丞相那样的人竟然能有个如此出色的女儿,所以此次图谋于傅丞相,朕还是希望不要伤及无辜,还请诸葛卿家转告你徒弟一声,想个法子把她从此事中摘出来。”也省得她最后落个引颈自戮的下场。北辰到底是个男人,对于这样一个美人最终香消玉损,还是不忍心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明北辰看上了她,只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罢了,而且这样做,也能顺便解决下顾惜朝的问题,北辰相信他以后定然是不会娶傅晚晴的,就是他想有人也一定会拦着,何不顺水推舟,卖个人情给六扇门的人,嗯,说不定看在这点上,那人会稍稍消气点?

      诸葛正我双目一闪,虽不知官家此时到底是何用意,但还是应了话:“微臣一定转告小徒。”

      “嗯,既然六扇门中那么忙,你就先回去吧,李卿家那边朕自有安排。”

      “是,微臣告退。”

      没有了每日里消磨时间的棋艺课,或者说是一直没见到无情,北辰竟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于是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国事上,忙起了军事建设,嗯,就是找人造船,研究新式武器什么的,当然,这后一点是借着前一点的大动作,秘密进行的。

      自开国以来,北宋的造船技术,就一直处于这个时代的领先地位,作为北宋的国都,封是全国政治文化中心,也是造船文化的中心。各地造船技术汇聚开封,开封也把先进的造船理念和技术传播到各地。这使得各国的造船技术虽比不上北宋,却也不会相差甚远。

      于是北辰觉得有必要赶超的多一些,这样才能让他的水军立于不败之地,进而转战大海。

      当然,现阶段不是打仗的好时机,北辰只是对某个东方岛国上的黄金白银感兴趣了而已,或者效仿一下“郑和下西洋”,岂不快哉?

      北辰的大动作并没有引得朝野动荡,一来自宋太祖赵匡胤开国以来,就一直很重视造船,二来嘛,官家的态度强硬,谁也不敢去触霉头。

      不少大臣都在嘀咕,虽然以前的官家脾气不甚好,但到底有迹可循,可现在的官家,虽然常常挂着笑脸,可你却完全不知道他心里是喜是怒,难以揣摩,且口舌也见长,他同你说话时,要是没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力,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忽悠的找不着南北,被卖了还傻兮兮的道谢呢。

      殿试后的第三天,顾惜朝的回信终于到了,如北辰所料,他直接选择了参加下届科举,发誓要自己挣个状元回来。

      淡淡一笑,北辰同意了他的做法,顺便向送信的暗卫了解了下逆水寒事件现在的进度,因为忙着同手底下的那些官员周旋,他已经很久没过问这件事了。

      “回官家,属下来时,顾公子带着人马到了雷家庄,以言语相激,使得戚少商的仇家,雷门霹雳堂的堂主雷卷答应与朝廷联手,捕杀戚少商。”

      雷卷?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北辰挥手让暗卫离开,脑中回想着这个人的信息,终于想起戚少商曾在雷家庄的霹雳堂学艺,学成后却离雷家庄而去自立门户,和堂主雷卷结下仇怨。不过电视剧里,这人最后却是帮了戚少商,弄得个家破人亡。实在是个可怜人。

      不过可怜归可怜,北辰却没再想做些什么解救他们了,反正有了暗卫配合,顾惜朝自己也能安排好。

      不用关心戚顾的发展,北辰却有些担忧起了无情来,本以为他只是气个两三天就没事了——虽然北辰真不觉得自己哪里侮辱他了,让他气成那样——可自那日他负气离开,已经过了大半个月,无情依旧未回汴京。

      从诸葛正我那里得到的答案,似乎是无情在散心的路上碰见了东堡堡主黄天星,从他那儿知道了“四大天魔围攻武林四大世家之一的“北城”,于是他跟着去帮忙了。

      听到这话时,北辰有些黑线,心想这里不愧是武侠世界,四大世家真是无处不在,要是现实世界,朝廷怎么会允许有这种类似一方诸侯的家族存在,早就派兵剿了,也无怪武侠世界里的朝廷,一个劲的想毁了江湖。

      北辰没看过《四大名捕》但他知道能让无情出手的,都不会是什么小案子。

      所以,心底一股不知名的冲动,让北辰派了暗卫去查探无情的下落,而暗卫身上,偷偷藏着八卦镜的配套物品之一——一只米粒大小的小甲虫,同顾惜朝身上的平安符有相同的效果,只不过这个更加高级有用些。

      无情已经走了很久,即使是暗卫要找到他也要发不少时间,幸好他们的目的地明确,快马加鞭的跑了四五日,暗卫终于找到了无情。

      那时“北城”的麻烦已经解了,虽然此时的“北城”已经只剩下五十多人。

      又隔了几日,一份关于此次事件的详细报告出现在了北辰的御案上。

      对于北辰来说,这本该是一件普通的案件,哪怕它的受害者多大几百人。但报告里关于无情的部分,却让北辰皱起了眉。

      在这个被称为“玉手”的案件里,无情似乎爱上了一个比他大了近十岁的女子,而那个名叫姬摇花的女子,竟然就是四大天魔里的魔姑,一个狠毒而充满野心的蛇蝎美人。

      这个恶毒的女人,利用无情的情,险些两次要了他的命,最后却还是死在了他的他最厉害的一招——以嘴喷出的暗器——之下。

      看到这儿,北辰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喉咙,有些后怕,还好当时点了他的睡穴,不然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现无情躲在‘翠杏村’里,整日借酒消愁,也不理别人相劝。追随他的四剑僮,每天总有二人长伴他身旁。”报告的最后这样写到,看得北辰双目一凝。

      “那种身体还学人家买醉,简直是不要命了。”北辰恨铁不成钢地怒拍御案。

      巨大的声响引起了殿外守候着的宫人们的注意,可没有北辰的命令他们谁也不敢进殿,只曹瑞战战兢兢地隔着门喊道:“官家,您没事吧?”

      “没事,你们不用进来,传令下去,朕今天谁也不见,别让人靠近这里。”北辰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高声吩咐道。

      “诺。”

      打发了外面的人,北辰大步走进后殿的寝宫,拿出个小东西给屋子布下了抗干扰的静音结界,这才拿出了八卦镜。

      小小的八卦镜镜面向上的漂浮在空中,淡淡的光芒射出,一个立体的画面显现出来。

      画面中,赫然就是许久不见的无情,只见他手里拿着个陶制的酒壶,一口接一口的往嘴里灌着,一副恨不得把自己醉死的样子。

      他身边的两个童子担忧而又焦急地看着他嘴里不住的劝着:“公子,请你别再喝了,不然要患病了”“公子,你这样诸葛先生会担心的,求你别喝了好不好?”

      可无情依旧故我,喝完一壶,挥手就让童子送上另一壶,两个童子无奈,却也不敢违令,只能泪眼汪汪的把酒给他。

      “砰”地一声,北辰手下的座椅扶手不幸阵亡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几章关于科举的资料我百度的时候看到明朝的去了=/(ㄒoㄒ)/~~,所以现在修改一下。
    这一章的内容出自《四大名捕》不过时间我稍稍改了想(其实我也米看过,只不过找无情的资料的时候知道了他有个喜欢的人,还是伤他最深的——死了真好!)
    应该有很多人跟我一样没看过四大名捕的原文,所以我把找到的东东——关于无情的这场悲剧爱情的片段整合了贴上了,大家一起看看吧——
      (无情和一群侠士准备对付江湖上的四个大魔头——魔头,魔仙,魔神,魔姑。而姬摇花是随行的女侠之一。晚上这一行人在野外休息。)
      无情选了个干净的地方,端坐在一块大石上,在吃着干粮。
      (略)
      这边的姬摇花轻
      轻走近无情的身侧,不惊尘烟一般地轻声问:“你要不要多吃一些?”
      无情猛地一醒,看见姬摇花在月色下像月宫的逍遥仙子,又像人间里的最温柔的小母亲,不禁心头一震,道:“我……我在想事情……”
      姬摇花摇首笑道:“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要不要多吃一些。嗯?要不要?”
      无情苍白的脸颊,不禁一红,嗫嚅道:“姬姐姐……,抱歉……我没听……听清楚。”
      姬摇花却似根本不听他说什么的,像小孩子掏出什么秘密的东西给大人瞧,她自背后腰
      间递出块烧兔腿,笑道:“哪,趁热,快吃了它。”
      月色下,松风轻摇,松柏山是个好地方,虽然不是什么名胜,但通常名胜之地都没有这般幽静。
      无情望去,只见姬摇花的神情既像疼爱孩童的最母性的母亲,又像是天真烂漫最少女的女孩,奇怪的是两种女性的特征,都在她柔媚的笑靥里怒放,无情似看得痴了。
      很少男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女性的,因为,有一种特性已属难得,何况是两种皆有!
      无情也是人,甚至是很年轻的男人,他怎能完全无情呢?
      姬摇花和他并肩坐在石上谈,她的年纪比无情大了将近十年,像这种少年的心事,她是相当了解的。
      这种年龄的男子,有作为的多是趾高气扬,只会向情人倾吐其雄姿英发的轶事和可歌可
      泣的悲喜,却不会在松山下,月色下听情人的低诉。
      姬摇花准备听,可是无情跟一般的少男不同。
      无情没有倾诉,他也准备听。
      于是他们什么也没讲,都在仔细聆听。
      听那风如何吹动那发,听那低低且细细的呼息,看看那水雾如何在月华下降落,听,听彼此的心跳是急是缓。
      姬摇花把无情当作孩子还是弟弟,甚或爱人?
      无情呢?他把姬摇花看作是母亲还是姐姐,甚或情人?
      总之这是两个天涯落魄的江湖人。
      还是姬摇花先说话,她的声音像那风穿过松针一般柔,一般和蔼:“你为什么不问我结过婚没有?”
      无情笑了,笑得很天真,很无邪:“这并不重要,是不是?”
      姬摇花也笑了,她的笑不仅可以摇花,就算是树,就算是山,也会一齐随之轻摇,更何况是心?然后她问:“可是我要问你。”
      无情奇异道:“问我?问我结过婚没有?”
      姬摇花啐道:“你呀你,怎会是!”
      无情脸上一热,笑:“那——那我猜不出。”
      姬摇花道:“你的腿……”
      无情的脸色倏然变了。
      姬摇花不再说下去,她看见无情慢慢别过脸,脸向山壁,看着漆黑的夜色,像一座充满
      心事的雕像。
      姬摇花垂首道:“要是我触伤了你,你不要见怪。你不必回答我的话。”
      过了好一会,无情的声音方从静夜里传来:“不。我会告诉你。”然后深深地望了姬摇
      花一眼,看见她抬目时深注的眸子,继续道:“因为我没跟别人说过,所以不知如何开始。”
      姬摇花“哦”了一声,然后静待他说话。
      无情的声音听起来仿佛很遥远,声调也很奇怪:“我的故事很长,因为一共有十六年的
      血和汗,我的故事也很短,我的故事都很不好听。”
      “只要你说的,我都喜欢听,不管长或短。”
      “十六年前我是六岁的孩童,生长在一个富有之家,一家三十二口,父亲高中过,能文善武,诗才京城称绝。母亲一口细针,能绣出皇宫御园里也无以培植出的花朵,而且一口绣
      针,能刺七十二穴道,百发百中能治病杀人……”
      “那时我很快活,很天真,无忧无虑……然后,有一天晚上,十三个蒙面人,闯了进来……”
      无情脸色在夜色中变得煞白一片,接着又道:“尖叫、惨呼、鲜血、格杀、强·暴……父亲在浴血中倒下了,中了一背的暗器……母亲俯视父亲,就在那时被擒,用最残酷的手法杀了……全家三十二口,鸡犬不留……”
      “一个大胡子走过来,逼问我家里的藏宝和针诀,并向我施刑,就这样我的双腿……我没有哭,我不会哭……另一个瘦子哈哈大笑,飞起一脚把我踢到后院去……”
      “然后他们扬长而去,临走时放了一把大火,连走过来救火的邻居也一一被杀后,抛入
      火中——我是在草丛里,火海中,用这一双手,一步一步爬出来,然后晕在黑暗里的……”
      “我那时候之所以能爬出来,是因为我记往了他们的行为,记住这笔血海深仇,记住他们的这一晚……”
      无情的身子在冷风中抖索,突然看着双手,声音中断,呼吸急促地响了一会,然后才逐渐较为平复地道:“我昏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是个星光灿烂的星天……一个清矍的老人怜惜地抱着我——我记得很清楚。我知道他是好人,仿佛天生就是照顾我的人,于是我大声哭了,扯他拉他,问他官差爷爷们为何不替爹妈报仇?……”
      说到这里,无情冷笑了几声,然后道:“这老者告诉我说:没有用的,一般的差役只能欺善怕恶,管束良民罢了,遇到富豪土霸,或□□高人,皇亲国戚,就没办法了。然后他说:我告诉你这些,你不会懂的。我说:我懂,我懂……他老人家仿佛很惊讶,然后他告诉我说,天意使他遇着了我,他也是公门里的人,不过,还没有一个人他不敢抓的,也没有人他不敢杀的,只要是该杀的,他可以担得起来……他怜悯地问我:“想不想我替你报仇?……‘我忽然不哭了,告诉他说:不想。他更惊讶。我说:求您教我本领,我要自己报仇。
      他开始时坚持不答应,我又哭了,而且是嚎啕大哭。……后来他看了看我已毁了的双腿,我说:您不答应我,不如不要救我更好。我不仅要自己报仇,而且要学到本领,和您一样,为天下人报仇。他笑了:想不到你这个年龄,能说出这种话……
      最后他答应了,并且告诉我,从此他会悉心的培养我、教导我,也同时教导几位师弟……我迄今仍惊奇那时我年纪那么小会说那样的话……直至我长大后,才知道他老人家便是名动江湖的诸葛先生,渐渐的,我们师兄弟也成了武林中所称的‘四大名捕’……“无情在夜色中无奈地笑了笑。
      风停了,什么声音也没有。
      这世界上一旦完全沉寂时,也不知它是在悲哀,还是在伤情。
      好一会儿,姬摇花才幽幽地一叹,说道:“那屠杀你家的强盗,最后都找到了吗?”
      无情木然在风中,然后扬了扬手,淡淡地道:“我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们是谁,不过,总有一天……所以,我每天都是在报仇,不止替自己,也替天下孤苦无告的人……他们就叫我无情,因为,我下手的确无情……”
      风静,人静。
      姬摇花的肩挨着无情,淡淡的香气袭人,无情心中一阵温馨。
      没有再说话,因为,此时已不需要言语。
      (无情此时打败了前三个魔头,只剩魔姑还没露面)
      想起了亲人,无情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姬摇花。
      就在这时,他也看见了姬摇花!
      姬摇花倒在地上,没有动,但衣襟却动了,因为寒夜的风吹来,姬摇花的衣襟随风抖动。
      无情似忽然给人迎面打了一拳似的,全身都僵住了,一直由手心冷到心头。
      夜色很浓,月亮又躲进了云层,他不能肯定姬摇花还是不是活着。
      无情咬一咬唇,轿子便缓缓向前移动,他一生中失望的事太多了,多得已足够使他有勇
      气面对更多的失望。
      轿子到了姬摇花的身前,姬摇花依然没有动静,无情还是不能肯定她的生死,于是他的
      身子平平飘了出来。
      星空下,这无腿的可怜人,正是刚才威震群“魔”的名捕无情!
      无情爬出轿子,用手探了探姬摇花的鼻息;他的手触摸得到乃是润滑的脸庞,而且鼻息
      是温暖的。
      无情欢喜得几乎忍不住叫出来,他马上探手去把姬摇花的脉。
      猝然,姬摇花的手一剪,反而搭住了他的脉门,他的全身立时麻痹了!
      姬摇花翻身而起,快速、灵活、美妙,一足踢出,轿子给她踢得倒飞丈远。
      这一切变化无情连想都没有想过,现在要想、已来不及了!
      无情只觉得屈辱与愤怒,被骗的屈辱与愤怒!
      一切都静了下来,姬摇花搭扣着无情的手,犹像姊弟一般亲热。
      然后姬摇花转过头去看无情,笑得像一朵春花:“你知道我是谁?”
      无情的目光又冷又毒,像望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魔姑’。”
      姬摇花的笑声像银铃一般,十分好听:“不错,‘魔姑’姬摇花。”
      无情紧抿着嘴,像一块岩石,再也不作一声。
      姬摇花看了看他,仿佛觉得很有趣,像哄小弟似地道:“你想不想知道黄天星等去了哪里?”
      无情冷冷地摇摇头,姬摇花就是“魔姑”,黄天星等还有什么活路可言?
      姬摇花摇摇头道:“我知道你想什么,不过我没有杀他们,我只不过点了他们的穴道而
      已,等他们穴道被封两个时辰后,血流的速度就会降到最低,那时也就可制成药人了。”
      无情出追薛狐悲后,邝无极、戚红菊、姚一江及三剑婢追杀持刀大汉,追不多久,邝
      、戚二人同时觉得腰间一麻,便已软倒,眼睁睁地看着姬摇花在片刻间也把姚一江与兰、竹、梅三婢制住。
      这时持刀大汉早已跑了,但他又潜伏回北城,为的是等薛狐悲回来,却见回来的是无情,以为有机可趁,便出手暗算,最后仍免不了死于无情之手。
      然后就到“金银四剑童”。
      四剑童力战“刁胜”,忽然一个软倒了下去,另一个见是姬摇花,呆了一呆,便轮到他
      倒了下去,“刁胜”亦趁机冲出,逃逸而去。
      另外两童,自然不是姬摇花的敌手,不消半刻便被制服。
      黄天星穷追“杨四海”,蓦然发觉身边多了一个人,正是姬摇花,黄天星心中正想:跟
      女人一齐追敌最倒霉……才想到这里,他就觉得“玉枕穴”一麻,软倒了下去……
      姬摇花柔媚地笑道:“现在他们都在我掌握之中,不出一个月,他们都是我属下的‘药人’了,你想不想知道北城的人去了哪里?”
      无情冷得像块花岗石。
      姬摇花笑道:“你真倔强,但我还是会告诉你:北城的人,被我们杀了四分之一;饿死的、病死的有四分之一;被我们所擒制做成‘药人’的,又是四分之一;剩下四分之一,城里是守不下去了,退到柴关岭的留侯庙中去,又被我们困住,出不得来。”
      姬摇花看了看无情又笑道:“你一定奇怪我在这里,而‘魔头’、‘魔仙’、‘魔神’又死了,谁能困住他们是不是?我告诉你吧,他们除了个周白宇及白欣如,个个都几无力再战了,所以我叫南方巡使、西方巡使、北方巡使盯住他们就可以了——听说是你杀了东方巡使的,他们要留住你虽不大可能,但要留住北城的残兵伤卒,还是不难。”
      姬摇花看见无情在冷笑,笑问道:“你笑什么?”
      无情冷然道:“要是三巡使就可以留得住他们,你为何还不干脆冲进庙里把他们制住算了!”。
      姬摇花认真地点点头道,“果然当堂给你瞧破了!他们的人力我是不怕,但他们扬言说,只要我冲进去,他们不单不归降,而且即刻全部自刎,也不让我把他们制成‘药人’你知道,我要的是活人,活的人才能制造‘药人’呀。”
      无情忽然盯着她,姬摇花笑得花枝招展,道:“怎么啦?你不认识我了?”
      无情冷冷地道:“不。我只是不解,你要那么多‘药人’干什么?”
      姬摇花忽然大笑,似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到肚子都弯了,可是手上所扣无情的脉门,却丝毫没有放松:“制造‘药人’干什么?雄霸天下呀!我手上有这么多为我效
      死的人,像‘千里一点痕’戚三功、‘凌霄飞刃手’巫赐雄、武当长虚道长、少林铁镜大师……等等顶尖儿高手,等我再破了‘东堡’、‘南寨’、‘西镇’,那我就是武林第一大帮派的宗主了。哈哈哈……”
      无情看着她,仿佛看着的是一头披上人皮的兽一般,沉默了很久,然后刀一般尖刻地问:“那么,你的‘药人’呢?”
      姬摇花突然静了下来,然后道:“问得好,这些日子我一直没有把他们使用出来,不过从现在开始,我随时可以召唤他们来了。”
      无情的话像刀一般地刺过去:“以前你反对使用‘药人’,是因为‘魔头’、‘魔仙’、‘魔神’等也懂得施用之术,并且是他们帮你擒下这些人的,而你只想独霸天下,不想别人与你共用与分享,对不对?”姬摇花脸色变了一变,忽然笑道:“好细心!不错,我就告诉你吧!‘四大天魔’,之所以会单独一个一个去对付你们,以致被你们一个一个击溃,是我促成的,也是我安排的。到京城里去激你或诸葛先生出手的,也是我的主意。我是要假你之手除去淳于洋、雷小屈及薛狐悲,要不是我设计,你们才制不住我们合击之力。”
      然后脸色萧杀得像刀锋一般,望着无情,一字一句地又道:“就算是我一个人,一样可以放倒你们。你们由头到尾,只不过是被我利用而已。”
      无情只觉一股寒意,打从心中升起,外表仍全不动声色,叹道:“就连薛狐悲、雷小屈、淳于洋等人,也给你利用够了,还死得个不明不白。”
      姬摇花忽又笑得像朵春花,道:“我们四人都懂得制造与驾御‘药人’之法,可是而今天下只有我知道了。老实说,‘药人’全留在我们的老巢九龙山的玄天洞里,是我建议说‘药人’暂不可用,让时日越久,药力完全发挥时施用才较安全——这些话,却把他们骗倒了。
      我最不喜欢别人跟我共用一样东西,否则,我就宁愿摧毁那件东西,也不愿共同享有。”
      无情平静地道:“我已让你利用得够了,你就让我死吧。”
      姬摇花笑着看着他:“你教我怎么忍得下心让你死呢?”
      无情冷笑道:“难道你也想把我制成‘药人’不成!”
      姬摇花眯着眼睛笑着看无情道:“我的‘药人’有一个毛病。”
      她以为无情一定会问“什么毛病”,谁知无情嘴抿得紧紧的,什么也不问,像与自己全不关心似的。姬摇花叹了一口气道:“我的‘药人’虽为我效死不二,但脑子里都不会思想——药力的第一步是要他失去记忆力,摒除机智,没了智慧,他们的武功都太呆滞,打了折扣——”说到这里,姬摇花端详无情接道,“要是我把你制成‘药人’,你一定不能再驾御那顶轿子,而且一旦缺少了智力,你的暗器又会大打折扣,何况你又不会武功——我闯荡江
      湖数十年,其实是寂寞的!”说到这里,幽幽一叹道,“我在山上与你一叙,确实很喜欢你。如果我做了武林第一宗主,你就是宗主的夫君了,这样别人求之不得哩。我需要你这样智力的人,来协助我成大事。”
      无情的表情像吞了一只鸡蛋——活生生一口吞下一只带壳的鸡蛋——那么惊讶,然后道:“你需要利用到我的智力,来完成你武林大业;又见我双腿已废,只要手无暗器,便甚易控制,正好适合你的人选,是不是?”
      姬摇花居然柔情似水地道:“我已在山上向你打听清楚了,你没有什么亲朋戚友,正好是我所需要的人选。而且凭你的关系,要制服其他三捕甚至诸葛先生,也在所不难,这都全仗你了。而且北城的人见你来了,必大喜出迎,你只要一出手制住周白宇与白欣如,他们只怕连自杀都来不及了。”姬摇花又柔媚的笑了笑,用另一只手抚了抚无情的头发,昵声道:“虽然年轻了一些,而且双腿又没了——但我不会嫌弃你的。”
      无情忽然笑了,笑着道:“你虽然丑些,我也不见怪,可惜你太老了,老得可以做我妈妈。”
      姬摇花抚摸无情头发的手,忽然变成了铁一般硬,闪电般在无情脸上掴了一记,厉声道:“你不要命了?”
      无情苍白的脸上留下五道指痕,嘴角荡着血丝,仍然笑道:“还是让我先死的好,否则我多活几年,倒要我替你守生寡了——你的武林宗主宝座,我也就当仁不让了。”
      姬摇花十指俱张,正要往无情头顶扬了下去,忽然铁青的脸又慢慢松弛下来,五指也一根一根柔软了下来,笑道:“我知道你想死快一点,我偏不让你如意——我给你瞧瞧我的真面目,看你后不后悔刚才没答应!”
      姬摇花说着媚笑着,然后转过身去,在脸上涂涂抹抹一阵子,忽然厉声道:“你最好不要乱动,我可以不要你死但要你再废去双手也很容易!”
      过了一会,姬摇花转过身来,样子比原来的要成熟些,但风韵比原来的更浓,更为美艳照人,真的笑时可以摇绽百花吐蕊来。
      姬摇花抹去易容物,跟原来的轮廓还是很相像,一个易容术再怎么高的人,总不能把高矮肥瘦,或极丑变成极美的。天下根本没有绝对的易容术,如果有的话,天下也就根本没有丑怪的人了姬摇花得意地望着无情,笑道:“怎么样?”
      无情淡淡地道:“我只恨不得你早死一些。”
      姬摇花露齿一笑道:“没有挽回的余地?”
      无情斩钉截铁地道:“没有。”
      姬摇花沉思了一阵,终于叹了口气,扬起手掌,说道:“看来我只有把你也杀了。”
      无情缓缓把眼睛闭上。
      姬摇花的手忽又放下来,扬声叫道:“麻巡使,你不是想替臧巡使报仇吗?这人就给你了。”
      城头有人闷应了一声。姬摇花转过头去,向无情悄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交给
      ‘西方巡使’麻国刚吗?因为他外号‘辣手催魂针’,杀人手段,最是狠毒,他与臧巡使的交情也最好,而‘东方巡使’,就死在你手上,他会把你刺得一身刺猬,双手俱废,才让你慢慢的痛苦地死去……”
      姬摇花说到这里,故意的顿了顿,然后银铃一般笑起来,忽然道:“麻巡使,这人就交给你了。”
      (之后无情等人大战姬摇花,终使其身负重伤,奄奄一息)
      这一下,火海边只剩下她和无情两个人。
      姬摇花吃力的,艰辛的,举起了完美无缺的左手,轻轻地摇摆着,向着无情。
      就在这一刻,无情想到紫柏山上,浮云、明月、石上,姬摇花纤细的手,温存地递给他
      一块烧熟了的兔腿。
      那晚轻轻的语音,温柔的笑靥,加上他寂寞时有人听他的倾诉,仿佛天涯游子终于回到自己的家园,那一股温暖中带着吃惊,甜蜜中带着迷惘,无情是永生不忘的。
      那是不是……是不是就是爱情呢,在无情狐独的生涯里,冷酷的行业中,是甚少遇见过,甚至是还没有遇到过的,所以无情不知道,……爱人不比敌人,并不是可以立刻下判断的事。
      那晚的风清,那晚的月明……而今那纤纤的玉手,竟变成了血手——无情的心,不觉一阵阵绞痛。
      就在这时候,他听见姬摇花残弱无力的声音,这样地呼唤他:“无情……你……你过来……”
      无情不是无情,不是不能无情,而是人非无情。
      所以他双手在地上一按,平平飘到姬摇花身前。
      姬摇花满身浴血,不但不能站立,甚至连移动也极艰难,可是她的容色,居然还很艳丽。
      是回光返照的一刻?使她的容颜恢复往常的美丽?
      她瞎了左眼,已永远不能再睁开来一但她的右眼已经可以看见东西了,火势已慢慢平息下去,燃料已近烧完,浓烟密聚了一阵,因为风大,现在已全消散了。
      也许被烟熏过后的眼睛,因被泪水洗过,对这世界会看得更清楚一些——不过在姬摇花来说,这清楚可能是最后一次的清楚了。
      只见姬摇花乏力地笑了一笑,道:“……你的智力很好,……你的暗器手法也很好……,你的轿子也……它给我毁了……你……你伤不伤心?恨不恨我?………”
      无情摇摇头,他被毁的其实不是轿子,而是他的心。
      轿子毁了,只要人在,可以再造。心呢?
      “我知道你恨我骗你……我……我也不求你原谅我……”说到这里,姬摇花呼吸急促起来,双颊也热红了起来。
      “那些药人……他们还有救……我要告诉你……救他们的方法……”只见姬摇花缓缓伸出了手,这左手沾上了血珠,但仍显得那么如玉如琢——挣扎道:“我……我只要你在我临……临死前,握一握……我……的……手……”
      “人之将死,其言亦善”,无情的眼眶有些光影,是因为感动,还是悲伤?
      他慢慢伸出了手与姬摇花的手握在一起。
      阳光下,这一双紧握的手,从一只变成两只都沾染了鲜血!
      可是这难得的和祥,突然变了。
      变得极快!
      姬摇花的手忽然一滑,已扣住无情右手之脉门。
      无情脸色大变,左手已扣住三枚袖箭。
      姬摇花的手一紧,无情咬牙苦忍,手中箭俱已坠落。
      然后两人就僵在那里,一双手依旧是紧握着,不过已完全没有一丝和谐的感觉了。
      接着下来的是姬摇花的笑,得意且痛快的狂笑,如一只大枭。
    她一面笑,手一面用力,无情的脸色,由青转白,大汗如豆滴下,遍布脸上,湿透全
    身。
    这时两道白衣人影已直射向石台来。
    这两人一上石台,便呆立当堂,他们没料到所触目的是这样一幕惨烈的情景。
    金银四剑童分别倒在石台前,□□辗转却爬不起来。
    火已熄灭,偶然有烟冒出,那儿倒着邝无极与三剑婢的尸身,火堆旁倒着戚红菊的尸
    身,以及生死未卜的黄天星,而姚一江早已尸骨无存。
    这一场战斗何等惨烈!
    而姬摇花满身浴血,却紧扣着无情的脉门,狂笑不已:“你以为他们还会有救吗?告诉
    你,废人,一旦成了我的药人的,便永不超生了。”
    无情没有作声,这时他已没有话说。
    第二次了,第一次他在北城内,也是被姬摇花这样用计,扣住了他的脉门,要不是薛狐
    悲出袭,只怕他早已被凌迟处死了。
    这是他第二次上当了。
    是什么事物,蒙蔽了无情聪慧的眼睛呢?
    无情只觉得自己是笨蛋,天下第一号的呆子。
    这时姬摇花忽然一声断喝道:“站住!再走近一步,我就先毙了他!”
    周白宇与白欣如已折至姬摇花身后,正图欺近,姬摇花马上警觉,周白宇与白欣如不敢
    再进一步。
    姬摇花忽然全身抽搐了一阵,但手仍紧握无情的脉门不放,好一会才用一只眼睛阴鸷的
    扫视全场,冷笑着说道:“我要挟持你,跟我一道回去,这样,他们才不敢向我动手——你
    放心,只要我这次能活着回去,待我养好了伤,今天在场的这些人,绝对没有一个能够活
    命,包管与你共赴黄泉。”
    无情没有开口,姬摇花手中的真气一直在撞击着他。
    五脏六腑像被掀开来一般难受。
    姬摇花忽然发出一声尖啸,啸了一阵,大概因为疼痛而停了,喘息了一阵,又尖啸起
    来,石台下的药人,纷纷停手,抢上石台来。
    姬摇花是要挟持无情为人质,然后用药人保护她全身而退。
    而且只要她还有活着一天,她誓必报这个仇。
    姬摇花四肢全伤,胸腹受创奇重,出手已慢,可是她的真力未散,就算以黄天星如此内
    力深厚的人,也未必能抵受得了她在脉门下真力一摧,更何况是无情。
    周白宇、白欣如也怔住了,姬摇花与他们是血海深仇,但无情远道而来,为的是协助北
    城,而今有难,他们断断不能眼看他死在姬摇花手里。
    可是一旦让姬摇花成了纵虎归山,不单是北城与其他三大世家,整个武林,也永无太平
    了。
    只听姬摇花狞声大笑,道:“你跟我去吧!”
    左手一紧,正在这时,无情目中忽然神光暴长,开口喝道:“不!”
    乌光急闪,自他嘴缝急打而出。
    姬摇花算准无情绝对无法出手,但绝没料到暗器自无情口中射出!
    她想躲已迟。
    乌光直没入她的咽喉。
    完全插了进去,而且,切断了她的喉管。
    姬摇花双目暴睁,喉咙咯咯作声,无情全力一挣,竟挣不出姬摇花的手。
    就在这时,周白宇已一掌切下去。
    “无相神功”凡至之处,可断金碎石,这一掌切下,姬摇花的左手登时“格托”一响,
    垂了下去。
    白欣如的剑也立时到了,风声全无,已自姬摇花的后胸,就像当年追命一案中,她刺杀
    无敌公子一般。
    姬摇花瞪着眼,看着无情,血染全身,缓缓伸出带着剑伤的右手,遥指无情。
    白欣如毕竟是一个女孩子,眼见此情此景,不禁吓得松手后退,连剑也不敢拔出来。
    姬摇花手指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终于说不出来,便在静静的阳光中,缓缓
    伏倒在地上,永远,永远再也起不来了。
    “魔姑”姬摇花终于死了,为祸江湖,令人闻风色变的“四大天魔”及十六名手下,终
    于全被歼灭了。
    那些药人,正冲向石台,姬摇花一死,他们像晒干的柿子一般,就倒在上石台的斜坡
    上,跟姬摇花一样永远也爬不起来。
    他们已没有了灵魂,只有一副行尸走肉之躯体是属于姬摇花的,姬摇花一死,他们自然
    也活不下去了。
    其实自从他们被姬摇花所擒后,他们根本没有再活过。
    “四剑童”并没有死,只不过是给姬摇花震昏过去而已,就在那一刻,姬摇花已中了四
    剑,并没有足够的力量把他们杀掉。
    黄天星也没有死,不过伤得很重,那一颗铁胆,碎了他三根肋骨,以及一身严重的内
    伤。
    不过“大猛龙”黄天星纵横江湖五十余年,这一颗铁胆,他还挨受得起。
    无情就怔在那里,也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一场胜仗,还是败仗?
    “你……全无武功,这点也是人所皆知,所以你那一招最后的致人于死之法,尽可能在
    万不得已时才使用……”这是诸葛先生在他临行前对他的劝谕。
    现在他使用了,没有人料得到他最厉害的一着,是以嘴喷出暗器。
    连姬摇花也避不开去。
    他被扣脉门之后,一直没说过话,便是要运聚劲力,认准时机,给予这致命的一击。
    他是成功了,不过他一点也不开心。
    周白宇望下石台,只见北城仅存的五十多人,也仰首望着他,他只觉得好疲倦,极疲
    倦,实在像千万斤的石担,压在他身上。
    不过姬摇花是死了,仇也报了。
    只要他活着一天,他必能重新在北城撑起来的。
    白欣如轻轻走了过来,依偎着他。
    无情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随目望去,只见两个帽插红翎,身着蓝衣劲装,腰缠紫带的
    人,正快马奔向石台。
    无情剑眉一扬,因为他知道,这两人是幽州两名捕头,就算是两百名捕役,可能都及不
    上这两人的精明能干。
    能够遣使他们的,只有诸葛先生一个,除非有天大的案件,否则也绝不会动用他们俩。
    这两位捕头好手显然是日夜跋涉,赶路来找无情的,
    也就是说,有更辣手的案件,等着无情去办。
    无情望望烈阳的天空,荒芜的褒城异石,台上的死尸,他那忧慢的神情,也不知是振
    奋,还是倦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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