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对峙 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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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面具后面的双眸，闪现出一丝惊讶的光芒，只一瞬便消失，鬼面小郎抱胸冷冷笑道：“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如果随便拉一个替死鬼出来便是你们府衙的作风，那我还真替知远的百姓不平！”
“不平？你有那资格？”白青青冷笑道，“你也不用急着否认，待我澄明始末后，便叫你百口莫辩！”
“哦？”鬼面小郎语气嚣张，“那本尊便洗耳恭听。”
“那日，张大民暴死，我本就奇怪，即便张大民他体内的第二种蛊虫没有被大郎取出，如果没有蛊引，那第二种蛊虫也断没有发作的道理，可是张大民偏偏暴死于蛊虫发作，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一定是在我们不留意之时，有东西悄悄催醒了张大民体内的蛊虫，导致他暴毙而亡。至于蛊引到底是什么——”白青青从袖口中抽出一本书，指着书面对小九道，“这本《万蛊经》我想你应该不会不认识？”
见此书，鬼面小郎脸上立时露出愤怒之色，转头对一旁的鬼面大郎厉声道：“你居然敢将神女的东西转赠他人？！”
鬼面大郎冷冷看他一眼，“可笑！难道像你一样用来炼邪术残害他人才是正道？”
“这本是上册，神女转赠给大郎的时候想必你也在场，都道你鬼面小郎过目不忘，所以这上册里的内容你肯定也看过，你也一定记得这《万蛊经》里记载了一种上古蛊术，叫青藤缠心蛊——”白青青扬了扬手中的《万蛊经》，“中此蛊者，蛊毒发作便无可救药，回天乏术，中蛊者将会全身经脉爆裂而死，而青藤缠心蛊的蛊引，是一种叫食心花的花粉。”
“准确说来，这食心花的花粉不能称之为花粉，而应该称之为食心虫。食心花状貌极似石兰，一般人从状貌上根本分辨不了，只有一点不同，食心花内的食心虫只会在每夜亥时出动，随着花瓣的绽放自动悬浮于花瓣顶，待花瓣闭合食心虫便会离开花心自去觅食。
“食心虫生来是各种甲壳虫类的死敌，只要一碰触到这些虫子，食心虫便会钻入虫身将虫子啃食殆尽，只剩躯壳，那日我在后院，就发现在石兰周围有一圈甲壳虫的尸体，当是只觉奇怪并未想到那么多，后来无意中看到这本《万蛊经》，这才将这种种联系起来。
“你很聪明，打从一开始你让小五把花带进府衙，你就安排好了让小五做你的替死鬼，这一点，连我都差点上了你的当，也以为小五是你——”白青青侧过头冷冷看着他，“直到昨夜我大哥被劫，我突然想到，如果小五是鬼面小郎，他本身就是府衙的人，可以自由出入府衙，如果要催动蛊引毒杀张大民，他有的是机会，大可不必如此麻烦。没机会自由进出府衙的是你，所以你不知道府衙内部情况，也不知道张大民到底招没招，你猜到了鬼面大郎可能会解去第一种蛊毒，所以你才设法把第二种蛊引通过小五带进府衙，一来小五可以成为你的替罪羔羊，二来即便第一种蛊毒被解，张大民也是必死无疑。”
说到这，白青青转过身，眼睛直视鬼面小郎，声音不带任何温度：“既然小五不是鬼面小郎，那跟食心花有关的两个人，剩下一人就必是鬼面小郎无疑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小九？”
“那又待如何？”鬼面小郎走近两步，银白的面具泛着幽冷的光，“只凭一盆花就来断定本尊的真身，不觉得可笑么？”
“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承认。”白青青负手道，“其实要证实你的身份不难，只需让你见一人便可。”
“谁？”
“贺老伯。”
听到这个名字，鬼面小郎身体明显怔了一下。
“贺老伯是小九的师父，小九在他手下生活五载，他身上有哪些习性和特点，想必他老人家是最清楚不过的，正巧他老人家在白府做客，要不要请他出来辨认辨认？” 白青青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声音却冷若冰霜。
鬼面小郎冷冷瞥了白青青一眼，并不接话。
“今天下午，我与贺老伯进行了一番促膝长谈，他告诉我，小九生来体弱力小，手无寸铁之力干不了重活，喜欢兰花喜欢兔子，讨厌蛇，而且奇怪的是，他养的兔子血是蓝色的，他还说小九有事没事喜欢对着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的画像发呆……”说着白青青从腰间掏出一方丝帕，丝帕上隐约可见一个面纱女子的头像，白青青将丝帕摊在掌心，冷冷看着鬼面小郎，“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细事，你是否还需要我一一陈明？”
见那丝帕，鬼面小郎全身顿时发散着凌烈狠辣的气息：“他居然敢偷我的丝帕？你还给我！”说着身形移动，便要扑上前来抢丝帕。
鬼面大郎忙将白青青护在身后，精小的玉剑在他扑过来前已经指在他面前，使得鬼面小郎不敢妄动。
白青青微微一笑，将丝帕揣进摊开，“还说你不是小九！”
鬼面小郎一愣，借着月光，他看清白青青手中的丝帕上画着的蒙面女子，根本不是他日思夜想的神女，顿时愤怒道：“你骗我？”
白青青将丝帕放于袖间，冷冷道：“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施于彼身罢了，你骗了我们五年，这笔账，我们今天该好好算算了！”
闻言，鬼面小郎退后两步，右手慢慢摘下面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清俊的面孔，不仔细看以为是哪个农人家的孩子，干净清爽，唯一不相称的是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却透着一股子阴狠，让人不寒而栗。
白青青看着他：“其实早在义庄发生第一次火灾时，我就应该怀疑你了，当时你也被困在火灾现场，但是我大哥救你出来的时候我发现你的鼻喉间却很干净，没有一点烟尘，其实那场火其实就是你放的，只不过不巧你进义庄时被人看到了，然后你怕身份暴露又用遁地术进入义庄，假装在验尸时被人袭击而成受害者，仵作验尸本是常事，所以我们都没有深思下去，恰巧当时我们的注意力又在尸体上，所以就忽略了这个小小的破绽，要不是那日张大民暴毙而亡，鬼面大郎吩咐用火焚烧张大民尸体，我倒还真被你糊弄过去了。”想起这一事，白青青甚是懊恼，如果早日想到这一点，或许就不用走这么多歪路，也或许扈秋娘张大民他们就不会死了。
鬼面小郎听罢，忽地哈哈大笑，“那又何如？就凭他，也想抓我？不自量力！”话音刚落，鬼面小郎一挥衣袖，他所在之地瞬间腾起一阵白烟，一片迷雾。
“不好，他要地遁！”鬼面大郎忙上前挥去面前白雾，待白雾清散后，果然原地已无人影，正懊恼回头间，却让他怔住。
“以为我要跑？”鬼面小郎一手紧紧勒住白青青的脖子，一手拿着匕首抵在白青青的脖颈上，“我死都不怕，还会稀罕逃跑？你以为我是你么，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优柔寡断迂腐无知！”
鬼面大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下声来：“你想怎样？”
“怎样？”鬼面小郎阴恻恻的笑道，“好办，你去把那个叫阿紫的人头取来！”
鬼面大郎逼近，气势凌然：“我若说不呢？”
鬼面小郎掐着白青青后退一步，匕首尖峰危险的在白青青脸颊上滑动，“你若向前一步，我便在她脸上划一刀！”侧过头，看着白青青似笑非笑道，“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如果被划花了，该是多可惜啊。”
鬼面大郎身形停住，黑白分明的双眸透出一丝暴戾之气，“你若敢伤她，我定百倍施还于你！”
“笑话！叫你一声师兄是抬举你，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怕过你？我奉劝你最好听我的话，本尊耐心有限。”说着，鬼面小郎手下用力，匕首尖峰划开白青青的肌肤，渗出一粒粒血珠。
瞥见那抹血色，鬼面大郎蹙眉，藏于袖间的左手捏的咯咯响。僵持半晌，只听鬼面大郎冷冷回道：“你不怕我，难道，也不怕神女？”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对峙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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