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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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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没有爱上你
他只是一尾金鱼,空旷的山,安静的溪,寂寥的鱼。
他只是一只木鱼,平静的山,简朴的庙,洁净的“鱼”。
他们相伴一百三十年,却交流甚少,熟悉又陌生。只有单调的木鱼声日日响起,那几乎是他们唯一的、从不回应的交流。
若不是那日金鱼在木鱼声中难过得快要死去,才终于想起过往,这一切都将是个平淡的故事。然而回忆一旦开启,便无法割舍。
小金鱼很傲娇,颐指气使地撺掇了不谙世事的木鱼下山。他说会帮木鱼找到弑禅,已转生、甚至已羽化成仙的弑禅。木鱼当然答应了。木鱼好似是被金鱼的巧言诡辩、半哄半骗得诓下山的。然而,木鱼又何尝不是为了金鱼呢。懵懵懂懂间,他记得,他们是彼此唯一的守护。
他不曾扶过腿脚不便、需靠轮椅而行的秦思遥;他并没有对患有宿疾的村民流露诸多关怀。他不伪善、不做作,他还不懂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道德,他只是凭着一颗本心来思考、行事。他若是菩萨,必定是众身平等、一应慈悲的,然而他只是一只木鱼,纵化为人,却还不懂得人世间种种的约定俗成,他的贴心与关怀只给了那么一个人。
他笨拙地安慰金鱼,他小心地担心金鱼。他是不谙世事的,然而却本能的知道金鱼在伤心、在难过。他懂得小小翼翼地守护他的难过、却又绝不冒犯他的尊严。若这世间万事万物都需要细细学来,唯有这样爱一个人,是不要需要学的。何况啊,这木鱼疙瘩必定不知道这是爱。
木鱼是因为寻找弑禅这样的借口下山的。金鱼是因为想要寻找他心底的夏暮雨而定要下山的。然而他们寻找的不过是一个虚幻的影子罢了。一百三十年,金鱼曾经吻过的夏暮雨,早已化为一抔黄土;一百三十年,金鱼憎恨的弑禅早已经驾鹤西去。一百三十年,他们要寻找的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触手即散的烟云。
净月的执着,不过是因为他单纯故而不懂变通,他简单所以不做他想;而锦俞的执着,则更让人心疼。在茫茫的人海里,寻找你曾经存在的痕迹,在滚滚过去的时间里,挽住你曾经存在的依据。何其可悲。纵使心心念念,百般周折,寻找到的也只不过是那早已逝去的一星半点。沿着残缺的印记,拼命地怀想曾经甜蜜而又忧伤的时刻,未必不是一种折磨。或者这折磨给人曾存在过的踏实,才能证明,那些回忆不是梦境;或许唯有如此才以为自己终究握得了最后一点真实。
若金鱼拼命追寻的是沉睡中的美丽的王子,那么安静的、毫无怨言、懵懂又贴心的木鱼,无疑是追随着王子一路的骑士。
故事还在慢慢展开,画卷正徐徐瑰丽。
一直在想,亲爱的骑士,你陪他披荆斩棘,纵使他的眼里只看见沉睡的王子;亲爱的骑士,你为他百般担心,纵使他的心里只想着飘渺无踪的过往……那么到最后的最后,你会不会终于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