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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最好的你 ...

  •   接近零点,酒吧里人已不多了,与一般酒吧不同,这间酒吧老板只接待熟客,黄昏时人最多,入夜就渐渐少了。
      唐川好久不来,一楼舞台上唱歌的人不知何时换了一个,唱功不见得比上一个强,吉他倒弹得很不错,清清淡淡的打扮,抱着吉他,低着头,声音悠长。
      经理收拾吧台,见到他,端着酒来:“小唐好久不见,有没有看上眼的?”
      他是指侍应生,唐川没有看上的,举起酒杯,向台下示意:
      “那个孩子,有价吗?”
      经理遗憾一笑:
      “唐总见谅,他不是卖的。”
      “不是?”用上这种官腔,经理是很喜欢这个孩子了,唐川失笑,“那就算了。”

      心情不好买醉,只会越喝越无聊,终究没呆多久,唐川就结账走人了,开车出来,酒劲没过不敢开太快,临着一条街,唐川又看见那个少年了。
      在夜风中,看起来有点瘦得过分的少年,背着吉他,独自走在街沿。
      唐川停在他身边,降下车窗,搭在玻璃上,轻笑:
      “要去喝一杯吗?”
      刘青抬起头,正好一辆轿车从反方向飞驰而过,车灯从后面照亮他的面容,一瞬光芒璀璨,他怔了怔,不觉道:“好。”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把他带到床上时,他生涩得要命,唐川低声问:“第一次?”
      刘青无声地点点头。

      其实不说也看得出来,唐川很久没有碰到这么干净的少年,不由很是怜惜。
      第二天早上,唐川觉得给他钱自己都想揍自己,翻翻联络薄,找出自己在演艺圈有点分量的朋友,抄了联系方式,连着推荐信一起给他。
      刘青默不作声地接了。
      唐川当时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作孽,他们那一圈里有不成文的规矩,很少人会主动对圈外人出手,艰难他们已经够清楚。
      但过后也就忘了,唐川自己也有恋人,哪怕在做什么各自心照不宣。

      再碰到的时候,刘青出过唱片,也演了一点电影,已经小有名气了。
      那时唐川刚刚结束一场长达七年的恋情,其实到了最后,两个人都在死撑,都不愿意承认,当初的坚持是错的。
      刘青还是一副少年样子,感觉一点没变,碰到了,就邀唐川一起去喝茶,唐川尴尬得要命,端着茶杯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青先开口:“你们分手了对吗?”
      唐川惊讶地看着他,刘青没有避开他的目光,低声说:“我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
      这意思已十分明显,唐川难得良心发作,也是实在太疲惫,拒绝了他。
      “你不过是雏鸟情节,”唐川这么说,“经历得更多就会明白了。用不着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刘青很固执:“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拒绝就要干脆,他仍是摇头,起身结账。
      刘青试着找了他几次,唐川不刻意避开,只是越来越冷淡,刘青不是擅长纠缠的人,见他不乐意就不再试,最后说:“我会等着的。”
      唐川说:“你还年轻,前途远大,总会遇见更好的人的。”
      “我或许会爱上别的人,”刘青平静地说:
      “但不会有更好的了,不会有比你更好的了。”
      唐川并不信,但刘青现在这么觉得,还是让他感到心悸。

      唐川离开这个城市,回了家,他用自己的经历证明父母的忧虑都是对的,撑着心里的那点不甘是在折磨双方,他想回家了。
      他的性向改不了,父母终还是体谅了他。
      于是收心,安份地做了好几年孝子,去海边度假时,又碰到了刘青。
      这几年没刻意关注他的消息,但刘青自己做得很不错,他没在舞台上多呆便转去了幕后,现在是鼎鼎大名的音乐制作人,没到开张吃一年那么夸张,也悠闲得很了。
      刘青已是大龄青年,整个人沉稳不少,那种清冷的温润还是不变。
      唐川自觉和刘青勉强能算旧识了,和他说话也随意了不少。
      问到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刘青迟疑一下,说:
      “后来又谈过几个,都分了。”
      他看着唐川,目光透出温和的笑意。
      “因为我总觉得,你是最好的。”
      唐川真的惊讶,他没想到刘青记到今天。
      刘青专注地看着他:
      “可以给我一次机会了吗?”
      岁月是强大又残酷的武器,除了父母,再没有人这么爱他。
      怎么能不动心,怎么可能不动心。

      他们交往起来,唐川才知道,刘青写一手好字,烧菜也好,最近在学泡茶。
      刘青是淡静却不会让人腻味的人,看着他就可以当看一本书。
      他父母去世得早,却是标准的书香门第出身,底蕴涵养不是一般个好,厚积薄发,无怪星路顺畅。
      但表面的顺畅,代表下面有多少努力,唐川很清楚,尤其在那个染缸一样的地方,他经常讶异,刘青怎么还能保持这么平和的心境。
      和刘青在一起,控制不住每天都爱他多一点。
      后来带他去见父母,这次两方心态平和,刘青人又没得挑,总算最后没出什么岔子。
      日子已经想老夫老妻了,唐川却不满足,刘青感觉什么都会,他却越发强烈的,想为他做点什么。
      想来想去,就只能……结婚吧。

      费尽心思挑了戒指,当他犹豫着什么时候对刘青说的,刘青一天先问:
      “你爱上我了吗?”
      唐川惊讶地看着他,才发现,他从不认为刘青会说出这样的话。
      唐川的目光太直白了,刘青不由懊恼,几乎以头抢桌:
      “我一直信奉‘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真的在一起了,还是不由患得患失……”
      刘青素来沉静,即使还在青涩年纪,也表现得少年老成,唐川从没见过他如此孩子气的样子。
      唐川不由微笑,捏紧了衣袋里的戒指盒。

      于2011.05.23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最好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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