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蝉记》icemanmusic

9、九

　　荣娉婷初时常觉得寂寞，栖梧苑太安静了。后来她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精神体来到了栖梧苑。她直觉那是她的同类，一个比她强得太多的同类，她察觉到它的出现时，作为宿体的木偶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那是荣娉婷在那股力量的威压之下颤抖。
　　她曾试图用与这股力量进行精神交流。但总会感觉到一层厚厚的壁障。这个魅应该是在凝实吧，她羡慕地想着。
　　她是那么弱小，别说凝实，就连侵入别的生物体内都做不到，操控个木偶都得不断的炼化鲛珠来慢慢学习。
　　那个魅大概是不屑于理她的吧。她有些沮丧。
　　第六年，她已经能够很自由的进出傀儡，只是还是没有办法让木偶看起来像活人。
　　这一年，经常来看她的梅先生带了一个小家伙回来。他好奇地摸摸她的头，又捏捏她的手。
　　他的皮肤真软，凑近了能看到皮肤上细微的毛孔。跟自己这僵硬而呆板的木头躯壳简直是天壤之别，跟梅老师那枯朽的身体也不一样。她贪婪地打量着年方七岁的沈兰舟。
　　“老……老师。”傀儡突然张口。荣娉婷有些兴奋，她迫不及待的想问梅先生很多问题，
　　沈兰舟吓了一跳， “啊。木偶会说话。”他缩到梅季礼的身后，一面指着木偶，一面抬头疑惑地询问老师。
　　梅季才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慈爱地说:：“别怕，只是个玩具。”
　　沈兰舟是梅季才主动去沈府要来的学生，按理沈兰舟这个年纪应该去稷下学宫与其他的世家子弟一道接受正规的军事教育，只是沈重均不想儿子再入仕途，经商也好，种田也罢，哪怕是给人算命，都强过在浊流之中挣扎。据说梅季才是先帝甚为看好的一个年轻将军的老师，让沈兰舟去跟他随便学些什么都好。反正他从来没打算要让儿子来光耀门楣。
　　会说话的木偶让沈兰舟觉得新奇，一有空他就爱往那个有木偶的房间跑。
　　一直到那个木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