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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她就是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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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如娘娘:“阿恒,娘不是故意要瞒你,可是你们俩地位悬殊,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别说是我,就是天尊也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的。她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小仙娥,没错,在你入凡间经历七世磨难的时候,我是让她幻化成各种身份助你一臂之力,可是你也知道,凡间的事,该忘的就该忘记…她不该…不该以此为要挟,要求做你徒弟,并且以此为契机与你纠缠不清,这…”
月恒:“母亲,她不是灵芝童子,她是净魂的小女儿——净瑶。”他说得是那么的云淡风轻。
“什么?”刚才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此时被他一句话就顶的无话可说,尴尬的愣在那里。
月恒:“二哥的小儿子刚才还吵着要见您呢,母亲不用送了。”他转身又对仍然蹲在地上保持检桃子姿势的净瑶轻声说道:“我们走。”
驾云回乾华山这一路上,净瑶和月恒两人都沉默不语。月恒此时突然从母亲嘴里得知,原来灵芝童子和他最后一世的妻子是同一人,忽然感觉有些茫然。而净瑶则是在想,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会把她当做别人。
二人一着陆,就看到擎轩和白沉正在那里等他们。
净瑶见到白沉,有种见到久别亲人的感觉,立刻奔了过去。白沉在她脑袋瓜上揉了揉,笑着道:“我不在时,有没有人欺负你啊?”他故意说得很大声,让月恒可以听到。
“没有没有,师傅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月恒对于白沉的话完全不予理会,走到他们身边时,冷冷的落了一句话:“擎轩,我有事与你谈。”
月恒负手而立,背对着擎轩。擎轩悠悠然的欣赏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才不管他的表情多严肃。
月恒:“灵芝童子曾是我母亲的侍女,这事你可知道?”他说话向来难以让人猜出心情。
擎轩:“知道啊。”
“母亲曾派她陪我经历七世轮回,你可知道?”
“知道啊。”他回答得漫不经心。
“母亲曾隐去她记忆,鬼使神差的她做了我徒弟,你可知道?”
“知道啊。”他明白月恒这是在引导他接近真正的问题,可是他一向是个慢性子,不着急把自己所知道的一股脑的全都说出来。
“……”月恒沉默片刻,好像在为什么做着准备,气息中夹杂着些许紧张。
“灵芝童子的真身是谁,你可知道?”终于,他有勇气问出这个问题。
擎轩的眉眼弯了弯,十分无辜的说了句,“不知道啊…”
他话一出口,就立刻接到来自月恒凌厉的眼神,似要把他穿透般,让他避之不及。他了解月恒的脾气,他这个爱玩的老妖仙就是想逗逗他而已,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唉!
擎轩不知道为什么他把二人谈话的地点选在了断魂崖,那里独长着一颗梧桐,远远望去,不禁让人觉得它好孤单。
他微微清了清喉咙道:“干嘛那么看着我,有些话何必明知故问?”他下意识的离崖边远了些,生怕这孩子脑子一热再把他扔下去。
月恒听罢眯了眯眼睛,“我要听你亲口说。”
这孩子怎么死心眼儿,已经那么明了的事非要听他亲自证实,看来,他心里害怕,怕得不到肯定的答案,怕自己空欢喜一场。哼,擎轩在心里小小的嘲笑了一下他,原来他月恒也有害怕的时候。
“没错,灵芝童子的原身就是净瑶。”
“你早知道她元神归位,所以特地叫我去参加三哥的选妃宴,是吗?”
“看你一天天只守着个石碑,我做长辈的看了心疼。我不是月老,没特意做什么给你们牵红线,一切不过天意,我也只能算是个推波助澜的人罢了。”
崖边的风此时刮的有些大,他们二人的衣袖都被吹得摆了起来。月恒垂肩的乌发此刻已经挡不住他习惯了不动声色的脸。有那么一瞬间,擎轩好像看到他微微翘起的嘴角。
擎轩:“若不是当日那条巨蟒,还真难想个办法让那小丫头的元神归位,当日蕊珠没看好那只巨兽,让它逃了出来,相必也是天意。既然净瑶已是你膝下弟子,你也就别再与蕊珠过不去了。每次看到那小人儿拉着个脸儿,我都不免心疼,何况你是她表哥…哎,你听没听到我说什么啊,怎么这就走了?”
白沉和净瑶师徒俩正在闲聊,看到白沉讲的眉飞色舞,口沫横飞的样子,月恒第一次没有觉得靠近他家净瑶的男子有多讨厌,哎?刚才他在心里说的是“他家净瑶”吗…净瑶…净瑶…他在心里反复默念这个名字,每念一次,心里都会泛起一阵甜蜜。久违了的感觉啊,他的净瑶又回到他身边了,失而复得的感觉,不是一句开心,一句激动可以描述的。
眼看夜幕降临,擎轩仍旧没有去意,干脆倚老卖老,使唤月恒他们搬桌子椅子到草地上来,借着星光点点,四人围坐一桌举杯赏月。
白沉:“我从琼香园带来些美酒,自然没有老桃树精娘的香醇,如果不嫌弃,就请擎轩真人和月恒天君尝尝吧。”
擎轩一听来了精神,“好啊,快拿上来。”
眼看着一滴滴琼汁玉液入了杯中,净瑶舔了舔嘴唇,道:“师傅,我可以喝一些吗?”
“可以。”
“不行。”
白沉与月恒同时说道。
月恒想起上次净瑶喝醉了的情形,她当时也不认得谁是谁,说拽着人家的衣袖就拽,说扑到人家的怀抱就扑(净瑶哭了,那是跌倒的好不好。),幸好上次遇到的是他,要换做其他男子…他要时刻盯紧她,免得她生事。其实生事又如何?他是怕他的心肝宝贝落入他人魔掌。他不想理会白沉投来的眼神,自顾自的饮了一杯酒下肚。
净瑶第一次遇到这种难堪的场面,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擎轩。
擎轩出来打哈哈,“这酒甚是好喝,就让小净瑶尝上一杯吧,就一杯,不许多饮啊,我还要留着些日后慢慢品尝呢。”
净瑶暗自夸他这个老妖仙说话说的极好,就这样替大家解了围。
白沉含笑说道:“九天君,既然你我皆是净瑶的师傅,就都有义务教她些本领,天君既然住不惯我那个破园子,我便过来打扰了。”
月恒保持一贯的冷面孔,没有任何表情。
白沉倒也不愠,继续道:“我的仙阶尚比不了天君,能教与她的也无非是些小伎俩,不如我于天君一人教她一日,净瑶毕竟大病初愈(是大觉初醒才对吧),她跟您学正经功夫,在我这儿就权当休息了,天君意下如何?”
“不行。”月恒丝毫不给他面子。
“那天君以为如何?”白沉表情依然和善。
“她白天要跟着我修行,晚上要睡觉,没空学你那些‘小伎俩’”。
净瑶在一旁不禁暗暗骂道:“月恒天君是大魔王!大坏蛋!大师傅,你倒是快点想招对付他啊!”
擎轩发现她朝白沉挤眉弄眼的不禁觉得好笑,他也想听听白沉会如何招架。
“那……”白沉托腮,做沉思状。
净瑶和擎轩都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像坐在电视机旁紧张的等待开□□的小彩民。
“那不如天君把我也收了吧,也方便净瑶日后有个师弟切磋。”他不紧不慢的说道。
月恒听罢,额头的青筋跳了几跳。净瑶一口酒呛在喉咙,难受的要死。擎轩放下酒杯,哈哈大笑。
“我只收一个徒弟。”月恒斩钉截铁的说道。
“前些日子婉华仙子特意找到我,说听说我要来乾华山,要我帮忙照顾天君,将天君的衣食住行一一汇报…”白沉浅浅的抿了一口酒。
“没有人可以威胁本天君。”月恒的眼睛眯了起来,好像随时可以抽刀杀人。
擎轩感觉到气氛不对,月恒这孩子真是,人家就是开个小小的玩笑他就当真。于是赶紧出来缓解尴尬。
擎轩:“修行是不能间断的,可是小净瑶的身子骨尚需多加休息,月恒天君自然不忍心将让她累着,我看不如这样,下午申时一过,净瑶就跟着白沉学些酿酒什么的技艺吧,也好放松放松心境。待她身子完全好了,再全心修行。嗯,就这么说定了,来,干杯。”
“干杯!”净瑶也连忙举起酒杯,和擎轩他老人家碰杯碰得叮当响。
月恒看见坐在对面正在偷笑的净瑶,脸上没表现出来,可是心里已经欣然接受这种安排了。
一张桌子旁坐了四个人,三个人就着净瑶做的桂花糕把酒当歌,说说笑笑,唯有月恒从不与他人碰杯,静静地饮着杯中酒。
说是只让净瑶喝一杯,可是到后来也没人管她,擎轩喝的有些多,借着酒劲儿把自己年轻时在凡间遇到的那些荒唐事,风流史全都说了出来。
净瑶:“凡间那么好玩?”
擎轩醉眼一眯:“哪日让你师傅带你去一趟不就知道了?嘘——前些日子我还去了凡间的怡香院呢。”
净瑶:“怡香院是什么地方?”
“茶馆儿。”
“饭馆儿。”
白沉和月恒怕净瑶学坏,又异口同声的说道。说完又各自白眼一翻,不看对方。
净瑶糊涂了,“到底是哪儿啊?”
山谷中只回荡着擎轩爽朗的笑声。
白沉扶着擎轩回紫松林,净瑶在自己的小窝棚里望着凌岳峰上那个站立的身影出了神。今晚是满月,那人好像就站在月亮跟前似的。月色映出他的身影,却映不出他任何表情,大概她是喝的有些多,也可能是困了,那个身影竟然模糊成了两个…
这晚,她梦见有个人来到她窝棚里,帮她掖被角,然后又走了…又梦到悬崖、桂树什么的,一晚上折折腾腾,她也不知道自己睡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