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杂烩——时光记》白赖赖

6、第 6 章

　　六
　　严敬吓了一跳。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心说不会这哥们儿真的认识个叫尔康的吧？“没什么啊我随口一说你别当真。”
　　莫励忽然扯着他就走：“你跟我来。”
　　他爪子跟钢钳似的，严敬觉得自己腕骨都在卡啦卡啦的抗议了：再捏就断了再捏就断了。“哎哟我说你轻点儿，先放开我成不成！”
　　“你做什么？！”楚离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一看严敬跟那儿大呼小叫的利马急了，抬手就是一道寒光刺过来：“放开他！”
　　“哎！你别动刀啊！”莫励赶紧松手，就地一滚躲开这一剑，举起手表示投降：“打住打住。先别动手，我没想把他怎么样。”
　　楚离把严敬拉到身后，拿剑指着他鼻子尖，一脸的戒备。
　　莫励头疼。
　　直接跳过楚离跟当事人沟通：“我说这位兄弟，找个地方咱俩谈谈成不成？”
　　“谈谈？”严敬心中一动，揉着手腕子点点头，“行。”拍拍楚离的胳膊：“阿离把剑收起来，没事儿。”
　　楚离瞅瞅他又瞅瞅莫励，想了想，收起剑警告莫励：“你不许碰他。”
　　莫励抚额，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放心吧，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好歹他是我救命恩人不是？”
　　楚离哼了一声，回头拿眼神问严敬：没事？
　　严敬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点儿走神儿。楚离都看了他半天了才反应过来，敢情小同志这儿还等他回答呢。翻个白眼没好气儿伸手去捏楚离的脸：“我说宝贝儿，嘴除了吃东西还有一个功能是说话，下次别老这么一切尽在不言中成不成？！”捏完了觉得不解气又顺手揉了两下头，这才放手。“我去乾字房，你帮我去后厨弄点儿夜宵，一会儿过来找我。”
　　“嗯。”楚离应了一声走了。
　　“跟我来。”严敬冲莫励招招手，领着他进了拐角处的一间屋子。
　　这房间应该属于豪华包房一类，分内外两间，陈设相当华丽。莫励进了房间反手把门关上，劈头就问：“你哪儿来的？”刚才严敬管楚离叫宝贝儿的时候他几乎就已经能确定了，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证实一下。MD原来穿越也兴组团的。
　　严敬眯起眼：他问的是“你哪儿来的”而不是“你是哪里人”，这其中区别可大了。“那你又是哪儿来的？中国还是外国？地球还是火星？”
　　！！！靠！！！
　　这回百分百确定了！莫励一下子激动起来：“你也是？！”
　　想比较之下严敬就淡定的多了，还有心情感慨：“在这里能见到跟自己一样点儿背的真不错。别激动，坐下说。”
　　……
　　“你是说你整个人过来的？那你头发是怎么回事？”互相交流了一下穿越经历，莫励对严敬的造型表示不能理解。现代人谁有这么长的头发，披散着都到腰了。
　　“我自己的头发。”严敬摸了把头发挑挑眉：“这多高贵优雅啊，装13最好用了。”
　　“……”莫励无语。
　　“小叶，你要粥还是要汤？”楚离推门进来。
　　等等……小叶……长发……姓叶的……不对！不是姓叶！莫励脑袋里“叮”的亮起了一个灯泡，打刚才他就觉得严敬有点儿眼熟，现在终于想起来了，“你是沈叶！”
　　这回轮到严敬吓一跳了：“你认识我？！”
　　“小叶！”还等着回话的小同志不耐烦了。
　　“哦，粥吧。”又问莫励，“你要什么？”
　　“都行。”趴在桌子上叹气：“我不是认识你，但是知道你。为了找你沈家快把D城翻过来了，想不知道都难。”……说起来谁有他倒霉啊，休个探亲假而已，居然休到这里来了。
　　严敬沉默，说不想家是假的，他忽然失踪家里人不知道得有多着急呢。
　　“算了，不想那个了。”抹了把脸，重新打起精神：“走一步算一步，说不定哪天忽然就回去了呢。等一会儿吃完了东西我带你四处转转，好好的尽尽地主之谊。高级色情俱乐部呢！”
　　莫励翻白眼。忽然又想起来：“刚才那孩子管你叫小叶？他知道你的事？”
　　严敬点头，“嗯，阿离知道。他也是我在发现你的那附近里捡回来的，当时一身的伤，而且失忆了。”
　　“失忆？”莫励嘴角直抽：“你确定？我看他挺正常的样子。照刚才那出剑的速度证明他功夫肯定没忘。生活自理能力也完全没问题，也就说基本生活技能也没忘。那他忘的是什么？失忆还能挑着忘么？这又不是在拍狗血电视剧。”
　　严敬瞪他一眼：“心因性的。不记得自己是谁，家在那里，怎么会到了这儿。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导致的，估计不会是好事。忘就忘了呗，有什么大不了，我养着他。”
　　莫励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你是gay吧？”
　　“嗯？”严敬笑起来：“我脸上写着呢？”
　　“你的态度。很少有哪个正常男人会这么对待同性的，又是捏又是抱还一口一个美人儿宝贝儿的叫着。”
　　“那又怎样？你歧视？还是说……怕我对你下手？”严敬笑眯眯的瞅着他，那眼神活像在打量花姑娘。
　　莫励板起脸：“我只是想提醒你，你是，人家那孩子可不是。他现在等于是一张白纸，你涂什么就是什么。你这种态度，一不小心给他掰弯了你负责么？”
　　严敬愣住。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愣了半晌才缓缓道：“阿离对我没有那种感情。”
　　莫励不肯放过他：“可他明显很依赖你。生活重心几乎都在你身上了。那是个人，不是你养的猫，你照顾好就行。他需要有自己的生活。”
　　……沉默。
　　过了很久，严敬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真的很讨厌。”
　　莫励满不在乎的耸耸肩：“好说。既然是老乡又同是穿越团成员我有义务提醒你别犯错误。”
　　“谢谢你了。我真感动！”严敬站起来，走到门口正好接到端着一盘子东西过来的楚离：“怎么这么多？”托盘里都快装满了，大盘摞小盘的。
　　楚离眨眨眼，不解：“不是他也要吃？”
　　严敬大乐，“他要吃也不用这么多啊，又不是饭桶。诶，对了。”转向莫励：“你叫什么？”说了这么多话愣是忘了互通姓名。
　　“我姓莫，莫励。莫名其妙的莫，励志的励。”自我介绍完看到严敬的表情就觉得不妙，果然……
　　“茉莉？……”忍着笑站好，颇为绅士的向他行了个礼：“茉莉花先生，以后请多多关照。”
　　“……”莫励想抽自己。都跑到这么个鬼地方来了随便说个名字好不好。被整个特种兵大队叫了N年的名字再次被人叫出来，那心情之复杂实在不足为外人道。想他堂堂一个被祖国培养多年的特种兵战士没死的战场上却掉进下水井被钢筋戳死，这么丢人的死法不知道他会不会被队里的人鞭尸。“别贫了，吃饭！”
　　吃饱喝足之后见楚离有点儿没精神，打发他去睡之后带着莫励四下溜达。莫励转了一会儿就看出了门道：“你跑这儿为古代色情行业做改革来了？”一楼大厅是餐饮，充当服务生的一律是服装统一的美貌少年。正中央一个半人多高的小舞台，有歌舞表演也有演奏的乐队。二楼全是雅间……至于做什么用，用严敬的话说，这要看付钱金主的意思。吃饭赌钱听曲儿□□睡觉，只要不杀人放火愿意做什么做什么。“整个儿一古今结合的夜总会。”
　　“单一经营模式改为多元化而已！我总得养活自己，能多赚些总是好的。”严敬瞟他一眼，提醒：“茉莉花同志，目前为止你还在寄人篱下，把你过正的三观收一收行不行？”
　　“靠！我说什么了？”莫励觉得自己冤死了：“我说你别自己心情不好就跟我干成不成？楚离那事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怎么着你也应该帮他找找家人。你丢了你家里人着急，他丢了难道他家里人就不着急了？”
　　严敬沉下脸：“我说你有完没完！”
　　“我不说了还不成么！”莫励一本正经的承认错误：“我错了，这是你的事我不参与意见。反正现在他也没有以前的记忆，你愿意当宠物养着就养好了。”
　　“姓莫的！”
　　莫励捂住嘴。
　　严敬咬牙切齿的瞪了他一会儿，气冲冲的走了。莫励摊手，小声嘟囔：“这就叫傲娇吧”谁知这会儿功夫严敬又转了回来，阴森森的问他：“你说谁傲娇？”
　　莫励赶紧摇头：“没！你听错了……哎你干嘛？想非礼啊！我对男人没兴趣的。”
　　“哪儿那么多废话！”严敬踹他一脚要他往门口看：“你看那两个人。”
　　“啥？”莫励看过去，就见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男人带着个侍从站在那里。男人长得很英俊，穿着件样式非常简单的月白色长衫，却看起来相当有气派。“怎么了？你看上人家了？”收到几枚眼刀之后收起嬉笑神色：“开个玩笑么。没觉得有什么啊？”
　　严敬斜眼看他，“一看你就不怎么看电视剧。照八点档定律，一般情况下这样的主儿非富即贵，肯定大有来头。说不定就是啥皇帝王爷之类的出来私访来了。”
　　“我当然不看电视剧。”每天不是训练就是学习要不就是出任务，他偷时间去。“你要干嘛？”一把拉住要往男人那边走的严敬。
　　严敬坏笑：“我去会一会那位，验证一下我的猜测正确与否。”
　　“你省省吧。”莫励不放手，“这不是现代法制社会。你就一平头老百姓，真要是什么大人物你招惹上了麻烦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没那么严重，我有分寸。”严敬拍拍他，“放心。”
　　……
　　很久之后，每当想起这次的事情严敬都会想，如果当时他听了莫励的话，没去招惹子书仲昊，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么多事？不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再多的假设也没有什么意义。在人生的岔路口总会有那么一双不知道打哪儿伸过来的手推你一把，让你身不由己的迈向某个诡异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