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国纪事》宋飞墨

23、找茬

　　东晴走到赤娜娜的旁边，看她已经坐在那里，轻轻的皱眉看了周围三个看书的男子。眯起眼睛，低着头，看着赤娜娜说道，“请问赤小姐，谁告诉你我是庶女？”
　　赤娜娜的脸色明显一僵，漂亮如水晶一般精致的面容上仿佛出现一丝裂痕。是啊，从来没人说过她是庶女，但是白发只有庶女才会有，一个嫡女在大家族之中根本就没有白子。
　　赤娜娜被这一声询问惹的恼怒异常，“哼，白子就是庶女的标志，难道你不是？可别告诉我东家的嫡女是个白子，任何人听了都不会相信。”
　　赤娜娜的话说的非常直白，她虽然是自己走进了这个雅座，但是与她同来的还有其他贵族的小姐和她的下人，在外和其他的雅间之中，这地方又没有被完全封闭，他们的说话声还是有近处的人能听到，更何况赤娜娜的说话声音很大。
　　东晴低眉顺眼的听了她的话，并没有马上反驳，只是从怀中取出东云曾经给她的一块银质的琉璃光色的牌子，只有拇指一节的大小，看上去非常精致。这个牌子上面有一个红色的绳子，是随身携带的身份牌。
　　东晴只是把这个小牌子在手指之间拿着，另外抓住红绳，小牌子晃动了一下垂在赤娜娜的眼前。
　　“这……”赤娜娜吃惊的看着这个小牌子，这是只有家族之内嫡子女才能拥有的小牌子，她也是有一块的。只要出去的时候，在很多场合这块牌子可以有很大的用处。
　　“疑？你真的是东家嫡女？东云的第三女？”这是黄璋好奇的抬起了头，因为他对赤娜娜缠着五皇子本来有些不齿，但是本来赤娜娜就是有资格嫁入皇族的女子，所以二人走近一些也无可厚非。
　　说起来黄璋对东晴和赤娜娜的印象都不算太好，赤娜娜是他们从小就认识的，除了长相好看，性格如何他们心里都是有数。至于东晴，这两天已经觉出她是个牙尖嘴利，但也算有些学识的女子而已。黄璋只是没想到，一个白子竟然真的是东家的嫡女。
　　因此当赤娜娜有些被堵住的话语出声，他好奇的抬头，看到了那个东家特制的小牌子。这种牌子，只有嫡子女才有，只不过黄家是用金子和宝石锻造出来的，东家的是银子和宝石锻造出来，样式不同而已。
　　东晴看赤娜娜的眼神有些茫然，怒气发不出来的时候，心中才觉得很是舒爽。凭什么我是白子就要给你下跪行礼，哼，你算哪根葱。
　　赤娜娜此时才反应过来，怏怏然的说了一句，“东家的主母还真是心胸宽广，竟然能给你这个白子如此待遇，也不知道是为了让你嫁个好人家还是为了多个嫡女多拉拢其他贵族。”这话说的相当不客气，但是在有心人的心中还是会有此想法。尤其是有些家族的人丁稀少会把庶子女认作嫡子女，然后通过通婚来拉拢自己想要拉拢的人脉，进行政治婚姻。
　　这个赤娜娜一直在大家族之中成长，有这类想法也是理所当然，但是此时说出如此挑衅的话，就有些不够城府。
　　东晴心中恼怒，但是实在是不知如何应答，一时愣在那里。
　　此时五皇子抬头看了二人一眼，对赤娜娜说道：“娜娜，不得无礼。一个大家闺秀，怎能如此猜测他人心思。”说话的声音平淡，但是训斥的意味非常明显。五皇子的意思很是明显，虽然赤娜娜是大家族的嫡女，但是如此说其他家族的当家主母，对于声明是有损的。
　　赤娜娜听了这句话，脸色变的极其难看。
　　她本是来给那个闯入表哥身边的女孩一个教训，结果竟然让表哥如此当着东晴的面训斥，心中极其不舒服之余也只能默然的接受，“多谢表哥提醒。”
　　“你来找我有事？”五皇子虽然同赤娜娜说了几句话，但是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手中的书。五皇子所选的时间很好，正是两人闹僵不知如何应答的时候。
　　“表哥，快中秋了，我在家中办了一次宴会，不知你可有时间参加？”赤娜娜在太学院也是有一定的地位，除了几位皇子公主之外，在太学院的贵族学生之中也是佼佼者，组织这样一个宴会，邀请的学生也会很多很有身份。
　　况且每次赤娜娜的宴会都是学生们很喜欢参加的，尤其是文学院的学生趋之若鹜。皇子们和公主们也会比较喜欢赤家的宴会，毕竟在这样一个敏感的争夺皇位的时期，能增加大臣家族之间的联系是很有用的一种方式。
　　“嗯，你记得把请柬送去府上就好。”五皇子此时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东晴，又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赤娜娜，有些冷漠的说完，收了手里的书本。
　　黄璋和蓝奇玥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今天天色已晚，五皇子准备回去了。
　　东晴看他们收拾好东西，也拿着自己的书包起身，老老实实的告辞提前离去。其他三人在同赤娜娜的邀请话语之中说了几句闲话，也离开了这间茶楼。
　　东晴走出去之后，身边已经跟着盈儿和小满两个丫头了。
　　东晴对今天的遭遇很是无奈，原来一个家族之中嫡女庶女还有如此大的区别，庶子女竟然要对其他家族的嫡子女行礼问安。说起来东云这几年真的把她保护的很好。
　　东晴也很无奈的觉得可惜，这个茶楼很安静，弹琴的声音也很好听，是个很清静雅致的地方，可惜来这里的人都不适合自己去结交。
　　以后，要少来这里呢。
　　……
　　隔了几天，每天上学的时候都有人来缠着东晴回答问题，把她烦的不胜其扰。尤其是那个叫赤田的人，听说是赤娜娜家族当中某个远亲，虽然不是庶子女，但是身份同赤家的几个嫡子女的身份很是不同。
　　被问得烦了，东晴不得不考虑这人是不是赤娜娜指挥来让她出丑的，或者故意刁难了。
　　这一日是东晴上学的第五天，如果没记错的话，明天就是休息日了，终于可以回家。
　　早上走入教室，赤田就按时过来提问了。
　　还没等他说话，东晴就眯着眼睛看着赤田说道，“赤公子，你已经问了我很多天问题，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只要你回答的正确，我就让出这个位置如何？”东晴实在被他烦不胜烦，此时只是出了一个下策。
　　赤田一愣，周围在座的同学也一愣。大家已经看着他们斗了很多天，这种提问并不违反规则，周围人只是觉得有趣，只有在场的两个人都觉得有些疲惫而已。一个忙着翻书找到复杂的问题，一个每天都要接受这种三个问题的困扰。
　　“东小姐，请说。”几日下来，赤田对东晴的学识是很认可的，可是主家堂姐那边的吩咐他也需要完成。
　　“既然这几日你已经问过我很多问题，相信你看过很多书。那么我问你，蝶国已经存在了一万多年，那么蝶国史记一共有多少个版本？”东晴这话说完，不单是赤田在低头默数，就连周围的史学院的学生都在默默的想自己看的蝶国史记版本年次，已经烂熟于胸的蝶国史记，从来没有人计算过出过多少版。
　　前面五皇子听到这句话，眼瞳之内闪过一抹微笑的神色，稍纵即逝。
　　下面有些人在窃窃私语起来，这个答案要说难并不是很难，他们的教科书上是写着的标准答案，但是蝶国史记这本书到底再版过多少次谁有能真的记得清楚，万一东晴回答出不一样的版本，并且有一些孤本在一些地方能看到，那也未可知啊。
　　赤田涨红着脸，说道：“二百三十一个版本。”这虽然是标准答案，这是蝶国历史上有计数的版本年次，但是如果说还有一些孤本来记述，那么确实让人不能尽数。
　　东晴微笑的说道，“错了。蝶国史记只有一个版本。那就是我东家撰写的唯一一个完整版本。至今还在编撰之中。”说完，东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低头收拾今天上课所要用的书本。
　　原来东家是蝶国的史官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