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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初见无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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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阴了几日的天,这会儿蒙蒙地终于是有了些阳光,如嫣觉得身子轻便了许多,便由子木和红豆搀着到院子里走走。这花语楼虽说不大,但是各色时令花草还算是齐备的,春桃、夏荷、秋菊、冬梅,零零落落的散着,让这原本有些萧条的庭院倒不显太冷清。
眼睛瞥见廊下的一株细梅下散落了一地未开的花苞,如嫣不由得一阵心疼,这些羸弱的小生灵啊,一定是昨夜的那场大风!“唉——子木,你看,原本再过些时日还打算搬着椅子在这儿晒着太阳赏梅的,这下好了,看这一地… …”
子木看着主子一脸的惋惜,也感染了些伤感的情绪,跟着长叹一声“唉~真是可惜了… …”
“嫣主子,想要赏梅的话,这钰王府还真有个好去处!”红豆笑着说道。
“是吗?哪儿?”
“嫣主子,您是不知道,老王妃生前极其爱梅,这钰王府的梅园虽不敢说名冠天下,但却是美不胜收!”红豆笑看着如嫣熠熠生辉的双眸,颇为自豪的说。想当年老王爷为了征集世间各色梅花可没少散金,千两黄金换雪梅的事情也是有的。
“那这梅园现下在哪儿?带我去吧!”
“李管家每日都派着专人守着,我们下人没进去过,所以也不晓得花开是否,今日韬嫣主子的光,红豆有幸开眼界啦!”
子木原想说等过几日身子骨好些了再去,可如嫣哪里肯听她的。“你何曾见过花儿等过人?要是错过了好时机,那才可惜!”子木没办法,回屋取了貂裘给如嫣穿上,三人有说有笑地出了院落,往东面走去。不消片刻便到了梅园,还未走近,那独属于梅花的冷香便飘渺而至,撩人心弦。
到得门前,果真有两士兵立在那儿,见是如嫣,立马行礼,冬日的冷光映着灰楞楞的盔甲愈发寒冷,如嫣摸了摸身上的细软貂裘,再看看兵士身上的冷硬盔甲、久立寒风而发红的双手与鼻头,心下一紧。赶紧示意他们平身,“快起来,快起开,受累了,今儿还好,有些日头,可也是真冷。”
将士哪里得主子这般待见过?愣了半天,其中一个眉目清秀的士兵才结巴着吱唔道“不、不冷、不冷,得、得嫣主子挂念!”随即英武得挺直身板,脸上还隐隐有抹红云。
如嫣忍俊不禁,扑哧一笑,不禁又笑看了看眼前这皮面极薄的少年郎。子木偷偷扯了扯如嫣的衣袖,于礼不合,于礼不合。
“有心思在这调笑,想必是无大碍了。”一道懒洋洋的声音突楞楞的插进来,如嫣赶忙低下头去行礼,在得令免礼时,才敢抬眼看向来人。只见泠千瑾,一身绛紫暗花的锦服外罩上好的黑色水貂皮草,邪勾着眼神,仍是那副懒洋洋的德行。想起前日的上药事件,如嫣很不客气地红着脸瞪着他。
“王爷,这位就是秦如嫣?”
一声清润的话语让如嫣注意到泠千瑾身边的女子。纤纤腰身不盈一握,风情流转的眼波明媚动人。五官精致艳丽得不可方物,只是这脸色有些苍白。如嫣心想,想必这位就是自己一直无缘得见的赵无双了。
如嫣微微一笑,算是招呼了。她这话的轻蔑语气非常明显,原想这当朝宰相之女定是个妙人儿,但是,今日一见,真是让如嫣失望,恶狗不吠、静水流深。
“嗯。”泠千瑾见如嫣眼中一闪而逝的失望,有些疑惑。赵无双此时亲昵的攀着泠千瑾的手臂,仰脸笑着说“走嘛,我昨日见得那一株今儿个要是开花了,你得陪我去观音祠祈福,不准耍赖哦!”
这娇媚的声音听得如嫣的骨头都酥了,想这赵无双不单貌比天人,声音也这般甜美,再加上这般拿捏得当的撒娇媚态,估计是个男人都难以逃脱。
“好!”泠千瑾难得的笑弯了眼睛,长臂勾住赵无双的纤腰朝园内走去。路过如嫣身边时,对着她挑着眉头道“杵在这里做什么?”
赵无双听到这句话,狠狠地咬了咬下唇,身子更是贴紧了泠千瑾。
如嫣侧身后退一步,心里则暗嗤道“显摆!”
或许泠千瑾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于是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立在门口狠瞪着他的如嫣,如嫣没想到他会回头,慌乱中赶忙移开视线,“子、木红豆,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
而泠千瑾则微微一愣,继而勾唇一笑,身旁的赵无双见他这般,娇声问道“王爷,怎么了?”微一摆手,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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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难想象这寒冬腊月,人间还有这么一处胜地,园中成了一片花海,有的苍劲古朴,有的老杆新发,有的妖娆妩媚,有的残枝独秀,姿态万千,美不胜收!梅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看那远远近近、深深浅浅的红像是浮动在天际的霞,而恰如其分的几点明黄则更添妙笔!
“哇——红豆你看!这是梅花中的财神——“金钱绿萼”!”原本娘亲也是极爱梅花,但是无奈常年居于岛上,难有几株。只有一株金钱绿萼是为当年爹爹游历时植回去送与她的。想着时下岛上的梅花应该也开了,只是·····子木看着自家小姐怅然若失的样子,知道小姐大概是想起了往事,于是指着远处的一处梅花说:“小姐,快看,好漂亮啊!”
“是啊是啊,好漂亮!”红豆手指轻触花瓣,惊讶的叹息!“嫣主子,这株可是梅中奇品——‘紫蒂白照水’呢,当年为了这一株老王爷可没少费功夫!前面的左手边上那株是令天下人称奇的跳枝极品——洒金梅“跳枝”,嗯… …我们往前走走吧,还有好多呢,像是宫粉啦、王蝶啦、朱砂啦、黄香啦等等。”
“红豆,你对梅花颇有研究嘛。”子木自己只认识一种,其他的均叫不出名讳来。想不到红豆竟然能如数家珍。
只见红豆低低一笑“子木姐姐,我这些不过是蜻蜓点水罢了,家父乃是钰王府的花匠,只是近年来身体大不如前,才忍痛卸了这份差事,奴婢耳濡目染,也就识得一二了。”
“难怪呢!呵呵… …”身子毕竟是刚见好转,走得一会儿便觉得疲累了,呼吸也跟着不畅起来,红豆见状赶紧上前扶住她“嫣主子,要不今日咱先回吧,改日再来?”
如嫣扶着胸口,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来,深吸一口气,对着红豆摆摆手,想着这几日身子动弹不得,体内的气息积郁,经脉不畅,这梅园空气芳香,不如坐在这里运气打坐调理下气血。
子木扶着如嫣,找了块干净的地儿红豆把自己的披风解下铺在地上,让如嫣盘坐下来,气沉于丹田,缓慢的试探性游走在内关、气海等穴,而后再慢慢的收回,继而让气向上走去,谁知力道拿捏不稳,猛地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喷在身前的落英上,美得刺眼,再看看胸前,不禁蹙起眉头,又弄脏了一身衣服。又看了眼地上,转而笑了起来,可爱深红爱浅红?是啊,谁又能说清深红可人还是浅红可爱?
红豆见状惊呼一声上前“嫣主子,你怎么吐血了,没事吧?”声音里难掩惊恐,子木则双手更是颤颤的抚上如嫣的肩头。
如嫣微微一笑,以袖拭了拭嘴角的血液,对着子木与红豆说“这是体内的淤血,将其打散吐出是好事,别怕,我没事… …”说着让他俩扶着站了起来,刚刚的调气破淤费了太多体力,这会儿光是站着就觉得双腿发软,更别讲是行走,整个人只能依附着子木与红豆,大口的喘着气。
“嫣主子,您没事儿吧?别吓红豆啊… …”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惨白惨白的,气息更是深出浅进,像是下一秒就要晕厥了。
“没、没事,扶我回、回去… …”高估自己的能力了,太急于求成了,哎——!身子仿若有千斤般沉重,双腿也虚软无骨一般踏不得地面了,紧闭着双眼,难过得靠在红豆纤弱的肩头。
忽然听得红豆一阵惊呼“王、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