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小瓦子

2、篮球天王与网球王子

　　正安中学是S数一数二的中学，从初中部开始即使用独立教材，开放教授多门外语，单从每星期升国旗仪式上外语班那些学生们无比流畅但类似鸟语的口语中即可看出学生水平之高。小学到初中到高中，每一次升学都面临被刷下来的压力，能留下来的不能说全是精英，但至少比平常的重点中学高一个阶级。这样的学生在国内大学中格外抢手，每年都提供多个保送名额，但有实力的人更愿意高中毕业后直接出国。
　　当然，这所中学如此受瞩目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有钱。
　　在S城这种寸土如金的沿海城市，正安中学背靠青山，面向大海，市内大型的运动会都会在这里举行，校内设施环境自不必说，整个一高中版的厦大。
　　正安中学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贵族学校，只要你考得上，交得起不算过分的学费，就能踏进大门。不过高一开学两个月突然转学过来，还一下进了重点班，不得不让人猜测其背后的利益关系，毕竟这里的学生都是从恼人的中考中磨过来的。
　　季旭本来觉得上哪所高中都无所谓，只要认真些考上大学未来都是一样的。但继父林国安坚持要给季旭最好的读书环境，最后在协调之下，为校方捐了一笔钱，将季旭安排进最好的班级，况且季旭的功课本来就很好。
　　这里，是妈妈从小度过的地方吧。不过走了十几年，该变的也都变了，虽不至于面目全非，却有些叫人无从辨认。尽管如此，妈妈还是在安顿好后微笑着对继父说什么都没变。怎么可能不变，就算无从体会，季旭也看得到母亲静默背后的巨大落寞。整个最好的青春都陪着那个人在这里度过，十几年的光阴都用来等待一个不会再有的回答，心里该空成什么样子。想到这些，季旭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紧。他从小就怕看见母亲一个人怔怔发愣的样子，好像周围的一切全成了空气，从那个时候起，他就暗暗下决心要保护好母亲，决不让她再受半点伤害。
　　而自己也在这所城市出生，如今回来却只剩下陌生的感受，关于这座沿海城市唯一的回忆就是雨中朦胧着湿气的火车汽笛声，好像还在过去的某个地方回响着，不时提醒季旭自己与这座城的联系，与那个不知在何处的男人的联系。

　　“季旭!”
　　舍友吴强大汗淋漓地跑过来，来不及擦汗就拿起矿泉水瓶咕嘟咕嘟灌起来，末了才问：“你怎么不去打球啊，一个人在这儿坐着多无聊。”
　　季旭摇摇头，“我怕热，再说球技也不好。” 他平常做运动都在室内，很不习惯在这种大太阳底下做剧烈运动。
　　“不好也要上啊，不然哪个女生会鸟人，不过你就不一样了，这么帅总会有人要。”
　　吴强天生豪爽，跟谁都聊得来，季旭虽不是火热的性格却跟他挺合得来，刚搬进宿舍时吴强也老帮着他跑来跑去。
　　季旭刚想说什么，球场那边就叫吴强上场了。
　　“行，哥们，我先上了啊”吴强甩了下汗跑过去。

　　阳光有些刺眼，季旭眯着眼睛看向球场。又一阵欢呼声响起，梁皓霆投完一个三分球，动作潇洒地转身跟队友击掌，嘴角泄露的那抹笑容，无疑比九月的阳光还要自信。周围的女生基本都是来看他的，家世显要功课优秀，再加上一副傲人的面孔，他的名气在军训结束后就传开了。季旭看着他甩甩头，发间的汗珠飞落下来，不觉有些出神。
　　像是察觉到这种注视，梁皓霆转过头来，看向坐在树下偷闲的那个懒虫。对上目光，季旭有点慌乱地错开，带上刚刚摘下的耳机。他和梁皓霆并不熟，两人不在一个宿舍，没说过几句话。
　　梁皓霆不以为然地笑笑，看着这个可以用俊秀来形容的男孩，脑袋里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正安中学学生宿舍的规格是四人一间，上床下桌，有独立阳台和洗手间，这在高中学校中已经算很不错的了，大多数从上下铺宿舍熬过来的学生对此都很满意。
　　当然，梁皓霆除外。
　　他从小在国外接受教育，自然十分注重个人空间和隐私的保护，再加上家里人对他百依百顺，开学军训完之后，他就自己找人把同一楼层的一个置物间打扫出来，从集体宿舍搬了过去，幸而他平日对人大方，人缘不错，男生们对这也没有说什么。季旭转校后住的就是他原来的床位。
　　这天梁皓霆从外面回来，经过季旭宿舍的时候不免往里面望了望，发现宿舍里只有季旭一个人，他坐在椅子上，正低着头系鞋带，一身蓝白运动衣穿的格外清新自然。
　　季旭抬起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梁皓霆。倚门而立，跟模特似的。
　　“有事吗？”
　　“去打球？”
　　“嗯”
　　“平常看你不怎么爱运动，没跟我们打过球。”
　　“我去打网球。”季旭说着取下挂在墙上的网球拍，把帽子扣在头上，看梁少爷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顿了顿说，“你要去吗？我也是跟不认识的人打。”
　　“好啊，我网球一般，看来你技术不错，到时候教教我。”梁少自来熟地搂着季旭的肩膀就要往外走。
　　季旭有点别扭又不好挣脱，就说，“你不用换衣服吗，我等你。”
　　“换什么换，穿牛仔裤T恤就行。”

　　梁大少爷说的一般不是一般，而是不是一般的差啊。连基本的发球接球都不会，偏偏臂力又大，把小黄球射的满场飞，把站他对场的季旭累的够呛，不得不手把手教他，俨然成了教小学生的补课老师。无奈学生功力太差，最后想来个完美一击结果把球场对面办公室的玻璃打碎了。两人向受惊的老师道完歉赔偿完之后天也就黑了，季同学累得差点瘫倒路边。
　　“说实话你是故意的吧，明明体育细胞很好，怎么会菜到去打碎人家玻璃啊。”
　　“会有人故意装笨蛋吗？你篮球不一样很差，每次体育课躲到一边乘凉。”
　　“我那是……”本来想说不想像大猩猩一样在太阳底下挥汗如雨把皮肤晒黑，又怕梁皓霆会嘲笑他不顾男子汉气概，季旭决定快速转移话题：“不管，我教你这么辛苦，你要请我吃饭。”
　　“好吧，随你挑。”

　　等坐在路边摊面对一堆爆肝猪肚烤章鱼的时候，梁少十分后悔说出“随你挑”三个字，本来以为季旭会挑一些贵的餐厅来点，最起码气氛会好一些，像这样坐在一堆穿短裤拖鞋动不动就吆喝的人中间面对一堆不明食物，他还是第一次。
　　“咦，你不吃吗？”坐在他对面正拿着一根烤玉米啃的季旭抬起头，面露疑惑。开玩笑，整天在学校里吃那种清淡单调的菜，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吃东西在那里装什么面瘫。
　　梁皓霆抽抽极度不自然的脸，又笑眯眯地说：“吃，你拿给我吃。”
　　“哪串？这串好不好？”
　　没想到他没动弹就着季旭拿烤串的手咬了一块烤肉，就像旁边桌上坐着的情侣那样，极度暧昧。
　　季旭坐直身子，背后有一串鸡皮疙瘩飘过。

作者有话说

　　懒人的第二章啊，没人看也要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