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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此文原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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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上云开已经25岁了,如今为了地位开始不断工作往上爬。
云开厌恶工作。即便讨厌,但云开已经不再是任性的小孩,也只好按捺住不满埋头入成堆的文件里,忙碌得如同一只极其厌恶人类却又不得不依靠人类生存的阴暗老鼠。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之时,云开仍奋斗在小山中,那盏橘黄的灯氤氲着,温柔地吻着眼角。岁月不饶人。云开忽然想到这句话,察觉到自己失神了,又摇摇头苦笑着垂下脑袋想要把注意力转移到工作上。心思却飘到了桌子边缘,玻璃反射过来的光芒显得并不耀眼,但云开即使眯起杏眼也瞧不清照片上与白衣少年合影的少女模样,图片空荡得如同世界只剩那如温月般清雅的少年在泼扬的梨树下牵强地笑着,萤火般寂寞。
云开呆滞地伸手拿过相框,将它贴着额头,触感微凉。她近乎卑微地哀怜:“岁月真不蹉跎你半分……即便如此我最后还是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的心情。”
地下的人依旧淡笑,袭一身白衣。
地上的人已不在年华,着一身墨袍。
为此空误多少韶华也无济于事,任何人都了解谁都无法回溯到年少时的轻狂。
只有生活在阴影下卑微的人才知道,张扬也需要勇气,而狂妄时遗落下来的一地残骸却是让卑微的人来承受,愚蠢得像蝴蝶自作的茧。
云开小心翼翼地用拇指拭过玻璃,借着迷蒙的月色,似乎有什么东西细微地如蝴蝶般轻盈地落在镜面上,咸涩的液体顺势滑下,宛如相中少年落泪般凄楚。
橘光不安分地摇曳,爆裂的烛心跳出的火花蹦到如削葱根般的无名指上,无法回头地坠进泛着冷光刻有名字的指轮上。
——宫崎耀司。
井上云开已经35岁了,长辈为此安排了络绎不绝的相亲,全都被云开一一回绝。
刚经过两次相亲,回家还要向文件BOSS挑战的云开忽然觉得有点疲倦,稍稍昂起头,舒展一下伏案已久的身子。家里温和的白炽灯洒下的暖意更是令人昏昏欲睡。
云开瞥一眼桌上仍成山状的文件,暗下决定今晚不再碰半分纸张物品。云开这样想来便松了口气,慵懒地往后倾倒在了太师椅上,半阖眼,心如止水。
他以前……有没有尝试过像我这样偷懒呢?云开觉得左眼突如其来的刺痛,忙直起身子往桌上胡乱抓起一瓶眼药水,仰起头看着那一滴透明药水坠进左眼,又顺着鱼尾滑下,像是眼泪却没有眼泪的伤感。
她顺手把瓶子甩在地上,云开合着眼让药水药水渗进眼球。思绪却又兜转回原点:他一刻都不会歇息的……只要有那个人在……
那些已经成为往日云烟的人,也许不应再想了。
这是最好的答案。无论是对于谁而言。
毕竟井上云开已经不是十年前的井上云开了。一个女人蹉跎了十年,也许就再也没有那十年了。
云开眨了眨眼,早已没有痛楚,看来药水生效了。不过是觉得白炽灯的光芒似乎有点过于耀眼。“也许是眼睛痛的原因吧?”她喃喃自语,摁下通话键让菲佣明天一早叫人换另一种牌子的灯。
还是工作吧。她重新扑在大理石桌上,带着温润的笑,轻轻地将桌上用水晶相框架住的与少年的合照盖了下来。
照片的背后是年幼时用水彩笔写的拙劣名字。
井上云开&宫崎耀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