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受系列之陆非》云衣皓月

41、柳意自杀

　　柳意乔装打扮，一路风尘仆仆赶往京城。他站在山顶张望，对面的那座山就是他的家，那片黄橙橙的，就是鉴证了他和师哥爱情的银杏树。可惜一切物是人非。两人的恋情被师父撞破，师父认为是师哥蛊惑他的，盛怒之下将师哥被逐出师门。师哥跪在门外发誓一定会闯出名堂，成为一代名医，风风光光地回来带走柳意，给他一辈子幸福。
　　柳意在山上钻研医道，准备将来跟师哥一起开药铺悬壶济世。结果后来发生了变故，师父医死了一个朝中权贵，，连累师门所有人一起下了大狱，再后来他被睿王爷看上，想法设法弄出了牢狱，其他的人被发配边疆。在王府待了一段时间，柳意才明白一切都是睿王爷搞出来的。死的那个是兵部侍郎，跟睿王爷政见不合，屡次挡了睿王爷的道，被王爷下毒害死嫁祸给替他治病的师父。师父等人在押赴边疆的途中被睿王爷派人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柳意擦擦汗，打算趁天黑赶到医庐。这时一个老人拄着棍爬上山来，看看柳意问，“年轻人，对面可是南方？”
　　柳意点点头。
　　老人谢过之后，掏出一个小铲子开始挖土。
　　“老人家，很快天就黑了。你这是在干什么？”
　　“送我们村的大恩人回家。”老人打开包袱拿出一个白瓷坛，端端正正地放在坑里埋上土又拜了拜。
　　“老人家，你把恩人的骨灰埋在这里逢年过节上坟很不方便，何不埋在山下？”
　　“这是魏大夫死前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要埋在这里，可以看到对面的玉林山。”
　　“魏，魏，为什么？”柳意嘴唇颤抖起来。
　　“他想时时刻刻看到山上的银杏树还有他的心上人。”
　　“魏，魏时锦。”柳意费了很大的劲才说出这个名字。
　　“原来你也认识魏大夫，他可是个大好人，可惜年纪轻轻就去了。”老伯叹口气。
　　“他怎么死的？”柳意觉得自己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
　　“我们村好多人得了瘟疫，官兵不管我们死活，下令封村，后来看村里人死的越来越多，担心瘟疫扩散，打算一把火烧死我们。这时候来了个魏大夫，他不怕染病，在村里施医布药，医好了好多人。可是他自己却感染了瘟疫，最后，最后——”老人伤心地说不下去。
　　“他死时说过什么没有？”
　　“魏大夫说话文绉绉的，我也不会学。反正那意思是说他混得不好，无颜面对爱人，也不想他为自己的死难过。他想默默地守着，只盼来世可以再见。”
　　“我不要来世再见，我现在就要见你，我要见你，师哥，师哥，你出来，你出来！”柳意跪在地上用力地扒着土。
　　“小兄弟，你，你这是干什么！”老伯阻拦道。
　　“魏大夫没告诉你他的心上人是谁吗？是我，是我柳意！”
　　“小兄弟，别拿死人开玩笑，你可是个男的。”
　　“对，我是男的，我师哥也是男的，可是我们彼此相爱，谁也离不开谁。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柳意抱着骨灰坛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走，“师哥，走，我带你回家，我带你去看银杏树，橙黄橙黄的好漂亮。”
　　柳意跌跌撞撞地爬上玉林山顶，回到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一阵风吹过，银杏树沙沙作响，几片树叶飘下落在柳意的肩头。柳意抱紧骨灰坛，他的师哥睡在里面，再也没有人替他细心地拿掉树叶。
　　只几年光景，窗纸已经破损，木门已经腐朽，家具落了厚厚的灰尘，床幔房梁拉起一张张蜘蛛网。柳意抱着骨灰坛盘膝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光线越来越暗。不知坐了多久，柳意忽然轻笑起来，“师哥，天这么暗，我看不到你的样子怎么办？”
　　柳意掏出火折点燃床幔，看着火苗越窜越高，烟越来越浓，这个房间成为火海，他抱着骨灰坛边咳边笑，“师哥，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