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霏霏（花千骨同人）》秦娥

4、第四章

　　莲囊飞身护向主人，却被金光震开在几丈之外，金光化为星光点点，星河摇落一般将霏雨整个人锁笼。白子画眼眸微动，自星点摇曳中看到一片虚无缥缈之景，白衣白发的女子手提黄金剑，脚下淌着血色河流，笑得那么狰狞，是霏雨吗？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

　　昏昏沉沉中，霏雨感觉到一股像温泉一样的细流慢慢汇入她的身体。睁开眼时，天上繁星点点，清冷而婉约的《清秋冷月》悠悠扬扬在耳畔飘荡着，尊上坐在露风石的边缘，拨动着怀里的流光琴，白衣飘飞，似要乘风而去。

　　“主人，你醒了。”莲囊连忙跳进她的怀里，声音哑哑的，万般后悔没有出手护佑主人，“您刚才突然晕过去，可吓坏我了！幸好有尊上帮你调理内息。都怪莲囊不好，叫主人动用了不该动用的灵力，扰乱了内息，您的身体才刚刚恢复，应该静心调养才是，莲囊该死，主人惩罚我吧！”

　　“不是你的错，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打伤尊上的朋友，一会儿你把药炼出来，给那位仙子送去。”霏雨自是不会责怪莲囊，那些法术是随她的随意念而生，怎么能怪别人。

　　琴声骤然而止，白子画并不回头，很平和的问道：“是谁将你们封印在流光琴内的？”

　　霏雨淡淡道：“四方之神。”

　　白子画轻叹一声，霏雨来自万年前不假，现在诸神已经寂灭，这个世间再没有神了！他收回流光琴，从容离开了这里，一路又思忖着，若不是当年霏雨犯了涛天大罪，四方之神岂会将她封印在流光琴里净化灵魂，还有她手上的黄金剑，如果没看错的话……。

　　“掌门师兄，那丫头怎么样？”

　　笙箫默突然出现，打断了白子画的思路，他摇着扇子，一付吊儿郎当的模样。

　　“不过是真气四散，乱了内息，不过……。”白子画停顿了一下，事情在没有弄清楚之前，还是不要枉下结论。

　　自盘古开天地以来，上古曾有五位创世神君，分别创造和掌管着东、南、中、西、北五方天地，霏雨刚才说是四方之神将她封印，若她不是穷凶极恶，如何能惊动四方之神联手将她封印？可她现在什么也记不清，被流光琴洗涤成了一张白纸。

　　露风石上，莲囊布了一个结界，叮嘱道：“主人坐好，我把调息灵力的法诀说给您听，您要好好修习才能恢复原先的法力，今天太危险了！您还不能控制自己的灵力，虽然这绝情殿是个极佳的修习之地，让您很容易吸收到天地日月精华，但要熟练掌握才能为您所用。”

　　霏雨点了点头，照着莲囊所述的法诀修习，还不忘吩咐她把给紫薰仙子的药炼好。修习结束，莲囊在一旁沉沉睡去了，但她布的结界还在，霏雨没有叫醒她，把刚刚炼制的药丸拈了几颗在手里，她想送给尊上，可又不知道他住哪里，于是在绝情殿绕来绕去，夜漫长，头上繁星闪耀，似一双双眼睛在看着她。

　　忽然，颈间的慧识铃叮叮当当响了起来，泛着和月光一样的皎洁之色。

　　她好像感应到了，应该是爹爹来了，可是寻遍整座绝情殿也不见爹爹的影子。桃花树随风摇动，枝叶斑驳，似乎是一个人的身影从哪里一闪而过，霏雨御风而追，飞出了绝情殿才发现，哪里有爹爹的影子，看到的只是长留山诸殿的灯火。

　　她突然发现自己身在半空中，而且忘了如何御风，于是，垂直降落。

　　“莲囊。”

　　她大叫一声，闭上了双眼，此时的莲囊还在露风石上睡大觉，根本救不了她。风在耳边呼啸着，仿佛又回到了流光琴里，在无边无际封印幻化的空间四处飘荡。原以为摔的粉身碎骨，结果落在一个冷冰冰又很温柔的怀抱里，霏雨不敢相信的睁开眼睛，夜风习习中，墨色长发乱舞，借着清辉的月亮，只看到他的侧颜，完美的不知用何种词汇来形容，薄薄的嘴唇仿若失了血色，神态孤冷而清傲。

　　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暗香，似杜若，似蘅芜，蓦然霏雨生出这样一个想法，一辈子被他这样抱着也不错！重回露风石，她的双手还是紧紧攥着他的衣襟。

　　“该放手了吧！”白子画目空一切，从不望向她。

　　霏雨这才把手挪开，很想解释适才发生的一发，一时又开不了口，只是把攥在手心里的药丸递了上去，“这是给紫薰仙子的药。”

　　白子画把目光移在药丸上，随口问一句：“莲囊炼制的？”对于今晚的有惊无险，他一点都不为所动，奇怪的是霏雨竟能轻松突破绝情殿的结界。

　　提起莲囊，霏雨才意识到她，仍瘫在茵褥上沉睡，衣袖一翻，布出一个结界，把莲囊牢牢包笼，让她好好睡上一觉。

　　做好了这一切，微微一笑道：“是啊！莲囊喜好存储各种各样的药材，我需要的时候，就能炼制出来使用！”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解释，“绝情殿的花花草草她可没动，我也不让她动。”

　　白子画“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霏雨追了上去，双手送上，“尊上，药！”

　　“不用了。”

　　“尊上。”霏雨挡在殿门前，略略沉吟道：“您的流光琴可不可以……几百年来，我都是听着《清秋冷月》入睡的。”

　　白子画默默点头，衣袖微摆，星光荧荧，流光琴稳稳当当落在了沧澜玉铺就的地面上。霏雨浅浅一笑，向流光琴一路小跑而去，颈间的慧识铃摇荡着清脆的铃音，一曲缠绵悱恻、冷清婉约的《幽思》从她的指尖缓缓流出，每一节音律竟是分毫不差。

　　“这首曲子我在流光琴里听了几百年，这还是第一次弹奏呢！”霏雨的笑容如沐春风，嗓音甜美而软糯，“上万年来，这琴在各种神仙妖灵之间辗转，我听过各式各样的曲子，《清秋冷月》和《幽思》是我最喜欢的，所以记得最为深刻，那时候我就幻想着，如果有一天从流光琴里出来，我就……。”

　　后面的话似乎有些不妥，霏雨闭口不言。

　　白子画一直在默默聆听着，霏雨的琴声跟他如出一辙，空有其形，并无其情，看来是真是听他弹奏了上百年。一曲结束很久，他才将流光琴收回在墟鼎之内，抬眸，霏雨却对着露风石外的漫天星斗发呆，衣袂飘飘，若不胜衣。

　　“那里很冷，小心着凉。”

　　待霏雨回头时，已然没了踪影，她立在露风石上，看着星光点点，月色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