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Magarita

1、灯火阑珊

　　她出生在闽南，一个民风古朴的南方小镇。出生的时候正值荔枝成熟的夏季，瓦嬷说就给她起名叫雨荔吧。可是她的父母生性浪漫，执意将她当做他们的纪念，叫她阑珊，夏阑珊。
　　她从小爱读诗词，她说诗词是一个人感情的独白，她爱这种淋漓的表达。千万词人中，她独爱宋人柳永，独爱那句“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夏阑珊五岁的时候，父亲外出闯荡，这一去便是十年不归，杳无音讯。街上巷陌里已有关于父亲的传言，多半是些肮脏的字眼。母亲不信，执意等待父亲的归来，等到白了青丝，皱纹悄悄爬上眉角。看着母亲日日衰老的容颜，她对父亲的恨慢慢滋生起来，并且磨灭不去。
　　于是她开始变得叛逆。母亲单纯地以为用白色的衣裙可以遮掩她内心的叛逆，殊不知她已不再是儿时那个乖巧懂事月牙浅笑的颦颦少女，十五岁的夏阑珊没有同龄女孩有的单纯天真，她有的，是她们没有的成熟和圆滑。

　　第二年，消失了十年的父亲突然出现在这个素淡如菊的南方小镇中。她看着这个贸然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突然觉得他好陌生。他说，阑珊，爸爸回来了。她沉默，不语。他说，阑珊，爸爸带你去美国。她依旧不语。她看见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叫做懊恼的东西，忽然有些怜悯他，启齿道：“女人最经不起的便是等待，岁月把她雕刻得如此的苍老，你凭什么？”然后她把因日夜等待变得衰老柔弱的母亲推到他面前。
　　他的脸微微抽搐，懊丧地说：“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所以我这次是回来补偿你们的。我要带你们去美国，去洛杉矶过好日子。”
　　母亲感动得喜极而泣，她目无表情的站在一旁，语气轻蔑道：“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不需要去什么美国。”然后转身离开。留下惊愕的父亲和喜极而泣的母亲。

　　可有些事像是命中注定一般，是你的劫数。不管怎么逃，总躲避不掉。
　　第二年，他终于还是带着她们母女去了美国，去了天使城。瓦嬷说要留在闽南陪死去的瓦公，不然他一个人定会寂寞。
　　天使城。夏阑珊在心里暗想。

作者有话说

　　先说两个注释，可能大家对于瓦嬷和瓦公有些不明白。瓦嬷在闽南语中是外婆的意思，瓦公就是外公了。
另外这个创意来自于刊登于《萌芽》上的一篇《燃衫》。在下读后深有感触，遂写下这篇小说，当是自己纪念《燃衫》。
还是那一句，在下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