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温柔了我的岁月你的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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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迷恋哥，哥只是一个传说。
001
顾尹茵茵用手指拨弄着手表，头也不抬地推开顶楼的铁门。灼日光圈下，两个紧密贴在一起的身影慌忙分离，耳蜗中传来了尴尬的干笑声。
目送着女伴离开，那个面容俊美的少年耸耸肩，踱步走近。
“茵茵，你真是个坏孩子。”
“得了哥，这个时间，你明知道我要上来温书的。”
“那你也明知道，我常常在这里约会吧？”
冷哼一声，没有反驳。她使劲推开顾尹西高大的身躯，在风声最大的地方坐了下来，手中的书本被吹得哗啦啦脆响。
顾尹西两手插进裤袋，背靠在栏杆上。“我说了，我不会出国的。”
“那你也不该对我抗议，哥，这很幼稚知道吗？”
“你不懂。多谈谈恋爱，交几个女朋友也是成长的一种方式。”他的神色堪称一本正经。“对你抗议，是因为我明白对家长抗议无效。”
茵茵攥起的拳头举在半空中，但她早已立誓不再使用暴力，因此怒气很快被无奈的叹息掩盖了。面对这个学习成绩优异，兴趣爱好却就只有拍拖、打架和甜食的高三的哥哥，她其实毫无招架之力。
但他不会知道，昨晚奶奶又找自己谈话了。她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哥，至少选个固定的女朋友吧。”想了想，她决定从最低标准开始争取。
顾尹西不悦地嗤笑一声，“干嘛啊你，说了不准干涉我的自由。我们在相认的时候，就说好了不是吗？”
她愣了一会，胸腔里翻腾着愤懑的气焰。他是在提醒她，他们才相认不过一年，自己根本还够不了解他吗？
“连这点小事你也不肯妥协，行！”咬牙切齿地甩开裙摆，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抱起书本，手臂高高扬起。书本飞散至空中，全体进行了自由落体。
这个举动，成功惊起了顾尹西的吼叫。
“喂，顾尹茵茵！那可是我好不容易给你买到的资料！”
她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拍拍手掌往楼梯口走去，脸上没有丝毫畏惧。“既然你不听我的话，我也没必要听你的，哼！”
如果有外人在场，一定会感喟这两兄妹如出一辙的任性和乖戾。不过，很快就有人发出了愤怒的尖叫，不巧的是，那人正是高中部最严厉的教导主任。
“谁？哪个班的？竟敢扔书砸我的头！”
顿时，天台上的俩人额上冷汗直淌。顾尹西拉起茵茵就往楼下冲，一边跑一边在她耳边喝斥：“妞，上面写你名字了吗？”
“写，写了。”她可怜兮兮地盯着他的眸子。
“得，我真是倒霉。记住啊，千万别承认是你扔的！”握住她手指的手，再次紧了紧。
茵茵感受着这沁入心肺的温度，撩起发丝挡住潮红的耳根。
心里的忐忑一直持续到下午放学，直到看到顾尹西吹着欢快的口哨斜靠在校门口，她才轻柔地牵起唇角。
“你帮我顶罪了吗，哥？”
“是啊，不过没有受罚，嘿嘿。”他依旧笑得没心没肺。
正想问为什么不会被罚，她嘴里被顾尹西塞进一块蛋糕。只听见他大言不惭地高声嚷嚷：“茵茵，千万别迷恋哥哟，哥只是一个传说。”
她做出恶心呕吐的姿势，当然也默契地放弃了询问。
兄妹俩娇嗔地抢着蛋糕，一路打闹着走出学校，刚一走出治安范围，就被几个奇装异服的小混混拦在了路中央。
茵茵被顾尹西护在身后，在看清这几个人之后，脸色瞬间煞白。
“咦，变漂亮了嘛小妞！别以为换了身行头我们就不认识你，赶紧把钱拿来，别跟哥几个装纯情！”
002
对于那天的事件，顾尹西解释为一般的恶性擂肥。尽管他看得出，茵茵和那些人也许是认识的，甚至有过某些瓜葛，但他无意深究。
只是，他无法容忍他们在得到钱后，居然对着她一口一个唾沫。
于是隔天他出手了，那群人被狠狠教训一顿，代价是他的身体也受伤挂彩，在茵茵看不见的地方。接下来的几天，他避开家里人的耳目偷偷换药，白天还故作身强体壮，精神自然有些不济了。
茵茵抱着饭盒送来时，他正趴在课桌上轻轻打着呼噜。
“哥，吃饭了啦！”她笑吟吟地捏住他的鼻子。
“哎呀，你又用这招？”不得不张嘴呼吸的顾尹西一会儿便惊醒，瞪着大眼睛凝望着笑靥如花的茵茵。
“我这是在帮你，要是你的亲卫团看到你这副流口水的蠢样，梦想不破灭才怪！”
“去，我的睡相也很帅的好吧！”
“得得得，您老人家都帅到联合国了。”她打开饭盒往前一递，顾尹西的眉头皱得老高。
“这什么菜呀，怎么连肉末都没有？不吃了，下次你做排骨给我带饭。”
茵茵生气地撅起嘴巴，语气却分明是在撒娇。“那你也得先把这个吃了嘛，可不许挑食哪，哥……”
软糯的一叫，顿时，顾尹西身上的鸡皮疙瘩星火燎原。
他迅速地端起盒饭，狼吞虎咽吃起来。
茵茵微笑着摇摇头，把手边的塑料袋一倒，瞬间桌上铺满了五颜六色的情信。“这些都是我们班女生的，你不准扔！”
顾尹西白了她一眼，一副大难临头的摸样，“知道啦！”
目送她得意扬扬甩着马尾走出教室，他摸出手机摁下发送键：妞，放学后到花样年华西餐厅等我，带个美女给你过过眼。
片刻，她发过来一只跳舞的小猪：好嘞，色狼大哥！
回到自己的班级，茵茵马上被女同学们围了个水泄不通。自从去年转学到这里，顾尹西妹妹这个身份可谓平地一声雷，令她享受到了一夜成名的快感。不但每天有女生往她那儿送信，还经常有零食、饰品、文具等物品源源不断地供上。这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滋润。
起初，她非常想不通，那么毒舌，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似的哥哥，有什么值得喜欢。
直到她无数次看到顾尹西的名字出现在各种学科竞赛获奖名单上，看到了他在校运动会上像打了鸡血一般夺得了短跑冠军，并且见识过他在英语比赛上如何叱咤风云，才开始有点理解那些花痴女是怎么炼成的了。
不过有一点她始终无法苟同，每次顾尹西打架，大家都跟看表演似的亢奋激动，竟无人上去劝架。这实在相当危险。所以，她这个妹妹最大的价值就体现在劝架上了。可惜，通常的结果是，顾尹西毫发无伤，而她总会被踢到胳膊撞到腿。
慢慢回顾着这一年的辛酸，茵茵来到了指定地点。
服务员把她领了进去，指了指最幽静的那个角落。梳妆打扮过的顾尹西正坐在暖黄的灯光里，品尝着高脚杯里的殷红液体。
“你的美女呢？”她环顾四周，没看到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人。
“唉，放我鸽子了呗。”顾尹西撇撇嘴，显得并不在意，“既然如此，哥哥今天就和茵茵过二人世界吧。”
她手指蓦然一颤，红酒洒了出来。
顾尹西赶紧把纸巾递过去，仔细地帮她擦着衣服上的酒渍，“妞，你看你这么笨，难怪没有男孩子追你！”
我，有你就够了啊。她小声的，在心底里颤抖着回答。
在顾尹西叽里呱啦的话语中，一顿饭吃的轻松而开心，结账时服务员笑容可掬地送来一盒mp4，礼貌地恭喜他们，说他们是店里的第1万桌客人，中了大奖。顾尹西连忙把东西塞给她，“给，你还没有mp4吧，赏给你了！”
她抬起脚来，踹中他的屁股。但心里早已笑开了花。
“其实，哥，你记得茵茵的生日对吧。赠品里，可不会放着□□啊，傻瓜。”
躺在被银白月光照耀得雪亮氤氲的床上，她打开mp4里的录音功能，轻声说着。乳白色雕花的书桌上，摆放着一张略微发黄照片，相框里小女孩蜷缩在父母的怀里，笑得舒心甜美。她用掌心小心摩挲着，视线渐渐地，彻底黯淡下去。
翌日清晨，比往常起床更早的茵茵，看到坐在客厅里等她的，那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
她恭敬地掏出那个崭新的mp4，交到她手里。
“嗯，你还算自觉。按照协议，你不可以拿走顾家的任何东西。”
“是的，我不会忘记自己身份的。奶奶……”
003
茵茵没想到，会在学校外的巷弄里，又遇到那伙人。这次他们没有进行言语攻击，而是直接面露狰狞地扑了过来，钳住了她的手臂。
“你们够了！钱已经给了，还想怎么样？”
“小爷我们花完了！你最近找了个好靠山嘛，听说你那个哥哥家里挺有钱的嘛。而且他上次还打了我们，医药费总得不少！”
这句话，像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嵌入她的身体。她强迫自己冷静。
“你们想怎样？”
“拿钱来，不然我们不能保证他会听到什么哟！”为首的胡须男挑起她的下巴。
她嫌恶地扭过头，朗声道：“好，我会给你们钱！但是，只此一次！”
算是达成了口头协定，一群人奸笑着放开了她。挣扎中被扯伤的手臂隐隐作痛，她整理好起皱的校服，捡起被扔到地上的太阳伞。
黑白格子纹的伞，是顾尹西买给她的。唯一一件，她偷藏着没有交给奶奶的东西。
她面容憔悴的走上街道，深吸一口气，然而瘫软的腿再也支持不住，整个人踉跄地跌了出去，怎么也站不起来。她崴伤了脚。
一通电话打出去，听见的是顾尹西和陌生女生谈笑甚欢的声音。
她叹了口气，默默挂断了。
由于固执地想要站起来，脚腕不一会儿肿了起来。茵茵泄气地坐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人们注视着自己却置身事外的表情，心狠狠塌陷。静默，眼角一片酸涩。
“茵茵！”
她猛然抬起头。
顾尹西气喘吁吁地奔跑过来，目光触碰在她的脚腕上飞溅出暖暖的疼。“你是怎么回事？脚崴了吗？”
茵茵委屈地点着头，有了些埋怨。“打搅你谈情说爱了吧，哥。”
“哎哟，我们家妞吃醋了么？”他小心翼翼将她扶起来，走到前面蹲了下来。“我背你算是赔罪，行了吧？”
你不知，我从来不舍得真的生气吧。
茵茵趴在他宽厚的背上，心头上笼罩着层层叠叠解不开的愁绪。
“哥，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顾尹西歪着脑袋笑道：“不知道啊。说也奇怪，我现在看谁，都觉得没你漂亮耶！”
“哥，你就是一花心大萝卜。”她嘟哝着掐着他胳膊。
疼得龇牙咧嘴的顾尹西这回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笑着，听着茵茵沉重而缓慢的呼吸声。
“哥，我喜欢你。”
“我知道，妞，我也喜欢你。”
“我们要是早点遇见就好了。”
“是啊，一年的时间真短呢。不过以后即便我有了女朋友，也不会抛弃你的啦。”
“哥，我相信你。”
这张脸真的温热极了，茵茵像只猫咪般蹭着他的脖子，肌肤暖和了。心，却更凉了。
“哥，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你都能原谅我么？”
顾尹西怔了，良久正色回答道：“会的，我会原谅你。”
可如果，我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谎言呢？这句话，噎在了她的喉咙里。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温柔了我的岁月你的脸
